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狂熱
“嘖，忘了？我要的東西啊。”我說道：“使勁往這送，你只要不怕國內物價飛漲，來多少我收多少。”
老史愣了一下：“真的？”
“廢話，誰消遣你？”我說道：“卡露拉也是這個目的，哦，她可能還會練練手，倒賣點什麼，你派人跟著她，穩賺不賠，要是賠了找我報銷。”
“哇，這麼做生意，我還頭一次，大哥就是大哥。”老史笑著說：“我回去就跟羅琳說，宮裡那馬車、護衛都是現成的。”
我點點頭：“這不就解決了，你還愁什麼。”
“是啊，唉……”老史突然愣了：“這……”
“好看吧？”我笑著說，他看到了十幾副惡魔的盔甲，可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盔甲左臂上的紋飾，老史有點熱淚盈眶，他輕輕撫摸著上面的五角星：“我這才真是服了。”
“呦，您跟卡羅也是……古代的？”薩布麗娜問道。
老史一扭頭，薩布麗娜嚇了一跳，老史那是鼻涕眼淚橫流啊，這一刻，他也想家了。
“喜歡就帶走。”我笑著說。
老史把盔甲從架子抱下來，緊緊摟在懷裡，坐在角落默默地流著眼淚。
“他……沒事吧？”薩布麗娜小聲問，我抹了下眼淚：“沒事，就是想家了，你去忙吧，讓他靜一靜。”
薩布麗娜嘆了口氣，點點頭走了。
過了還一會，老史才緩過勁來，抹著眼淚鼻涕說：“哎呀，年紀大了，眼窩淺了……”
我輕輕笑了起來，這種藉口並不丟人：“走吧，涮火鍋，喝酒。”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那一天，我們都喝醉了，我和老史似乎是壓抑了太久，也都發洩了出來，一整個下午，培迪城的上空飄揚著的，都是這歌聲，兩個相同命運的人，耍著酒瘋，各自扯著破鑼嗓子嚎著，旁若無人的在城頭上勾肩搭背踢著正步，我們像是兩個被捲進了命運旋渦的人，圍著城牆，轉了一圈又一圈，唱了一遍又一遍，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記得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過來，頭、嗓子、胳膊、腿、腳……各種疼痛。
【醒了？】神說道。
我抱起水壺，把裡面的水全給灌了下去：“我去，怎麼渾身都疼！”
【哈，能不疼嗎？昨天你們兩個喝高了，圍著城牆逛了足足6圈，還那樣跺著腳板子走，今天還能站起來，已經不錯了。】神說道
我多少還有點印象，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不丟人！”
“嗯，看得出你們兩個挺自豪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米拉王后走了進來，遞過來一個精緻的小葫蘆：“給，醒酒藥。”
“謝謝。”我接過來一仰頭就給幹了，米拉王后傻了：“天啊！”
“啊？”我愣了，然後，我就明白了，我去，這什麼藥！
跟先知的增效藥劑，真是有一拼，這麼衝！
好半天，我才緩過勁來，精靈王瞪著眼：“沒事吧？”
“要親命了。”我終於喘上氣來了：“這麼厲害！”
“是啊，喝一口就行，你……”米拉王后晃了晃葫蘆：“空了。”
“米拉給的藥，你問都不問就敢喝？”精靈王驚恐的說，米拉王后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啊？不是，我是說……注意劑量嘛。”精靈王笑的特別賤。
薩布麗娜端過來熱湯：“喝點湯會舒服一下。”
我點點頭：“那位呢？”
“昨晚就被人架走了，王太后親自來的。”薩布麗娜笑眯眯的說道。
我笑了笑：“好，那就好。”
精靈王笑著問：“你們昨天吼了一下午，那是軍歌吧？”
米拉王后也笑了起來：“是啊，我聽著也像，如劍一樣剛硬無比。”
“哦，我那個時代的。”我笑著說。
米拉王后衝精靈王使了個眼色，精靈王摸出一張羊皮紙，笑著說：“似乎還……差幾句詞。”
“啊？天啊，我說你們怎麼攔著不讓我們管，原來是為了抄這歌詞？”薩布麗娜撇著嘴：“他們唱了幾十遍，嗓子都啞了，還沒記全？”
我苦笑著拿過羊皮紙，給他補齊了歌詞：“至於嗎？”
精靈王笑著說：“米拉很喜歡，這歌唱起來很上口，而且非常有……”
“正能量？”我笑著問。
精靈王這嗓子真是沒的說，他立刻唱了幾句：“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我們團結友愛堅如剛……我們勤勞，我們勇敢，獨立自由是我們的理想，我們戰勝了多少苦難……我們愛和平，我們愛家鄉。”
米拉王后搖了搖頭：“怎麼你唱……感覺好像缺了什麼？”
“怎麼會？比卡羅唱的好聽多了。”薩布麗娜笑著說。
精靈王點了點頭：“是缺了什麼，卡羅他們雖然是聲嘶力竭，但是感覺好像有魂魄一樣。”
我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放在一邊的盔甲左臂：“因為這個。”
“你的族徽？”米拉王后笑著
說：“可為什麼史蒂文也有這種共鳴？”
我驕傲的說：“這不僅僅是族徽，還是國旗，國家的旗幟，歌聲中有我們的自豪感！認同感！”
精靈王看著我點點頭：“就是這種表情，米拉，你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做了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是啊，那位史蒂文大人，看到族徽，哭的跟淚人一樣。”薩布麗娜開始給我疊被褥：“我也理解不了，你說自豪感，是因為一面旗幟，是因為國家，我們也有國家，為什麼不會有這種自豪感？反而……更多的是抱怨。”
我搖搖頭：“那不一樣，我們也有抱怨，但這種抱怨，就像是孩子抱怨父母沒給買糖果一樣，要是別人敢對我的國家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我揍他都是輕的。”
精靈王笑著說：“我懂了，就像軍隊一樣，指揮官給士兵們灌輸忠君愛國的思想，讓士兵們為此獻出生命。”
我擺擺手：“那不一樣，不客氣的說，這裡的兵，就是為了吃飽飯，為了生存而當兵，他們接受這種洗腦，是被強迫的，但是對我們來說，那是自願的，而且我們有判斷對錯的能力，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因為我的國家做的都是對的，我為這面旗幟自豪，你們不會理解這種感覺，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狂熱。”
“即使為此犧牲生命？”精靈王問道。
“就算為此犧牲生命！”我堅決的說道：“不猶豫，不思考，欣然赴死。”
米拉王后皺著眉頭問：“可家人呢？難道你不會考慮家人嗎？”
我笑著說：“就是為了家人啊，精靈王，你為了保護米拉王后，會思考是否值得嗎？會猶豫嗎？”
“當然不會，可你是為了國家啊，為了國王。”精靈王說道：“這不一樣。”
我搖搖頭：“這就是不同了，這個世界的國王，是自私的，危險出現時，他可以把一切擋在前面，我們的不同。”
“你是說，你的國王，會為了保護你的妻兒和親人而戰鬥？”米拉王后問道。
我點點頭：“正是如此，我不是說他會親自上前線作戰，但我可以放心的把家人託付給他，不用哀求，甚至什麼都不用說，他會幫我照顧好的。”
精靈王點點頭：“這確實無法理解了。”
“是啊，精靈族會為自己的族人而戰，但……做不到如此。”米拉王后說道。
我指著那徽記說道：“這就是我狂熱的理由，保護她，就是保護我的親人，而她，保護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國民。”
“什麼？”精靈王難以置信的說：“他還會保護其他種族不成？”
我笑了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
“這太難以置信了。”薩布麗娜說道：“我們……”
“高精靈。”米拉王后點點頭：“我懂了，他們確實如此。”
“全族都是如此狂熱，這種狂熱，竟然是為整個天下而燃燒，難怪他們的歌聲，如此高亢，如此自豪。”精靈王嘆息道：“可惜……”
“先烈的犧牲，只會激勵後代，讓他們更加狂熱，即使剩下一人，也會繼續燃燒下去。”我笑著說：“你們看到聖光明教了？他們就是如此，我不信教，但是我對他們有認同感，不過他們做的只是其中一個方面。”
“卡羅，200年後，你的那個世界，我們精靈族怎麼樣了？”精靈王問道。
“西科城北邊，興建了一座巨大的城市，精靈族全族，住在那裡，那裡是一片森林，叫達納蘇斯。”我笑著說：“還有矮人族、龍族、獸人族，當然，還有人族。”
米拉王后笑著問：“總不會還有神聖議會吧？”
“這不可能。”精靈王擺擺手，我彈開腕錶，調出照片：“看，這是第一次神聖議會召開時的照片，這是你們倆……哎哎，手！手！”
腕錶被硬扯了下來，精靈王和米拉搶了過去，仔細看著，最後還給了我，精靈王嘆了口氣：“還要等200年啊。”
“不是啊。”我笑著說：“先在我這開著不就行了。”
米拉王后楞了一下：“這能行嗎？”
我笑著說：“我也想搞個試點，老史呢，很快就會去找奧格了，這樣你們就能擺脫紫花蟲的束縛，而離開森林，挑一批願意的精靈族，來這裡住，王國那邊，我來應付，我們組建個國中之國，試試看各種族能不能混居。”
“混居！”精靈王一聽，連連擺手：“難啊。”
“試試嘛，你們在萬王之城也挺嗨的啊，只是住的話，大家還是分開，人類會去達納蘇斯，精靈族也會來暴風城買東西。”我說道：“所以我想，大家住一起試試看。”
米拉王后笑著說：“精靈族去人類那裡買東西？可我們什麼都有啊。”
我白了她一眼：“是嗎？不知道是誰，裙子、高跟鞋、化妝品、小包包，買了一堆堆的。”
精靈王看了看米拉王后這個未來的剁手黨：“不會吧？”
薩布麗娜擔心地說：“可是獸人，聽說挺兇狠的，還不講道理。”
“拉倒吧，獸人憨厚得很，我是獸人的安卡，跟獸人王，那是稱兄道弟，矮人族脾氣那才是暴呢，不過也好對付的很，有酒喝就不鬧事，頂多就是唱點酸曲，確實有礙觀瞻。”我笑著說：“給你們說
，萬王之城，好玩好笑的事情多著呢。”
米拉王后笑著說：“突然間很想去那裡看看。”
我聳聳肩：“不可能了，這裡是平行世界，你們過不去的。”
精靈王嘆了口氣：“就是說，這些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
我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這裡已經跟我那時候不同了。”
“那就不能坐等了。”米拉王后說道：“既然卡羅已經做過了，我們也可以再做一次。”
“好吧。”精靈王同意了。
里昂突然跑了進來：“他們來了！”
“又誰來了？”我愣了，這個月攻城的還真多！
“貞德他們回來了！都回來了！”里昂高興的說。
我愣了：“這麼快？走，看看去。”
剛出門，就看見那輛閃亮的鍍銀馬車了，卡露拉走下馬車，笑著說：“卡羅，我們回來了！”
“天啊，我還以為你們要在巴莫城多待幾天。”我笑著說：“科靈、維爾瓦，見到你太好了，路上順利嗎？”
科靈還是老樣子：“哪裡順啊，一聽巴莫城要打仗，我們就趕緊回來了，結果讓朱利安元帥扣了好幾天，說是這邊也不太平。”
“是啊，糧食都讓他扣了。”貞德說道：“不講理的傢伙，哦，他還……”
維爾瓦陰著張臉，掏出一張羊皮紙遞給我，我一看，白條……
卡露拉笑著說：“不錯了，跟元帥打好關係，以後還不到哪都吃得開？只是1萬公斤糧食而已。”
薩布麗娜一聽，差點坐地上：“一、一、一萬！”
“是啊，我們運回來的全部糧食，連馬車、帶車伕都給扣了。”貞德嘆了口氣：“他還說卡羅會理解的。”
我撇撇嘴：“靠，不是說會從巴莫城收繳嗎？怎麼成了從我這裡收繳？”
卡露拉笑著說：“沒辦法，巴莫城的糧食，被我們買了一半。”
我嚇了一跳：“一半？就那點錢？”
“是啊，還有其他東西呢。”卡露拉指著後面源源不斷運進城的車隊說：“棉衣、日用品什麼的，我們其實也是賺了，這大部分都是賒賬買的，就算糧食都損失了，也跟白撿的一樣。”
“賒賬？”我愣了：“巴莫城的貴族們同意？”
“同意，怎麼不同意，有基督山伯爵的名聲作保，誰不同意？”卡露拉笑著說：“我早算好了，我們把貨一運走，後面朱利安元帥就攻擊巴莫城，我們就不用還了。”
基督山伯爵的名聲算是臭大街了，我笑著說：“你不要想的太美了，只是攻城，最多就是收拾城主，其他貴族……”
卡露拉笑著搖了搖手指：“那可不是哦，這1萬公斤糧食，也不是沒條件給他朱利安的，他要把我們的債主，都作掉才行。”
我哆嗦了一下：“這算是官匪合營了吧？”
“真難聽。”卡露拉笑著說：“這叫各取所需。”
貞德搖搖頭：“其實卡露拉不當強盜，真的是可惜了。”
科靈聳聳肩：“比我們以前狠多了，她臨走的時候還對巴莫城的貴族們說，尾款將由軍隊押送過去，可到時候……”
“去的是朱利安元帥的攻城大軍。”瓦維爾搖著頭說。
“哇，你們太陰險了。”我說道：“卡露拉，這樣的話，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
卡露拉無所謂的說：“多著呢，全國的貴族都要被洗牌，我們也就是人手少，不然四處開花，照這個劇本全國都能來上一圈，至於生意，我接了朱利安元帥的一張大訂單。”
“啊？他還有訂單？”我愣了：“什麼東西。”
卡露拉笑著比劃了一下，我了懂了，攻打比拉城的船隻，不，是軍艦。
“我去，誰造？”我嚇了一跳。
卡露拉笑著說：“回頭告訴你，我都安排好了，這次不用花錢，就又能大賺一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位跟南希夫人簡直是判若兩人，南希夫人是本分的生意人，講的是物美價廉，玩的是貨往高處走，她是連敲帶詐，關鍵是，還都是合法的。
“哦，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精靈王，這是米拉王后。”我笑著說。
精靈王看了看卡露拉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卡露拉挑了挑眉毛：“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耳朵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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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精靈王傻了：“長、長嗎？”
我點點頭，經過米拉王后整改，會更長的。
“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午飯後，我們開個碰頭會。”我笑著說：“里昂，把鐵恩將軍也請來。”
卡露拉一聽，撇著嘴說：“鐵恩？那個死胖子……”
“噗，呵呵……”貞德笑了起來。
我笑著問：“怎麼了？”
科靈咳嗽了一下：“我去……盯著他們卸貨。”
“對，卸貨，我也去。”瓦維爾跟著跑了。
“我去……啊，我去看看老奶奶他們。”貞德也跑了。
我發現氣氛不太對：“卡露拉，他怎麼了？得罪你了？”
卡露拉哼了一聲：“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