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
一聲高亢的口令在武源江邊響起。
徐漠漠雙手背在後面，兩腳與肩同寬，身姿挺拔。他的對面二十多個小混混東倒西歪的擠成一團。
徐漠漠看向張揚，小聲道：“張揚，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們再演一場戲給那些老人看，這樣的話，等下打起來他們也不會報官。如果你不同意，我轉身就走，但是下一次你再想靠人多來堵我，就沒有機會了。”
張揚沒有回話，只是緊緊地盯著徐漠漠雙眼看，似乎想要猜測徐漠漠背後的動機。
徐漠漠確實有著自己的算計。
其一、上次與莫正龍的保鏢在打鬥時，他感覺對方的動作變慢了。今天，他要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了“感知對方運動軌跡”的特殊能力。
其二、玉兒公司現在正面臨行業老大與老二的雙重威脅，雖說自己已經找了湯先平幫忙，但他不想在黃光莎和張揚這樣的人身上浪費精力。他希望透過一場打鬥來解決問題。至於對方是不是能遵守約定，他已經不在乎了。
徐漠漠毫不示弱地回望著張揚，繼續蠱惑道：“你應該知道官方現在對‘掃黑除惡’下了多大的力氣，錯過了今天，你可能再也沒有教訓我的機會了。”
張揚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對著手下人叫道：“所有人聽著，接下來都按照‘教官’的話來做。”
自此，一場成為張揚一生恥辱的鬧劇正式上演。
“立正——”
高昂的口令再次響起。
二十五小混混心不甘情不願地站成了五排。
徐漠漠憋著笑，往前走了幾步，大聲訓導道：“我們是保安公司的正規保安，不是地痞流氓。都給我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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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混們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排得整整齊齊。
徐漠漠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喊道：“隊長入列。”
幾十個小混混你看我，我看他，一副懵逼的表情。
“啪！”
徐漠漠一巴掌拍打在黃光莎保鏢老王的後腦勺上，再指了指隊伍，嘴裡繼續大喊：“隊長入列。”
老王雙手握拳，先瞥了一眼那群老人，又看向黃光莎，黃光莎對著他點頭回應。老王狠狠地瞪了徐漠漠一眼，不情不願的站在了最後一排的末尾。
徐漠漠看向張揚及他身邊的三個保鏢，使著眼色，嘴裡繼續大喊：“隊長入列。”
張揚瞪著眼，反手用食指點著自己的鼻子，嘴裡蹦出一個字：“我？”
“快點吧，做個樣子就可以開打了。”徐漠漠很不耐煩。
張揚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對三個保鏢使了個眼色，無可奈何地站在隊伍中。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齊”
“向前——看”
連續的口令聲響起，隊伍中的三十個人雖說都心有不甘，但好歹都按照要求完成了。
徐漠漠雙手背在身後，在隊伍前來回踱步，直到隊伍中的人都對他丟了無數的眼刀後，徐漠漠開始訓話了：“今天有兩個內容。一是作風和紀律，二是格鬥......”
奔騰幾千年的武源江流經悠悠歲月，見證了文明興起，見證了朝代更迭，見證了世事變幻，見證了滄海桑田，見證了愛恨情仇......現在他正見證著一個荒誕離奇的鬧劇。
這場鬧劇透過幾個蛇精臉的直播向更多人展示著。
直播間的地址也在邕州各個群裡快速地傳播著，不斷吸引更多人登入了直播間。
一時間，幾個直播APP的下載量居然出現了井噴式地增長。
一間酒店的套房裡，一張巨大的圓床上，幾個光著身子青年男女正盯著手機螢幕。
一個頭髮染成“奶奶灰”的男子說道：“這張揚真像個小丑。”
“哈哈哈！”一個長相俊美男子大聲笑了起來，“與他並稱為邕州四太子，我覺得是恥辱。”
—— ——
三友網絡科技公司的辦公室裡。劉剛、劉福榮和宋維遠這三個沒有週末的創業狗正圍坐在一起。
“老漠這是在玩什麼呀？難道真的是演戲？”劉福榮疑惑道。
“不管是不是演戲，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黃光莎的屁股，現在又這樣調戲張揚。這個事情麻煩了。”宋維遠說道。
“老漠不是說了，都是那個黃光莎弄傷了金玉兒的腳。”劉福榮嘿嘿笑了笑，“他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宋維遠也咧嘴笑了，末了，又愁眉苦臉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八爺的恐怖，幾年前有個外地來的幫派到邕州搶地盤，與八爺發生了衝突，據說八爺帶著人一夜之間，殺了那個幫派的幾十號人。”
“老漠不是衝動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有所儀仗和考慮。我們先看著，一旦情況不對，我們馬上報警。”劉剛說道。
—— ——
肖瀟是接到何寧香的電話才開始看直播的。看著螢幕上神采飛揚的徐漠漠，肖瀟喃喃自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很特別。今天看來，他做事還真是出人意表啊！演這麼大一齣戲，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場。”
—— ——
一輛黑色的賓士S450車上，駕駛座上的湯六正看著手機裡的直播，後座的湯先平透過車窗看向草坪上的徐漠漠。
“平少，這徐少是在搞什麼呀？我怎麼看不懂呢？”湯六問道。
“他應該是想動手，但又怕被人報警，所以在演戲。”湯先平說道。
湯六將視線從手機螢幕上，轉移到車窗外，“主動的？這徐少還真有意思呀！這樣的事，居然不向我們求援。”
“我現在也看不穿他呀！”湯先平停了一下，又補充道：“先看著吧，如果真動起手來，而老漠有所不敵的話，你馬上出手。”
“明白。”
—— ——
無緣江畔的草坪上，徐漠漠繼續大聲地訓話。
“保安，保一方之安。要防火防盜，要保護企業的財產安全，要保護僱主的人生安全，這是一個很偉大的工作。而你們呢，你們中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做保安，你們中有些人根本就是小混混，小混混是什麼？欺軟怕惡，惹是生非，是社會的蛀蟲，是垃圾......”
“小夥子，說得好！”一個老人在旁邊大聲應和著，幾個老人甚至鼓起了掌。
張揚臉色鐵青，眼裡的恨意猶如實質，狠狠地唸叨著：“小-子，我-要-弄-死-你!”
“......”徐漠漠繼續吧嗒吧嗒。
兩分鍾左右的訓斥，讓徐漠漠心情舒暢。他把面前的三十個人橫掃了一遍，知道這些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保安，需要具備一定的防衛、擒拿、格鬥技巧。今天這堂課很特別，不是教學，而是實戰。由我一個人對陣你們所有人，並且，你們可以使用武器。”
四個保鏢和那群混混都沒有聽到徐漠漠與張揚達成的協議。徐漠漠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艹，這小子玩什麼？”老王嘀咕著。
“哼！他自知逃不過，所以主動送上門。”一個保鏢自以為洞察了真相。
“丫的，快點打吧，這戲演得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小丑。”另一個保鏢抱怨道。
“一個人？”最後一名保鏢有些不解，跟著重複了一句，追問道：“你確定？”
“沒有錯！我知道你們這些竄仔對我有意見。現在我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能打贏我，我絕對不會事後算賬。”徐漠漠大聲地講解著規矩。
鄙視！
張揚與手下的二十多個人，感覺到深深的鄙視。
看向徐漠漠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