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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面聖

那白衫青年背對著葛貫亭兩人,負著手在原地來回踱步,他緩緩側著面,挺直胸膛,筆挺的鼻樑帶著些許高傲之氣在陽光照耀下,側臉分明的輪廓尤為清晰可見,說不上他清秀,因為他的臉龐分外英氣。

說不上陽光,因為他的神情卻有一絲讓人看不透的深沉,說不上俊朗,因為他的長相在中原各地尤為普通,但這如雕刻的五官卻散發著常人所沒有的獨特氣質。

高升泰一襲白色錦服,外綴虎皮,頗具貴氣,他徐徐轉身,將目光移到了葛貫亭身上,他悄然咧開嘴角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面上雖極力表現出謙和溫然,但不知為何那一雙眼眸讓葛貫亭不禁感到怯色。

不知為何葛貫亭望著眼前這個叫高升泰的青年人,想到了觀在遇害的那一夜,他有恃無恐地帶著五十名兵卒強行闖入。

“所有人給我搜,任何角落不許放過,務必找出那歹人的行蹤。”在那天的黑夜裡他凝著漆黑眸子,閃過一絲詭異,冷冷地對著兵士們發號士令。

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和尚從一群神態疲倦、面透乏色、身中萱草毒的群僧中出來。

他唇色慘白,但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壓抑住無數的痛楚之色後,恍如兩淬明火般耀眼奪目,他咬著牙根怒然道:“高大人,你如此搜寺有違寺規,此事尚需向方丈師伯稟告。”

高升泰左邊唇角微微翹起,微笑道:“觀自小師傅,你年紀尚小,有許多事還不明了,皇家寺院歸屬皇室,有賊人闖入,身為清平官的升泰自然責無旁貸,你放心,此事定當告知波耶國師,只是事情有分個輕重緩急,等我們尋得賊人後,升泰自會前去請罪。”說著陰冷的餘光掃向左右兩側,冷然道:“留十人照顧寺內師傅,其餘人等....”

“其餘人等原地待命。”

有一位女聲截住高升泰的話頭,對眾兵士下令,那女子柔美入骨,清婉文雅,美目流露一絲慧色,聲音溫柔好聽,但言語中卻是鏗然擲地,透著決然之色,讓人聞之肅然起敬。

“參見公主殿下。”

一排排兵士齊齊向著這女子屈膝跪地,甲冑摩擦聲鏗鏘作響,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異口同聲喝道。

高升泰循聲望去,莘蓉公主身後除了一群兵士以外,左右兩邊還站著葛貫亭與一襲黑衣的餘登。

他笑容僵在嘴角,緩緩朝莘蓉公主行了一個臣子禮:“臣高升泰參見公主,公主殿下為何阻臣追賊,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那賊人會逃之夭夭。”

莘蓉公主睨了他一眼,厲聲道:“該逃的,高大人去也追不回來,何必擾了寺內的寧靜,況且寺內寶物眾多,若是高大人的手下哪個不小心毀壞了一二件,此事若是由波耶國師傳入父皇耳朵裡,那高大人又作何交代。”

高升泰依舊半躬著身子,抱著雙拳

,眸中透著不甘,但面上仍是和顏悅色,他搖首道:“臣自然不敢,定會讓....”

餘登截口道:“高兄今夜來得如此之巧,真是讓人有所想法,只是那黑衣人早已遁走,餘某早已派手下尋過,就不勞高兄費心。”

高升泰眼眸一縮,應道:“是,升泰遵殿下旨意。”說罷緩緩站起,眸光注意到葛貫亭,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瘦儒雅少年,不知為何眸眼漸漸煥發出異樣的色彩,嘴角盪漾著莫名的笑意。

這笑意依如今日的高升泰,讓葛貫亭不禁感到惴惴不安。

“陛下有請,有勞葛公子與升泰入宮走一遭。”高升泰面色溫潤,淡淡地對葛貫亭說。

葛貫亭避其目光,緩緩頷首。

大理皇宮,金碧輝煌的鸞殿,有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龍椅之上,他金黃色圓領大袖龍袍裹身,袖大曳地,袍衣無處不繡有花紋,雍容華貴,頭髻被黃色頭囊包裹著。

龍椅旁分別立著一男一女,那男孩十歲左右,身穿華衣錦服,但身軀瘦小,顯得這華衣大了一些,明顯不夠貼身,但他機靈的眼眸無意地在葛貫亭身上逗留,饒是很有興趣似得。

而那少女文雅美麗,淡黃色宮裝將玲瓏身姿襯托而出,外披金色薄紗,膚光勝雪,端莊高貴,不是莘蓉公主又是何人呢。

高升泰朝龍椅上那中年男子跪地磕頭道:“臣高升泰拜見陛下。”

葛貫亭聞言也跪地行禮,作揖道:“草民葛貫亭叩見大理國皇帝陛下。”說著他餘光微微瞥向莘蓉公主,想到今早那個叫筱筱的小女孩,心思不由蒙塵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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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蓉公主亦是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柳眉微微蹙起,絳唇輕抿。

龍椅上的中年男子正是大理國國君段廉義,他眸眼微微眯起,展顏一笑,眼角的褶子就順著兩鬢毫無徵兆地裂開,他拂袖一蕩:“不必多禮,都平身吧。”說著對角落的侍從喝道:“來人吶,賜座。”

話音方落,四個侍從紛紛搬出兩把椅子出來,葛貫亭與高升泰依言坐下,只聽段廉義溫然地說:“朕聽莘蓉說起你,葛胤葛貫亭才華橫溢、文武雙全,是個難得的人才啊。”說著不由問道:“可為何不在大宋朝廷考取一官半職呢?”

葛貫亭抱拳回答道:“稟陛下,大宋向來重文厭武,但文武雙修可讓文內修其心、武鍛其筋骨,可更好為朝堂效力,何況草民葛胤志不在廟堂之高,而在江湖之遠,逍遙自在,鋤強扶弱,無拘無束、豈不快哉。”

高升泰思忖其言語之意,開口道:“孔明有云:“因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蒼生塗炭,”葛公子莫非是因為宋庭佞臣當道,不屑與之為伍,故而退而求其次不成。”

葛貫亭搖首否然道

:“非也非也,宋庭廟堂之上,皆乃柱石之臣,殿陛之間,諸如臨川宰輔、蘇大學士等棟樑輔弼,更何況大宋皇帝天縱聖智、善納直言、體察民隱、勵精圖治,此時朝堂定是一派清明景象。”

高升泰聞言卻沒有翻唇言語,而是朝著葛貫亭意味深長地微笑著,這樣的微笑反而讓葛貫亭莫名心生膽寒。

“哈哈,葛胤公子口齒如此伶俐,我大理國第一才子高升泰高愛卿都不知道如何應答,真是少見啊。”坐在龍椅上的段廉義欣然起身,帶有深意地瞥了莘蓉公主一眼,喟嘆道:“可惜啊可惜,朕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莘蓉又早就指婚於餘國公餘強興的獨子,也罷,不過葛胤公子若願意留在大理國為臣,朕自當不會虧待於你。”

莘蓉公主清眸驟然閃過一絲希冀,而後隨著他的話語漸漸黯淡下來,卻聽那十歲男孩開口道:“父皇,既然你可以娶好多個妃子,為何皇姐不可以娶兩個駙馬呢?”

許是童言無忌,聽之卻有嘲諷男人一夫多妻之意,段廉義神色一滯,很快便喜笑顏開,捧腹大笑道:“哈哈哈,皇兒說得也對,莘蓉是真龍天女,就算娶三四個駙馬也未有不可。”

葛貫亭倒是沒有注意皇太子之言,卻對陛下方才讓他入大理朝堂為官所言而耿耿於懷,他宛如一隻倔牛般撞進牆角不死心的模樣,作揖道:“陛下,貫亭醉心大道真法,暫無鴻鵠之志,還望陛下恕草民推恩之罪。”

莘蓉公主旋身朝段廉義微微一躬,道:“父皇,雖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儘管葛公子是難遇良駒,但人各有志,還是不要過於勉強。”

段廉義的一張國字臉又擠出笑意來,他溫然道:“莘蓉你啊,父皇又不是暴君,一不順心就濫殺無辜,不過葛公子如今在江湖上也是個大人物,無論如何,這大理國的議政殿永遠給葛貫亭你敞開。”

正當這時,從偏門處緩緩走來一人,那是一位氣宇軒昂的青年,身穿深黑色便服更顯得偉岸傾長,大步流星地邁步入殿。他朝段廉義行了一個君臣之禮:“臣餘登叩見吾皇陛下。”隨即對太子與莘蓉公主作揖道:“延智太子、莘蓉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還未等皇帝說話,延智太子一眨眼工夫就跑到餘登面前,舉動分外親暱,嘻嘻道:“未來皇姐夫不必多禮。”

餘登向延智太子微微一笑後,目光恭敬地望向段廉義,只見段廉義長袖一擺:“餘卿平身,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泥禮數。”

等到餘登挺拔的身姿站起之後,延智太子扯著他的衣袂,仰首道:“皇姐夫,你等會別走了,住宮裡教延智練劍好嗎?”

餘登望著這一雙充滿童真與期盼的大眼睛,不由心頭一軟,應道:“好,餘登今晚不走,教太子殿下舞劍。”

段廉義捋了捋短鬚,突發奇想說道:“餘卿劍術超群,擇日不如撞日,要不與高愛卿在殿上切磋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