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勝雪的姬歌滿臉笑意的邁進了雅間。
“吆,看來兩位正辦正事呢。”他臉上笑容更勝,“要不然你們再繼續?”
徐清川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怒極反笑道:“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而一直坐在那的古缺月放下一直把玩的夜光杯,盯著闖進來的那名少年。
來者不善啊。
先不說他有膽量闖進這間雅間破壞自己和徐清川的好事,就憑他一腳踹開了自己設在房門上的靈力枷鎖,自己就不能對這少年掉以輕心。
而且自己越看他越覺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古缺月揉了揉眉頭,不再去追究其身份。
在這天大的來歷也比不過古家與徐家的兩家名門貴閥的威勢。
“姐姐。”李樂府跑了進來,看到衣衫不整的柳娘和站在其身後的紅拂,總算沒有遲來一步。
“我沒事,只是柳娘差點...”臉上明顯有淚痕的李紅拂略帶哭腔說道。
柳如是看著他們倆,搖了搖頭。
她眼神穿過李樂府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姬歌。
索性有他貿然闖進來才能讓她和紅拂倖免於難,可他能否安然無恙的再走出這間雅間。
姬歌察覺到柳如是投來的目光,雙眼微眯,嘴角泛笑,無聲地吐出二字。
在玉鉤欄這種風月之地浮沉多年的柳如是一眼姬歌的口型就知道了他說的什麼。趕緊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
都這種時候的他竟然還有心情調侃自己,那口型分明是“好白”二字。
原以為是的捨身救人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登徒浪蕩子。
李樂府因為背對著姬歌所以沒有注意到,現在他只是惡狠狠的盯著面前的徐清川和古缺月。
嗯,就像是護食的狼崽一樣。
古缺月輕笑一聲,站起身來,拍著手說道:“難得難得,找死的人都湊在一塊了。”
“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此處無門你闖進來。”
說完他周身衣袍無風鼓動,獵獵作響。體內的靈力噴薄而出,半步聚魄境的修為展漏無疑。
李樂府被那道靈力波動推的向後方倒退而去,幸好一隻手掌拍在了他肩膀上,他才能止住腳步。
他回頭看著那只手掌的主人,正是姬歌。
“我說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哎。”姬歌沒好氣的說道:“知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倆披著一身人皮的是誰嗎?”
姬歌一隻手掌仍放在他肩膀上一隻手臂伸到他面前,指著站在一旁看戲的藍衣男子,說道:“徐家的少家主,徐清川。”
“嗯,徐家家母唯一的兒子。”
然後又把手指指向就在面前的青年男子。
“古家嫡長子古缺月。對,就是那個缺月掛疏桐的古缺月。”
姬歌輕輕湊身上前,輕輕在李樂府地耳旁說道:“就是讓你和你姐父母慘死的古家。”
“我說
的對否,李樂府。”
李樂府沒想到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竟然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
難道這是自始至終都是場針對於自己的圈套?
李樂府饒是心性再如何堅定,但想到如果這是個針對自己的局,背後隱隱有些發涼。
若從一開這就是一個針對自己和姐姐的局,那這些年來的隱忍豈不是都成了空談,而且他們既然已經知曉自己和姐姐的真實身份,那豈不是要連累一直幫自己和姐姐隱瞞身份的柳娘。
若真是必死之局,那黃泉路上就自己和姐姐相依走一遭就好,何必要再添上一直照顧自己的柳娘。
徐清川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兩人還真不知道死字怎寫。
即便自己面對此時的古缺月都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可面前這一個小廝打扮,一個不知來歷的少年,竟在那竊竊私語。
他看了眼站在前邊的古缺月,古缺月的神情變得很難看。
還從未有過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般招搖過市。
哪怕被譽為“天人之姿”的信庭芝見到自己也是以禮相待。
古缺月的眼神漸漸陰冷下來,垂下的右掌手腕一轉,掌中靈力緩緩凝聚。
他眸底寒芒一閃,既然你們這般有眼無珠,那來世就託個好人家,不要再做任人碾壓的螻蟻了。
旋即右掌靈力聚攏成渦旋,古缺月掌化為拳,隔空朝前方的姬歌李樂府二人一拳轟出。
一道淡藍色的拳影攜帶絲絲靈壓轉瞬間就衝到了李樂府的面前。
“我說你還傻站在這幹嘛。”姬歌在他身後說道。
對於尚未踏上修行的李樂府而言,半步聚魄境古缺月的全力一擊攜帶的那股靈力威壓就讓自己動彈不得。
李樂府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它衝擊到自己跟前。
突然自己被一股來自身後的莫名巨力給推開。
轟。
一聲巨響在雅間響徹開來,使得整座玉鉤欄都聽的到。
玉鉤欄中的蕭聲琴音,嬉笑打鬧嘈雜聲戛然而止,來此尋歡作樂的風流客紛紛放下手中觥籌,放開懷中的溫軟如玉的美嬌娘,望向那聲巨響的來源之處。
有誰不知道玉鉤欄的背後掌櫃是位列上三位的信家。
敢在玉鉤欄鬧事,這難道不是茅廁打燈籠?
找死。
一直站在門外的姬重如聽到巨響以後仍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他是關心姬歌沒錯,那是自己的侄兒,是大哥青雲的兒子,是義父姬邛最心疼的外孫。
所以自從聽說他要來玉鉤欄自己就一直憂心忡忡,畢竟這裡是信家的地盤。
可當自己隨著他走進玉鉤欄,在一旁觀察著他的言行舉止。其實自從他思規樓中走出自己就一直在觀察他。
福清樓中瞭解到他的佈局手段,又在之後聽聞義父說他在過妝亭內落子二十有五,現在又看到他的心性魄力。
想到此,這位不苟言笑的姬家的白衣探花嘴角微揚。所以在他踹開門時他選擇
站在門外。
雅間內。
被之前靈力波動推向一旁的李紅拂驚恐的捂住了嘴。
她看到那淡藍色帶著讓她窒息般靈壓的拳鋒直直地轟向了自己的弟弟。
八年前她親眼看到父親慘死,母親積鬱成疾,藥石無醫後撒手人寰。
從此弟弟李樂府就成了自己的依靠。清宵元年冬至的那場大雪,自己揹著弟弟步履蹣跚,然後走到了玉鉤欄的後門的那條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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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可以死,但弟弟不能死。若弟弟死了,那李家的血脈就真的斷了。自己又有何臉面去見地下的爹孃。
就在她忍不住要將袖中的錦乞刺向古缺月時。
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舉動。
在其一旁的柳如是看到那名白衣少年看似輕描淡寫的將李樂府推開,然後那道拳鋒就砸在了少年身上。
數息之後,塵埃消散,原本她以為重傷倒地的少年仍舊站在那,雙臂交叉,看樣子是擋下了那道拳鋒。
而身形位置也無非是向後倒退幾步。
繼而柳如是看到姬歌雙手負後,面如冠玉,一雙丹鳳眼便朝這邊眨了眨眼。
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柳如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這登徒子還是這般的寫意風流。
但她是沒看到姬歌負後微微顫抖的雙手,畢竟是半步聚魄境的強勢一擊,自己是單憑金枝體魄硬接下來的,其中的痠痛只有自己清楚。
可畢竟有兩位佳人在旁,面子總是要做足的。
所以才有了剛才那負手而立,風輕雲淡的一幕。
古缺月見自己一擊不成,臉色更加陰冷,看來對方還是有備而來。
周身並無靈力波動,可是卻能接住自己的拳鋒,怕是個淬體修行的武夫了。
而且恐怕是已經是快要登上二重樓的純粹武夫。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其修行天賦著實令人咂舌。
看到他這副年紀,他不禁想到了那個趙家的小妖孽。
他調整呼吸,這種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拉攏就儘量拉攏。旋即開口問道:“還未請教姓名?”
姬歌聞言眉頭一挑,反問道:“怎麼?覺得我是個硬茬子就打算以禮相待,笑臉相迎?你們古家變臉變得怎麼跟王家一個德行。”
話說出口,他突然想到樓閣中的那一掌,意識到不能以全概偏,連忙改口道:“怎麼跟王遠山一樣德行。”
古缺月原本調整好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
在一旁的徐清川眼睛微眯,看來這少年還真是大有來頭。
他拱手說道:“咱們這有算是不打不相識,古兄說的是,小哥能否告知我們姓氏,改日我們也好登門謝罪。”
“好啊。我叫姬歌。”
“就是信庭芝叫你們前來商討如何對付我的姬歌。”
“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請自來的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