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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舊日重臨

空中那一輪大日之中的鳥影子緩緩化作一道人影。

隨即響起浩蕩詩號:

天涯遊子君莫問,浮萍漂泊本無根。

青蛇信兒黃蜂尾,世間最毒是相思。

崑崙山中藏皓月,手持碧簫見良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詩韻停時空中那一道人影白衣如雪,出了那一頂荊棘王冠,不修邊幅未束髮外,那身影在敦煌君看來與往日記憶之中的模樣比起來並未有什麼不同。

隨即見得來人手中繪符,荒原的天際之上緩緩顯出一道前所未見的大符。

這之上只有敕令二字,周遭只有無數神輝組成的神紋。

與此同時南歸路上的慕容子明見到已經隔了數百裡地界還能看到的那道大符。加快腳步顧不得正魔之別,把攙扶著的牛餘德朝小隨遇一交。之留下一句:“幫我照顧餘德先生,我有更重要的事!”

隨即原本一點不慌張的青氣,居然風馳電掣一般朝北而去。

小隨遇憂心忡忡,牛餘德本就重傷的身軀似乎剛剛一路上那吞吃的靈藥緩過來不少,幫著說了一句:“是那個人來了!你不用擔心子明的安危。帶著他們儘速進的關口之內才是正事!那魔神比南疆那一位厲害太多,我都只是一個照面便被傷了。而今要看眾聖和那一位打算如何處理。”

雖是安慰之語,說完之後其實他自己反而更加擔心。擔心的是七心五夢三元身並未歸一,那位尊上此刻並未成就無上法,而來此處的只怕不是那一位大道君妖主親至,極大地可能是寄託之法,實在是勝負難料。

祖天師的《想爾注》曾雲:諸附身者,悉世間常偽伎,非真道也。

《太上天壇五格》也有雲:一切上真天仙神將,不附生人之體,若輒附人諸者,決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又說,禍成上真降駕,鬼附生人,遂為天魔外道五路大鬼侵入法壇,故豈可布慎之。

原本結陣的五人此刻各自收功。

鬼谷子看著天上那人道了一句:“邪魔外道!”

身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位賒刀人弟子皆是磨刀赫赫,似乎一言不合或是只要自己師傅下令,兩人就準備上去砍了來人。

就在這一刻地面上再次落下一輪神座,大日金焰環繞,中間一輪彎月。

就落在眾人身前,隨即一個聲音說道:“你們還不走,一會我照顧不到你們!”

隨即緩緩的那神座之上浮現一個清瘦的背影,一襲白色天衣微微有些飄絮。

那位比丘尼大士微微頷首:“道家的和光同塵修到了如此地步,雖是邪魔外道也當得起天下第一人。”

隨即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化作一輪流光先走了,看樣子不打算除魔衛道。

鬼谷子一伸手攔住了差點就衝出去的那個矮胖子,輕聲說了一句:“打不過的,走吧!等他們打吧!”

隨即流光再起,便只有敦煌君一人。

“江山如畫,不及你眉眼清淺;山河千秋,不及你冷笑風華。”

敦煌君還欲說話,清冷身影上傳來一絲平靜的聲音,只不過再沒有往日那麼中正平和:“先撤,我是附靈在妖君身上,他這身還未到天命降臨,足不能沾地,否則會天人五衰生死兩難。”

隨即一拍手邊神座,手中再次掐訣,數十道太曦神輝衝著那千口神魔本體而去,隨即燃燒起熊熊烈焰,嬰兒一般的悽慘哭聲再次響起。

敦煌君開始御劍南歸,在半路遇到御風而來的慕容子明,簡單道了一句:“先南撤!”

未來得及多說,就見得一發元氣玉被那巨大千口神魔打了過來。

眼看避無可避,敦煌君準備回身凝聚巨大劍勢的時候,空中再次開了一個巨大穿行術的門,這一次在北海之山再次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受難了。

隨即一隻三足金烏落在了慕容子明的肩頭。

那高空之中極大的那大符終究緩緩匯聚完畢,隨即開始降臨甘露,那所有甘露在空中便化作五行精金,各成兵刃砸落了下來。

那巨大的神魔元身壓根沒地方跑,被砸落的嚶嚶哭泣。

雖然傷害不大,但是疼啊!

而空中那一道大符似乎無窮無盡,終究是把這封禁了不知多少年的千口巨獸魔神撩撥的喪失了理智,最後對著空中那靈氣大符釋放了數顆元氣之玉才算是打散了。

只不過那魔焰神輝的輝耀卻是環繞著這暴怒的魔神朝著雁門關追去。

燕然山的一座皮毛大帳之內,十八妖王少了那位大皇子正濟濟一堂在開會。

此刻作中人的正是那一位與各方勢力想小山頭都保持距離卻又親近的姚之道。此刻有小妖上酒給諸位脾氣不好的妖王,中間架著半掛烤羊肉。

眾妖王無心在飲食上,便是享用血食也不會在如今這種場合。

都怕玄冥氏來問責,只是離約定的時間來說,那位武帝早就該到了。只不過如今那位遲遲未到,諸妖王還把事情辦砸了。

心情的忐忑可想而知。

而神州天幕之上一片虛無縹緲的壁壘之處,金無怠正在修復壁壘。此刻或者說才是完整的慕容世家老祖宗,半步武神。

剛剛不久前他才擊退了跨越北海靈州壁壘,準備強行突破近神州的那尊玄冥氏巨大的玄武獸身,算是纏鬥良久誰也沒佔到便宜。

畢竟是一尊身負三個神位的神祇,雖然未被天地認同,但畢竟已經是神祇。哪有那麼容易打敗的。金無怠陽神身外身下一刻邁步而出,盤坐在金無怠身側,簡單的問了一句:“如今下面那尊魔神如何辦,就算是你我未受傷,對這尊魔神也只能封印,如今受傷便做不到了。”

金無怠似乎並沒有太多憂心,指著隔了一層天幕的北荒說道:“如今那下面魚龍混雜,聖人也多,妖魔更多,既有邪心之佛,也有聖心之魔。但看他們各方算計了,儒釋道魔如今四教能當家做主的人都到了,那一尊衰弱了無數年月的遠古魔神自然不再話下的。那裡輪得到我斬妖除魔,人心啊!才是世間最大的鬼蜮。”

金無怠一身白衣上有不少破口,想來是先前那一場 惡戰非同小可。把撕裂成布條的袖口揮灑,笑著指著下面繼續說:“四方壁壘大陣開啟,這說明天下龍脈之主並未放棄大局,既然魔道之中的中流砥柱軒轅君家並沒有放棄蒼生,那麼三教也一定會同心協力。”

那陽神身外身一連拿出幾個銅板,問天買卦。

一連三次俱是陽上陰下,九枚全是如此。若是陰上陽下便是六十四卦之中的地天泰卦,主吉。可如今乃是天地匹卦,主大兇。

金無怠看著自己對面的卜卦,忍不住文道一句:“你在為誰卜卦!”

隨即九道天雷來襲,那陽神身外身一連出拳打散九道浩瀚雷霆後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八荒六合至尊法,如此兇險。”

金無怠微微搖頭:“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氣吞八荒,橫掃六合。那個祂不是我們能制住的,雖然祂如今還未大成,未成那個大道的一,也還只能當做妖皇,你又為何自己苦惱!”

下一個瞬間又想妙不可言的一點,反問一句:“居然是為了祂擔心,你是覺得遠古妖皇醒不過來,還是覺得如今的那個祂已經壓制了那一分妖皇之靈。你要知道那可都是祂!”

如此同時,整個長城之上看到了飛火流星的一幕。

那一尊神魔輝耀之下的神魔身軀突然大漲,一個瞬間便高越千丈高下,緩緩吸收原本得來的無數精魄,便是短短時間開始煉化神魂,滋養自身。

而漏出巨大神魔之軀的這尊神魔如今再不是一個肉球模樣,反而是一尊爆裂熔岩一般的火山裂紋的原身,無數巨打熔岩形成的兩隻大手,一揮手出去盡然是灑落了無數如山一般的熔岩朝著長城而去。

所以在整個長城之上,一個瞬間落下無數修士,開始以自身靈氣溝通一處靈氣位眼,以自身靈氣充實長城之上那個天下第一等的大陣。

可是看著那極遠而來的大山一般的熔岩流星,那威力若是打實在了必然會令無數修士受傷。

這時候天幕之上有一位先聖不忍,於是降霞一道光幕,光幕之中落下一個自己的分身,正是一尊苦修多年的老僧模樣,隨即那一道光幕護持下一段長城,老僧枯坐攤開一部金剛經,便是以自身為幕,要擋下來襲的一顆巨大的熔岩。

有了開始,便不會結束,於是天幕之上降臨下一道一道光,其中一位一位不常見的先聖或是降臨法體,或是降臨一抹分身,或是拿著自己趁手的法器。一片眾聖法器散發聖氣,形成一片聖氣形成的眾聖之牆。

下一個瞬間天幕之上火花四濺,猶如過年的時候放了一幕一幕的煙花一般。

炫彩奪目,過了好大一會才傳來轟隆的震盪之音。

由燕然山魏中心的妖族老巢,此刻一個巨大的北斗大陣依託另外一副北極大陣的陣眼形成了一個極其牢固的大陣,只不過無數妖族都和這大陣牽連,同樣的一幕火花四射,震盪的無數妖族口吐鮮血。

看著外面第一層的北斗大陣有些搖搖欲墜,姚之道微微擺手:“大家都各歸本部,統領妖兵支援北斗陣。”

十六道妖氣各歸一部。

十八妖王只有十七部妖兵,因為四皇子妖之道沒有本部兵馬。如今的北斗大陣是由兩個北斗陣組成,加上陰陽兩處陣眼,合在一起便是四處。十八部兵馬缺了一部便由這燕然山護衛的妖族代替,這也是很多年前的老規矩。

正反兩個北斗陣合成的北斗大陣依託北極大陣的牽引,有一種不是長城關隘但類似長城關隘,這也是為何中土神州大軍出的荒原,但是沒辦法徹底趕走北海妖族氾濫襲擊的原因。

不過是趕走重創之後,過幾年妖族內部傾軋後復興,然後又是一起南侵。

正在這時,這燕然山的大殿之內多了兩道身影,其中一道虛無縹緲,端坐那平素無人敢坐的妖王之座上。

另外一個居然是去而復返的瘸腿大皇子,此刻面帶羞愧道:“我一時情急,居然忘記了要開啟北斗大陣協助妖部禦敵。”

此刻魔神高大的身軀在地底形成一片熔岩,居然是兩手各掃出了一把如山一般的飛火流星,兩邊都是依靠陣法來接的。北邊妖部的北斗大陣雖然搖搖欲墜,可是耐不住數量多後勁綿長。

如今得十八大妖王統領合氣駕馭成十八道北極經緯支線,交織成了一片封了北去的路。

這神魔原本就重傷才被封印在北荒地底無數年月,如今現世的確是天道之下一大劫難。

如今北邊去不得,這神魔之軀自然是轉向南邊,那眾聖之牆雖然形成一片聖氣之牆,但是後面長城之上的修士哪裡有億萬妖兵源源不絕。

孰強孰弱一個試探其實已經心知肚明了。

敦煌君此刻和慕容子明剛剛進的雁門關,城頭山慕容世家的各位弟子早早地各歸其位。

敦煌君已經算的最後一批入關隘的,此刻上了城頭看那無數天火流星傳來的爆裂之聲,轟隆隆的震盪,朝著背面看去只看到一道個極其醜陋的巨大神魔之軀,上面熔岩遍佈,半截兒陷落在地底,此刻巨大的妖獸一般的頭顱早已有數座高山大

小。

眾聖人此刻本體都在天幕,需要維持天地平衡。

此刻城頭之上的至強者便是那位劍聖,見得這位劍聖一頓足從城頭落下,身上的一襲青裳微微迎風飛舞。

背對長城,伸出二指,周遭緩緩形成以一道道劍氣,隨即無數刀兵從地底冒出,有成百上千上萬,數之不盡,形成了一片刀劍兵刃的世界。

隨即這些刀兵斷裂,互相摩擦,似乎是為了摩擦出鋒一般。

周遭成了劍的世界。

就在此刻,那神魔巨大的半截殘軀之上突然冒出一道道流光,似乎在絞殺這巨大的神魔一般。而劍聖有了更多時間運轉劍境摩擦那些無數年月後受到召喚而來的兵刃。

敦煌君看著那快到極致的流光,知曉那是誰,能近距離與那神魔之軀對抗的也只有那位曾經的天下第一人。只是如今只是靈識寄體,看的敦煌君也擔心不已。

就在此時,慕容子明肩頭的那只三眼烏鴉一展翅便飛上了魔道替天行道的大旗之上,隨即羽毛化作一片運氣翻滾。

周遭修士正要出手,慕容子明出此刻也是戒備非常。

敦煌君現已把制止:“不要慌!”

隨即這一團雲光霧氣之中的三足三眼烏鴉開始散發一股光明,下一個瞬間卻是化作了人身。

此刻多戴了一張青玉一般的面具,不過那個荊棘王冠十分顯眼,一身白色天衣之上並沒有半點汙垢,只不過原本所有的數道白色流蘇已經燒焦了一般只有數寸長短了。

這突然出現的人讓周遭修士如臨大敵。

就在這時由於緊張,數位持箭修士手頭一鬆,箭矢飛去便是敦煌君想攔也沒機會。

一片白光散出,那些箭矢被融了一般。

只不過好像來人也並沒有生氣。

隨即一揮手,慕容子明身邊出現一尊王座,金色的火焰如一輪日冕,其中白玉一般的彎月下一道王座。

王座下下有白玉一般的玉階,下一個瞬間無聲無息,替天行道的日月旗上那人就那麼眾目睽睽之下坐下了,隨後雙手一手朝天,一手指地,兩手合一後調息一般。

就在此刻三道宏大的光影降臨。

一位持竹簡書老者,至聖先師青衫大袖,額頭如雞子,面帶慈祥。

一位五殘大僧,曇至佛難得一見身著袈裟,手持錫杖,只有一眼放著精光看著劍聖聚合良久的劍境。

一位中年道士,玄都法師手持拂塵,一身黃紫道袍,身背桃木劍,腰間掛著龍虎天師印,此刻卻是率先朝那旗杆下的王座打了一個稽首,道了一聲:“無量天尊。”

曇至佛此刻持著錫杖微微點頭也跟著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至聖先師其實原本就在天幕之上,只不過如今的儒門執掌那裡有本事摻和進當今的局面,再說文脈太多,若是要選一個出來代表儒教實在是得先吵個三年五載,還不一定選的出來,於是儒道眾聖卻是心語之間推了這位至聖先師出來了。

至聖先師看著那日冕月魄化作的神座,不僅微微皺眉,從大袖之中取出一把戒尺,微微摩擦,這是至聖先師想動手的前奏,若是知曉至聖先師脾性的,都該知曉這個動作。

就在此刻劍聖醞釀許久,周遭刀劍兵刃化作一道洪流朝著那已經緩緩朝南而來的神魔之軀而去。

當日在南疆敦煌君在四聖大陣加持之下曾一劍陣對決過那殘念靈識的血魔,可比之如今劍聖的這一道劍流也要自愧不如,畢竟天地大陣之下加持的地利加成還是極多的,看著這劍聖的這一道劍流,敦煌君心生敬仰。

不過看到至聖先師那把戒尺,有意無意錯開身位站在了慕容子明身側,剛好擋住那王座。

玄都法師嘴角停住了一絲笑意,曇至佛一隻獨眼看了一眼至聖先師文聖人。

隨後這位曇至佛微微笑道:“我替我佛而來,本不夠資格與至聖先師一同對敵,但是如今這神魔雖是殘軀,只怕需要極大地力量才可拿下,諸位還請稍安勿躁。”

有人做和事佬,而且備份如此之高,敦煌君對這位五殘之軀的至佛心生感激。

就在此時,那青玉面具下的朱唇輕啟:“只怕劍聖這一劍妖無功而返了,子明你去接城下接劍聖。”

這醞釀到了極致的一式萬劍歸宗化作的洪流可算得是劍聖未出最後一劍之前的極致了。

聽到這句話,敦煌君也是忍不住擔憂。

就在此刻,那遠古神魔揮舞巨大的熔岩一般的兩隻巨手錘擊地面,隨即掀起一一整塊地面遮住大半身軀。

那極大的身軀都被遮住大半。

隨即劍流與那掀開的地面衝擊,一整煙塵阻礙了眾人視線。

可惜下一個咆哮,一枚威力巨大的元氣之玉衝破無數煙霧而來。

慕容子明聽了化便落下城頭站在劍聖身後老遠,這位劍聖此刻二指朝北,盡力駕馭那無數刀兵組成的洪流。

約莫三分之餘的劍流和那掀開的地面撞擊成了煙塵滾滾,此刻那元氣之玉摧枯拉朽一般和剩餘的劍流撞擊到了一起,各種轟鳴驚爆此起彼伏。

只不過就在這一刻劍聖再有動作,左手成劍指,勾動劍訣。

無數撞擊後倒飛散落的殘片再次迴流後匯流成劍河,終究是那被衝擊無數次後的元氣之玉碎裂一響,發出轟然驚爆。

那氣浪還未襲來,劍聖青衫背影便倒飛而回,總算是在慕容子明身前數步遠停下了。

就在此刻,慕容子明駕馭心法,一身靈氣縱橫化青色氣流環繞劍聖,隨即從一片鱗甲開始,一片一片浮現,最後天魔甲化作一面盾行抵禦氣浪衝擊。

還好雙方都是極遠的距離過招。

此刻天色如滅世一般的昏暗,依稀遮天蔽日。

長城之上自然有堅固的陣法,受到衝擊氣浪都有一些晃盪。

可想而知城下如何那氣浪該如何兇猛了。

就在這時那一道青氣帶著劍聖上了城頭。

劍聖自然是盤坐調息,而慕容子明也面色蒼白,倒是沒受傷。

身上那原本五顏六色的牡丹錦袍才開始緩緩恢復顏色,魔之甲緩緩歸位的表現。

剛剛抵擋那氣浪衝擊波已經耗盡了靈氣,乃是竭力而為才保住自己和劍聖回城。慕容子明不知道的是這在城上諸人眼中已經算的是壯舉之中壯舉了。

便是原本有些看不慣魔宗首徒的高門長老此刻也不得不服。

與此同時嬰兒一般哭泣的鳴叫傳來。

濃霧散去那巨大的半身熔岩之內翻倒,此刻那巨大的神魔之軀緩緩才爬起來。

劍聖傾力一劍也不是全然無功,那神魔卻是也倒地,具體傷痕如何不知。何況原本也沒硬接,乃是以掀起的地面避過最狠的劍流,隨即以元氣之玉打算以力破巧。

此刻的哀鳴還是預兆那神魔多少受傷了,只不過等祂爬起來的時候也看不出究竟傷在何處。

劍聖剛剛需要回一口氣,所以才需要慕容子明幫忙,其實勝負就在那一瞬間,若不是慕容子明傾力出手,只怕便是那氣浪都夠劍聖重傷的。

而慕容子明元嬰合道境門檻的修為原本也不夠抵抗那氣浪,好在心思機巧魔之甲運轉極其恰當,這才給了劍聖換那一口氣的時間。

便是敦煌君都自愧有些託大,不該讓子明去冒險的,應該自己去的。

“你出手和他出手不一樣,他代表的是魔宗。同樣的道理,若是魔宗不有功用於天下,豈不是正和諸君斬妖除魔的夙願。”不帶悲喜平和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對敦煌君解釋為何叫一個小輩出手,又似乎說明了為何劍聖傾力出手,三教聖人沒有一位降臨替這位劍聖尋得換氣之機。

劍聖得那換氣之機全然無礙,此刻起身對著那神座微微拱手笑道:“老夫這一手御劍千里可入的眼。”

“與神魔之軀無半點作用,只不過前輩出手後自然可以探明那魔神實力。的確是半截身軀遠古遺蹟,便是如此我們也奈何祂不得。”

似乎是閒話家常,回報劍聖的善意。似乎那中正平和之音下,已經說明了儒釋道魔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開始了。

慕容大將軍早已經上了城頭,此刻對著三教執掌微微行禮。

看到那神座上的按道理來講的晚輩,此刻似乎猜出了那人身份,對著敦煌君微微道了一句:“鳳皇,如今劍聖大人這一劍已經探出了那魔神虛實,我已經安排各大世家高門各守其位,你幫我問問你身邊那位魔宗教主,魔道的支援何時能到。撤走的護教騎軍能不能放回來。”

這話中似乎有怨氣,還不曉得如何發洩那種。

沒等敦煌君開口,同樣平和的聲音說道:“魔道現今要厭勝妖怪大道,護教騎軍不可能調回來,何況面對眼前的神魔,三千護教騎軍也不過是送去替祂療傷。所以魔道不會有支援再來!”

不僅是諸家在城頭的長老心裡一咯噔,便是初次上城頭的慕容世家後輩子弟也是一個咯噔,只是沒敢竊竊私語。

至聖先師孔夫子這位文聖人的學問有多高,自然是那麼高,高山仰止。

只不過此刻有玄都法師在這裡,這位文聖人發作不得。畢竟往日裡就算是和魔道合作,便也需要雙方互相遷就,只似如今這一位魔道主事者似乎不想好好說。

自然這位夫子就想拳頭打打人,畢竟八尺身高不是白長得,腰間那柄春秋已經多年未出鞘了。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春秋,不是劍仿的仿劍,再說能被劍仿仿的劍自然是歷代好到極致的劍。

老夫子的學問高,打架自然沒的說,只是著脾氣嘛就不那麼好了。

玄都法師算是全副武裝到此處代替道門前來,不管是龍虎正一法壇還是全真法壇都需聽令而行,而這位至聖先師面對這一位的輩分也不得不給個面子。

聽說魔道沒有後援,面對這遠古神魔玄門諸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各家長老都開始從乾坤袋之中給家中城頭弟子分發靈器,平日裡可沒有這種好事。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片驚慌嘶吼,無數妖獸的聲音對天長嘯,聲音悽切。

這一眾嘶吼聖從天空蒼穹裡傳來,從極遠處的滾滾黑雲之中傳來,在這中間帶有一眾萬獸悲切,從那烏雲之中似乎傳訊而來。

這是無數妖獸被那無數巨口吞噬的前的哀鳴,隨著吸取血肉精華後遠古神魔的半截軀殼已經漸漸地越來越硬結成了岩石一般的軀體。

那些來不及撤回燕然山的妖獸已經淪為了魔神需要的精血。

就再這萬眾曙目的時刻,一聲嬰兒般的鳴叫響起。

瞬間,空中的黑雲轟然形成漩渦,狂風席捲大地,無數的荒原之地開始漫天風雨。

黑雲之中透過一點白光,白色的,細微的光。

隨即無數的雲氣翻滾後,已經近乎萬丈高下的神魔之軀半身在地底,周遭已經一片熔岩流動。

空中巨大而漩渦開始急速旋轉,無數黑色的雲氣被卷進去有盪漾開來,似乎不留痕跡,又似乎暗和某種規律。

又是一聲嬰兒啼哭。

一個少年身影,現身了。

面無表情的看著這荒原之上的一片狼

藉,看著這即將被自己血腥屠戮的荒野。

居高臨下,猶如傳說之中的神祇,身後有一輪神魔輝耀緩緩凝聚。

一頭烏黑的長髮飄動,身上一身黑色都斗篷裝也掩蓋不住極好的身條。

下一個瞬間,白光消失,這少年落在黑色岩石一般的巨大神魔之軀的額頭。

在這時候一隻圓球一般的小獸出現在他的腳邊,和一開始那個吞吃妖獸的千口怪獸一模一樣,只是縮小了無數倍一般。

黑髮的少年似乎雙腳不便,落下那山岩一般的神魔額頭出現一輪石座,似乎是無法行走這位少年飄到石座上,微微斜靠。

那一隻小獸一般賣好的拱這他的腳,似乎是被眼前的小獸拱的有些無奈了,黑髮的少年一擺巨大的衣袖捲起了小獸,放在腿上。

萬丈山嶽一般還在緩緩升起的神魔之軀此刻似乎焦躁不安,那種嬰兒般的聲音一隻嚶嚶不停。

也就是在他現身開始,一種極強的威壓降臨了。

彷彿一股天地間的爆戾之氣沖天而起,衝破九霄。

便是這一刻隱約而見得天門,諸多金甲神人無不施展神通禁錮九霄雲層。

雁門關城頭上諸人無不色變,便是至聖先師文聖人也忍不住低聲自語道了一句:“這就是神魔之威,便是半截殘身也有如此聲勢。”

崑崙仙山,依舊是光彩耀目。

瑤池聖母看著那個色彩繽紛的人間,最後有看了一眼崑崙之上無路徑可去的至高天闕。

看著那兩件聖器化作的日月,對映那古耀的光彩。

此刻古耀散發微微的光芒,似乎一輪散發紫色光彩的幽月。

玄鳥忍不住問了一句:“聖母,這墮落魔神是?”

瑤池聖母笑著問了一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如今又到了劫難之初,自然是需要獻祭仙人,才可以塵世安寧。”

“你去一趟光明金闕,把這招妖幡放在那王座之上。”

隨即伸手遞出了一個葫蘆。

至高天闕之中,一個身影地租迷茫,似乎有一些孤獨,身後有十大化身靜坐修行。

不管是儒釋道三尊,還是七心元相都是如此。

“我是誰?”

祂輕聲低問。

過了一會有看了一眼那古耀,看著那環繞古耀的兩柄聖器,一伸手那一柄魔道化作彎月。

“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我是東皇太一,我是衣擎天,我是姬天佑,我是君塵緣,我究竟是誰?”

似乎是在問那柄魔刀,似乎再問那古耀。

往事一幕一幕在腦海裡過,各種波瀾詭譎,風起雲湧。

一個個熟悉的人兒,在腦海裡一一掠過,最後停留不下半分痕跡,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

似乎是心有不甘,下意識的伸手,隔著極遠的距離那魔刀急速而來。

不過好在一輪一輪大道符文亮起,一種無形的限制把那魔刀擋了回去依舊回去化作了半輪明月。折射出紫色的月光,依舊灑向整個崑崙。

這身影頹坐下,似乎有些痴傻,突然開始吟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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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無比的堅強也在這一刻被撕裂,那單薄的身影依稀在天闕之中。

千萬孤獨無處訴說。

古來相傳,死去後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便不會有痛苦和思戀,不會有牽掛。

可是這一具萬千靈識元神組成的軀體便是連死也不可能。

抱著頭痛欲裂,似乎還要掙扎,似乎還有不甘,單薄的身軀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此間便是無間。

一股沒由來的心語似乎是自言自語:“你何必堅持了!放手了你便自由了,放手吧!放手後才有自有。”

瘦弱單薄的身軀再次站起,似乎此間天地的螻蟻,有似乎天地之間的神祇,似乎此身便是天地,忽然再回頭看去,只有幽幽古耀寂靜無聲,詭異的光還有一些冷幽。

忽然之間,大喝一聲,縱身而起手中捏起無數法印,下一個瞬間金、青、白三色光芒匯聚,下一刻又多了一道紅光亮起,一揮手凝聚的無數法印匯聚一擊。

至高天闕封閉的門扉漏出一絲縫隙,下一個瞬間又關閉了。

少了儒釋道三尊分身,最重要的是送下去了一魄,只不過是化作邀月欲織心的那一魄。

下一刻整個天闕之中如煮沸的混沌,只有十七個蠶繭一般的亮光時不時亮起,下一刻似乎一片混沌海,其中一共三十三個蠶繭一般的道果出現,沉浮不定各生光彩。

若不是天門禁閉,若不是最後那一瞬間似乎明悟自己是誰,也送不出那一魄。

出的至高天闕的瞬間,四色光華擦過那古耀,隨即魔刀聖劍環繞,蘊養了這麼許久,這兩器物躍躍欲試。

隨即如離弦之箭,四色光華帶又一絲紫氣,下一刻向東而來。

在城頭,只見得西方來的滾滾紫氣似乎要推開雲層。

荒原之上的四處風雨似乎就在這一刻停歇了。

萬丈高下的魔神之軀之上那個少年突然一笑:“神聖威壓,攜帶一絲先天正氣至善良心而來。莫非這個世界還有先天神魔的大神存在。”

下一刻又是一聲嬰兒哭聲。

風停。

雨止。

日冕月魄之上的人兒側過頭,看向西方。

曇至佛突然心間得到一絲天機,作悲苦色,手中拿出一塊古鏡,就在拿出的瞬間碎裂成數塊青銅碎片,隨即這位大德高僧以一塊僧人常用洗臉的麻布包裹遞給敦煌君:“施主,菩薩低眉,慈悲六道。金剛怒目,降妖伏魔。心若菩提便是菩提!”

不論是遠處的那墮落魔神,還是長城之上仙門諸士,功力足夠的都能看見滾滾紫氣東來。

其中一點紅色的流光帶著三色環繞似孕育了一顆跳動的心臟而來。

萬丈高山一般的魔神之軀上,那個依靠在黑色巖座上的黑髮少年定了定神,似乎便是這威壓也抵消掉了自己那半身殘軀的魔神威壓。

忽然身子一僵,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慢慢的扶著扶手一般的黑色岩石起身,隨即輕輕飄起,便是膝蓋上那個圓溜溜的小獸直接滾落下來,還好摔得不疼。

那小獸也一起看著西方而來的那紫氣。

日冕月魄上的人兒從衣袖裡翻出一件百衲衣,各色布匹拼接而成。

隨手遞給敦煌君:“這是給隨遇的,你幫我給他。”

隨即神座消失,日冕月魄朝著空中而去。

一隻三眼三足的烏鴉脖頸間金色的翎毛,一展翅朝天而去。

百衲衣,衣擎天的百衲衣。

看著這件重寶,便是至聖先師都是一陣沉默。

戰事情急,各家的做法,與後輩護身的法衣。

那個滿頭黑髮一身黑衣在魔神之軀上虛空懸浮的少年突然一整狂笑:“殘體,還真是神魔殘體,便是得道的你為何還會分出如此殘體。”

似乎半空之中便有目光相接,看呆了一般。

許久,那位黑衣少年無聲的看著那在紫氣包裹之中的雲層。

彷彿這一眼萬年。

下一刻這黑衣少年一揮手,咬住嘴唇,幾乎咬出血跡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已幾乎得道,為何還要沾染因果沉浮,我從洪荒重傷垂死在此爭的一絲生機你也不許?”

紫色的雲層突然四下散開,一點太曦之光灑落人間。

從一點開始,剎那之間似乎照亮了整個荒原,下一個瞬間雖然依舊陰雲密布,但是空中出現了一輪從沒有見過的大日,大日之中有一隻三足鳥影。

下一個瞬間從中抽出一位一身白袍的少年身影。

少年看著少年。

突然之間微微低頭。

億萬年間的一絲生機。

白衣如雪的少年微微低頭後突然抬起頭,輕輕點頭道:“是。”

黑衣的少年眼睛瞬間紅了,似乎爆裂欲出。

黑白分明。

洪荒到九州。

大日金耀環繞的少年面無表情,目光掃過荒原。

看著無數已經似乎風乾了沒有半點生機的妖獸,在那萬丈高山一般的神魔之軀下滿地都是。

似乎沒有動容,有似乎看透生死後有一絲憐憫。

又是一尊神祇降臨。

雁門關的城頭萬人歡呼。

來人正氣浩 然,與那高大魔軀之上的黑衣魔神針鋒相對。

那高大魔軀突然張開血噴大口,似是狂風吹過。

原本懸浮虛空的黑衣少年再次降落在那黑色岩石一般的頭上,依靠著坐著。

突然笑道:“你不計折損大道來到這裡,若是最後被我吞吃了,該是何種後果。”

雁門關的城頭之上也聽得清清楚楚,那位魔神要吞吃神祇。

一雙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著那位魔神少年,有些詭異的俊秀的臉上,那瞳孔之中微微亮起迥異的光彩。

似乎是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的確對面那一尊神祇似乎是個殘魂,大道根基不牢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似乎是看出了黑衣少年這魔神的想法。

帶有碧玉面具在那一輪大日之中的白衣少年開口:“天機將至,大劫將至。生死神途,有緣得之。”

便是坐下的黑衣少年也忍不住開口讚歎了一句:“如此也算公平!”

剛剛看到那一輪大日的時候,便是祂作為神魔也肝膽欲裂。

後來發現那只是殘魂的氣息,到如今對方坦誠這也算是自己的機緣。

萬丈高下的神魔之軀看著空中那一輪大日,似乎周邊腳下死的無數妖獸都比上一星半點,此刻岩石一般的的身軀睜開了兩隻巨大的眼眸,稱得上怒目圓睜。

就看到那一輪大日緩緩的朝著南邊長城落去。

那糰子一樣的小獸又拱了拱黑衣神魔少年的腿,祂再次把這小獸抱起放在膝蓋之上,忽然那小獸叫了一聲,如嬰兒一般歡快。

突然那張大嘴的萬丈魔軀再次張開大嘴,轉眼之間空中黑雲再次旋渦一般的旋轉。就在這萬丈高下魔軀的周遭忽然出現數百道黑色風柱。極速旋轉,發出了破空之聲,從頭至尾天地相接一般。

這風柱極其粗,簡直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此刻天幕低垂,狂風烈烈,如末日之世,就在眼前令人心生絕望之感。

長城之上別說那些兵卒,便是修士看到如此都是紛紛變色,如此魔法神通到了一種極致,便是眾聖之中也有極多數沒見過。

那些巨大的風柱緩緩四下散開,遠遠追不上那一輪大日。

可已經與空中那些黑雲相互銜接了,一種無形的吸力似乎吸攝人的心魂。

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暗中運轉功法了,是個人都知曉若是被吸下了城頭,只怕等待自己的別說九死一生,便是有九條命只怕也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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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君走到隨遇身邊,把手中百衲衣遞去:“把錦夜衣穿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看隨遇未接,又說了一句:“他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