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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孟珙連敗蒙古軍

孟珙的老上司史嵩之這時剛剛被拜為右丞相兼樞密使,非常支援孟珙的工作。於是孟珙就以蔡、息兩州的降兵組成忠衛軍,以襄、郢兩州的"歸正人"組成先鋒軍,補充襄陽兵力。襄陽逐漸恢復了元氣,重新成為軍事重鎮。

盂珙透過收集情報,探知蒙古將領張柔率軍在河南屯田,同時在鄧州、順陽積聚造船木材。他一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老方法,學習蒙古人的方法,主動出兵騷擾,破壞蒙古的攻勢準備。盂珙命令張英出隨州,任義出信陽,焦進出襄陽,分路連續襲擾蒙軍,讓蒙古軍無法安心屯田。

同時他派遣部將王堅偷襲順陽,將蒙古軍積聚的造船材料全部燒燬,又派遣部將張德、劉整分兵攻入蔡州,將敵人的物資倉庫燒了個一乾二淨。蒙古人完全沒想到,一向被動挨打的宋軍居然能搞起積極防禦。宋軍取得了一次對蒙古軍後方基地的進攻性作戰的重大勝利,把敵人的攻勢扼殺於萌芽中。

蒙古將領塔海又率兵入蜀,制置使丁黼誓死守城。他先把妻子送回南方,然後上城拒敵。塔海從新井進兵,打起宋將的旗幟,欺騙城中的宋軍。丁黼果然以為是宋軍的潰卒,派遣人去招。等蒙古兵將到城下,才看出是假冒的宋軍。他於是領兵連夜出了城南,到石筍街迎戰。但是寡不敵眾,他兵敗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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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海接著攻破開州,抵達萬州長江北岸。宋軍急忙屯兵於長江南岸。不料蒙古軍故意先在萬州長江北岸列出大批船隻,做出了一副強行渡江的姿態,又命汪世顯在上流設下伏兵。次日,蒙古軍開始渡江,宋軍出動數百艘戰船阻攔。汪世顯率領伏兵乘小船,直接衝入宋軍的船隊,頓時將宋軍水師殺得大敗。蒙古軍順勢追擊宋軍到了川東重鎮夔州,直逼夔門。其餘蒙古軍則從萬州渡過長江,沿南岸急速向夔門挺進。

孟珙得知訊息,急忙率領萬餘精兵來前往夔州路佈防。此時,孟珙的兄長孟璟為湖北安撫副使、知峽州,也向他求援。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孟珙深知絕不能輕易分兵援助,必須找到合適區域防守。他判斷出蒙古軍主力汪世顯部必取道施、黔兩州渡江。於是他派兩千人駐屯峽州,一千人屯歸州,另撥部分兵力增援歸州重要的隘口萬戶谷。其弟孟瑛率領精兵五千駐守松滋,作為預備隊。他弟弟孟璋率精兵兩千人駐守澧州,防備施、黔兩州的蒙古軍隊。孟珙的軍事防禦體系部署得當,環環相扣,遙相呼應。

憑藉著孟珙的得當防禦,宋軍捷報頻傳,蒙古軍接連失利。南向施州方面的蒙古軍,被孟璟部將劉義在清平擊敗,斬獲無算。孟璟於歸州西大埡寨更是經歷一場激戰後,大獲全勝,蒙古軍丟盔棄甲之後,撤至夔州,之蒙古軍隊繳獲的物資又統統還給了宋軍。

這時孟珙本人還沒有親臨前線,他率領本部人馬向西移動。等孟珙到了前線的時候,

夔州已收復。戰後,孟珙的爵位晉升為隨縣子。宋軍成功救援夔州和襲擾河南後,趙昀授孟珙寧武軍節度使、四川宣撫使兼知夔州。節度使頭銜在當時是武將極高的榮譽,當年岳飛年僅三十一歲建節,讓其他將領十分眼紅。這次,四十五歲的孟珙憑藉傑出的戰功獲得了宋廷的高度認可,繼岳飛、畢再遇之後,成為了宋朝第三位旗幟性大將,並承擔了建立四川防禦體系的重任。

孟珙兼管四川後,招集麻城、巴河、安樂磯、管公店沿邊久經徵戰之士,以他節度名組成"寧武軍"。回鶻人艾忠孝率壯士馬匹來降,孟珙建立"飛鶻軍"。經過孟珙大力整頓,以及兩年後新任四川制置使餘玠的治理,四川戰局煥然一新,

四川制置使陳隆之,與副使彭大雅不和,互相上奏攻擊。孟珙寫信責備二人道:“國事如此,合智並謀,還恐怕不克。兩司竟然私鬥,豈不聞廉、藺古風麼?”陳隆之、彭大雅得到書信,各自慚愧,因此改怨和睦,不再生齟齬。孟珙又革除弊政,訂立新條目,頒發各州縣。其中最緊要的幾句話是“不擇險要立寨柵,無從責兵衛民,不集流離安耕種,無從責民養兵。”

此外對於賞罰不明、減克軍糧、官吏貪黷、上下欺罔等弊端,孟珙都均嚴令禁止。於是吏治一新,兵防緊密。接著孟珙又兼任了夔州路制置、屯田兩使,他調人築堰。募民給種,從秭歸到漢口,建屯二十,村莊一百七十個,田地十八萬八千二百八十頃。他又創立了南陽、竹林兩書院,居住襄、漢、四川流寓人士,用李庭芝權施州建始縣。

李庭芝字祥甫,隨州人。他出生的時候,在他家的屋樑上長有靈芝。同鄉裡人聚集觀看,以為是生男孩的吉祥之兆,於是以它作為名字。他少年時特別聰穎,每天能誦讀數千個字,其智慧知識常常出於長者、老者之上。王旻任隨州知州,李庭芝當時十八歲,告訴他的各位叔、伯與父親說道:“王旻貪殘而不撫卹下屬,下屬多有怨言,隨州一定會出禍亂,請把家遷徙到德安避禍。"叔、伯與父親勉強聽他的話舉家遷徙。不到十天,王旻果然被他的部曲挾持著發動叛亂,隨州民眾死的很多。

嘉熙末年,長江的防務很是緊急,李庭芝不能得到鄉舉,以策論上書荊州孟珙,請求為國效力。孟珙善於為人相面,且晚上又夢見車騎稱李尚書來拜謁自己,第二天李庭芝到了。孟珙見他身材魁偉,回頭對他的兒子們說道:“我相過的人很多,沒有像李庭芝這樣的,他的名位將來一定超過我。"

當時四川有軍務警報,孟珙即以李庭芝暫時擔任施州的建始縣知縣。李庭芝到後,訓練農民,治理軍務,選壯士參雜在官軍中教其武藝。過了一年多,民眾都知道如何戰、如何守,善於騎馬打仗,無事則帶著武器耕作,兵寇到了則全部出動與其作戰。夔州的將帥在他的轄區也推行這個辦法。

淳佑初年

,李庭芝才離開建始縣,參加科舉考試,錄取為進士。擔任孟珙的幕僚,主管機密、文字事宜。孟珙臨終前,上遺表舉薦賈似道代其職,又向賈似道推薦李庭芝。李庭芝感恩孟珙為知己,於是扶送他的棺柩葬於興國縣,隨即棄官歸故里,為孟珙服喪三年。

這時喬行簡已為少傅,平章軍國重事,李宗勉為左丞相兼樞密使,史嵩之為右丞相,督視江、淮、四川、京、湖軍馬。這三位宰相裡面,李宗勉清謹守法。喬行簡遇事模稜,不好不壞。史嵩之執拗任性,惡問直言。當時人都說喬失之泛,李失之狹,史失之專。不久喬行簡告老回鄉,很快病死。李宗勉也故去,史嵩之獨擅政柄,朝廷的正直之士如杜範、遊侶、劉應起、李韶、徐榮叟、趙汝騰等人,大多與史嵩之不和,相繼被罷斥。只有孟珙一人,一向為史嵩之推重,因此孟珙有所作為,沒有受到牽制。

嘉熙五年,趙昀又改元淳祐。這時蒙古窩闊臺病死,廟號太宗。他的第六皇后乃馬真稱制,調回了拔都等西征各軍,只是南軍仍然未歸。塔海部將汪世顯等,再次入蜀,圍攻成都。制置使陳隆之固守幾十日,誓與城池同存亡。偏偏副將田世顯暗中投降了蒙古軍隊,連夜開城。汪世顯等立即突入,抓住了陳隆之。

陳氏一族數百口人,都被蒙古軍隊殺死。陳隆之被押送到漢州,汪世顯命他招守臣王夔投降。陳隆之對王夔大喊道:“大丈夫當捨生取義,何懼一死,不要投降胡虜。”話沒說完,被蒙古軍一刀兩段。王夔率領漢州三千兵馬出戰,兵敗逃走,城池也被破陷,滿城百姓盡被屠殺,蒙古兵又回師出蜀。

這時蒙古使者王檝,已經五次進入宋都議和,可是兩邊相持不決。王檝病死在宋境,宋廷送回王檝的靈樞。蒙古又派遣月裡麻思來宋朝續議,一行約有七十餘人。他們剛到淮上,被守將阻住,勸令他們歸降。月裡麻思不肯投降,被拘押在長沙飛虎寨。於是蒙古又派遣也可那顏、耶律朱哥等,自京兆取道商房,直奔瀘州。

宋制置使孟珙,急忙分兵去攔截。一支軍隊屯守江陵及郢州,一支軍隊屯守沙市,一支軍隊從江陵出襄陽,和諸軍會合。孟珙派遣一支軍屯守涪州,還下令出守兵官,不得放棄寸土。權開州樑棟因為缺糧,擅自回軍。孟珙勃然大怒道:“這便是違令棄城。”立刻把他斬首。諸將自此膽顫,唯命是從。蒙古將士,聽說守備甚嚴,當然畏懼不已,於是不敢進窺。

淳祐三年,宋廷命餘玠為四川制置使,兼知重慶府。餘玠字義夫,蘄州人,生於慶元四年。 幼時家貧,在白鹿洞書院和太學上舍讀書,因與茶館老人發生口角,不慎失手推茶翁致死。他脫身出逃到了襄淮,作長短句一首,投入淮東制置使趙葵幕下。趙葵贊其心懷壯志,把他留在軍中任事。不久即以功補進義副尉,又擢升將作監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