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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蘭桂只是對於風月之事不放在心上,又因為蘭家從未按著淑女的方向對她嚴厲管教,一直是由著她的性子生長,所以她對於意氣相投的,不管是男是女,也不論身份高低,都能跟人做朋友。對朱璃是如此,對李疏,原本也是這樣。

可是今日,在李疏把手覆在她手背上的時候,她只覺著心中一蕩,彷彿胸腔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不疼不癢的,但讓人心慌意亂。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拿好兄弟三個字遮掩,她本以為自己裝做沒事,出門去就好了,誰知偏偏在門檻那兒絆了個趔趄。

李疏在屋裡看見了,馬上趕過來,伸手要去扶蘭桂。

“沒崴著腳吧?”

“沒。”

蘭桂不敢回頭,擺了擺手,故作淡定的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會兒走的同手同腳,看起來十分滑稽。

李疏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滿臉都是笑容。

或許桂兒明白了什麼,也可能還是什麼都不懂,不過無妨。日子還長,他不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蘭桂回了院子後,把一幹下人都轟出屋子,連素蕊都不留。她緊閉門窗,在屋子裡邊唸叨邊來回轉圈。

“我這是怎麼了?”

“李疏是我兄弟。”

“我這,難不成是,是發了花痴?”

蘭桂平日裡沒少看話本,對照話本上寫的,自己剛才顯然是對李疏動了,那叫什麼來著?哦對,動了春心。

“丟死人了!”蘭桂撲到床上,用枕頭壓住頭臉。

這讓她以後還怎麼跟李疏相處?若是再被朱璃知道怎麼辦?朱璃還不笑話死自己?

李疏剛才應該沒發現吧?應該沒有,自己剛才應對的還算得體。

但萬一發現了怎麼辦?

蘭桂越想越是惱怒,自己生自己的氣,又是砸床又是蹬腿,聽得外間屋的丫頭婆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二小姐今日發了什麼瘋。

過了好一會兒,蘭桂才安生下來。

她已經打算好了,明日見到李疏,不管怎樣都要當做沒事發生。李疏若是今晚看出什麼來,明日說起,自己就說他想多了。若是沒看出來更好,這事兒就此揭過,誰也別提。

她冷靜下來後,就琢磨起李作塵說的那些事兒,不由得泛起陣陣噁心。

正好素蕊在外問她可要不要茶水,她應了一聲,素蕊便膽戰心驚的走進來,放下茶後,站在一邊一直拿眼睛撇她。

“什麼時辰了?”蘭桂突然開口問道。

素蕊趕忙看了眼漏壺,現在是亥時二刻。

“算了。”蘭桂本想去找娘,把這些事兒說給娘聽,但一聽已經這個時候了,便搖搖頭。

已然如此,倒也不急於一時。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明日再去回娘也一樣,反正李作塵也不可能睡一夜就改好了。

這一晚上,李作塵跟蘭麝依舊是溫柔繾綣,直至子時方才安生下來。

蘭麝臨睡前又去看外間屋的蘭姐兒,知道李作塵會在蘭麝胸前抹黃連的張媽沒讓蘭麝靠近蘭姐兒,只讓蘭麝看了看,便勸她回去睡了。

而在那小院兒裡,月影兒死活拉著蓮花坐在妝臺前面,用自己買來的胭脂水粉頭油等諸般物什打扮蓮花。倆人笑鬧了一場,在聶娘揚聲詢問的時候,撒謊說屋裡有老鼠,隨後擠眉弄眼的熄燈繼續聊天。

月影兒掩住五石散的事兒,只把自己在李作塵褲子上抹胭脂膏的事兒告訴了蓮花。

“我送你那盒,是打算拖你下水的。”她撇了撇嘴,又點了點蓮花的腦門,“誰知道你看著老實,實際上心眼兒那麼多,居然把那胭脂膏子給了夫人。”

蓮花今晚跟她同睡一張床,被月影兒點了一下的她笑了笑,沒說什麼。

月影兒自己嘆了口氣,似乎很是糾結。

“你說,我日後還做不做這事了?”月影兒手託著下巴,雖然語氣是詢問,但也有幾分自言自語的意思。

“該做,還做吧。”蓮花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也是。”月影兒也翻身,把被子拉好,又打了個哈欠。

“早日讓那位蘭家大小姐知道他的嘴臉,是好事兒。”

次日早起的時候,李疏左思右想,還是依著蘭家的規矩早早收拾好了,跟在小廝後面,去給蘭老夫人請安。

上次他來府是為了蘭麝生產,對與蘭家來說,他乃是請上門的大夫,所以尋常待客禮數還要高些。這次再來,身份便有些不明不白的。蘭夫人跟府裡人沒交代,府裡人只好按著上次的規矩來。但蘭夫人又命人傳話,說偏門日後由著李疏來往,因此府裡現在一幹下人也都摸不準是怎麼回事兒。今早他說要去給老夫人請安,也就由著他來了。

李疏出現在院子裡,給蘭家人都嚇了一跳。

從他進院門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裡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李疏自己也覺著有幾分尷尬,但他厚著臉皮走到蘭桂身邊,不言不語的,就跟那兒站著。

蘭桂因為昨晚的事兒心虛,自己臉紅的跟要燒起來一樣,索性低下頭,不說不動。

“老夫人。”玉娘隔著窗子看得明白,又好氣又好笑的把院子裡的情形學給蘭老夫人聽。

蘭老夫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不管怎樣是不能讓人幹站著的,只好如往日一般,讓玉娘招呼大家進來。

“李公子起的好早。”

人橫豎是來了,也坐下了,蘭夫人不得已,只能開口應酬。

“額,是,睡不著了,想著在府裡住添了麻煩,所以早起過來請安。”李疏到底聰明,稍微轉轉腦子,就想出了比較靠譜的理由。

他這一句話也解了蘭桂的尷尬,蘭桂當下覺著自在了不少,又開始在心裡唾棄起自己來。覺著自己想的太多,果然是發花痴。

當蘭家人如平日一樣閒聊幾句,李疏跟在中間適時逢迎迎合。等大家吃完早飯,蘭家人回院子的回院子,去香鋪的去香鋪。李疏又跟在蘭桂身後出了門,兩個人一路無言也沒商量去哪兒,就那麼默默的並肩而行,直到看見朱璃,方才開口說話。

“你倆……”朱璃眯起眼睛,來回打量著兩個人。

“今日怎麼不自在,是不是昨晚,出了什麼事兒?”

她這一句話問的,李疏還好,尚且能冷靜的笑笑。蘭桂面紅耳赤,張開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朱璃覺著不對,還要再追問,但李疏在桌子下踩了她一腳。她只能把話咽回去,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疏。

“昨兒李作塵找我喝酒,桂兒在屋子裡,聽了點兒不該聽的。”李疏給蘭桂倒了盞茶,把事兒圓了過去。

蘭桂心裡一鬆,立即順著話頭,跟朱璃把李作塵說那噁心話都學了一遍。

“狗娘養的東西,好不要臉!”朱璃氣的柳眉倒豎,拍桌子就開始罵人。

“我想著,這事兒,還是應該告訴伯母。”李疏等朱璃罵夠了才開口,他昨日想了一夜,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

眼下,李作塵勾結肅親王的事兒,他手裡沒有實證,而且這件事干係到朝廷和後宮,現在他還不想把蘭家牽連進來。但李作塵想偷龍轉鳳這事兒,他自己就是個證人。與其讓蘭家一直矇在鼓裡,不如先把這事兒說出來,也好讓蘭家有個準備。等他日找到另一件兒事的證據,再跟蘭家說,也不遲。

“當初沒告訴我娘,現在為什麼要說?”蘭桂皺了皺眉,起初李作塵找李疏診脈開藥的時候,李疏對自己的藥信心滿滿,為了不讓娘著急,也不想姐兒小小年紀親爹就被休出府,蘭桂便壓住了這件事兒沒說。現在姐姐她倆已經合房,兩個人面兒上看著也算恩愛。這時候說這個,又是為什麼?

“現在,情況有變。”李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蘭桂,唇角輕勾,扔出句讓蘭桂和朱璃同時打哆嗦的話來。

“李作塵怕是給姐兒,用了什麼東西。”

“什麼?!”

“你昨日不是問我,我是不是用了什麼,所以姐兒喜歡讓我抱著?”李疏勾起唇角,露出個狡黠的笑容。

“你用了什麼?”蘭桂抓住李疏的衣袖。蘭姐兒是蘭家上下的命根子,不容半點兒閃失。

“別急。”李疏拍了拍蘭桂的手腕,又從自己袖子裡摸出個小巧的布袋,“我用了專解五石散的藥粉。”

見蘭桂和朱璃還是渾然不解,李疏便把蓮花告訴自己的事兒挑眼下能說的講了出來。

“昨日,李作塵坐在我身邊。姐兒鼻子靈,聞見了他身上五石散的味兒,所以才不肯離我的懷抱。”李疏昨日是提前預備好的,但蘭姐兒的反應比他預想中的要強。除了因為蘭姐兒鼻子靈以外,最大的可能就是蘭姐兒以前接觸過五石散,她對那東西敏感,所以才會有此反應。

朱璃冷笑了幾聲,自己起身去櫃子裡翻出兩包藥粉來,擲與李疏面前。

“就是這個吧?”

“是。”李疏開啟看了看,皺眉看向朱璃,“你怎麼有?”

“男人來花樓,就是為了尋開心。”朱璃滿臉鄙夷,拔下頭上的簪子,挑出一點兒藥粉來,融入面前的茶水中。

“常有客人拿這個來,千方百計的哄姑娘們用,為的是玩兒起來開心。姑娘們呢,以往有吃虧上當的,便互相提點著,盡量避免。這兩包,是我從客人身上哄下來的,一時懶怠扔,便先放在了櫃子裡。”

“這種髒東西,他們自己用也就罷了,還用在姐兒身上。”蘭桂眯了眯眼睛。

“我現在也只是猜測。”李疏搖了搖頭,他不確定李作塵是自己用,還是月影兒偷著下了藥,但不管怎樣,那偷龍轉鳳的事兒,是萬萬抵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