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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甘願認輸

五月下旬,科舉各科的省試名次榜單已經出來。

一大早,王康達和大全就等在告示處,準備第一時間獲取榜單訊息。

“來了,來了。”人群中發出了激動的聲音。

眾人讓出一條道,齊齊看了過去。

“不要著急,讓一下。”

官差走到最前面,一張一張地貼榜單。

“別擠,別擠……”

人們爭相往前。

童子科的榜單剛貼出來,王康達就看見了“李庾”的名字,高居榜首。

“中了,中了。”大全在旁邊看見了,忍不住歡呼。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王康達拉著往外拽。

“好了,你親戚家的孩子中了,你可以回去報信了。”

聽見王康達這句話,大全下意識有點懵,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王康達在掩飾王庾的身份。

“對對對,回去給親戚報信。”

兩人回了晉陽公主府,立刻跑去王庾的院子。

“小庾兒,你中了,頭名。”

春花和秋月聽見這個訊息,歡呼了起來:“太棒了,小庾兒你太厲害了。”

誰知王庾連頭都沒抬,繼續做課業,嘴裡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她冷淡的反應頓時讓王康達和大全的喜悅僵在臉上。

“小庾兒,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大全忍不住問道。

那可是童子科省試頭名,他們想都不敢想。

王庾終於抬起頭,看向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麼好高興的?”

大全:“……”

眾人:“……”

這時,茭白在外面稟道:“公主,張神醫和袁道長來了。”

“他們肯定是來恭賀公主的。”大全小聲地說。

“請他們去前廳,好生招待著。”王庾吩咐道。

臨近童子科省試的時候,張神醫就來了長安。

不過那個時候,王庾還沒有回長安,張神醫就住在了袁天罡的府中。

王庾曾多次提出讓張神醫來公主府住,但都被張神醫拒絕了。

後來,王庾想著兩位師父在一起說說話有個伴,也就放棄了讓張神醫來公主府的念頭。

“兩位師父萬安。”

王庾笑嘻嘻地跟兩人見禮。

張神醫現在看待王庾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怒氣,目中只剩慈愛,還帶有一絲自豪。

“恭喜你。”

張神醫先是恭賀她,而後說道:“我是來履行承諾的,從今日開始,我會教你獨門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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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現在開始吧。”王庾有些急迫,她不想再整日整日地看醫書了。

她現在掌握的理論知識很豐富,是時候學核心技術了。

“額……”張神醫猶豫了一下:“……可以。”

“公主。”

正在這時,毛阿貴走了進來,見廳內只有王庾和袁天罡、張神醫,以及王康達,就直接稟道:“公主,陛下宣召李庾,御前太監正在客棧等著。”

聞言,王庾“噌”地站起來:“兩位師父,我先走一步,你們自便。”

“李庾”進京趕考是住在客棧,所以,她必須先趕到客棧,然後再隨御前太監進宮。

……

當王庾喬裝之後,站在太極殿上,心情十分復雜。

儘管清楚此時的李淵認不出她,但她還是儘量垂著頭,改變了聲音。

“見過陛下。”

“免禮。”李淵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向底下的“小郎君”:“抬起頭來。”

王庾緩緩地抬起頭,微微垂眸。

“嗯……雖然黑了點,但是人長得還算周正,學問也不錯,是個好苗子。”

李淵點評了一番,又問了幾個有關於經文的問題。

當著眾臣的面,王庾鎮定自如,回答問題不緊不慢,十分流暢。

“此子年紀雖小,但對學問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著實不錯。”

“是啊,他面對聖人還能如此沉著,日後進入官場定能應付自如。”

“……”

大臣們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李庾”。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王庾終於回答完李淵所有的問題,正暗自鬆氣的時候,李淵卻說了一句讓她心驚膽戰的話。

李淵說:“渝州是晉陽公主的封地,你來自渝州,又跟晉陽公主一樣聰明。

“她是神童,你也是神童,真應該讓你們比試一場,看看誰更聰明。”

能透過童子科省試的童子都會被人稱為神童,是以童子科也被稱為神童舉。

尤其是童子科的頭名,更是當之無愧的神童。

王庾從前就有“晉陽神童”的稱號,此次透過童子科的人只有五人,李淵就想著讓王庾跟面前的“李庾”比試一番。

“晉陽公主天資聰穎,李某怎能與之相提並論?”

王庾睜著眼睛開始胡說八道:“洛陽上巳節,晉陽公主能做出天下學士都做不出的難題,神童之名實至名歸,李某自愧不如,甘願認輸。”

李淵道:“不要妄自菲薄,說不定你能贏了那丫頭。”

王庾正想接話,就聽李淵說:“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留在宮中,我叫那丫頭來與你比一場。”

“……”

王庾微微垂眸,快速轉動腦袋,不過一瞬,她就想到了。

“能與晉陽公主探討學問,李某求之不得,但今日恐怕不行。”王庾做出一副憂急的表情:“昨日我收到家中來信,母親病重,我打算今日就回鄉照顧母親。

“下次若有機會,李某一定會請晉陽公主指點一二。”

此言一出,又收穫了一波稱讚。

李淵也忍不住誇讚她孝順有加……

周圍的讚揚傳入王庾的耳朵,令她汗顏不止。

好在她見慣了大場面,臉皮早就如同城牆一般厚,謙虛地回了李淵一句:“陛下謬讚,李某愧不敢當。”

最後,李淵說道:“念你一片孝心,今日就先封你一個散職,你早日趕回家去,照料你的母親。

“待你成年後,再行封官。”

這樣的安排正合王庾的心意,她真心實意地謝恩:“謝主隆恩。”

下了朝後,李淵興致勃勃地和裴寂談論那些神童。

就在前不久,李淵收到劉武周逃亡突厥的訊息後,就把裴寂從牢裡放了出來,未加其他的懲罰。

裴寂突然說道:“若是晉陽公主用皇姓,就與他的名字一模一樣。”

李淵愣了一下,“你這樣說,他們的名字還真是一樣。

“不過李庾沒有小庾兒長得俊俏,連身量都沒有小庾兒高,他自知比不過小庾兒,甘願認輸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總得來說,他雖然沒有小庾兒聰明,但也算不錯了。”

裴寂心中無語,陛下老是藉著誇王庾來誇自己。

李淵忽然說道:“看來這個‘庾’字很有運勢,我讓袁天罡來測測。”

說完,他吩咐人去傳召袁天罡。

兩個時辰後,袁天罡來到宮中,按照李淵的吩咐測“庾”字。

“‘庾’字若用在男名中,則官運亨通,位極人臣。

“若用在女名,則榮華富貴享之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