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看見訊息很驚奇,見柴曼娜下來,還得裝沒事一樣:“媽還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就像被人抽了魂。”柴曼娜走過去,又退回來:“媽穿的很整齊,你也去看看吧。”
剛才茶海擔心柳含煙換了睡裙,就沒敢進門。
聽了柴曼娜的話,他才上了樓。
柳含煙聽到門口的動靜,重新裝作虛弱的樣子,等茶海進來關上門,才恢復正常:“情況怎麼樣?”
“明天先發工資,然後聯絡會員,你別操心了。”茶海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你裝病?”
“躺著躺著我就想通了,沒了就沒了,以後再開就是。”
“那你也不能騙娜娜。”
柳含煙笑呵呵:“誰讓她好騙?保險怎麼說?”
“上午保險公司就派人來看過了,等《火災事故調查報告》出來之後,再根據實際損失賠付,最多能賠損失部分的三分之二。不過茶葉就別想了。”
柳含煙正要說話,聽見門有響動,重新裝成虛弱的樣子。
柴曼娜走進來:“多多說他要回來,人呢?”
“去找老鄭了。”柳含煙不爽地抱怨:“老鄭沒空回來,多多生氣了。”
柴曼娜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鄭興平這樣的人,忙也是正常的。
柳含煙虛弱地笑笑:“你們去睡吧,也忙了一天,我要睡會兒。”
柴曼娜幫她掖了掖被子:“媽,你好好在家休息幾天,什麼都別操心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菓菓該洗洗睡了。
這兒距離幼兒園車程一個多小時,明天還得早起,不然肯定遲到。
茶海心疼柴曼娜也心疼菓菓:“給菓菓請假吧,讓張姨明天帶著。”
“不用了,非常時期嘛,沒那麼矯情。”
哄了菓菓睡覺,柴曼娜趁著茶海洗澡的功夫,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她要給黎洪哲打電話。
手機響了很多聲,才有人接:“老...娜娜,找我有事?”
柴曼娜假裝沒聽見前面那個字:“那個,我銀行卡你還用嗎?我這邊遇上點兒麻煩,要是方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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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把差你的錢也存進去了,一直忘了給你。”黎洪哲一邊說,一邊想起茶海早上說的話,看來他真遇到事情了。
“那我明天早上過去?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我沒在家。明天下午吧,我在幼兒園門口等你,順便接菓菓放學。”
柴曼娜聽著衛生間的動靜,匆忙回覆:“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
剛掛了電話,茶海就走了出來,一看床上沒人,再看人在陽臺,走過去:“怎麼跑陽臺了?”
“挺晚了,多多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
茶海哭笑不得:“正門在那邊,你站陽臺能看見什麼?”
“也是,你看我這腦子,真不好用了。”柴曼娜說著抬手擦掉他臉上的水珠:“老是隨便擦擦就出來。”
“你嫌棄我?”
“嫌棄有用嗎?”柴曼娜往裡面走:“睡覺睡覺。”
......
鄭子豪都要氣死了。
他匆忙趕回家,擔心地不行,結果看見柳含煙坐在床上看電視劇,哪有傷心的樣子?
“媽,水中月燒了,你就這反應?”
柳含煙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你爸心裡沒我了,我還不能自己找點兒樂子?”
“你說什麼?”
“你爸肯定知道水中月燒了,別說人影了,電話都沒有一個!”柳含煙是真心不爽:“滿打滿算,他半個月沒進門了,估計都忘了我是他老婆。”
鄭子豪炸了毛:“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去哪找?”
“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挨著找,不信找不到。”
鄭子豪喊了家裡的司機,出去了。
柳含煙沒了看電視的興致,躺在床上發愣。
她眼看著就要六十了,跟鄭興平在一起也快二十年。
以前,兩人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可是最近,柳含煙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雖然鄭興平一如往常,早彙報晚請示,哪怕中午臨時有個會,也會跟她說一聲,可就是看不見人影。
不回家,發的訊息再多,有用嗎?
冰冷的文字,永遠沒辦法代替真實的擁抱。
有時候柳含煙也會勸自己,忙嘛,那麼大一個集團,忙是正常的。
可全市也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再怎麼忙,連回家看一眼都沒空?
總是要睡覺的吧?
寧願睡公司都不回來,更氣人。
......
鄭子豪憋著一肚子火,真就帶著司機一個地方挨著一個地方去找了,最後在一處工地找到了鄭興平。
他戴著安全帽,跟工人蹲在一起,端著大碗吃麵呢。
鄭子豪還以為認錯人了。
走近一看,得,麵條上還放著幾瓣蒜。
“爸。”
鄭興平抬起頭:“你咋來了?”
“水中月燒了。”
“我知道,這麼大的事,秘書早就告訴我了。”
鄭子豪一聽他知道,更來氣:“那你不回家看看我媽?”
“回,晚上回,現在還不行。”
鄭子豪火氣更旺:“現在怎麼就不行?”
“要封頂了,我得親眼看著才安心。”
鄭子豪抬頭看著近百米高的樓,心裡的火氣散了一半。
可剩下那一半,也夠旺的:“給我媽打個電話總行吧?”
“你也知道你媽那脾氣,我光打電話不回去,她更生氣,還不如晚上直接回去。”
鄭子豪啞口無言。
鄭興平的秘書,拿了一個安全帽走過來:“趕緊戴上,工地太危險了。”
鄭子豪戴好安全帽,決定下午就跟著鄭興平,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有外心。
封頂這事聽起來簡單,操作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鄭子豪雖然不懂,可他知道不懂不能裝懂,老實跟在後面聽就對了。
晚上8點6分,所謂的吉時到了,才開始正式封頂。
鄭子豪站在鄭興平身邊,緊張地手心裡全是汗。
鄭興平笑著安慰他:“放心吧,我蓋了那麼多樓,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事實就像鄭興平說的一樣,一切都很順利。
除了鄭子豪下樓的時候,一眼沒看見崴了腳,接著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然後被旁邊的粗鐵絲扎了左手。
鄭子豪只覺得手心一燙,接著是鑽心地疼痛。
鄭興平趕緊拉著他去醫院清理包紮,等折騰完,已經到了半夜。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大眼,都不敢回去。
鄭子豪可是柳含煙的心頭肉,這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得把鄭興平罵死?
然後再把鄭子豪罵死。
可家,總是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