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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各懷鬼胎(二)

“你……你在幹嘛?!”顧子赫怔愣了半晌後,終於開口道。

池笑魚看了看地上的木盆,腦海裡冒出句,洗衣服這麼簡單的事,他不至於看不出來吧?她抬頭見顧子赫還是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雙手抬起手中的衣服,一歪頭道:“洗衣服啊。”

顧子赫一臉寒意,道:“我知道你在洗衣服,我是問……算了,我們去找白容想!”

顧子赫說罷,拉起池笑魚就要走,池笑魚這下才反應過來,忙拽住道:“這不關白宮主的事,這是我自願的。”

“……啊?!”顧子赫顯然沒有料到。

池笑魚慢悠悠地解釋道:“我和白宮主打賭,結果我輸了,賭注便是我自願當她一段時間的貼身侍女。”

“那怎麼行!她雁回宮在江湖上財大勢大,可我們聚義山莊那也不是小門小戶,打賭輸了,有什麼要求只管提便是,讓她這樣折辱於你,卻是妄想!”顧子赫臉色越發得難看了,拉起池笑魚便要走。

池笑魚硬是拖住,微微沉吟,小聲道:“子赫……我……我是故意的。”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是故意的?”顧子赫一臉茫然。

池笑魚看看顧子赫,又垂頭沉思,半晌,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氣,確定四下無人,才低聲道:“我是故意打賭輸給白宮主的,我也是故意留在雁回宮的。”

顧子赫眉心一抖,他心底的猜測讓他越發不安起來,池笑魚一臉懇求地看著他道:“子赫,你能否幫我這次?”

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但顧子赫還是微微彎下腰去,準備側耳傾聽,待池笑魚在他耳邊絮絮說完後,顧子赫整張臉都鐵青了,他沉聲道:“不行,我不同意你這麼做,這般危險的事情,你怎能不同任何人商議,隻身策奪?!我是不會幫你的!”

池笑魚早已料到顧子赫會是這般說辭,故作可憐兮兮道:“既然你不肯幫我,那我便找其他人,你心裡知道,你肯定是最穩妥的,可你卻袖手旁觀,到時候我出了什麼偏差,你可要記得來給我收屍啊!”

顧子赫重重地閉上了眼睛,待再睜開時,眼底那層水光,似是把漫山乾爽的秋都蘸上了溼氣,他不住地搖頭,末了喃喃道:“笑魚啊笑魚,你這是何苦啊……”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池笑魚知道激將法會起作用的,她雙眸晶亮,嘴角慢慢上翹,那笑容就似這陰霾天裡的一道暖陽,流光燦燦。

“一月為期,不可逞強,若是辦不到,那便棄了,回來吧。”顧子赫有一堆千叮嚀萬囑咐的話,此時卻是半句也說不出來,只得鬱郁道:“你姐和聚義山莊那邊我會處理的,你不用分心……還有,這個藥膏,是給你的。”顧子赫說著便把那個精緻的盒子遞給了池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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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膏?”池笑魚莫名其妙接過來開啟一聞,不禁笑道:“這哪是什麼藥膏啊,這明明就是一盒雪花膏嘛!子赫,你……你怎麼會拿這個上來啊?”

顧子赫辯解道:“哦,是白容想讓我拿給你的。”

“她?”池笑魚皺了皺眉,隨即又笑了起來,順手裝進了腰間的小囊裡。

顧子赫已經準備要下山去了,可心中掛念的緊,硬是一步三回頭,池笑魚重新蹲下身洗著手裡的衣物,顧子赫遠遠看著,旁邊一棵老樹上的枯葉終於墜下來了,飄到了池笑魚的頭巾上,他看到她伸手把枯葉拿了下來,在眼前端詳了一番,便垂手讓枯葉順著溪流飄走了……

顧子赫正欲轉身離開,突然一陣清歌傳來:“吾立寒枝春秋盡,何甘零落碾成泥,枯木槁心了無意,願隨溪流奔江渠……”後面的歌聲太輕了,顧子赫聽不實,他轉身看了看池笑魚的背影,一狠心,快步下了雁蕩山。

月滿樓內,花照影坐在鏡臺前,她一拈指,面紗便落了下來,雖然醜陋的疤痕爬滿了半個臉頰,可依舊能窺見其妍麗,早上的事情在她腦海裡盤旋,她說她願意相信薛摩,她說她願意留在月滿樓,薛摩當時的神情是什麼樣的呢?

花照影開始一遍一遍的回想,她敢篤定,薛摩……是打心底高興的!那種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花照影重新把面紗帶上,她下樓找月姨討了些切好的瓜果,待到薛摩房門前,剛欲抬手敲門,卻又在半空中凝住了,她垂眸頓了一瞬,不畏畏縮縮,徑直把門推開了。

薛摩就坐在廳內,聞聲,在抬眼的一瞬間,把剛才放在掌心細細摩挲的東西揣進了懷裡。

這動作落在花照影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漣漪。

薛摩不悅道:“照影,你素來知禮。”

花照影回身看了看大開的門扉,一臉窘意,恍然道:“呃……呃……方才來的路上不禁想到了以往的事情,想得入了神,竟忘了要敲門……是我不好……”

花照影抬著果盤站在那裡,有種進退不知所以的窘迫,薛摩起身道:“過去的事情就別多想了,你且安心住下來便是,還有……這些事情你也不需要去做,月滿樓還是有錢請得起侍從的。”

薛摩的話讓花照影自在了些,她欣然道:“我是早間看著廚子買來的瓜果甚是新鮮,便想著早點端上來讓你嚐嚐。”

花照影說著便把果盤放到廳几上,一回身,兩人相顧無言,從前他倆假做戲倒也還親暱默契,如今毋需作假了,一時間竟有種道不明的尷尬,花照影做了別,便逃似的疾步出了薛摩的房間。

隨著一陣鼓點聲落,琴箏邀月起,晚上的月滿樓當真是江湖好去處,買醉的買醉,划拳的划拳,聽曲的聽曲,賞舞的賞舞,除了再不能博弈鬥棋,也還是不失一片昇平。

花照影倚著四樓的欄柱旁,垂眼看著大堂裡的人進進出出,一如從前的驚鴻坊一樣,熱鬧至極!

可是愈是熱鬧非凡,在花照影眼裡便愈是格格不入,她的瞳孔驟然鎖緊,面上如覆陰雲,她咂了咂嘴,心道:我好久沒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