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火鍋了。
多年養成的習慣，黎洪哲把整盤牛肉卷倒進紅湯鍋，掐著時間撈起來，全放進柴曼娜的碗裡。
柴曼娜真餓了，也顧不上想太多，埋頭大吃。
一個涮，一個吃，很快兩盤牛肉吃光了。
黎洪哲又要了兩盤：“喝口水。”
“嗯。”柴曼娜舔掉嘴角的芝麻醬：“你也吃啊。”
“看你吃飯真香。”
“現在我可能吃了，一頓比以前一天都吃得多。”
黎洪哲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牛肉卷：“兩個人，肯定要多吃點兒。”
柴曼娜看著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比剛認識的時候，老了很多，也胖了一些。
時間真是把豬飼料，再清瘦的男人一旦到了中年，只要不控制，那腰圍絕對蹭蹭往上漲。
“看我幹什麼？”
“你老了。”
黎洪哲噎了一下，拿起酸梅湯：“你真會捅刀子。”
“我也老了。”
“你不老，還是那麼好看。”
柴曼娜指著自己眼角：“看看，這是什麼？皺紋！”
“誰會貼著你看？”
“洪哲...”
柴曼娜想說些什麼，一時又給忘了。
黎洪哲笑笑：“你們什麼時候搬走？”
“放暑假吧。”
“確實應該換套房子住，這邊太小了，等你生了，住不開。”
柴曼娜低下頭，盯著面前的料碗：“我本來沒打算生的。”
“還是生一個吧，要不然你和茶海的感情，容易出現問題。”
柴曼娜沒吭聲。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對面坐著她的前夫，兩人討論這個，好像有些怪怪的。
“娜娜。”
柴曼娜抬起頭，看見黎洪哲的嘴巴一張一合：“我記得菓菓半歲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我其實不介意。”
柴曼娜不記得了。
她現在腦子時靈時不靈，菓菓半歲時候的事情，她想不起來。
“我知道自己情緒有問題，火氣上來了口不擇言。我就適合一個人待著，不管誰跟我離得近了，都會被我的情緒傷到。”
“你有沒有想過去看看心理醫生？我覺得挺管用的。”
黎洪哲搖搖頭：“對我沒用，我家沒一個好脾氣的，基因帶來的，沒辦法。”
柴曼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娜娜，我們很久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單獨說話了。”
柴曼娜笑笑，端起杯子：“只要你不問候我的先祖，再給我兩巴掌，我都覺得你挺心平氣和的。”
兩人碰了一杯，黎洪哲替自己辯解：“我沒打過你好吧。”
柴曼娜眨眨眼：“怎麼著，你還想打我？”
“我是這意思？”
“有那麼幾次，我感覺你那拳頭就要到我臉上了。”
黎洪哲大喊冤枉：“我生氣歸生氣，我可捨不得打你，最多打打牆，疼的還是我。”
這話不好接。
柴曼娜重新低下頭，扒拉著碗裡的芝麻醬。
黎洪哲岔開話題：“遊戲內測結束了，你也沒給點兒意見。”
“精力不濟，很少玩遊戲了。”
“內測玩家反應都挺好的，改改bug，爭取下個月就公測，然後就可以開始賺錢了。”
柴曼娜輕輕“嗯”了一聲，她對這個興趣不大。
她喜歡玩遊戲，可她不喜歡製作遊戲漫長的過程。
黎洪哲就不一樣了，他更享受這個過程，對於玩，反而沒那麼熱情。
“我最近又想了一個新遊戲。”黎洪哲突然來了興致：“我還沒跟別人說過，你先聽聽。”
“好呀。”
兩人吃吃喝喝，就像多年好友一樣，吃了一頓愉快地午飯。
把柴曼娜送進門，黎洪哲要走的時候，突然轉身：“可能你不相信，不過我還是要說，我愛你，比你想象的，更愛你。”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柴曼娜很尷尬：“我肚子裡揣著茶海的種，你跟我說這個，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他也知道。”黎洪哲擺擺手：“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門關了。
柴曼娜愣了好一會兒。
她實在搞不懂黎洪哲的腦迴路，也搞不懂茶海的腦迴路。
這兩人，沒一個正常的。
通常情況下，兩個男人愛上同一個女人，難道不應該大打出手，恨不得捅了對方嗎？
可他倆，好像很少起爭執。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睡個午覺該去接菓菓放學了。
剛一站起來，腿上的疼痛提醒她，你摔傷了。
想起早上醫生的叮囑，她從櫃子裡拿出碘伏和棉籤，給自己的傷口消毒。
碘伏比酒精雙氧水差遠了，抹上去幾乎沒什麼感覺。
柴曼娜一邊抹一邊唸叨：“以後還是乖乖躺著吧，下回要是再摔了，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
黎洪哲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茶海打電話。
茶海正在跟客戶談事，聽見手機響摸出來一看是黎洪哲，心裡還挺納悶。
跟客戶說了一聲，他走到包廂外面接通：“喂？”
“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一句，娜娜今天早上摔了，腿和胳膊擦傷了一大片。”
“怎麼回事？”
黎洪哲把柴曼娜告訴他的原話複述了一遍，還補充道：“她也沒留人家的聯繫方式，回來後肚子不舒服，喊我帶她去醫院，我才知道的。”
“謝了，我這就回去。”
回到包廂，茶海也不磨嘰：“我老婆摔傷了，我得回去一趟。”
“應該的，你趕緊走吧，下次再聊。”
茶海火急火燎地往回趕，路上給劉凱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柴曼娜受傷的事，劉凱說他中午來送飯屋裡沒人，也沒多問。
進了門，柴曼娜還在午睡，左膝蓋的傷口露在外面，紅色混著黃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茶海心疼的直抽抽，蹲在旁邊仔細看，不敢碰。
柴曼娜翻了個身，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疼的睜開眼睛，看見茶海嚇了一跳：“哇，你不聲不響的，你嚇死我了。”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柴曼娜心虛不已：“我，我怕你罵我...”
茶海噎住了。
他本來打算罵一頓，好讓她漲漲記性，以後別到處亂跑了。
結果她這麼一說，他反而不好開口了。
“疼不疼？”
柴曼娜慫的一批：“疼~”
茶海又好氣又好笑，側躺下把她摟住：“以後還亂跑？”
“不會了。”
“記住，我是你老公，以後遇上事先給我打電話。”
柴曼娜點頭如搗蒜：“我保證，下回一定給你打電話，哪怕你正在拆炸彈。”
“你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