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生化人
“不，她當然是機器，他們的大腦，74%，都是人造晶片，其餘的26%，是類似腦漿的保護液。”5姐說道：“她右耳後面，有一個葡萄籽一樣大小的肉瘤凸起，那裡是資料埠。”
東方噠噠木訥的點了點頭，金姆嘆了口氣：【難怪，我一點都讀不到她的思想。】。
杜美給東方噠噠披上了一件披風：“5姐，你說話太直白了……”
5姐笑了笑：“小丫頭，我只是陳述事實，你不要看著她像人，就以為她是人類，確實，她的身體從脖子以下，跟人一樣，但那都是人造器官，她的感情，全都是模擬出來了，這只是一種計算程式而已，就像我現在在笑，這是一個道理。”
“5姐，別這麼說，我們一直把你當做親人看待。”朱莉說道：“卡羅也是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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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清楚，你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牴觸自己是生化人的事實嗎？”5姐問道。
我搖了搖頭：“一時間接受不了吧，東方噠噠，別難過，我們會替你保密的，王城沒人會把你當成什麼生化人。”
東方噠噠淚眼婆娑的看了我一眼：“謝謝，但我確實是噁心的……”
我皺了皺眉頭，5姐說道：“看來長時間的資訊灌輸，讓她自己都接受不了了，卡羅，生化人在舊時代，是美盟特有的，因為他們人口少，為了發展，需要大量的人力，生化人從事的，都是非常卑賤的工作。”
“哼。”朱莉哼了一聲，伸手抱住東方噠噠的肩膀，誰知東方噠噠驚恐的躲開了，她好像是怕弄髒朱莉的衣服。
“呃……”我衝5姐指了指自己的腕錶，意思是單聊，誰知5姐搖搖頭，直言道：“不用迴避她，她不會做出太過激的反應，程式不准許。”
我心說5姐怎麼了？就算是生化人，你也不能這樣啊，這不逼著人家活不了嗎？
苔絲皺著眉頭問：“你剛說卑賤的工作？難道是……”
“哦，你猜的差不多了，但是更慘。”5姐說道：“在美盟，生化人的社會地位，排在機器的下面，機器壞了會有人修復，而他們不需要，直接關機報廢就可以了，生化人承擔的工作，是帶有危險性的，重體力勞動，又或者充當士兵，還有就是排解社會壓力。”
“排解社會壓力？”我愣了：“心理輔導？”
5姐哼了一聲：“你想多了，那是自然人的工作，簡單說，如果你想犯罪，找他們就可以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說……”
“對，生化人也有自己的社會，搶劫、謀殺還有……其他更不堪入耳的犯罪行為，只要受害者是生化人，那沒事，連罰款都不用交，這是一種……見鬼，我真的不想用這個詞，好吧，這是一種社會福利。”5姐困難的挑選著合適的措辭。
朱莉立刻罵了幾句俄語，5姐笑著說：“朱莉，別這樣，太難聽了，注意胎教。”
苔絲驚恐的捂著嘴：“怎麼會有人想去殺人？”
“社會……思想……呃，道德問題。”5姐苦笑著說：“他們那就這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可能這就是原始的……發洩，生化人依然有機器人三定律原則，他們的程式不准許反抗，只能逃避，還要逼真的模擬出驚恐、害怕、痛苦等負面情緒，以滿足……靠，你自己想吧，哦，小卡，你看過《雲圖》那部電影嗎？”
“雲圖？”我想了想：“有點印象，你是說，裡面的那些餐廳服務員……”
“對，幾乎一模一樣，但人類不會准許生化人做這種工作，因為……噁心，你想想他們吃的是什麼？”5姐搖搖頭說道，金姆楞了一下，然後走到圍欄邊上，直接吐了出來，朱莉和苔絲驚恐的看著我，我撇撇嘴：“那麼說報廢的生化人……”
“對了，加工成食物，餵養其他生化人。”5姐嘆息道：“知道共和國為什麼一直想跟美盟斷交了吧？雖然是同一時代，但我們也很難理解他們那種幾乎變態的社會觀。”
朱莉捂著嘴：“難道卡羅今天被她吐得是……”
“哼，說不定是駱修志。”東方噠噠悽慘的笑著：“也可能是另一個我也說不定！”
5姐看了我一眼：“生化人一共有12萬多個母板，所以，東方噠噠很可能有幾十個，甚至更多……”
“我靠，他們不是崇尚人權嗎？”我瞪著眼說道。
“是沒錯，人權，哎呀，這個詞在他們那，也是分好幾等的，法律對生化人的定義不是人類，所以，沒有人權，美盟的動物保護組織還會維護一隻狗的生存權呢，但對生化人則另當別論。”5姐嘆了口氣：“東方噠噠，你的程式就是這樣設定的，我想，你的那個通訊中心，現在也被銷燬了吧？”
東方噠噠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是的，那天通訊結束後，執政官剛剛離開，就有一隊士兵衝了進來，向其他人掃射，通訊室只有和星雨中校有配槍，他掏出手槍，卻沒有對任何人射擊，我把槍奪了過來，可我
也做不到，我就是沒法扣下那該死的扳機，哼，他們甚至都沒有收繳我們的武器，最後，只剩下我、駱修志和和星雨三個人，駱修志被他們帶走了，我們也被關在了滿是屍體的通訊室，當我們兩個檢查其他人，搜尋倖存者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是生化人，我們的腦袋裡只是電腦芯片而已，和星雨中校則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立刻佈置起來，先是把天花板的通風口卸了下來，然後讓我躺在死屍中間，模擬出我透過通風口逃跑的樣子，當那些士兵再次進來的時候，和星雨中校則做出準備逃跑的樣子，那些士兵立刻把他關機了，隨後為了搜捕我，則離開了那裡，因為大意，他們沒有鎖閉通訊室，我則拖著和星雨，去了所謂的太空港。”
“哼，卡羅，明白了吧，他們就是那個起警報作用的地雷，既然已經炸響了，那就沒必要留著了，東方噠噠，太空港，即使是假的，我想防禦應該非常嚴格吧？你又不能反抗，怎麼出來的？”5姐問道。
東方噠噠冷笑了一下：“那不是太空港，都是假的，和星雨太重了，我根本沒到太空港，就被人發現了，他是朱庇特基地的一名高階醫官，和星雨中校跟他是朋友……”
“朋友？”5姐愣了：“有意思。”
我愣了一下：“這怎麼了？”
“如果其他人都知道他們是生化人，按照美盟的社會理念，誰會跟生化人做朋友？”5姐皺著眉頭說。
“壞人中也總會有一兩個好人吧？”我苦笑著說。
“哦？這話你跟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本兵聊聊去？他們一準喜歡聽。”5姐不屑的說道。
朱莉白了我們一眼：“還是聽東方噠噠說完吧。”
我點點頭，東方噠噠繼續說道：“他叫盧修斯，他看到我，立刻幫我把和星雨拖到了醫療室，還把我藏了起來，躲過了衛兵的搜查後，他就對我說，讓我離開這裡，他告訴我，這裡不是什麼木衛二，而是地球，他幫著我，拖著和星雨，去了廢水處理廠，幫和星雨和我換了潛水裝備，他告訴我，從汙水池潛下去，才能離開這裡了，但是是否能獲救，那就只能靠運氣了，我一路拖著和星雨，從那裡遊了出來，那裡面竟然是一條寬闊的水道，中間還有一艘不知道被什麼怪物弄沉的潛艇……”
“啊？”我和朱莉都愣了，朱莉驚訝的說：“龍海崖？天啊，卡羅可是從比拉城把你釣出來的，這也太遠了吧？”
5姐點點頭：“這是有可能的，龍海崖附近的海域，有向南的洋流，流速非常急，美盟的‘海馬’單兵潛水器可以將海水分解出氧氣和氫氣，把氧氣充進氣罐，用氫氣進行助推，如果動力開到最大，再有洋流輔助，確實能在4到5天內抵達比拉城，實際上，西部沿海由於板塊坍塌，已經變成一整片斷崖了，他們沒有攀爬裝置，只能來到比拉城那裡登陸。”
杜美把那套潛水裝置提了過來：“不是吧？用這個能圍著整個大陸游四分之一圈？”
“可以的，天啊，誰衝這玩意開槍了？”5姐驚訝的說道。
我指了指杜美，5姐仔細看了看那套報廢的潛水裝置：“運氣真是好，幸好沒有擊中中間的核電池。”
“這玩意兒核能的！”我驚叫道，立刻拉著朱莉和苔絲跳了起來。
東方噠噠伸手捏住兩個氣罐中間的一個圓形轉盤，扭轉了一下，那個開關就像是微波爐定時器一樣，接著她把轉盤提了出來，下面掛著一個黑色的原柱狀物體，上面有核輻射的標誌，最嚇人的是，上面有一道子彈造成的劃痕。
“放心吧，沒有洩露。”東方噠噠把電池放在了一邊。
“呃……安全吧？”我問道，5姐點點頭：“放心，不然你們早就死了，出這種事，也不知道馬上聯絡我，真是的。”
朱莉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也是微微松了口氣，金姆拿來了一張羊皮紙，把那塊核電池包了起來，5姐納悶的問：“你在幹什麼？”
金姆楞了一下，指了指我，我苦笑起來：“誤會了，那是我胡思亂想而已，羊皮紙……包住其實沒用。”
金姆翻了個白眼，5姐的表情更是提神：“你這意淫還真是隨時隨地啊。”
東方噠噠突然拉開潛水衣，從乳溝處掏出一個小東西：“對了，走之前，盧修斯醫官，給了我這個。”
“哦？硬碟？”5姐驚訝的說：“小卡，快送過來。”
我想了想：“達瓦里希，不如我們直接回去吧。”
朱莉點了點頭：“那和星雨怎麼辦？”
我想了想：“東方噠噠，你能陪著和星雨中校嗎？這艘飛艇，明天才回到王城，到時候我們接你。”
“當然可以，他是我唯一的同伴了。”東方噠噠站起身說道。
老師笑著走了過來：“我陪著她吧。”
“那好，麻煩你了，老師。”我笑著說。
老師擺擺手：“沒事，正好沿途欣賞風景，東方噠噠，沒人會把你當做生化人的，對卡羅來說，你是他共和國的同胞，我知
道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程式在運作，但那些程式是根據你的判斷來做出調整的，你要放下心裡負擔，繼續生活下去，那些事都是過去了，跟你無關。”
我點點頭：“是啊，別理會那麼多，照顧好和星雨。”
“謝謝你們。”東方噠噠又哭了起來。
朱莉她們安慰著她，我則去了艦橋，囑咐兩名駕駛員，在王城的宮廷降落，到時候會有人引導他們，然後，我就帶著朱莉他們直接用移行網路，返回了王城，苔絲謝絕了挽留，又回了萬王之城，而我們則立刻回到御書房下面的避難所，奧格已經再等了，他把那塊硬碟連線，開始翻查裡面的資料。
“怎麼樣？”5姐焦急的問道，零雲將軍也來了：“有結果了嗎？”
“別急，正在找，這都什麼啊，全是資料垃圾。”奧格搖著頭說。
5姐搖搖頭：“不會啊，哦，我連線看一下。”
奧格擺擺手：“你瘋了，萬一有病毒呢？”
我點點頭：“是啊，5姐，你可是跟很多避難所都在連線，萬一東方噠噠是故意放出來的特洛伊木馬，我們的家底可就全曝光了。”
“就是，卡羅說的很有道理。”奧格說道：“別急，唉，有了。”
“什麼東西？”
“嗯，一段影片，一張立體圖紙，還有一份數據表，先看哪個？”奧格問道。
“影片，快點。”5姐催促道，奧格點開了影片，那是一份影片記錄，上面是一個中年男子，我看了看他的胸牌，是英文的不假，但是像是名字：“哦，看，他應該就是盧修斯，那個醫官。”
“噓……”奧格示意我安靜，盧修斯似乎鬼鬼祟祟的，他看了看周圍，側耳傾聽著什麼，這才說道：“不管你們是誰，只要你們收到這條訊息，那說明已經有人活著出去了，請你將這條訊息交給那個叫卡羅·娜·丹克的人，也就是你們的國王，我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但他既然說自己是共和國的人，那就一定能幫助我，聽著，我會摧毀這裡的核輻射保護屏障的安全設施，讓這裡任何人都不能離開，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摧毀這裡……”
說到這，他似乎嚇了一跳，跳起來離開了攝像頭前，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和滿身是血的東方噠噠把和星雨拖了進來：“快，藏在這，千萬別出聲，我來應付他們。”
接著，他拿起消毒液開始擦洗地板上的血跡，那是東方噠噠蹭到的，忙了好一會，他坐回攝像頭前，靜靜地等待著，幾名士兵走了進來，穿的跟拍科幻電影一樣，領頭的對盧修斯很客氣，但說的是英語。
我立刻看向朱莉，朱莉點點頭，翻譯到：
“盧修斯，看到那些噁心人的東西了嗎？”
“沒有，你說話小心點，別讓他們聽到。”盧修斯警告道
“放心吧，都幹掉了，軍隊正在集結，準備反攻地面了。”領頭的擺擺手
“哦？這可是太好了，我得好好曬曬太陽。”盧修斯假裝驚喜的說道
“啊，很快的，別著急，哦，我們走後，你可鎖好門，那個東方噠噠跑了，還有武器。”領頭的比劃著。
“嘁，怕什麼，生化人而已，還能衝我開槍不成？”
“那倒不會，我是怕你心臟受不了啊，那胸，那大腿，哈哈。”領頭的做了個非常下流的動作。
“我要是看見她，一定把她藏起來，好好折騰幾天，才不會讓你們發現呢。”盧修斯壞笑著說道。
“好啊，爽完了記得送到安全部，活的死的都行，你說執政官是不是更年期啊？幹嘛都殺了，發下去玩兩天不行啊？那個老女人簡直是個吸血鬼，剛把那個駱修志給活活咬死了，真是變態。”
“好意思說她？你自己還不是一下子把一個年的配額都玩死了，通訊室那幫子知道的太多了，殺了保險。”
“唉，我們隊長還借了我一個月的配額呢。”其中一名士兵拄著步槍說道。
“少囉嗦，下個月還你就是了。”隊長突然看了看手腕上的電腦：“好了，盧修斯，我們得走了，有命令讓安全部全體去太空港，估計那個傻娘們還以為自己在木衛二呢，我們得去那設個伏擊。”
盧修斯點點頭：“確定？她會不會跑去保護屏障那裡？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們都走了，誰防禦那裡？”
“不會，他們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再說了鎖著呢，他們進不去。”隊長擺擺手，帶著手下離開了。
盧修斯看了看外面，然後坐回來，想了想：“一定想辦法摧毀這裡，不然人類就滅亡了！保護屏障會對外釋放核輻射，以保護這裡不受人打擾，一但破壞安全設施，就無法關閉，12年內，這裡任何人都無法進出，記住，12年，如果你們以前不知道，那這段時間足夠你們準備了！如果我還活著，12年後，我會想辦法聯絡你們！共和國萬歲！保衛者萬歲！”
他說完，影片就結束了，5姐懵了：“他是……保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