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賀雨柔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小女兒的情態，歪了歪腦袋。
自從賀雨柔下定決心不再顧及舊情以後，她幾乎每一天都會發出靈魂之問。
剛開始的時候江暖還非常認真的向她解答過，但是等到第二天聽到她一模一樣的問題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白費心過。
她嗲聲嗲氣的說道：“嗯嗯，人家也不知道呢。”
胳膊上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賀雨柔聽著江暖這種嬌柔造作的聲音，也無心再感慨下去了。
她拿出紙筆，然後當著江暖的面開始默寫製陶古法手藝的流程。
剛開始的時候江暖還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是她越看下去就越能夠感受到賀雨柔寫一下對這份資料的重要性。
她在即將完結的地方連忙按住了賀雨柔的手，堅定的對著他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你沒有必要給我看這些，而且這個是奶奶專門留給你的，應該不能夠外傳吧。”
“誰說不能夠外傳？”
剛開始聽江暖說的話還是有些感動，但是隨後聽到她提出不能外傳，賀雨柔晶瑩的眼眸當中露出了幾絲困惑。
“啊？這個可是製陶的古法手藝，很珍貴的，像這種東西怎麼可能……”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在賀雨柔明亮的眼眸當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虛。
“難道不是這樣子的？”
“一半一半吧，你又不是外人，當然是可以看的。而且如果只是看一個方子就能夠完全學會的話，那直接把這方子批次發下去，豈不是能夠賺得盆滿缽滿？”
掃了江暖一眼，賀雨柔也沒料到她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犯迷糊。
“啊？”她越說自己就越糊塗，江暖指了指桌面上的紙又看向門外，有些不太確定既然這個古法手藝不是不能外傳的話，為什麼不直接給林雨晴，也不會惹出後面這麼多的事端來。
大概是看出她眼神當中的困惑，賀雨柔開口解釋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奶奶交代過的，就算是傳給外人也不能夠傳給林雨晴。”
賀雨柔之前還不明白奶奶為什麼會做下這個決定，但是結合這段時間的事情發展來看，奶奶還真是沒有看錯人。
如果真的把配方給了林雨晴的話，恐怕她壓根就不會再在乎雲村的名聲。
她提起這茬，眉頭又向下壓了壓：“咱倆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不會把這些資料外傳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且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你瞭解了相關方面的知識，也能夠更好的對付林雨晴。”
賀雨柔其實是不怎麼喜歡用對付這個詞的，但是前兩次林雨晴來雲村的態度讓她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的認為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兩個人正說著，門外突然間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江暖看了賀雨柔一眼，發現她也一臉茫然，瞬間起了警惕。
來的人應該不會是吳晨，他今天早上給自己發消息說要回南城一趟，一大早就走了。
而傅沉那邊……
他大概也知道了強扭瓜不甜，但還是不願意放棄，依舊在門外一直徘徊著，不過在這個時間點應該也不會來敲門。
那會是誰呢？
她走到大門，大聲的問了一句是誰，下一秒一道嘹亮而又清脆的嗓音迴響在雲村的上空。
“江暖，快開門，是我來了。”
程九暮那標誌性的笑聲讓人不忍聽聞。
江暖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回頭看了一眼面頰泛紅的賀雨柔，無奈的開口抱怨道：“ 你說那家夥不應該是在看李爺爺他們下棋嗎，怎麼突然間就過來了？”
她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依舊開啟了門。
門外，程九暮笑得一臉燦爛，旁邊站著的是西裝筆挺的傅沉。
他看到江暖那張未施粉黛的臉，有剎那間的恍神。
依稀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江暖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穿著簡單的白裙子，也沒有化妝，把所有的賓客撂在了宴會廳，即便是遭受到了嘲笑也不以為意。
而且當時的她在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時候就敢妄自猜測他有沒有隱疾。
提到這個，傅沉額頭青筋蹦了蹦。
好在後來他身體力行的向江暖展示了什麼叫做男人的資本。
“怎麼了？”
直接把傅沉當做透明人，可是餘光還是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
江暖呼吸停頓了半拍，看著傻呼呼的程九暮，開口詢問：“又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火急火燎的來敲我的門。”
“嘿嘿嘿，我可是聽到你前面說了我些什麼，賀小姐也在裡面嗎？”
提到賀雨柔，程九暮就很容易忘記掉自己的正事。
他伸長了腦袋從江暖的肩膀往院子裡面看去，然後一眼就看到了今天穿的像是一朵蓮花一般清麗脫俗的賀雨柔。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美到讓人窒息。
程九暮美滋滋的看著，沒有注意到傅沉已經逐步的向他身邊靠近。
“咳咳，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快說。要是只是來看雨柔的話，我可是要趕人嘍。”
就這麼近的距離，江暖哪可能看不到傅沉的動作，也就猜到了是傅沉有事情要跟自己講。
但是因為擔心自己不願意聽他說的事兒，所以才派遣程九暮一起過來。
她嘴巴抿了抿，看著他這幾日有些曬黑了的臉龐，忍不住心頭微酸。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做好防曬的嗎，曬黑了之後看上去更加的讓人害怕了呢。
“哦，差點忘了正事。”
又露出了臉上標誌性的笑容，程九暮不動聲色的往旁邊靠了靠，遠離傅沉的位置。
跟在傅沉身邊做事這麼久，他又不是傻子，哪可能看不出自己之前無意間的舉動給這個現在已經滿身是嫉妒氣味的男人帶來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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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要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丟臉。
於是乎，程九暮快速的把傅沉交代給自己的事情給江暖說了一遍。
“……其實這件事情是……”
他欲言又止，剛想要說出傅沉的名字就聽到耳旁傳來的急促的咳嗽聲。
這咳嗽的聲音太過於明顯，讓人一眼就能夠聽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