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咖啡廳。
邱野按照傅正驍的吩咐，點了店裡最熱銷的兩款咖啡，然後看著對面把他叫來後卻不說話的季晨，率先開口。
“季總，您找我是又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吧？”
季晨搖搖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把邱野叫出來陪自己喝咖啡。
他當時其實更想去的是酒吧，只是這畢竟是大白天，根本沒有酒吧會營業，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真的去，畢竟晚上可能還得回去處理工作的事情。
“季總？”
看到季晨又一次出神，邱野有點納悶了。
季晨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邱野身上：“沒事……你剛點了什麼？”
“就一杯美式和拿鐵，是他家的經典特色。”邱野說著又覺得奇怪：“剛才點的時候我不是問過您，您說可以的嗎？”
“是嘛，那我大概是忘了。”
季晨語氣敷衍。
邱野總覺得此刻的季晨，看起來其實有點可憐，但想想自己不過是個秘書，也沒有可憐人家的資格，所以也沒有插嘴問他跟傅正驍的事情。
沒想到等咖啡上來後，季晨卻主動開口問他：“這幾天，希雅都是跟阿驍在一起的嗎？”
邱野：“……”
這個問題問得，他就算答得上來，也不敢回答啊。
“你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他們倆。”
邱野沉默了下：“季總，這個問題我真的沒法回答您，這畢竟是傅總的私人生活。”
就像當初，他明明是為了池嬌才來正寰，可剛進正寰就得知傅正驍跟池嬌在一起了……
他除了接受這個事實，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邱野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季晨卻好像沒聽懂，又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你覺得阿驍到底是因為什麼跟希雅在一起的呢？”
邱野心裡一萬個後悔，自己剛才到底是哪根筋抽著了，居然覺得季晨請他來喝咖啡，有可能是有正事要跟他說。
面對著自說自話的季晨，邱野也只能自己在那兒乾笑：“這家咖啡味道還不錯，那個季總您多喝點，不夠還能再點。”
反正傅總說了今天的咖啡錢可以報銷。
但季晨顯然沒有喝咖啡的心情，他沉默了會兒後又道：“我前兩天去醫院看池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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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野臉上的笑容一僵。
握著咖啡杯的手也不自覺握緊。
“是嗎？那……池小姐她怎麼樣了？傷得嚴重不嚴重？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
季晨低頭邊攪著咖啡邊答：“她的右手和右腿都有一定程度骨折，恢復得不錯，醫生說不用幾天就能出院了。”
邱野心裡剛要松了口氣，卻聽季晨接著道：“但醫生說，她的手還是會留下後遺症，以後也不能提重物不過長時間用力，所以可能連彈琴，都會受到影響。”
邱野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雖然說池嬌主要身份是個歌手，但他知道，除了唱歌，其實她還會很多種樂器，比如最拿手的鋼琴，以及小提琴等等。
她只是沒有時間練習，否則以她在音樂方面的天賦，她的琴其實還真不一定比她的歌聲更差。
而且邱野也知道，池嬌其實很想做個全面的音樂人。
也就是說，除了唱之外，她其實也開始在學習改編甚至創作音樂。但醫生這話，無疑讓她以後的發展道路受到了一些限制。
邱野沉默了會兒才道：“這些話，季總不該對我說的。”
“不對你說，我還能對誰說呢？”季晨自嘲地笑了聲：“跟阿驍說？你覺得他能聽嗎？他……敢聽嗎？”
邱野沒答話，腦子裡卻浮現出先前池嬌直播的時候，他推門進入傅正驍辦公室看到的情形。
單單是看她直播，就已經能眼眶發紅……
傅總心裡到底有多苦，多放不下池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邱野。”
邱野回過神，抬頭看著季晨：“季總？”
“你有過喜歡的女孩子嘛？”
邱野沉默一下，然後笑道：“季總說笑了，我都活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沒有過喜歡的女孩子？”
“那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喜歡的女孩子犯了錯，你會怎麼辦？”
池嬌犯錯……
這件事邱野還真沒想過，也想象不到。
不過既然季晨問了，他還是順勢答道：“那得看季總說的錯，是什麼程度的錯了。如果是日常小錯，那犯了就犯了，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
季晨抬頭直直看著他：“如果是大錯呢？”
邱野反問：“多大的錯？”
“有可能是會判刑坐牢那種。”
邱野心裡咯噔一沉，回想起言希雅那張高傲冰冷的臉，再想想傅正驍提起她時輕蔑又厭惡的態度，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像還是太高估言希雅了。
他一直以為，傅正驍厭惡言希雅，僅僅是因為她的死纏爛打。
可從季晨剛才這一番話聽起來，裡面似乎還有什麼內情，而且季晨好像也是知道一點，或者至少猜到一點的。
“如果是那樣的錯，你會怎麼辦？”
季晨見邱野不說話，沒忍住又追問了一遍，邱野只能如實回答：“如果是那樣的錯，我會勸她自首。”
“那如果她不聽呢？又或者這個錯，會讓她坐一輩子牢呢？你還捨得嗎？”
季晨心裡越發地沉了沉。
什麼樣的罪會坐一輩子牢？
至少，也得是殺人放火以上級別的吧……
言希雅過去到底都做過什麼？季總又知道些什麼？還有傅總，他對言希雅的態度，如果是因為知道她做過那些事，又為什麼不揭發她？
邱野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確定我舍不捨得看她坐牢，但至少有一天我可以確定。”
“說。”
“我會離開她。”
季晨眯起眼，片刻後輕笑了聲：“那是因為你不夠喜歡她。”
邱野搖頭，認真回答：“人這輩子只能活一次，而身邊值得我們去珍惜守護的人也很多，所以我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為了她賭上我的一生。”
聽到這個回答，季晨似乎愣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手，拍了拍邱野的肩膀，苦笑著低聲自嘲了句：“沒想到我空長你兩歲，感情上卻還沒你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