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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排遣孤獨

沒幾天,胡工珀正式簽約腎臟病專科醫院,成了研究所的一員。按照約定,何田田一次性兌現了他的年薪。拿著這筆錢,胡工珀第一時間償還了周斯綿的錢。

雖說用錢能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可是,還有很多人掙扎在貧困線上,缺錢帶來了很多的問題,親情、友情、愛情,不是錢能買來的,但沒錢肯定是寸步難行的。

還錢的時候,胡工珀和周斯綿坐在一個環境優雅的咖啡館。胡工珀說:“錢是個好東西,但錢也是個壞東西。它能幫助人過上好日子,也能讓人跌進慾望的深淵。”

周斯綿細細地品著咖啡,說:“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坐了。今天跟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人是不能犯錯誤走彎路的,”胡工珀輕嘆一口氣,“如果當初我擺正位置,調整心態,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何田田不是好惹的主,你自己多加小心。”周斯綿勸道。他暗暗擔心胡工珀在腎臟病專科醫院,處境不會太好。

“我知道,何田田是個急功近利的人,但她為什麼要花巨資建這麼一個研究所,目的很難揣測,”胡工珀分析道,“難道僅僅是為了提升腎臟病專科醫院的業務能力?我看,不那麼簡單。”

周斯綿陷入了沉思。建研究所這件事,跟何田田的行事方式不沾邊。她一直都是將利益看得很重的,沒道理要這麼做。可是,她到底抱著什麼目的、什麼心態建的這個研究所,周斯綿不得而知。

“不管她什麼目的,你要做好自己的事,爭取搞一個成果出來,讓她不敢輕易拋棄你。”周斯綿說。

胡工珀點點頭,突然問:“侯書記是不是特不歡迎我回醫院工作?當初,他開除我公職的時候,堅決果斷,毫不猶豫。”

其實,這件事怪不得侯江濤。現在要求嚴,判刑的一律開除公職。任何人都一樣。這幾年,市人民醫院先後開除過幾個人,包括前任院長劉志和。

周斯綿不想解釋這些事情。領導班子決策的內情,不能向當事人透露的。原來在劉志和手裡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醫院推薦中層幹部的時候,有人將會議的情況透露出去了:某人說了什麼,誰反對提拔你,誰又說了你的壞話,誰在會上挺你,當事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後來,那人沒推薦成功,就將火氣撒在反對他的領導身上,鬧出了一場驚天風波,他們在中間做了很多工作,才平息事態。

胡工珀搖搖頭說:“我知道你不會正面回答我,我也不會埋怨誰。要怨就怨自己經不起誘惑,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聊天聊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周斯綿和胡工珀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服務員過來,趕緊找個理由買單,走人了。

回家的路上,周斯綿感到一陣強烈的孤獨。忙的時候,周斯綿不會感到孤獨,他的辦公室門外,永遠站著一大堆排隊找他的人,要麼找他簽字,要麼找他匯報工作,永遠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偌大的醫院,方方面面都要管。

一旦閒下來,他就會想起張娟娟,想起周斯賢,想起姜琦琪,這些人,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們要麼離開了他,要麼身處監獄。他們曾經離自己那麼近,現在連見一面都那麼艱難。

幸好老父親的身體現在還算硬朗,這減輕了他很多壓力。都說家有一老猶如一寶,周斯綿確實從父親那裡學到了不少經驗。

然而,他擔心的是,某一天父親突然不在了,自己該怎麼辦?終有一天,父親會撒手而去,到那個時候,他有心裡話,要跟誰說?

他不敢想。很多事情,還沒有發生,就不能想得太細。他害怕這種孤獨。

回到家,父親正在看電視。說是看電視,其實是把電視開著,電視機聲音很大,老人則眯著眼,也許是在打盹,也許是在聽電視。周斯綿輕輕關了門,不想打攪父親。

周金鵬聽到關門聲,慢慢睜開眼,問:“回來啦?吃過飯了?”

突然一陣酸楚湧上週斯綿心頭,現在每天回到家,問他的人只有父親。他回答道:“爸,我吃過了。”

其實,他壓根還沒吃飯。他如果說實話,老父親肯定會馬上起身,給他做飯。他不願意麻煩父親,想等父親晚上睡著之後,再悄悄去廚房找點吃的。

“記恩剛剛來過電話,說他在學校一切都好,讓我們放心。”周金鵬說。

周斯綿愣了一下。周記恩現在外省上大學,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他甚至很久沒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侄兒,心裡很自責。

他說:“這小子還不錯,記得給爺爺打電話。”

“是啊,可惜父母不爭氣,很久沒去看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在裡面怎麼樣了!”說起周斯賢夫妻,周金鵬心裡隱隱作痛。這是他晚年受到的最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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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周斯綿說,“早幾天,我向朋友打聽過,說他們都還好。”

老爺子抹了一把眼角,周斯綿發現,父親眼角溼漉漉的。他安慰父親:“只要他們好好改造,還有幾年就能出來了。”

“誰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他們出來!”周金鵬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周斯綿安慰道:“爸,您要好好地!該吃就吃,該玩就玩,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說這話的時候,周斯綿自己都覺得心虛。父親年紀大了,不能受刺激。

“斯綿啊,你一定要走正路,不能犯錯誤啊!”周金鵬對兒子一向的要求,就是走正路。他一輩子不搞歪門邪道,不搞小動作,不耍小聰明。就算退休很多年了,竿子鄉的人,都還記著老院長的好,逢年過節還有很多人從竿子鄉過來看望他。

父親突然換了話題,說:“張娟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唉!好端端一個家,說散就散了,我一直沒弄明白,你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父親的問題,周斯綿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婚姻會走到這一步。也許這就是大家所說的緣分?

“有合適的,還是找一個吧,”父親說,“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說走就得走,記成現在讀住校,將來還要到更遠的地方去讀書,你要選擇一個人過完下半輩子嗎?”

這個問題,他真沒考慮過。他考慮得最多的是跟張娟娟復婚。可是,她現在還躲著自己。早幾天,她還遞交了申請,要去竿子鄉駐村扶貧隊。

侯江濤拿著張娟娟的申請,來找周斯綿商量的時候,他一直沒吭聲。他不知道該不該同意。

這一夜,父子倆聊了很久。許多心裡話,只有在家裡說,跟父親說,才能得到紓解。然而,父親並沒有告訴他,該不該同意張娟娟去駐村扶貧隊。

“這件事,要你自己決定,但我希望你的決定,是深思熟慮後做出來的,將來不後悔就行。”周斯綿覺得,父親越來越像一個哲學家。或者說,一個有思想有見識的人,本來就具備超強的哲學思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