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欒心中微有漣漪,忍住歡喜,道,“我知道。”
夏覃大笑起來,搖搖頭,又搖了搖拿酒杯的右手食指,道,“不,你不知道。
小女娘對感情很遲鈍,也很矛盾。你先將你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有一天你突然對旁人溫柔,你猜她會怎麼想?”
慕欒思索,回答,“生氣。”
夏覃忽然起身靠近他,姿勢極為曖昧,看他將臉轉向別處,滿意地坐下,正色道,“錯,是覺得你心裡有別人,你對她好只是因為你們是夫妻。
不過,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你要知道女人都是很小氣的,只希望自己男人一輩子對她好,三妻四妾地多了只會家宅不寧,到最後不可能只是兩敗俱傷這麼簡單。
你嘛雖然來意明確,是尋她解開誤會,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打算先聽她解釋,還是你線給她解釋?”
慕欒強忍怒意,面帶笑容,諷刺道,“你一個到了年紀還未出嫁的女娘,是覺得自己條件太好還是看的太多、懂的太多?”
夏覃不怒反笑,指著自己,道,“我?你可別忘了我是梁家的繼承人,從小看到東西與你們不一樣,不是你常能看到的婆媳之間鬥鬥口角,是勾心鬥角。
是親人與親人之間,非親非故之間,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後院內宅的你死我活,我看的多了。
就小女娘說的王小姐,我雖沒見過,但是一聽她就不是個好人。
這女人啊,就是朵小白花,看著潔白無瑕,實際上心黑的很。”
“就當你說的都是對的,可你是以什麼身份與我說這些?”
夏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自抬身價道,“以什麼身份?與小女娘一見如故的知己,你也可以當我是多管閒事。
哎呀,我啊,就是見不得人哭哭啼啼的,小女娘進來就抱著我哭了一盞茶,幸虧我將她灌醉了,要不然哭到現在可就是個鼻涕蟲了。”
慕欒低頭,雙手緊攥。
夏覃回屋將林倩寫的兩個字還給他,又給他講了她們在房中說的話,又是一句自誇,道,“好好對她,這個小可憐蟲,若不是認識了我,你怕是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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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指了指閣樓上左邊第一間客房。
慕欒道了聲謝,上樓去看林倩。
林倩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兩頰紅撲撲的,不只是偷了誰家開得正豔的緋紅桃花?
慕欒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蛋,林倩當是蚊子拍開,如此反覆。
林倩終於忍不住睜了睜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團什麼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打了過去。
“臭蚊子,打死你!”
慕欒下意識往後仰,黑了黑臉,拍了拍她的臉道,“醒醒!”
林倩不停地拂開他的手,最後抓住不放墊在臉下翻了個身,喃喃道,“慕欒,有蚊子!”
慕欒深深嘆氣,想抽回手卻被抓得死死的,無奈妥協,自我安慰道,“算了,何必跟個酒悶子計較。”
日落黃昏,林倩終於酒醒,第一個看到的是慕欒的黑臉,嚇了一大跳,抱著被子挪到最裡面,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欒揉了揉被壓得血色全無,麻木的手臂,道,“你與人喝酒還好意思問。”
林倩咬著後槽牙道,“你去安慰你的王莞爾去,在這兒跟我叫什麼勁!”
慕欒面色暗沉,皺眉道,“跟我回家!”
“不回去,”林倩抱著被子乖巧地坐著,小臉上寫滿了哀怨,“你有王莞爾就夠了,她是縣令的女兒,你娶了她,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即便是入贅也是無上的榮耀。”
慕欒靠近一點她就縮一分,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中帶,禁錮著小女娘,道,“慕安喜她,我不喜。”
林倩暗自跟他較勁道,“你收了她的衣服,那布料是絲制的,針腳細密,圖案高雅一看就是出自大家閨秀之手,那是用了心的物件!”
慕欒沉聲道,“我送慕安了。”
“送慕安……”林倩停止掙扎,抬起已經清明的雙眸,道,“真的?”
慕安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真的!”
林倩伸腿要下床,穿好繡鞋,朝他伸手道,“走,回家!”
小女娘歡歡喜喜地牽著慕安下閣樓,心情甚好。
夏覃拿著一把團扇站在閣樓下,道,“喲,這是吃到蜜糖了,這麼高興?”
林倩神秘道,“比蜜糖還甜。”
夏覃團扇掩面挑眉輕笑,“果然啊,睡一覺能解決的事情,作甚相互紅眼?”
林倩點頭道,“是啊,多虧你的酒!”
“下次再喝?”
“好啊……”
“不準再喝!”
林倩滿臉問號,慕欒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喝醉太折騰人!”
夏覃一副我什麼都懂的表情,道,“哦,收穫不小嘛!”
慕欒拉著林倩同她錯身而過道,“沒有的事,別亂想!”
林倩一路上纏著慕欒想知道他們在她喝醉的時候說什麼,怎麼她一句聽不懂?
慕欒不語,往前面走,卻沒看她跟上來,轉身看兩人的距離隔著十尺遠,道,“怎麼了?”
林倩伸出雙手,大喊道,“我走累了,你背我!”
慕欒朝她走去,林倩也是張著雙手朝前走,慕欒背上林倩,只覺得小女娘太輕了。
林倩一隻胳膊摟著他的脖子一隻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靈巧地玩弄著他的黑髮。
“我聽人說過一句話,我們之間若是隔著百步,你向我走一步,我願意將剩下的九十九步走完。你說像不像剛剛的我們?”
慕欒雙手架著她的腿顛了顛,側頭,道,“那我走了幾步?”
林倩好笑道,“我們之間沒有百步,再說了你為何要跟人家比?”
“這話是誰說的?”
“不知道,我只覺得說這句話的人很浪漫!”
林倩見他再次側頭,伸手在空中細細勾勒他高挺、猶如鬼斧神工的鼻樑。
“你在做什麼?”
林倩訕訕地收手,裝得若無其事,心臟卻是砰砰直跳,收斂心神,道,“沒做什麼。對了,你能不能教我寫我的名字?”
“你還沒將我的名字寫好看,怎麼能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