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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向塞拉摩進軍

提拉加德城堡外海。

戴林.普羅德摩爾無比憂鬱地站在“海王號”的甲板上,手扶著船舷,望著遠處混亂無比的碼頭,不斷有部落的士兵從更遠處的城堡衝了出來。

再望一望“海王號”周圍寥寥的四五艘戰艦,海軍上將覺得自己一生大小百餘戰,從來沒有如此狼狽悽慘過。

提拉加德城堡本就不算很大,從城牆被爆破,到海軍上將狼狽地丟下部下士兵獨自登船起錨,前後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勉強開走了這五六艘戰艦,帶走了不到三千名士兵,而其餘的士兵和大量的軍用物資,都已經陷落在了提拉加德城堡內。

看到碼頭不斷有絕望的人類士兵不管不顧地向大海衝來,然後被身後追殺而來的部落士兵們張弓搭箭、火槍標槍齊發,射殺在碼頭附近的海水裡,甚至將半個碼頭都染成了紅色,戴林.普羅德摩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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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到了一艘戰艦緩緩地擠出了停滿了船隻的碼頭,那是“骨鯊”號!未等他高興起來,就聽到連續幾聲沉悶的炮擊,接著“骨鯊號”突然冒起了大火,看起火的位置,應該是中部火炮倉被擊中了。

那是部落士兵們佔領了城牆,搶奪了還未被人類士兵摧毀的火炮,然後調轉炮口,笨拙地向碼頭的戰船亂射了一氣。

原本戴林.普羅德摩爾先後帶來了擁有超過百艘的大小船隻的船隊,其中大部分的大型戰艦都是停泊在外海的,畢竟提拉加德城堡的港口和碼頭並不大,而且也算不得是個大型港口。

只是他昨天才派了船隊前往商旅海岸運送糧食,今天城堡就被部落方攻佔了下來,於是碼頭周圍的小船,幾乎都沒有逃離出來。

隨著越來越多的部落士兵衝殺了出來,絕望的人類士兵們擠在碼頭周圍,終於認命地丟下了武器投降了。

而戴林.普羅德摩爾從碼頭帶走、以及在外海停靠匯合在一處的船隊,總共也沒超過20艘,海軍上將心有不甘,但又怕部落報復,象徵性地朝提拉加德城堡發射了幾次炮擊,就不情願地向南方駛去。

興高采烈的部落士兵們開始驅趕著俘虜,全部都關押在了城堡外臨時建的營地中。大約有四千餘人類士兵被俘虜,包括數百匹戰馬。

到了晚上,整個提拉加德城堡幾乎被部落士兵們搬運一空,首領們都知道,戴林.普羅德摩爾還有一支船隊提前離開了,若是部落大軍就此駐紮在城堡內,以提拉加德城堡的位置,無異於給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船隊當做不會移動的死靶子。

至於碼頭那些未摧毀的大小船隻,薩爾派出了會操作的獸人和地精們,全部都開到了奧格瑞瑪城的東面,那裡靠近無盡之海的岸邊地帶,已經被他命名為刃拳海灣,準備當做奧格瑞瑪城的港口和碼頭使用了。

關於如何處理這些人類士兵俘虜,在提拉加德城堡內,聚集在一處的首領和軍官們引發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獸人並沒有殺俘的習慣,在如今部落的各個種族中,或許只有暗矛巨魔有這些的習俗。但那是因為巨魔本就有食人的習慣,在巨魔種族中,所有智慧生物,包括他們內部的其他氏族成員,都被加入了食譜之內。

只不過暗矛巨魔放棄了食人的傳統至少有兩三代了,反正沃金記事起,他的父親、氏族的宗教領袖兼大巫醫就對食人深惡痛絕,也因此,暗矛巨魔才會得到獸人的幫助與接納。

與格羅姆等激進的獸人領袖的意見不同,沃金反對將人類士兵全部貶為奴隸、發配到浮石礦洞和奧格瑞瑪城內的礦洞去當苦工,他提出了建議:“我們與庫爾提拉斯王國的戰爭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阻止海軍上將對部落主動挑起的戰爭。

這些人類士兵俘虜是我們談判的籌碼,我們可以選擇與戴林.普羅德摩爾談判,迫使他與我們簽訂和約,這對我們未來的發展是有利的!”

格羅姆不喜歡這樣的論調,他永遠是個鬥志昂揚從不服輸的獸人,於是大聲說:“我可不信任戴林.普羅德摩爾,即使簽訂了和約,以人類狡詐的個性,他們很快就會翻臉,然後這些被釋放的士兵會再次拿起武器同我們交戰!把他們當做奴隸和苦工,讓他們為跟隨那位逃跑的海軍上將來攻擊我們的行為表示補償,人類必須有一次深刻的教訓!”

格羅姆的觀點得到了許多軍官,尤其是獸人們的支援,薩爾看向了普雷爾,他希望普雷爾能夠出言支援沃金,這樣就更有說服力了。

但普雷爾還未開口,凱恩.血蹄說到:“我們曾經在海加爾山與塞拉摩的那位吉安娜女士並肩作戰過,人類並非總是不可信任的。如果部落想要和平發展,我們就必須與過往的敵人達成和解。

吉安娜女士或許可以作為中間人,調解人類與獸人的關係,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以這些人類俘虜為條件,繼續與吉安娜女士合作,讓她站在我們這一邊,逼迫她的父親選擇退讓!”

普雷爾也適時站了出來:“我同意沃金酋長和凱恩酋長的意見!”格羅姆猶豫了一下,若是沃金或者凱恩.血蹄單獨一個人有這樣的意見,他還會繼續反駁,但是巨魔和牛頭人的酋長發話,再加上普雷爾,他看了看薩爾,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薩爾說:“我也認為以俘虜為條件,作為與海軍上將和解的籌碼,是我們最好的選擇!這場不必要的戰爭,我們必須要儘快結束了!”

既然組成部落的四大酋長意見一致,那麼如何處理人類俘虜就這麼定下來了。眾人隨即就下一步的軍事行動開始了討論。

事實上薩爾等人都迫切地希望戰爭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對部落的負擔同樣是巨大的。獸人們剛剛建成了奧格瑞瑪,而且只有城牆是永固的,城內的建築還未完全成型,這意味著獸人們為了自己的家園還要繼續付出許多。

現在擺在部落聯軍面前最大的難題,依舊是糧食。從海加爾山戰役結束到現在,獸人們不過是勉強有了大半年的喘息機會,他們來不及開墾農田種植糧食,單就獸人而言,他們的糧食除了狩獵之外,主要就是牛頭人提供了一少部分,以及透過加茲魯維的關係從地精商團那裡購買來的。

更何況暗矛巨魔在迴音群島的新的家園才被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船隊轟炸,現在巨魔們已經搬遷到了群島西面的陸地,那裡依舊是一片貧瘠荒蕪。

戰爭對物資的消耗是巨大的,這也是為什麼從一開始薩爾和普雷爾等商議的作戰方針就是速戰速決,因為部落方同樣拖不起。

接下來的戰爭,不外乎兩種方式:部落死守提拉加德城堡,丟失了這一處殖民堡壘的戴林.普羅德摩爾必然不甘心,他彙集了船隊,必然會再次來攻;或者部落主動出擊。

但前一種方式很快就被與會的眾人們否決了,如果部落有一支能夠投入實戰的海軍,那麼海軍與海軍之間還可以周旋,可惜的是,即便繳獲了一批戰船,部落依舊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組建出一支能戰的海軍艦隊來。

那麼要速戰速決,唯一的選擇就是,部落繼續主動出擊。只是攻擊的目標是哪裡,大家都無法確定。

塞拉摩自然是最終目標,但眾人並不能夠肯定,戴林.普羅德摩爾就一定會逃往塞拉摩,如果他在商旅海岸重新集結大軍,再一次攻向提拉加德城堡,或者在海上躲上一個月再突然衝回來,那麼部落仍舊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最終薩爾疲憊地說:“還是等我們的猛禽德魯伊飛行偵查後再做決斷吧!”他這個部落大酋長當得很累,因為薩爾現在已經注意到,部落內部實際上分成了兩個大的派別。

以凱恩.血蹄為首的追求和平的鴿派,如果算起來,沃金也算是鴿派,他們是溫和的鴿派;以格羅姆.地獄咆哮為首的鷹派,他們或許並不好戰,但是在處理事務的時候,總是選擇以戰爭為唯一的解決手段。

比如對付在此之前的剃刀嶺野豬人,薩爾的本意也是偏向於收編或者和談的,但凱恩.血蹄因為兒子被抓走事件對野豬人產生了不信任,於是沒有開口說話,故而鷹派就佔據了上風。

至於普雷爾,在薩爾看來,這個富有智慧和計謀的狗頭人,他同樣追求和平,但普雷爾的立場有些狡猾,屬於較為激進的鴿派,雖然往往與鷹派的意見相左,但具體的行動中卻有能夠讓鷹派滿意。

薩爾很羨慕普雷爾,他畢竟年輕,此前他不過是一個接受了人類教育的奴隸,成為霜狼氏族的族長後,他因為解放被關押的獸人同胞而屢立戰功,並且背後就是所有入侵艾澤拉斯世界的獸人氏族中唯一一支儲存了全部實力的霜狼氏族,於是最後順理成章地被奧格瑞姆.毀滅之錘任命為新的大酋長。

在獸人的大酋長位置上,薩爾不過才幹了一年多,成為部落大酋長,才不過幾個月,不管是獸人內部還是部落內部,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掌控,所以才顯得格外地疲倦。

僅僅是調和鴿派與鷹派之間的矛盾,就讓薩爾覺得心力交瘁,甚至無數個夜晚,薩爾都無法睡眠,他生怕現如今的獸人和部落,突然之間分崩離析,那他將會是一個大罪人了。

於是在提拉加德城堡被佔據的這個夜晚,部落的戰士們興高采烈地聚在篝火旁慶祝著,那是薩爾特意下的命令,讓戰士們好好地放鬆一下。

然後薩爾找到了普雷爾,發現普雷爾和雷克薩正坐在篝火堆旁聊著天。他坐了下來,接過了普雷爾遞過來的一杯葡萄酒,閒聊了幾句,低聲問:“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去塞拉摩!”普雷爾直截了當地說:“吉安娜女士願意配合我們,她和我們一樣渴望戰爭,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趕往塞拉摩,與吉安娜女士取得聯絡。”

“那麼戴林.普羅德摩爾會去塞拉摩嗎?”薩爾遲疑地問,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收到猛禽德魯伊們傳遞回來的訊息。

“海軍上將必然會退往塞拉摩,他現在的兵力嚴重不足,我推斷,他很有可能會強行要求吉安娜調動塞拉摩的軍隊,父女之間的矛盾,正是我們利用的好機會。只要在塞拉摩再次擊敗海軍上將,庫爾提拉斯王國將不再是我們的心頭大患!”

普雷爾將庫爾提拉斯王國的政治格局大致說了一番,薩爾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只需要前往塞拉摩,海軍上將必然在那裡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