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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娃娃

盛輝眼中的火光,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盛大。

“為什麼……”他不能說話,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的事情了。

這些年裡,他一直默默的修行,就是為了報答眼前這位老爺子的恩情,以及……

學會說話。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學會說話的那一天。”付東水眼中的光芒,同樣熾盛。

只不過,那是一種貪婪的光芒。

他在貪戀盛輝的身子。

“不為什麼,只不過你現在,是不是動不了了?”他看著盛輝眼中的光芒,夾雜著一種還沒有看清事實的迷茫,以及漸漸褪色的欣喜。

盛輝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魔氣,現在都處於一種相當古怪的狀態。

突破之後,他身上的魔氣,已經徹底突破了罡氣的範疇,成為了更加凝實的,幾可實體化的力量。

但現在,這些力量就像是泥漿一般,攪和在他的身體裡面。

然後,泥漿逐漸凝固,將他整個人固定在原地上。

“很好,很好,看來這些年來,我教你的一切,你都有好好去聽,好好去練。”付東水並不急著下手……他看著盛輝的身軀,像是在欣賞藝術品。

他念頭一動,盛輝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地落下。

“世界上最頂尖的能工巧匠,恐怕也無法打造出這樣一具近乎完美的身軀。”他嘖嘖讚歎:“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修行者,才能夠擁有這樣的身體!”

盛輝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

付老先生……不,眼前這個人,絕不是平時對他溫和的付東水,而是一個惡魔!

他的眼神,就像是過去,在北邊草原那,見到的老狼。

這些狼已經很老了,老到被迫要脫離群體,單獨行動……但偏偏就是這種老狼,看中的獵物最是難以逃脫。

他們沒有年輕公狼那種好鬥的心態,卻擁有未曾完全下降的力量與尖牙。

以及漫長歲月,帶給他們的智慧和決斷力。

“有沒有感覺到,你體內的能量,就像是咆哮一般沸騰?”那些水泥一般凝結在盛輝體內,將他固定在原地的魔氣,此刻正詭異地蒸騰起來。

他的身體不再凝固,但卻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這些原本溫順的魔氣,現在完全不聽他的使喚,無論他怎樣去召喚,怎樣去暗中結印,用咒法排解,都毫無用處。

這些魔氣,就隨著付東水的意念,一點一點地變化這形態。

盛輝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在這變動之中,逐漸模糊起來。

他先前所說的那些話,就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幾句話。

他眼神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但卻並沒有對付東水的仇恨。

他只是不解。

不解眼前這對他曾經施以最大恩惠的老人,為什麼要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很好,很好。”付東水笑容越發燦爛了。

他臉上那些平日裡壓抑得很好的皺紋,現在就像一朵菊花一般綻開。

深刻,而灰暗。

是為殘菊。

他的生命氣息,一點一點地減弱,身體裡的魔氣,也隨之蒸騰出來,氤氳在這片閣樓的房間裡,就像是有人在這個房間裡蒸桑拿一般。

盛輝的身體,也同樣如此。

他的意識被剝離,被碾碎,失去控制的魔氣,現在也一併蒸騰到空中,與付東水那逐漸失去生命的軀體,緩緩的混雜在一起。

皺紋越發深了。付東水看著自己的手掌。

先前還相當飽滿的手掌,現在只剩下一塊皮膚裹著骨頭。

一塊塊近乎腐爛的老人斑,在上邊緩緩生長出來。

他的變老,似乎只在一瞬之間。

“很好,很好。”但他的聲音,卻逐漸年輕起來。

盛輝那失去控制的身體,此刻更是傳出了有力的心跳聲。

與付東水的身軀相反,他那具身體,此刻正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寶光……久經熬練的肉體之下,那充沛的魔氣,從空中倒灌回去,帶著一種新鮮的,比付東水和盛輝加起來都更強大的力量。

付東水輕輕扯下自己的皮膚。

那張近乎腐爛的,帶著老人斑的皮,被他親手撕了下來。

很完整的,地上多出了一張人皮。

但先前活動的那只,撕下人皮的手,並不出自付東水那具垂垂老矣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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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是盛輝!

他那本應該失去控制,倒在地上的身軀,伸出了手。

撕拉!

人皮落在地上,付東水那具身軀就再也支撐不住,化為冒著綠色泡泡的膿血和骨粉,落在了地上。

輕輕打了個響指,享受那年輕的關節和皮膚交錯的聲音,付東水覺得很滿意。

地上,一團火焰蒸騰起來,化為骨粉和膿血的身軀,此刻在縮小,在凝練。

“雖然是我已經拋棄的身軀,但煉製成傀儡的話,應該也能跟七品巔峰的強者有的一拼。”盛輝自言自語著,聲音卻逐漸變得更加深沉。

更加接近付東水的聲線。

“再加上,裡邊那濃郁的死氣……應該足夠用來殺死那群喜歡蹦躂的南瞻小鬼了。”他盯著地上那布娃娃一樣的傀儡,手指在空中滑動了幾下。

四道人形之物,緩緩在空中被勾勒出來。

王川,常媛,聶輕漾,甚至是山苗,都出現在空中。

“記住了嗎?過去的我?”付東水看著那布娃娃:“去,把他們殺掉吧。”

布娃娃詭異地,機械地點了點頭。

隨後,它的身下,出現了一道黑氣。

那玩意,已經不能被稱為魔氣……就算是被人詬病像屍體上冒綠光的魔氣,也擁有相當澎湃的生機,但這布娃娃御使的力量,更接近那些鬼修和屍修的死氣。

它一開始的動作還很僵硬,但在沿著黑氣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就活了過來。

砰一聲響起,它踩破了這閣樓的地板,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坑洞。

幫派裡的人們,終於察覺到了此地的不同尋常之處。

“付老前輩!盛輝先生!”他們只知道這兩人在此相會,卻不想捅出了如此大的簍子。

“無妨。”盛輝的身影,從那大洞中緩緩落下。

他看著眾人疑惑的眼光,微微垂下了頭。

“盛輝先生!”人們感知到他身上釋放出的,近似液體的力量,清楚他已經到達了令人敬畏的六品魔胎境:“付老前輩呢?”

盛輝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近三百年的歲月,讓他的演技變得爐火純青。

“付老先生……付老先生他。”他裝作不太會說話的樣子,一點點地開口。

在過去,盛輝與人交流,都透過手勢和眼前,他們從未聽過盛輝的聲音,此時卻覺得這聲音意外地與付東水有些相像。

“他走了。”盛輝以手掩面,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著。

人群一片譁然。

“付老爺子……他昨天還生龍活虎的,怎麼會?”大片質疑和不信的聲音,從人群中出現,卻少有哀傷的味道。

果然,人這種東西就是這樣,那些高高在上的強者,永遠只配被敬畏。

而不是被喜愛。

“付老先生他,其實早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了。”盛輝放下掩面的手。

這個時候,他已經抑制住了自己近乎癲狂一般,那得手之後喜悅的笑容,用不著再用手去遮掩了。

“你們還記得,他上一次出手,是什麼時候嗎?”他看著人群。

人群中,有人開口了。

“是十年前……十年前付老先生最後一次出手,為我們在莫家手中,贏來了喘息的機會,也讓我們得以再度發展壯大。”開口的人是獨眼漢子:“沒想到,那一次,竟然是老先生最後一次出手了嗎?”

“他告訴過我,在那一次之後,他就已經沒辦法再全力出手了,就連生命也只能堪堪保持著存活的狀態。”盛輝側過頭去:“他最後的那段日子,實際上一直處於魔氣反噬的痛苦狀態之中。”

“但是他沒有放棄,他一直在等我。”他做出一副哀傷的模樣:“在等我突破。”

“他告訴我,在我突破之前,他不能死……他不能讓大家失去一個主心骨,一根頂樑柱。”盛輝一字一句地說著,沉鬱的味道就像是馬桶刷子上的異味一般蔓延。

人們都沉默了。

“就在剛才,他已經化作飛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隔了許久,盛輝才再次開口:“他很安詳,也很滿足。”

“終於脫離苦海,他是平安喜樂的。”

人們的臉上,終於出現戚容。

付老爺子,原來一直都處於那樣的狀態嗎?他們捫心自問,若是自己處於這樣的狀態,還能不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還能不能堅持下來?

“老先生為了我們……”一個人緩緩跪了下來。

即使是這幫惡人,也會為付東水的作為而動容。

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向著那閣樓。

盛輝也轉過身來,面向閣樓,長跪下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漠然的味道。

我……向我自己下跪嗎?他嗅到了荒謬的味道,卻蘊著一股新生的喜悅。

透過那門秘法,自己再次重生了……盛輝的身體,現在已經徹底屬於他。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付東水這個人。

而付東水的靈魂,卻附著阿紫盛輝的身上,繼續存活了下去。

“禁忌的道門秘法,落在了我魔宗弟子的手中,才是真正發揚光大!”他內心中,一聲冷笑閃過。

身後的這些人,恐怕還存著不少心思。

但他相信,不用一個月時間,這裡的人們,就會像過去崇敬付東水一樣,崇敬自己。

畢竟,這裡現在只剩下一個六品強者了。

他們要是不抱緊自己的大腿,想另立門戶的話。

就來一場清洗好了。

反正接下來要辦的那些事情,都需要一場完整的清洗才行。

……

聶輕漾正走在路上。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欣喜。

“山苗,你是怎麼發現這種糕點的?”她捧著墜著葡萄的漂亮糕點,吃得不亦樂乎。

“我是貓咪啊,當然擁有你門人類所不具備的敏銳嗅覺。”山苗樂呵呵地從聶輕漾手裡,時不時抓一塊糕點來吃:“再說了,我修為比你高那麼多,當然有我的優勢啊!”

“比如說現在,我就知道,有人在跟著咱們。”她忽然壓低了聲音,如是說道。

聶輕漾手中捧著的糕點抖了抖。

“難道,又是上次那夥人?”她有些害怕,卻又不敢回頭:“山苗,你有把握對付他們嗎?”

“不是他們,只有一個人跟過來了。”山苗也沒回頭,但她能感知到周遭的氣流和能量場的變化:“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很矮小,身高似乎還不到五尺,但似乎能量的層次,比我還要高一個檔次。”

聶輕漾幾乎要驚呼出聲,但跟著王川他們久了,也算是有些歷練,總不至於當場失態,打草驚蛇。

“比你高一個境界,那不就是……六品魔胎?”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他本身的能量儲備,似乎又達不到那個層次,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有可能是半步魔胎境的強者吧。”山苗解釋道。

“半步……那你?”聶輕漾看著山苗的爪子,依舊向自己的手伸了過來。

“不要讓他發現,我們已經發現他了,繼續走。”山苗深得王川真傳,素知惹來敵人的注意,絕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就一直走,等到偏僻一點的地方,我再想辦法回頭幹他一票!”

“喂喂喂,山苗你是母貓,不能學王川那樣說髒話的!”聶輕漾試圖“教育”山苗。

“你不覺得,這樣說話很帶感嗎?”山苗嘿嘿一笑,嘴上的貓須,還殘留著“偷吃”的證據。

“哎呀。”聶輕漾有些嫌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過去一見到戰鬥就會恐懼的自己,現在逐漸變得能像這幫傢伙一樣,保持冷靜和鎮定。

或許,我也有自己的成長。而不是像平日裡推定的那樣,一無是處?她如是想著,隨著山苗的指示,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

那只詭異的布娃娃,在確定他們進入之後,開始緩緩接近。

他走過的路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黑色塊狀物。

“準備。”山苗以神識傳音:“我動手,你就往後跑!”

聶輕漾點了點頭。

“三!”

“二!”

“一!”

山苗撲了出去。

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