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被他看得有點莫名地心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剛想說話，突然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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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居然是陳楷打來的！
傅正驍也看到了，挑了挑眉。
季晨便直接接起來，順便開了公放。
“陳導，沒想到您竟然會親自給我打電話！”季晨語氣笑吟吟的，帶著點晚輩的謙虛。在社交方面，他向來是把好手。
沒想到陳楷導演在那邊卻嘆了口氣。
“季總，有件事實在是對不住。”
季晨眼睛一眯，跟傅正驍對視一眼，但是語氣裡笑意卻不減絲毫：“陳導言重了，您能有什麼對不起我？”他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又補了句：“是唐錦如給您添了什麼麻煩嗎？”
“這倒不是。”
陳楷語氣始終有些吞吐，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說清楚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季總，這個《霽月》的女主，可能不能給唐錦如了。”
季晨眼睛陡然眯緊。
《霽月》女主要換人？可這事不是前兩天就已經定下來了嗎？以陳楷以往的性格，定了就是定了，從來不會出爾反爾，哪怕投資商施壓都不怕的，這次怎麼會……
“我能問問是什麼原因嗎？”季晨語氣依舊溫和而禮貌：“陳導，您也知道的，錦如她很崇拜您，為了您這個戲做了很多的準備，而且這選角都已經定下來，本來正常明天就該走合同了。”
“我知道，”陳楷嘆了口氣：“所以我說，這次是我對不住你們正寰。不過這次，我也是沒辦法。至於原因……我只能說，私人原因。”
季晨：“……”
都說是私人原因，顯然就是不能再問了。
季晨心裡替唐錦如有些憤憤不平，可也沒辦法，陳楷畢竟是電影界德高望重的大導演，能親自打電話來道歉解釋，已經很給面子了。
而且之前也只是口頭上定好角色，並沒有書面合同，在演藝圈裡，到開機的時候臨時換角色的情況都不是沒有，所以季晨很快也就釋然了。
“陳導您客氣了，您放心，這事我會跟錦如好好說的。”
陳楷嗯了聲，片刻後有補充道：“唐錦如這個女孩子，雖然經驗不太夠，但是潛力是有的，只要她能繼續保持這種勁，也不怪我的話，我想以後應該還有其他合作機會的。”
季晨笑了笑：“有陳導您這句話，那我可就放心了。”
陳楷這個人向來不會把話說得很死，所以不可能直接承諾說下個女主給她這種話。但他最後那句話，其實已經暗示地足夠多了，季晨心裡的不平也就消了一大半。
掛了電話後，季晨見傅正驍似乎沒別的事情了，便道：“那我先去給唐錦如說說這個事？”
“等等。”
“嗯？”
“你關注一下，回頭《霽月》女主官宣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季晨一愣：“你關注這個幹嘛？”
“陳楷之前找到池嬌，想讓她出演裡面一個配角。”
季晨皺眉：“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前兩天，”傅正驍道：“陳楷當時直接讓唐錦如幫忙問的，唐錦如就問了我跟池嬌，我覺得這也算個不錯的機會，就讓陳楷直接把合同發過來了。”
季晨：“已經簽了？”
“簽了。”
季晨：“……”
突然覺得他這個專管藝人經紀的副總好像成了個擺設。還好他之前考慮到傅正驍跟池嬌剛剛陷入愛河，可能要過過興奮期，所以沒給池嬌安排太多工作，否則還不得撞車？
“行，我知道了，有訊息了我通知你。”
……
從傅正驍辦公室出來，季晨一直在想怎麼跟唐錦如說這件事。
可想了半天，覺得不管怎麼說，唐錦如可能都會不高興，而那位小姑奶奶一不高興，自己說不定就會遭殃，於是他索性直接把這個訊息告訴唐錦如助理陸婷婷，讓陸婷婷去跟她說。
陸婷婷自然也不想打這個電話。
可她只是個小小的助理，這又是公司副總親自下的命令，她只能捧著手機小心翼翼給唐錦如打過去。
電話一接通，明明唐錦如都還沒說話，她自己先緊張起來。
“那個，錦、錦如姐……”
唐錦如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有事，勾著唇嘖了聲：“怎麼了，你又闖禍了？說說吧，看姐能不能替你兜住。”
“不是的錦如姐，”唐錦如這語氣，讓陸婷婷感覺更難開口了：“是這樣的錦如姐，剛剛季總跟我打電話說……說……”
“說什麼？”
唐錦如有些不耐煩，一邊催著陸婷婷，一邊按喇叭催前面那個明明已經綠燈了還不走的車。
“季總說……《霽月》的女主換人了……”
嘎吱——
唐錦如一腳踩到剎車上，輪胎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巨大的響聲。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嚴重的是因為信號燈剛剛轉綠，她這邊起步了，後面的車也跟著踩了油門，結果她突然剎車，後面的車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撞了上來！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車子劇烈地一晃，唐錦如腦子裡直接一片空白。
接著耳朵裡好像突然開始耳鳴，除了一片嗡嗡亂響，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錦如姐，錦如姐你沒事吧？”
“你聽得見嗎錦如姐？”
“你別嚇我啊錦如姐……你到底怎麼了……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好不好……”
手機那頭陸婷婷急得快瘋了，但唐錦如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她腦袋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大概有半分鐘才終於慢慢回神，結果聽覺視線剛一恢復，就聽到有人瘋狂拍打著自己的車門，轉頭一看，一群人將她的車堵得水洩不通，一個個都是火氣沖天罵罵咧咧地。
“你給我下來，別以為你是女的就能不負責！”
“是啊，下來下來，有本事在這兒停車沒本事擔責任是吧？”
“趕緊下來！躲在車裡沒用！不出來你今天就別想走！”
唐錦如並沒有立刻開門下車，外面這些男人一個個齜牙咧嘴，跟要吃了她似的，她要是現在下車，就算不被他們給生吞活剝，只怕也要留下抹不掉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