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聽著醫館裡面的動靜滿臉黑線，大人該說是讓公子出來歷練的，可這動靜哪裡像是歷練，倒是想黑道所為。
“然兒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再說欒兒也在不會有事。”
來人正是辰鄯，引來是微服私訪，所以並未有人知曉，來得也比較早，正好瞧見楊氏與慕安栽進去，還有個白衣小女娘跑出去，走近聽到悽悽慘慘慼慼的聲音。
侍衛聽罷，覺得有理，又跟著辰鄯在最近的早點攤上坐下。
若是叫辰然聽到在他父親心中他是這樣的形象，估計是要多去牆腳委屈地畫圈圈。
三人被打得找不著北。
蔡氏是個孕婦，沒人對她肚子做什麼，卻是將她的臉打成了豬頭。
慕安捱打還叫娘，白色衣衫上全是灰濛濛的腳印，楊氏硬氣地罵了幾句，又被懟臉踹了好幾腳。
三人已經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一個比一個醜。
慕安端著秀才的架子，指著那棍子的小廝，道，“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辰然坐在搭好的病床上坐下，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道，“老子就是王法！你算什麼個東西，跟我提王法，告訴他我是誰！”
離辰然最近的小廝扛著根腕子粗的棍子，指了指慕安，又指了指辰然，道，“我們公子是丞相大人的兒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楊氏捂著臃腫的左臉，睜著沒被打腫的右眼，理直氣壯道，“丞相的兒子又如何？丞相的兒子就能枉顧王法嗎？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慕安覺得姜還是老的辣，贊同道，“母親說得有理！”
站在中間的小廝站出來道，“呸，你個老虔婆，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你胡亂打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王法，自己作妖還有理了？”
楊氏落敗，慕安又出來說話，像是在撇清干係，“認識她們倆打的，你們打我作甚？”
最末的小廝將棍子杵在地上，又用棍子拍了兩下他的臉道，“因為你長得醜，想得美！”
辰然與三個小廝瞬間發出爆笑。
林倩與慕欒站起來，除了眼睛還有些紅紅的，已經沒什麼了。
“放他們走吧，惡人自有惡人磨，只要今後別出現在我們眼前隨他們蹦躂！”林倩牽著慕欒的手，十指緊扣。
小廝一人拎一個，拖出醫館，兩個丟在地上，一個用輕推。
辰然站在兩級的臺階上，指著三人道，“從今日起，你們三人休想再踏進我們濟民醫館半步，不然打斷你們的狗腿！”
“很威風啊！”辰鄯雙手放在身前交叉著，緩緩走近。
楊氏見狀，趕緊拉著慕安裝可憐。
“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咱們可都是良民啊，卻無故被您的公子打了呀，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慕安見過大人！”慕安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辰鄯，看他慈眉善目的一定是個好說話的，如果攀上他，他今後的官途可就是一帆風順了！
辰鄯伸手摸了摸鬍子看去，挑眉道，“你就是慕安？”
慕安抬頭，展開一個笑容，道，“是，小人是叫慕安，大人認識小人？”
辰鄯輕描淡寫道，“認識倒不至於，本官單純來找你。”
慕安的笑容更甚，與楊氏對視一樣，彷彿已經看到自己飛黃騰達的模樣。
“可是皇上下旨讓我做官，幾品的，可是當即走馬上任？”
辰鄯走去輕飄飄地拍了兩下慕安的肩膀，好笑道，“我看啊，你就是個極品。”
“大人是何意？”
侍衛的刀已出鞘，架在慕安的脖子上，周圍的看客見寒光閃過紛紛後退兩步。
“咱們大人意思是，你參與買官、賄賂官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辰然看到自己親爹是慌的，低著腦袋，不敢出聲，卻聽到一本正經的父親講了句笑話，努力憋著笑，還有身後三個‘狐假虎威’的小廝，也被慕安的愚蠢逗笑。
辰鄯轉向醫館，輕飄飄落下一句道，“拖下去吧。”
“是！”侍衛點頭拉起慕安，刀一直夾在慕安脖子上，送進縣衙大牢。
“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大人？”楊氏猶如晴天霹靂，跪著上前兩步，扯住辰鄯的衣袖，“大人，您一定是弄錯了。大人，咱們一家可都是良民，不會做這些事的，大人。”
辰鄯不動聲色撤回衣袖待道，“你兒子可是叫慕安？”
“是！”
“可是個秀才？”
“是！”
“那就沒錯了，抓的就是他！”
“大人這一定是有誤會啊，咱們是見過的呀，慕欒是我養大的呀，大人，大人，你真的是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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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鄯摸著鬍子，只留給嘰嘰喳喳的楊氏一個冷漠的背影，進了醫館，辰然緊跟其後，偷偷示意三個小廝。
林倩與慕欒坐在桌邊吃早點，剛剛的鬧劇他們只吃了半飽，相互投喂，吃的津津有味，看見辰鄯，起身行了一禮。
林倩道，“丞相大人，你怎麼來了？吃早點沒，要不要一起來吃點？”
辰鄯坐在慕欒旁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道，“你們倆？”
林倩摸了摸尚且紅腫的眼眶，笑道，“沒什麼，昨兒睡得晚而已。”
辰然收起用過的碗筷，拿了一副新的道，“爹，給！”
辰鄯接過道，“坐下，吃！”
說著夾了個還是溫熱的湯包嘗了一口，湯汁濃郁，是三鮮餡的，點頭道，“這湯包不錯，自己做的？”
林倩自豪道，“晨起，相公買的，他們家的每日只有兩鍋湯包，得早些去排隊才行。”
慕欒道，“大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辰鄯吃完嘴裡的湯包，放下筷子，道，“對了，可是知道五六年前的墨魚汁案？”
慕欒給林倩喂了口湯包，道，“略有耳聞，又出現了？”
“嗯，”辰鄯點頭，道，“前些日子剛得到兩家錢莊的訴狀，說是從張家流傳出來的。”
張家？
“張家可是皇商，應該不缺銀子才是，怎麼會做這種事？”林倩裝是好奇，眨巴明眸正如無知孩童一般。
“皇商並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若是背後沒有大的依靠，張家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