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倩晶亮眸子的注視下，辰然使用肥皂洗了手，知道手上再沒有滑膩膩的感覺不伸手聞了聞，道，“小女娘，不腥了，還有種甜甜的味道。”
林倩聳肩道，“我哪兒還有好幾塊，你先用著，不過建議你拿個東西裝一下，不然可能會融化哦。”
慕欒給林倩買了幾個湯包回來，正好見她從廚房出來道，“醒了，買了你喜歡的湯包，來嚐嚐。”
林倩聞了聞味道，笑逐顏開，“我去挽發，等會兒吃。”
蹬蹬蹬上樓，腳步輕快，算是醒了瞌睡。
林倩還是簡單在兩邊編了蜈蚣辮，彙集在一起又是一條麻花辮，最後簪上簪花，又戴上與簪花相配的耳環。
下樓吃早飯，本是開心的，來了位常客，就今日而言是不速之客。
楊氏滿是狼狽地倒在門口，嘴上還說著救救我三個字。
林倩叫小廝將人抬進去，之後又來了兩個老熟人。
“娘，那個賤人你就是往這兒跑的，一定是跑進了濟民醫館！”
林倩毫不猶豫地關上門落上門閂。
“誰啊？”辰然從一碗熱騰騰的白粥中抬起頭來，詢問。
“兩個麻煩，”林倩道，“有幾日沒見了，今兒又是來找事兒的。”
說完進去李肅看診的屋子，小廝們出來，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響亮的耳光，然後傳來林倩的聲音。
“你幹什麼？”
“我給你十兩銀子你幫我解決和離的事情，還有保住我的孩子，你什麼都沒做，還害得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麼？”
林倩懊惱啊，怎麼沒想到慕安現在這副德行，沒有姑娘會願意與他成親，只能再去找蔡氏，可她分明是將和離書給了蔡氏，怎麼……
慕欒推門進去，渾身殺氣，只是輕飄飄定了某人一眼，便將她嚇得後退了兩步，走到捂臉的林倩身邊。
“沒事吧？”
“沒事！”林倩上前看向一個勁哆嗦的蔡氏道，“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說過你給我十兩，我幫你解決和離的事情，和離書你也拿到手了，我說幫你保住孩子，我也做到了，你憑什麼來指責我，還給我一耳光？”
蔡氏滿臉不可置信道，“你說你把和離書給了我，我何時收到過和離書，你莫要推卸責任！”
“我親自交到你手中的，你竟然說我沒將和離書交給你，你若是弄丟了，可以直說，沒必要這麼誣陷我！”
林倩義正言辭道，“四月廿九傍晚，我去你孃家的麵館找你，慕欒站在門口沒進去，當時我沒說是什麼，只是將和離書給了你，你我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蔡氏的臉愈發蒼白狡辯道，“這算什麼，可有人見到？難不成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能說明你問心無愧嗎？你說過你要保住我的孩子，外面那兩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不是你告訴他們，還能是誰？”
林倩忽然發難，死死抓著蔡氏的下巴像是要捏脫臼，道，“你當我是你嗎？嘴巴又大、舌頭又長，要不是自己哪裡漏了馬腳，怎會讓他們知道？你不要每次都將所有事情都怪罪在我身上！
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發狠的時候，你正當我還是以前的林倩，是你的出氣筒嗎？你是不是沒嘗過被人打成豬頭的滋味？”
說著抬手，蔡氏見狀立馬用手擋。
“哼，打你還嫌髒手，”林倩抓著她左手的四根手指，指骨統統掰折了，蔡氏發出淒厲的尖叫，林倩卻拿來一塊抹布堵上她的嘴，嗤笑道，“覺得疼啊，你也知道疼啊，我當你是不知道的呢。”
林倩看著她帶淚的雙眼 ，恐懼地看著她，又撐著右手向後挪動，忽然笑道，“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以為你不僅不知道痛，還不知道害怕呢？”
林倩抓著她的左手腕子，狠厲道，“你知道我這半年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日復一日被打的絕望嗎，你知道傷上加傷是什麼感覺嗎？
我，只有我知道。
我被繡坊的姑姑賣給楊氏，楊氏本就看我不舒服，偏你去她耳邊嚼舌根。
我第一次被打，是我與相公成親後的第二天，是因為你將我絆倒摔了飯碗，楊氏打了我，還不許我吃飯，我跑去河畔遇見一個好心人替我治傷，不巧被你瞧見，說我勾引男人，又替我討來一頓打。
我也不知道你是看我被打心裡舒坦還是怎的，日日來，害我日日被打，而你就是用的這隻手，站著輕蔑地笑著。
……
而現在，你又用這只手打我一耳光，又指著我扭曲事實，誰給你的臉這麼對我？”
慕欒聽著林倩將他不曾知曉的事情娓娓道來，心中酸楚，緊咬著牙關，緊緊攥著拳頭，一拳砸在身邊搭著的病床，瞬間碎地七零八碎。
“怪不得倩兒每次看向我眼中都是防備，原來不止是我看到的那幾次，原來楊氏從未聽我的勸，原來不是倩兒做錯了事，你們都該死！”
林倩忘記原來慕欒還在，轉頭的功夫已經掐住蔡氏的脖子，連忙抱著他的手臂道，“相公，你不能殺人！”
慕欒雙目猩紅看向林倩，鬆開手卻又重重甩了自己一耳光，懊悔道，“都是我沒用，若是我不聽她們的，早些帶你搬出去就不會有這些事。”
林倩抱住此時無力的慕欒，緊緊環住他的脖頸，一滴滾燙的淚水順著慕欒的臉頰滑落，滴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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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欒隱忍道，“對不起，對不起。”
林倩連連安慰，聽到慕欒像是個孩子似的，哭了，緊緊抱著。
蔡氏見狀要跑，撐著右手站起來，跑到門口被辰然一耳光摔在地上。
辰然吩咐道，“今日醫館不營業，讓外面的兩個人進來，關門打狗！”
“是！”
楊氏與慕安趴在醫館門上，探聽裡面的動靜。
伊人與一個小廝開門，另兩個小廝將順勢倒進來的兩人拖進來醫館，一人提著裙子跑出去在關好的門上貼了一張‘今日閉門’的紙條，跑去通知李肅。
醫館內傳來一聲聲悽慘的求饒聲，就是沒人管這閒事。
“大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