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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獸王現身

穿過狂風峽谷,沿著依舊光禿禿的山脈一路向西,大概小半天步行的路程,三人終於找到了牛頭人部族的臨時營地。

這是一處山坳,大約是未遭到風險投資公司伐木隊的毒手,有參天的大樹林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彙集了樹林中的水分,繞著流入了山坳之中。

安塔娜所在的牛頭人部族的營地,就在山坳的中間位置,按照安塔娜的說法,這裡曾經有過智慧生物活動的痕跡,但是已經被棄用很久了,所以被牛頭人選作為臨時紮營的地點。

在低矮的滿是青草的山坡上,牛頭人的圖騰柱已經豎立了起來,大大小小的皮製帳篷圍繞著那根巨大的滿是雕刻花紋的木製圖騰柱散落著。

看到安塔娜欣喜地奔來,立刻有兩名持著長矛的牛頭人迎了上來,等看到跟著小跑而來的兩個狗頭人,兩名牛頭人明顯都楞了一下。

安塔娜解釋了幾句,那兩名牛頭人立刻放下了長矛,撫胸示意,然後放他們進入了營地內。

營地的四周,還有雜草尚未清理,新砍伐的木材被削成尖頭,傾斜地並排插在地面上,繞著營地充當柵欄,有數個結構簡單的木製望樓依託著大樹搭建而成,這風格讓普雷爾看著很是眼熟。

然後他和貝爾加一起瞪大了眼睛,在山坡後面,至少散落著近百頭體型巨大的生物,正在牛頭人牧民的看守下,悠閒地吃著青草。

這生物體型與普雷爾他們見到的雷鳴蜥蜴很相似,但背後沒有鱗片,皮膚的顏色也以深褐色、黑色為主,四條粗壯的腿,頭頂巨大的彎角,看上去充滿了危險和霸氣。

但是它們那條短短的搖來搖去的肉尾,以及嘴巴裡不停拒絕著的青草,一下子就將這種霸氣破壞了。

“科多獸!”普雷爾喃喃地說道,安塔娜自豪地說:“這些都是我們部族的科多獸,牛頭人最好也最忠實的夥伴!”

一個正在山坡下的小溪邊清洗衣物的女性牛頭人抬頭看到了安塔娜,立刻歡喜了迎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小母牛頭人:“啊,安塔娜,我的女兒,這兩天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和你的爸爸擔心得要死。這就是你的成年禮獵物嗎?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瞧啊,這是一頭深苔蜘蛛!”

在外人面前,安塔娜有些害羞,她扭捏地說:“媽媽,我還有個朋友要向你介紹呢!”然後她掙脫了母親的懷抱,指著站在身後的兩個狗頭人:“這是普雷爾,是他救了我!媽媽,我一定要報答他!”

於是可憐的貝爾加,再次被小母牛頭人故意遺忘了。女性牛頭人雙手貼在一起,向普雷爾行了個禮:“感謝您向我女兒伸出的援手,我是莎洛姆.星眼,牛頭人會牢記您的恩情!願大地母親永遠護佑著您!”

普雷爾也連忙拉著貝爾加還禮,莎洛姆熱情地說:“請兩位尊貴的客人隨我來,今晚請務必留在這裡,接受我們微不足道的招待!”

於是安塔娜和母親帶著普雷爾、貝爾加二人一路向營地深處前進,安塔娜一面走,一面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了母親,於是莎洛姆再一次向普雷爾表示了感謝。

這讓普雷爾有些不好意思,而兩個闖入的狗頭人,也引起了其他牛頭人們的好奇,被一群平均身高超過兩米的巨漢圍觀,這讓兩個平均身高勉強達到1米的狗頭人壓力巨大。

當安塔娜向部族的衛兵隊長上繳了自己的獵物,被她的故事吸引而來、前來觀察兩個狗頭人的衛兵隊長出現在面前時,貝爾加怯生生地終於說出了他聽地精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天哪,你可真高!”

看著一群瞪大了牛眼的牛頭人望著自己等待翻譯,普雷爾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把這句話翻譯了出來。

於是身高至少有2.2米的衛兵隊長伊萊亞斯.硬蹄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黑色皮膚、有著一對彎曲的淺褐色長角、腰間挎著一柄寬度跟狗頭人差不多的巨大雙手劍的牛頭人,熱情地說:“作為外來者,我們為了生存,迫不得已借道石爪山脈,希望不會引起此地的主人們的敵意,我們牛頭人是崇尚自然愛好和平的!”

他並不知道普雷爾兩人的底細,但是自己部族遷徙的路途中出現了狗頭人,說明他們可能已經進入到狗頭人在這片綿延數百裡的巨大山脈的固有領地和勢力範圍內了。

當夏日的斜陽偏西,整個山坳的牛頭人帳篷都冒起了嫋嫋炊煙,普雷爾和貝爾加坐在安塔娜一家的帳篷外的空地前,安塔娜的親戚們、以及附近帳篷的牛頭人們,包括那些尚未喪失新鮮感的牛頭人們,擁在一處,一面安排著晚餐,一面和普雷爾交談著。

牛頭人有著熱情好客的傳統,他們也喜歡聽普雷爾講一些故事,比如發生在狂風山谷裡風險投資公司的事,比如狂風礦洞的狗頭人是如何遷徙而去的。

普雷爾從一下午的接觸中,發現這些牛頭人很是淳樸,他們喜歡聽自己說話,未必是在打探訊息,而是單純地想要瞭解一下外界的、或者說他們不曾瞭解的世界。

一個瞎了一隻眼、斷了一條胳膊的滿頭灰白色長鬃的男性牛頭人,用蒼老的聲音說:“大概十多年前,我曾經與這片山脈的狗頭人,也就是高戈洞穴打過交道,用我們生產的皮毛制皮,同他們交換一些礦物。高戈洞穴可是非常排外的,沒想到你們的部族是從那裡分離出去的。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普雷爾只是笑了笑,他對自己族群的母族---高戈狗頭人知之甚少,也就沒有太多的發言權。貝爾加可能知道一些,但他被安塔娜有意無意的無視傷了心,並且此刻又被牛頭人架設在巨大篝火堆上燒烤的不知名生物的肉香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他聽不懂牛頭人語,所以一直沒有參與到聊天中來。

夜色初黯,十餘個火把從營地外穿過樹林回來了,莎洛姆欣喜地說:“你的父親應該也回來了,安塔娜,這兩天他可真是著急壞了。但是傳統不容許違背,他不能擅自去找尋你的蹤跡,看到你安然無恙地歸來,你爸爸一定會高興的!”

普雷爾也跟著從毛毯上站起身來、踮起腳尖張望,只見到二十多個高大的黑影影影綽綽而來,身後牽著幾頭科多獸,科多獸的背上裝著他們的獵物。

安塔娜為了說過了情況,他的父親是狩獵隊的成員,而她也正是受到了父親的影響,立志成為一名獵手的。

狗頭人普遍夜視能力不錯,普雷爾遠遠地注意到,在這群身高超過2米的壯漢身後,有個矮了差不多半頭、但是極其雄壯的身影,拖著一隻“科多獸”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等走得近了,普雷爾吃境地瞪大了眼睛,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看不清臉龐的壯漢,拖著的居然是一頭雷鳴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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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莎洛姆與安塔娜在內的所有的牛頭人都站了起來,歡呼著:“看哪,雷克薩這一次居然獵殺了一頭雷鳴蜥蜴!”

普雷爾渾身一震,於是也跟著安塔娜一起迎了上去,然後他從牛頭人的長腿間穿來穿去,卻倒黴地被一個男性牛頭人一蹄子踢得倒滾了回去,那踢飛了普雷爾的牛頭人還未察覺,依舊混在人群中大聲歡呼著。

普雷爾氣得想要罵人,忍了一下想了一想還是算了,他摸著有些青腫的臉,叫了一聲晦氣。

站在人群外,平視過去,全是牛頭人的大腿,以及那條晃來晃去的大尾巴。看到一個花色皮膚的男性牛頭人歡喜地摸了摸安塔娜的腦袋,普雷爾看著一家三口的歡聚,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安塔娜的父親是個花牛,她的母親莎洛姆卻是個白牛,而安塔娜顯然從父親繼承那裡繼承的基因更強大一些,因為她也是個小花牛。

等到人群漸漸散去,普雷爾終於看清楚了那個獵殺了雷鳴蜥蜴的人,他已經解下了黑色的斗篷,然而帽子下面居然是一個狼頭面罩,只有鼻端以下露了出來。

他從腰間抽出一柄斧頭,砍下了雷鳴蜥蜴的一條後腿扛在了肩膀上,然後朝山坡後面的空地走去。

跟在後面的普雷爾注意到,每個看到他走過來的牛頭人,都熱情地打著招呼並尊敬地向他敬禮示意,而他則沉默地擺著手回應著。

“雷歐克!”將蜥蜴後腿放在了一塊乾淨的石板上,他對著黑暗的夜空呼喊了起來,一隻巨大的雙足飛龍撲稜稜地從遠處的樹林中飛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藉助著一點微弱的光,普雷爾這才發現,這正是白天穿越峽谷口時看到的那一隻。這只名叫“雷歐克”的雙足飛龍,讓普雷爾更加確信,眼前這個狼頭面罩男,正是部落的勇士、獸人雷克薩.雷瑪!

他正看得入神,一聲巨吼,一股劇風夾雜著危險的氣息向普雷爾衝了過來,普雷爾還來不得躲閃和反抗,就被一支巨大的熊掌按在了地上。

一張血盆大口穿過了普雷爾藏身的草叢,威脅也似地將利齒貼在了普雷爾的臉前。這是一隻體型巨大的棕熊,它的脖子纏繞著一串項鍊,間雜在珠子之間的一塊圓形鑲鐵邊木盤恰好垂在了普雷爾的眼前。

“米莎,放輕鬆!牛頭人不會隨意把敵人放進營地的!”正半蹲著愛撫吞食蜥蜴腿肉的雙足飛龍的雷克薩站了起來,他走前兩步,彎下了腰,用純正的地精語問到:“說說吧,狗頭人,你想從我這裡查探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