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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三百三十六章

蓮花沒說話,她只看著聶娘,面上毫無表情。

“你有了身子,那蘭麝不知道則以,一旦知道,定然不會讓你生下來。”聶娘長吁短嘆的,越發擔心起來。

“要不然,你找個機會跑吧。”聶娘拍拍蓮花的手腕,壓低了聲音,“你那兒有銀子,她們又不管你,你把銀子用布縫好了纏在身上,隨便找個由頭跑出去。等孩子落地了,你再回來。”

蓮花眨眨眼,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但聶娘去看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她只顧按著自己的想法盤算,為了保住蓮花肚子裡的“男孫”了,她甚至想出了讓蓮花生下孩子後,直接挑個日子,把孩子抱到蘭家香鋪門前去作鬧的主意。

“到時候,你就鬧,鬧得越大越好,鬧得人盡皆知了,她們就不敢把孩子怎麼樣。”聶娘眯起眼睛,只要人人都知道三郎在外有了這個孩子,那蘭家怎麼忍氣吞聲,也得讓這孩子活下來。

“夫人。”蓮花站起來,冷冷的看著聶娘。

李作塵已經身染重病,再也翻不起身了。看蘭家那位大小姐的行事和做派,日後不會折辱虐待聶娘,但也絕不會像正常媳婦兒奉養婆母那般奉養她。蓮花這幾日已經理清了這些事兒,當然了,她能理清這些,跟蘭麝派來的那兩個媳婦兒有關。那倆人每日拉著蓮花嘰嘰呱呱的聊天說話,句句都是在給蓮花寬心。

蓮花現在沒什麼怕的,李公子已經拿到實證,李作塵就是不生這場病,也絕沒有什麼好下場。聶娘現在更不能把她怎麼樣,她的賣身契現在蘭麝手裡,蘭麝才是她的主子。

而且蘭麝從未欺負她,甚至給了她從未敢想過的體面。

再聽聶娘剛才那番話,讓自己逃跑是為了那個“男孫”,讓自己不顧蘭家體面的把事兒鬧大,也是為了“男孫”的平安,和李作塵後繼有人。

她似乎全然忘了自己還有個孫女,也從來沒問過李作塵是否已經給孫女下過藥,那個孩子現在如何?

“您好好養著吧,別操旁的心。”蓮花心裡,湧出了一絲報復的快意,“我根本沒懷孩子,您的男孫,從來就沒有過。”

蓮花走出正房的時候,正房裡間屋內接連傳出砸東西的聲音。

院子裡本來坐在葡萄藤下聊天的兩個年輕媳婦兒對視一眼,一個笑吟吟的衝著蓮花招手,讓她過來坐到自己身邊,另一個起身直奔正房,半路還抄走了放在牆根下的掃帚和簸箕。

“你們都是騙子!沒良心的騙子!”聶娘從正房裡衝出來,直衝到蓮花面前。

她目次欲裂,手攥著蓮花的領子,拼命搖晃,“你和月影兒是聯手的,是不是?月影兒有沒有懷孕?她去哪兒了?”

蓮花依舊冷冷的看著她,任憑她搖晃,就是不開口。

那坐在蓮花身邊的年輕媳婦兒皺起眉,上手捏住聶娘的手腕,臉上帶著嘲諷的“勸慰”聶娘。

“我說,親家夫人。您就別鬧了吧,您不要體面,我們蘭家還要呢。”

聶娘不管她,還是嘶吼著逼問蓮花。

她開始懷疑月影兒和蓮花是不是早就私下跟蘭麝有了聯絡,她把眼下發生的一切都當做是蘭麝的陰謀,是蘭家故意讓月影兒和蓮花假裝懷孕騙他們母子,也是蘭麝想法子放跑了月影兒,還偷走了李作塵進京做官的憑證。

“你們好狠的心!你說!蘭麝是不是怕三郎進京做了官,就不要她了,所以才讓月影兒偷走那些東西?!那五石散,定然也是蘭麝讓月影兒下的,你們串通一氣,就是為了留住三郎。”

“噗。”年輕媳婦兒笑了起來,蓮花也沒憋住笑出了聲兒。

“親家夫人。”那媳婦兒手上用力,到底把聶娘從蓮花身邊拖開了,“您的兒子在您眼裡是個寶貝,我們蘭家可不稀罕。我呢,在蘭家就是個二等下人,可我也知道,當日送來給我家大小姐挑選的名帖有幾十張。說句以下犯上的話,就姑爺那出身,能入贅蘭家,已經是高攀了。您做主給他收外室,讓他浪蕩的得了病,怎麼還怪起我家小姐了?再說了,進京做官這種夢話,您是怎麼想出來的?姑爺一個沒參加過科舉考試的人,怎麼就能直接做京官了?您啊,怕是兒子有病,急糊塗了。”

聶娘又氣又急,身子抖如篩糠,她死死咬著下唇,哪怕咬到血肉模糊,也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此時,剛才進屋打掃的那個媳婦兒已經走出來,她把掃帚重新立到牆邊,裝滿碎瓷片的簸箕也放在地上,這才飛奔過來,也攥住了聶娘的胳膊。

“親家夫人這是急糊塗了,趕緊回屋歇著吧啊!屋子裡我都收拾利索了,保證扎不著您的腳。”

她嘴上說得好聽,手上暗自用力,跟剛才連聲懟人的那個聯手把聶娘架回了屋子。

蓮花這裡叫來了蝶兒,給了蝶兒幾十個錢,讓她等會跟自己出門,再買幾個茶碗、花瓶什麼的回來。

“姑娘多買些粗瓷的吧。”從屋子裡出來的媳婦兒拍拍手,笑吟吟的看著蓮花,“親家夫人情緒不穩,怕是還要砸東西。那粗瓷的便宜不說,砸了以後碎片大,好收拾。”

“就聽嫂子的。”蓮花笑了笑,她可是越來越喜歡大小姐派來的這兩位嫂子了,人機靈又厚道,只看她倆就知道,蘭家的主子一定都不是壞人。

主子體恤身邊人,那當下人的,自然忠心護主。

就在皇后和李老太醫、李疏研究怎麼查辦肅親王的時候,皇后的心腹宮女出了個主意。

她意思讓趙昭儀找好時間,約肅親王來宮中幽會,然後再讓皇后去抓姦。

這捉姦捉雙,只要拿住這個,肅親王就必然是個死罪。他再有什麼計劃都只能落空,人死了,還怎麼謀逆?

趙昭儀還沒來得及開口,她身邊的宮女就急哭了。

雖然知道自己主子存了死志,但如此一來,主子就再無活路可以打算了。那宮女痛哭流涕的在地上叩頭,請皇后娘娘看在趙昭儀主動舉報的份兒上留自己主子一條命。

“皇后娘娘。”那宮女已經把頭磕破了,血順著面頰流到衣服上,可她毫不在乎。

“若是這樣,我家主子可是要受剮刑的!”

皇后一時間有些猶豫,趙昭儀挺直腰背,衝她笑了笑。

“娘娘,這事兒,我不能依。我不在乎自己怎麼死,但若是我在宮中與人淫亂,那必然要株連九族。娘娘,我宮中的白綾,可不想這麼早用上。”

趙昭儀的話沒說太明白,但在場的都聽懂了,如果皇后執意如此,那趙昭儀為保家人,怕是會想法子自戕。

肅親王淫亂後宮之事,因為平日做的隱秘,又提前處理了一批知情者,再加上貴妃身邊的心腹宮女已經自盡了,一時間難查證據。

現在趙昭儀態度堅決,皇后也很為難。緊靠目前的證據,她也不敢冒然去聖上面前參肅親王。她與聖上雖然是夫妻,但也還是君臣,而且後宮不能干政這是鐵律,若是告不倒肅親王反被朝臣知曉這事兒,那她的後位就不保了。

“皇后娘娘。”李疏壯著膽子,跪倒在地,“微臣,有個想法。”

“說來聽聽。”皇后看向李疏,還是年輕人腦子快,也有勇氣,向李老太醫這種老奸巨猾的,就是想出辦法來,也不會直說。

“那區撥香,用幾次,也,不妨事。”李疏被祖父一腳踩在小腿上,疼的齜牙咧嘴,一句話也分成了幾段兒說。

但他還是說出來了,本來麼,若是這也顧忌,那也害怕,那什麼時候才能法辦肅親王?

“你好大的膽子。”皇后猛地一拍身旁几案,“聖上的龍體,豈能玩笑?!”

“皇后娘娘息怒,請容微臣把話說完。”李疏艱難從祖父腳下抽出自己的小腿,還反手給自己揉了揉。

皇后微微點頭,李疏得意的瞟了一眼祖父,被瞪回來,便摸摸鼻子,老老實實的說道。

“娘娘,現在咱們能拿出來的證據,只有微臣帶回來的那兩封書信,外帶一塊兒腰牌。肅親王謹慎的很,這些東西並不能證明他勾結了李作塵要毒香謀害聖上,即便昭儀手中有那區撥毒香,肅親王也可以推個乾乾淨淨。”

皇后點頭的幅度大了一些,雖然她覺著李疏說的基本等於廢話,但這廢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為今之計,只有讓肅親王自己露出尾巴來,讓他自以為自己得了手,那時,才好捉人。再有就是,總要讓聖上,親眼見到,親身感受,聖上才好決斷。”

李疏這兩句說的很是狡黠,他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就是說如果聖上自己不難受吧,就很難相信他們。肅親王要是不得意呢,也不會翹起尾巴。

所以最好是繼續讓趙昭儀敷衍迎合肅親王,找時機接著給聖上用區撥毒香。等聖上再難受那麼一點兒,便好進言了。而聖上身子不好,肅親王就會覺著自己的計劃已經順利實施。那時他警惕性降低,再引他入彀,就容易許多了。

皇后還在猶豫,這事兒畢竟關乎聖上的龍體。

李疏拼命給自己祖父使眼色,李老太醫穩了好一會兒,才跪倒在地,拱手朗聲說到,“皇后娘娘,微臣可保聖上龍體無礙,若有閃失,李家上下,任由娘娘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