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信任
密室裡面有桌子，有床，有書櫥，床上有兩具白骨，看起來是相擁而臥，衣服都已破損不堪，但還是能辨認出死者的身份，一具是男性，穿著一件軍裝，我要沒猜錯，就是這裡治罰廳的部長了，另一具應該就是那個叫莉莉的妓.女，唉……
“這……”科靈驚呆了。
更讓人驚訝的是老鼠，床上床下，櫥櫃裡，辦公桌上，到處都是老鼠，我搖了搖頭，釋放出從薩妮那偷學的寒冰笞，她那個法術看起來精妙無比，其實就是簡單的凝水成冰，當然，這需要更強的感知能力，不然無法感知這些隱藏在空氣中的水，她針對的不是水，是血液，老鼠也有血液，感應到它們體內的血液，抽調火元素就行了，老鼠大軍瞬間全部腦血栓陣亡。
科靈驚恐的看著死了一地的老鼠，我笑了笑：“我建議你就別吃了，這兩具屍體，應該不會四年就成為白骨，是被……”
科靈跑一邊吐去了，我笑了笑，小樣，誰讓你剛才想算計我的，我邁步走了進去，凱米看了看科靈，搖頭笑道：“好了，我恐怕他這輩子不會吃老鼠了。”
“逗他的，這裡有通風口，兩具屍體半年就白骨化了，再說就這兩具屍體，這麼多老鼠怎麼可能吃四年？”我笑著說。
“原來他和那個莉莉，發生瘟疫後就躲在這裡？”凱米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兩具白骨：“或許是得瘟疫死的，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我沒事，你們不要緊吧？”我問道。
“我們似乎都不會得那種病，不然早死了。”凱米說道，她看向牆邊，突然叫道：“啊！糧食！”
那裡確實堆了很多糧食，用軍隊專用的麻袋裝著，很多被老鼠啃壞了，裡面的小麥灑了出來，剩下的看起來不多了，不過都被老鼠品嚐過了，到處都是噁心的老鼠屎。
“算了，不能吃的，會得鼠疫的。”我說道：“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科靈吐得差不多了，走了進來：“你是故意的。”
“屍骨上有被啃過的痕跡，你自己看。”我指了指屍體，老鼠什麼不吃？只不過不是這批啃過而已。
科靈走過去看了看，臉有點發綠，他突然伸手從屍體的破布中掏出一個皮口袋：“呦，看啊，是錢袋，嚯，好重啊。”
“科靈，放回去，那是死人的東西。”凱米說道，她正在翻辦公桌，我搖了搖頭，區別很大嗎？
我想了想，點燃一支蠟燭，放在屍骨頭頂，開始吟唱鎮魂曲，沒有銀幣，也沒有亞麻布，兩位想必也早去了亡靈之國，就別介意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一曲唱完，凱米驚訝的看著我：“你還會安魂？”
我點點頭：“有什麼收穫嗎？”
凱米苦著臉，伸出手，掌心有兩枚銀幣。
科靈嘆了口氣：“這糧食都開始腐爛了，吃了會出人命的。”
“是的，沒有其他東西了。”凱米點點頭。
“那好吧，你們退出去，我把這裡焚燒乾淨，免得大家染病。”我說道。
我施展炎龍術，把裡面的一切都燒掉了，轉頭一看，凱米和科靈正在極其認真的討論那兩枚銀幣的用處。
“買點鹽嘛，是不多，但也能買一點。”科靈說道。
“這兩個銀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們可以做點小生意。”凱米提議道。
“哦，那得是很小的生意。”科靈譏笑著說道：“再說了，沒戶籍，你上哪做生意去？收稅就能收哭了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兩位，關於這兩枚銀幣的用途，商量好了沒？”
“都燒了？那個錢袋？”科靈指了指我身後，我笑了笑：“很不幸，化成飛灰了。”
“唉，那可有不少啊，我捏著還有金幣呢。”科靈氣惱的說道。
凱米白了他一眼：“那是他們隨身的東西，怎麼能拿？金幣也不行。”
我笑著說：“不如把這兩枚銀幣……”
“魔法師大人，這點小錢你也惦記？”科靈冷笑道。
“我只是說，借我用一下而已，我還你們10枚。”我笑著說。
“真的？給。”凱米很痛快的就給我了。
“哎哎哎，我說……”科靈急了：“他有錢嗎？有錢還借什麼？哄你呢，你聽不出來？”
我笑著說：“是這樣的，我那裡，不管是金幣還是銀幣，都摻了其他金屬，希爾伯特給卡露拉的你們也看到了，那不是假幣，是正在流通的真幣，只是在這裡沒法花，所以，這兩個純銀的銀幣，我拿來有妙用。”
凱米點點頭：“你用這兩枚銀幣，是做生意嗎？”
我想了想，笑了起來：“告訴你們也無妨，但是我想賣個關子，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們來這裡取錢，然後去買鹽、糧食和其他日用品，怎麼樣？”
“你當是兩個金幣呢？”科靈說道：“別鬧了，拿過來。”
“科靈，他是魔法師。”凱米提醒道。
“魔法師怎麼了？窮光蛋一個。”科靈說道：“要不用你的匕首換。”
“科靈！”凱米有點生氣了，我笑了笑，把手攤開將銀幣送過去：“要是不信任我，拿去就是，要是信任我，我讓你們明天日出時分，成為這個國家
，最有錢的人之一。”
“胡扯，越說越離譜了。”科靈把銀幣一把奪了過去，我笑了笑：“晚安。”
說完，我轉身就走，可凱米把我攔住了：“你別生氣，科靈他只是……”
“我知道，凱米，你不用說的，兩個銀幣不多，但卻是你們的全部財產，可你們無法相信我，我也幫不了你們。”我搖搖頭道。
“科靈！把銀幣給他！”凱米吼道，科靈瞪著眼，把銀幣攥著死死地：“想都別想！”
“科靈，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著想，這樣吧，你們不如商量一下，然後做出決定，這不是兩枚銀幣的事情，是信任，實話實說，我也不敢信任你們，我怕在睡夢中，被你們宰了，而且我的秘密很多，因為我不信任你們，我也只能瞞著你們，只有我們互相信任，才能合作，而我的前提就是，你得先信任我才行。”我搖了搖頭：“絕對的信任。”
“哼，花言巧語。”科靈說道。
“非也，只是實話實說，我不會無條件的相信誰，毫不自誇的說，我可以很輕鬆的讓你們富裕起來，讓這座城再次繁榮起來，但那要你們聽我的才行。”我淡淡的說道。
科靈哼了一聲：“聽你的？你當自己是誰？維爾瓦，你來得正好，幫我……”
科靈的話說了一半，就卡住了，我回頭一看，很多人都來了，卡露拉也在其中：“科靈，你為什麼不相信他呢？他可有害過你嗎？”
科靈指著我：“你們也聽到這小子胡說八道了，就算他是魔法師，又怎麼能讓……胡扯。”
“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我笑著說：“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好好商量一下吧。”
“卡露拉，你們怎麼來了？”凱米問道。
卡露拉指著頭頂：“神讓我來的。”
維爾瓦搖搖頭：“他那話我也聽到了，別說科靈，我也不信。”
“卡羅，你能證明給大家看嗎？”卡露拉說道，我搖搖頭：“不行，除非你們信任我，否則我不會證明任何事。”
【嘿嘿，有時候你也挺拗的。】神笑道。
我點點頭：“神，你說的是沒錯，我是挺拗的，但你也知道，魔法，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一但魔力耗盡，他們要是不聽從我的命令，守著錢幣坐吃山空，我也是毫無辦法。”
“裝神弄鬼！”維爾瓦冷冷的說道，卡露拉立刻想爭辯，我擺手制止道：“卡露拉，無論他們信不信光明，神都會讓光明照耀於他們，可我不是神，沒這麼無私，你不需要辯解什麼。”
“他是安魂師。”凱米突然說道：“科靈，你剛才聽到他唱安魂曲了！安魂師是不騙人的。”
我愣了一下，有什麼相關性嗎？科靈皺了皺眉頭，維爾瓦也愣了：“真的？”
很多人議論紛紛，我笑了笑：“凱米，不過是鎮魂曲而已，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不，我可不敢亂唱，會……會……”凱米有點害怕。
“你還是安魂師？”卡露拉驚訝的問，我點點頭：“不算是，鎮魂曲是亡靈之王教的，只要你真心想為逝去的人做點什麼，吟唱鎮魂曲，就能安魂。”
“就這樣？不是說亂唱會……”卡露拉撇撇嘴：“我親眼見過的，那個安魂師被……死了。”
“哦，怨靈附生屍體，殺了他是吧？”我笑了笑：“那個安魂師絲毫沒有為逝者著想，鎮魂曲由他嘴裡唱出，那就是滿嘴的謊言，自然會變成那樣。”
“吶，他自己也說了，安魂師可以撒謊的。”科靈說道。
卡露拉想了想：“你能為小卡米安魂嗎？”
我嘆了口氣，這事我沒法拒絕，聽起來還是個孩子：“可以，他什麼時候……”
“死了8天了，得病死的。”凱米說道：“我們想埋葬他，可他母親……不肯放手。”
我點點頭：“有白色亞麻布嗎？”
“有一點。”卡露拉立刻點頭：“還需要什麼？”
“蠟燭。”我看了看科靈：“還有銀幣，三枚銀幣。”
科靈看了看手裡：“這裡就兩枚。”
我伸出手看著他，凱米急了，上去踹了科靈一腳，科靈這才給了我一枚，我拿著銀幣回了密室，飛快的掏出聚寶盆，複製了幾枚，然後收起聚寶盆，把原來那枚丟還給科靈。
“那……”科靈看著我手裡的一摞銀幣：“幻術？”
其他人也愣了，卡露拉笑著說：“我去拿亞麻布，凱米，你帶他去吧。”
凱米拉著我立刻去了小卡米家裡，我一看，頓時心酸不已，一個瘦削的母親，抱著一個7、8歲的小男孩，聲音嘶啞的哼唱著搖籃曲，她懷中的孩子，臉色灰白，早已沒了生命跡象。
凱米走過去：“拉布，你還好嗎？”
“我的孩子沒死，他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拉布緊緊抱著小卡米，躲避著凱米。
“拉布，小卡米已經走了，你不能這樣。”凱米勸道：“我給你找了安魂師，他……”
凱米衝我使了個眼色，我走過去問：“你還想見到他嗎？”
拉布顫抖著看著我：“你……”
“如果他有心願沒了，就會來見你，若是沒有，他已經去了亡靈之國，亡靈之王比阿特麗斯
陛下，會庇護他的靈魂。”我儘量輕柔的說道。
“我的孩子……”拉布抱著屍體哭了起來。
“交給我吧。”我伸手說道：“你這樣，他無法安心去亡靈之國的。”
拉布這才將小卡米交給我，我拿手一接，心裡更是沉重，這孩子幾乎沒有什麼份量，我將他放在床上，整理著衣服，卡露拉也把亞麻布拿來了，她輕輕的問：“要幫什麼忙嗎？”
我看了看以淚洗面的拉布：“照顧好她，要是小卡米真的回來了，讓她別太激動就是了。”
卡露拉點點頭，與凱米一起把坐在地上的拉布拉了起來，放在椅子上。
我點了蠟燭，輕輕掰開小卡米的手，塞進銀幣，開始吟唱鎮魂曲，並且亞麻布纏繞小卡米的身軀，剛剛做完，小卡米就出現了，可是我沒有符咒，聽不到他說什麼：“神，能幫個忙嗎？”
【沒問題，他說，唉……】神還沒翻譯，就先嘆了口氣：【這孩子說，他不冷了，也不難受了，讓他母親別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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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轉述了這句話，拉布想去擁抱小卡米的亡靈，可是撲了一個空，腦袋還差點撞牆上，她看向我：“真的會有人照顧他嗎？他父親早就死了。”
我想了想：“小卡米，你去亡靈之國，讓門口的重名者，找比阿特麗斯，就說是卡羅有事，請她務必來一趟。”
小卡米乖巧的點點頭，消失了。
沒一會，又來了一個亡靈，這個卻是又年輕又漂亮，凱米驚叫道：“莉莉！”
這要不是比阿特麗斯，我立刻吞槍自裁，莉莉笑了笑，笑的很有風塵味，她語氣威嚴的問道：“我不是莉莉，我是亡靈之王，是哪個傢伙讓小孩子傳話，請我來的？”
周圍的人嚇得都在那哆嗦，我笑了笑：“比阿特麗斯，我是卡羅。”
莉莉白了我一眼：“我再不認識你？你幹嘛當這麼多人的面叫我的名字，說吧，找我什麼事？”
“認識？”我愣了，不應該啊，我們200年後才見面的，她現在就認識了。
“嗨，時間在亡靈之國是沒有用處的，話說你怎麼跑這來了？這裡跟你那，可不是一碼事哦。”比阿特麗斯笑著問。
“回頭再解釋，能否幫……”
“知道了，就你多事，要不你現在就來接我的班得了，省得你操心完這裡，操心我那，小卡米已經找到他父親了，我看父子兩挺高興的，哦，還有他爺爺也是，都挺好的，放心吧。”比阿特裡斯對我說道，我看了看拉布，她欣慰的露出一絲微笑，昏了過去。
凱米看了看：“沒事，她好幾天沒休息了，只是睡著了，這位……”
“亡靈之王。”我說道。
凱米不知道是在哆嗦還是在點頭，科靈壯著膽子走過來：“你要是亡靈之王，一定知道我妻子叫什麼。”
“說話客氣點，你妻子叫路易絲，這裡有顆紅痣對不對？”比阿特麗斯指著眼角說道：“哦，對了，你妻子讓你少勾引小姑娘。”
我搖了搖頭，還以為他單身呢，原來有妻子啊。
“她過得……好嗎？”科靈驚訝的問道。
“不好。”比阿特麗斯搖搖頭：“很難過，她說你變得很自私，疑心很重，不像當年那個拿著劍，當街呵斥十幾個流氓的城衛軍伍長了，她為你心痛。”
科靈一聽，眼淚就下來了，重重的跪在地上，扯著頭髮失聲痛哭，比阿特麗斯撇撇嘴，對其他人說道：“今天給你們開開恩，還有誰想問自己的家人？看在卡羅的面子上，我給你們傳話。”
我笑了笑，比阿特麗斯可真是給面子。
等一群人問完，比阿特麗斯對我說：“卡羅，陪我走走。”
我示意讓他們安葬小卡米，然後跟著這位亡靈之王，在空曠的大街上漫步，比阿特麗斯笑著說：“可以啊，一下子娶5個，真是豔福不淺，我問你，特蕾莎怎麼辦？”
我愣了一下：“你說我怎麼辦？”
“嗨，你們又不可能有什麼夫妻之實，就是個名分而已，多封個王妃罷了。”比阿特麗斯笑著說：“要不……我親自跟朱莉說說？”
“不用了，我跟她說就是了，要命了，又多了一個。”我苦笑著說。
“哎呀，你看你愁眉苦臉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跟朱莉他們說的，人家就一個要求，那把劍和那副手甲，你隨身帶著就是了。”比阿特麗斯笑著說：“你也不用封什麼王妃，怕其他人不理解，你瞧人家姑娘多體諒你，哦，過一陣子你就該下來了，到時候嘴巴甜著點就是了，雖然亡靈之間不能……那什麼，但摟個腰，親個嘴還是可以的嘛。”
我苦笑著說：“那還是得跟5位領導請示才行。”
比阿特麗斯笑了起來：“隨你，真是個實在人，怎麼跑這來了？”
“哦，艾爾莎那小丫頭跑來給我找熒月石，我這不就跟進來了。”我笑著說。
比阿特麗斯點點頭：“嗯，是個好姑娘，卡羅啊，有個事……”
“什麼事？”
“不考慮一下我？”比阿特麗斯衝我拋了個媚眼，我連連擺手：“您就別再摻和了，我這都成後宮了，多謝抬愛，真的不行了。”
“不是吧？讓朱莉嚇成這樣？”比阿特麗斯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