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聖依舊是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劉攀，雖然兩人對於之後的合作達成了共識，但此刻並不是之後。
劉攀就是大半年前突然出現並且與雷聖戰鬥，而後又盜走雷宗與風宗內歷史古籍之人，此刻的土聖對此無比確定。
事實上，自當初從雷宗傳出有關訊息之後，幾乎所有的聖者都有前往雷宗外的那片戰場進行檢視，土聖也不例外。
然而，因為一些原因，能檢視到的並不是“新鮮”的戰場。
嵇雷城的選址，三天兩頭就有雷鳴暴雨，戰鬥後又有不少好奇心重的修士前去破壞現場。
是以，土聖雖然在戰場處察覺出了陰寒邪惡的氣息，也看到了可怕的抓痕殘留，但……聖者能觀察出的資訊真的太多了，多到壓根就沒人會往魔靈鬼屍這塊兒想。
且不說魔靈鬼屍在天峰大陸早就已經絕跡，單是冰系元力殘留這點就足以誤導所有人。
元力掌印，冰系的，甚至可以直接肯定就是《七重元印》的冰系分支功法。
既然有功法使用的痕跡殘留，那很明顯的就不會是“死”物。因為“死”物沒辦法進行正常修煉。
魔靈鬼屍可以擁有元素屬性，但其屬性並非本身擁有，而是外在“侵染”。簡單的說，就是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煉屍手段，成了不同的靈屍。
元素“侵染”也只在肉身，無法涉及“靈”的層面，所以魔靈鬼屍即便擁有了元素屬性，也根本無法修煉使用任何的元力功法。
排除“死”物的可能，那自然的也就無法再與魔靈鬼屍對上號。
土聖此刻是很困惑，因為他無法判斷出劉攀此刻究竟是個什麼狀態，或者說劉攀與他所知的魔靈鬼屍差距真的太大了，以至於他懷疑其中有一方錯得離譜。
事實上，這也正是土聖提出合作的最重要的原因。
未知，渴求，希望……無論如何，土聖也不想失去這樣的機會。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是有些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場戰鬥。
而也就在土聖腦子裡各種念頭翻轉的時候，下方石棺中的劉攀卻是忽的抬了腳，似想要從棺中站到棺沿上。
這是很隨意的一個動作，然而，隨著劉攀的動作，土聖臉色微變，原地只餘下了殘影。
“轟！”“轟！”“嘭！”“啪！”“哐當”……
一連串的聲響近乎在同一時間響起，肉眼能能看到的是懸疑半空中的石棺瞬間炸裂，石棺下方用於魔靈鬼屍研究的平臺似遭受重擊，坍塌一片，蜘蛛網般的裂縫遍布整個平臺，不遠處，一間存放石棺的石室忽然碎裂，其中有具石棺半截粉碎，另外半截被崩飛後狠狠的鑲入了一側的石壁之中……
完全看不見人影，這一刻能感受到的只有劇烈的空間波動，四處都在被破壞，短短片刻竟似有天崩地裂的感覺。
好在，這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約莫只是五個呼吸，破壞的動靜戛然而止，能聽見巨石與碎石掉落的聲音。而因為環境潮溼的緣故，瀰漫起的沙塵倒是沒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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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劉攀出現在了一處石室外，他的衣衫並沒有太過凌亂，不過帽簷已被掀開，殭屍的面容徹底暴露。
青面獠牙，血色雙眸，看起來是有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自發現自身是殭屍到如今，這還是劉攀第一次毫無遮掩的將自己殭屍化的面容暴露在外。
在劉攀身上，血色的霧氣已經不再溢位，似已經完全消化掉了體內的日月精華。不過，在他彎曲的右手（爪）中，有張明黃色的紙片很是顯眼……
劉攀眉頭微皺著，雖然他不止一次設想過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但真當類似於地球電視電影裡的用於制伏殭屍的“道具”出現之時，他的內心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兩個世界，共通之處，這是在他筆下沒有絲毫提及的領域裡！
此刻，劉攀的右手已經沒有半點知覺。在那明黃色紙片貼於手掌的瞬間，他整個右臂似被封印。雖還能感知到，但卻完全動不了。
劉攀是記得，在之前的交手中，土聖手裡忽然出現了這張紙片，目標落點直指自己的額頭。而若不是因為地球的知識，他一直防備著額頭，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而也就在劉攀念頭起伏間，忽的右手一熱，恢復了知覺。
劉攀對此微微一怔，事實上，自右手被貼上黃紙到此刻是還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但這黃紙……失效了！？
右手（右爪）微抬，劉攀的目光落向了那張黃紙。雖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反覆動用感知力掃描過這張黃紙，知道其究竟是什麼模樣，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親眼觀瞧一番。
這是一張明黃色的符紙，矩形，其上有暗紅色的線條構成了一副奇怪的圖案，而後……沒了。
簡簡單單的一張符紙，隱約能感受到其上有些許玄奧的力量，不過已經微乎其微。
劉攀是能察覺出，這符紙上暗紅色線條是用鮮血所畫，只是餘下再沒有其他任何有用的資訊。
就這？？？
劉攀此刻滿腦子問號，同時他也很疑惑，土聖怎麼會……
這符紙雖然只能制住他短短片刻，但若能趁這個機會多甩出幾張符紙，沒準量變引起質變，自己還真就栽了。
或者，土聖能再拿出幾件能夠對付殭屍的武器或道具，那後果也很難預料，可事實……
劉攀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立於虛空的土聖。
因為面孔已經殭屍化，劉攀臉上是露不出多少表情，但土聖還是從劉攀微弱的表情裡讀出了疑惑。
微微呼了口氣，土聖是有些無奈，道：“我身上就這一張。”
“……”劉攀是有些沉默，而後乾澀沙啞的嗓音裡是聽不出絲毫情緒的道：“那還真是遺憾。”
說話間，劉攀抬手將這符紙收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雖然不明白土聖身上為什麼只有這一張符紙，但顯然，此刻並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因為，戰鬥並未停止！
劉攀微微抬腳，似要邁步。這是土聖出現至今，劉攀第三次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