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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矇昧(二十九)

他記得自己被拉進來的前一天, 還訂了主面位核心大廈頂樓的高階大餐,本來打算第二天好好去搓一頓,誰曉得一下子就泡湯了。

“不知道我出去後時間線還對不對得上, 要是我在主世界的時間也跟著流逝的話, 那我888888通用幣的大餐就泡湯了。”

朝辭哀嚎。

“八十八萬的大餐都夠我升一級了!你也太奢侈了吧, 這大餐就是主神推出來騙你們手裡的錢的,你居然還傻乎乎上當!”系統忍不住替朝辭心疼這個錢。

“錢賺過來不就是要花的麼。”朝辭無所謂道。

“你賺得這麼拼命, 花得卻這麼輕易。”

朝辭點頭,總結道:“因為,我樂意!”

“行。”系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對了,勸你別有自殺的想法, 就是因為你突然死了靳堯接受不了才把你拉回來的。你現在要是自殺,最好的結局就是再次被拉回, 重啟。最差的結局可能就是就此涼涼。”

“我也就開個玩笑,真要有那麼容易, 我早自殺了。”朝辭說。

“那你到底有沒有其他打算?”系統納悶。現在被困在小世界的是朝辭,系統本體還是在主位面的,只是因為朝辭這邊有了突發狀況, 它才被主系統派來幫助朝辭。

結果都過了這麼久了,朝辭除了心疼自己的獎金之外居然也不著急,每天代入角色倒是挺樂呵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朝辭沉浸起來連話都不跟它講, 有時候系統覺得朝辭好像就是這個世界原來的朝辭一樣。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啊, 他看見我死了接受不了就把我強|制拉了回來,不外乎是被舔爽了發現自己喜歡我。喜歡一個人當然是想跟他永遠在一起,這就是靳堯的目的。”

朝辭半靠在床邊, 支起一隻腿,堆雲墨髮順著他的動作垂落在胸前和後背。

紅衣、烏髮、美人。

靳堯總覺得他的桃花眼看起來像貓瞳,大而無辜的模樣。但其實朝辭私下裡根本不喜歡把眼睛睜大。他總半斂著,顯得雙眼狹長,眼尾上挑,掛著若有若無的疏懶。

有時候a1111真的很好奇朝辭在成為快穿者之前,是什麼人。

快穿者當然不是天生就是快穿者的,而是主系統在每個位面認真挑選並得到對方同意後才會成為一名快穿者。而在億萬位面中被挑選出來的快穿者,無一都是十分優秀的。

但儘管如此,朝辭在快穿者中,也堪稱恐怖。他的晉升速度是所有快穿者之中最快的,這並非走了做舔狗任務的捷徑——事實上,舔狗任務正是因為難,才沒有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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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能將自己完全當做角色本身,卻又能隨時抽離,這樣的程度根本不是所謂的演技能做到的,a1111見過的唯一能與他媲美的是一任患有精神疾病的宿主,天生情感缺失,唯有代入角色才能獲得喜怒哀樂,因此他擁有絕佳的代入能力。但是他卻很容易把自己變成角色本身,任務結束後都很難恢復。必須做好幾次情感消除再加上長時間的修養才行。

但快穿者在成為快穿者之前的經歷是受到主系統保護的,除非他們自己開口,不然無從得知。

這年頭在系統的數據流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拋去了,因為這並非是他們此時要討論的重點。

“那你意思是要在這裡陪著靳堯過一生才行?”系統猜測道。

“怎麼可能?”朝辭翻白眼,語氣又嫌棄又氣憤,“不說靳堯不死不滅,陪他過一輩子怕是永遠別想回去了,就說這傢伙佔我假期,讓我無故加班,我都不可能讓他過得那麼順心如意!”

“那要怎麼辦?”系統也被朝辭搞懵了,“如果你又死遁了,那靳堯肯定也無法接受,再把你拉回來怎麼辦?”

“簡單。”朝辭往後仰了仰,“讓他又難過又只能接受現實,這樣我就既解氣又能回去。”

“狠還是你狠。”系統感慨。

…………

第二天下午,靳堯如期而至。

朝辭一如往常地專心吃糕點和果脯,假裝沒發現這傢伙是憑空出現的。

這傢伙還真是隱瞞得一點都不走心,看起來也沒打算一直瞞著朝辭,估計是想等跟朝辭和好後就跟朝辭坦白。

按照他自我的性子,他們一旦和好,靳堯就想的是把朝辭往天上拐了。

靳堯走到了朝辭面前,神色自然地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朝辭像是這才注意到靳堯,瞪大一雙眼,有些吃驚:“你這人走路怎麼都沒聲兒?”

“沒點本事怎麼去偷你家的家譜?”靳堯反問,從袖中取出了一本已經泛黃但卻儲存得挺好的書。

“你還真拿來了。”朝辭接過自家家譜,查驗了一下,確定果真是自己家的家譜而非是靳堯隨便冒充的之後,便頗為緊張地翻找自己的那一頁。

他並不想跟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有什麼婚姻關系好麼。

然而事情的發展都是跟人的意願相反,他找到自己的那一頁後,果然在旁邊看到了靳堯的名字,“正君”。

這時朝辭想起了昨日喬裴讓自己考慮的事情,頓時頭大了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就到了要犯重婚罪的邊緣了!

“如此,你可信了?”靳堯看著他,鳳眸含笑。

“成婚這個是信了。”朝辭說,“你想怎麼樣?”

“跟喬裴了斷,與我回去。”靳堯沒多想,便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行。”朝辭直接拒絕。

“我是你的正君,你亦如此,莫非你還想與那喬裴糾纏?”靳堯神色微變,隱帶怒意。

“前幾日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又生氣又討厭。我算失去了記憶,面對親近的人怎會如此?你說你做過有愧於我的事,我卻覺得並非這麼簡單。也許你我早已恩斷義絕甚至已經結仇,只是迫於戰亂逃亡才沒解除婚姻。這樣一來,我怎麼可能能如你所願?你看我沒有記憶好欺負麼?”朝辭豎起眉,瞪圓了眼,看起來像只氣鼓鼓的小奶貓。

靳堯見他這番模樣,又軟了態度,難得溫和道:“那你欲如何?”

“你讓我恢復記憶,我自己判斷你是不是個好人。”朝辭說。

靳堯一愣,沒有作答。

朝辭見他半天不說話,來勁了:“你幹嘛不說話,心虛啦?”

靳堯也並非優柔寡斷的人。

雖然半年前分別時朝辭那句“我恨你”如今想來還是讓靳堯不好受,但他覺得那多半是少年的氣話。

朝辭畢竟那麼喜歡他。

靳堯獨身千萬年,許多神明或是同族也勸過他,說他獨身不知有伴侶的好。可世間分分合合也不過那般,興許有人走運能遇見真正契合的伴侶,但更多的人也只是起意於色相,蹉跎於歲月,無趣又可笑。

他從未想過他會遇見像少年這般的人。

他比靳堯想過的任何模樣的愛情都要美好,都要赤誠。

那麼喜歡他的少年,怎麼會因為那件事從此便對他毫無感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