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午飯，柴曼娜渾身懶洋洋的，感覺眼皮有些重，哼唧著：“老公，我們回去睡午覺吧。”
黎洪哲自覺地從她懷裡接了菓菓：“剛好媽不在家，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柴曼娜壓根沒聽清楚，點點頭：“走吧走吧，我真困了。”
黎洪哲把菓菓放好，坐進駕駛位，開啟手機導航，驚訝地發現其實這兒距離陳竹月家的小區，直線距離才一公里多，只不過隔著一條河，需要繞路而已。
“老婆，你家沒搬多遠啊。”
“廢話啊，我還得繼續上初中。”接著柴曼娜笑起來：“我家真是應了那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黎洪哲在地圖上劃拉了幾下：“我還是回來的太少，都沒發現初中就在河對面。”
“初中也是剛搬過來的，以前就在小學旁邊。那時候河上就一座橋，為了不繞路，我還得從河灘裡跳河過去。夏天還好說，冬天一下雪，那叫一個難走。”
黎洪哲確定了位置，發動汽車，隨口問道：“你爸媽送你上學嗎？”
“那麼點兒路，不用送。”
柴曼娜說完想起一件事，表情嚴肅起來：“不過以後菓菓要是上學，我肯定送她送到高中。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去年，就去年啊，我媽跟我說，小區裡有個初中姑娘，上學路上總被晨練的人騷擾，她爸爸就天天送了。”
黎洪哲“嗯”了一聲繼續問道：“我剛看地圖，你家老房子旁邊還有個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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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你得去看看眼科。以前是只有一個公園，現在順著那條河，兩邊全都是公園，你就看見一個？”
“我就掃了一眼，沒仔細看。”
柴曼娜看著黎洪哲的後腦勺：“哎，你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以前那可是咱們這兒唯一的公園，你沒去過？”
“我從小就宅，很少出門。”
柴曼娜更加懷疑：“你們學校不組織去公園春遊什麼的？我們年年都去，還得寫作文，我現在都清楚的記得，公園裡有個亭子，上面有個匾，寫著‘夜月亭’三個字。”
黎洪哲搖搖頭：“小學的時候，我是老師最討厭的學生，看到我的作業從來不批改。”
“為什麼？”
“唉，跟我後爸有關係，我不想提。”
柴曼娜隨即轉移了話題：“我還記得，以前那個公園不大，裡面有個人工湖，可以划船。旁邊還養了幾隻猴子，又瘦又小，髒兮兮的，我有時候會拿著花生、饅頭什麼的去喂它們。”
“你不怕被咬？”
“怕呀！我都是遠遠站著，把花生從欄杆裡扔進去，根本不敢到跟前去。”
“那你還喂？”
“太可憐了，根本沒人管，我怕它們餓死。”
黎洪哲能夠想象出來，一個小丫頭抓了一把花生，明明怕的要死，還硬是逼著自己往欄杆裡扔。
“還有什麼？”
柴曼娜陷入了回憶，臉上不由自主帶上了笑容：“那個亭子旁邊，有一座假山，當時在我心裡，特別險峻，能爬上去的，那都是勇士。後來我上高中的時候又去了一次，哦嗬，頂多只有三米高。”
黎洪哲忍俊不禁：“咱也別回去了，你帶我去看看。”
柴曼娜轉頭辨認了一下街道：“你都開過去多遠了，掉頭多麻煩，回去吧。”
黎洪哲有些不甘心：“就去看一下嘛。”
“我跟你說，真沒什麼好看的。亭子和假山雖然還在，可已經成了旁邊小區裡的一景，早就失去了從前的味道。”
黎洪哲不情不願地只能作罷：“可惜了。你再跟我說說別的。”
“我小時候，幾乎天天都待在河灘裡。夏天玩水抓魚，冬天放火燒野草，反正怎麼淘氣怎麼來。我媽呀，一直希望我做個淑女，可惜事與願違，她恨不得把我塞回去重新生一個。”
黎洪哲從後視鏡瞄了她一眼：“完全看不出來啊。”
“現在不是老了嘛，懶得動。我家樓下第一戶，有個男孩，比我小兩歲左右。有一年冬天，人工湖結冰了，我跑去玩，他非要跟著，結果他把冰面踩破掉下去了，我費了老大勁才把他給拉上來。現在想想，自己真是作死啊。”
“還有呢？”
柴曼娜笑笑：“怎麼著，你對我這些破事這麼感興趣？”
黎洪哲的語氣十分溫柔：“我要是早點兒認識你就好了，可以參與到你的生活中。”
一股酥麻麻的感覺，從柴曼娜的心臟向四肢蔓延開來。
“哎呀，你又來哄我。”
“我說真的。要是咱倆從小就認識，年齡到了就結婚，菓菓現在應該上初中了吧？”
柴曼娜臉上帶著笑，語氣卻十分嫌棄：“誰要跟你結婚啊？還生孩子？想得美。”
黎洪哲知道她在說笑：“你要是不跟我結婚，我就天天蹲在你家樓下，直到你答應為止。”
柴曼娜眨眨眼：“沒用的，以前真有人蹲過。”
黎洪哲迅速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過身：“什麼情況？”
“就是高中的時候，有個男同學，追我嘛，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上學放學，就這樣蹲了我三年。”
黎洪哲的語氣有些酸：“你就沒點兒想法？”
“那會兒忙的要死，睡覺時間都不夠，哪有心思跟他掰扯這個。後來上了大學，我覺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就打算跟他相處看看，結果，他在大學找到女朋友了。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黎洪哲見柴曼娜笑的歡快，心情好了許多，可他還有疑問：“你上學的時候，不會只有這一個追你的吧？”
“我覺得吧，喜歡我的可能挺多的，可是敢說出來的沒幾個。”
“為什麼？”
柴曼娜想了想回道：“你要是喜歡你們的女班長，她脾氣不好，動不動就去告老師，你敢說嗎？”
“你這說的是小學，我更關心大學。”
柴曼娜湊過去捏了捏黎洪哲的臉蛋：“大醋罈子這麼健忘的嗎？我上次都說了，大學忙著看書，哪有閒工夫談戀愛？再說了，畢業就分手，我才不想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