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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送你走斷頭路的最後一程

於是貞觀大道上停止了廝殺的眾人便看到在那片血海之下,又有一道迅若奔雷的黑色流光起於遠處,而後踏碎虛空而來。

“又有強者加入了戰局?”在感受到那抹流光上傳遞而來的滔天戰意後,人群之中有人驚呼喊道。

而且單憑那盪漾開來的氣勢而言,比起在場的浮屠境八轉的強者都高出一頭。

“什麼時候應天城中也變成了臥虎藏龍之地了?”賈同酒看向那道不知是敵是友的掠空長虹,眼神陰翳地沉聲道。

“家主,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恭候在其身後的那名賈家的供奉,浮屠境八轉的強者低聲詢問道。

雖然那人的氣勢強盛到連他都感到了詫異,但若是自己再加上賈家另外一名浮屠境的供奉,未嘗不能夠將那人給拿下。

“先不用。”賈同酒沉吟了半晌後,揮揮手,神色平靜地說道:“靜觀其變即可。”

隨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同仍舊與自己並肩而立的景嵐問道:“景姑娘,莫非他是你的人?”

景嵐同樣是注意到了那道橫空而掛的長虹,她一雙秋水長眸中意味深長,顧盼生姿道:“不是。”

賈同酒看到那人出現後她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又問道:“那些人景姑娘認識?”

“不認識,但應該知道他是誰。”

“那還請景姑娘點撥一二。”

聽到這話的景嵐朱唇輕啟,莞爾一笑,“賈大家主,你以為只有凝神境的姬歌當真能夠將返璞境的穆襄給逼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還不是在此之前有人替他熱了場子。”

“而他,應該是那個之前同穆襄交手之人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姬歌的命屬實是太好了,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大氣運加持。”

景嵐臻首輕抬目光落在了那道手持雷槍的修長身影之上,口中呢喃細語。

賈同酒聞言雙眸微眯,在聽到那人極有可能是姬歌的護道之人後,趕忙將心底裡的那點生出來的小心思又給按了下去。

看來有些事情還得三思而後行。

天幕之上,姬歌與穆襄同時察覺到了那道疾掠而來將虛空中的靈氣層層引爆開來的流光。

畢竟那人或裹挾著的撕裂雲天的戰意以及肅殺之氣,即便是不想察覺到都很難。

“石叔叔。”就在那道流光越過姬歌直奔殺向穆襄而去之時,姬歌一聲大喝在這片天幕下迴盪響徹開來。

聽到姬歌的喝喚,身上的傷勢有所恢復並且擁有一戰之力的石破天驟然間止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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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無雲的虛空之上被他的那雙腳掌出了一條黑黑的擦痕。

“少主?”石破天站在姬歌身前的三丈之處,目光深邃地緊盯著不遠處的那道衣衫襤褸決戰狼狽的穆襄,沉聲問道。

“這件事我想自己來。”姬歌手執雷槍,一身驚雷閃爍霹靂作響,其手掌處的雷芒尤盛,竟然使得他龍爪上的龍鱗都有些焦黑。

只不過看姬歌的神情,好像全然不在意這些。

他緩緩走到石破天的身後,而後一步將其繞過,重新站在了他的身前。

聽到姬歌這般說,然後又看到毅然決然地站在了自己身前,臉色有些凝重。

“少主,雖然穆襄他之前身受重傷,可他仍舊是貨真價實的返璞境練氣士,何況這還是他的堵上了大道前程的拼死一擊。”

說到這裡,石破天的嗓音變得有些嘶啞。

“所以若是少主想接下他這一招,還請在石破天死後再嘗試。”

雖然自己稱呼他一聲少主,但放下眼下,自己絕不能任由他胡來,無論如何他都要待在自己身後。

“我說過,我自己來!”姬歌雙眸微閉,眼中金光大盛,語氣冰冷漠然道。

隨後他便轉身看了石破天這個一直跟隨在自己父親身邊記下了諸多功勞的黝黑男子一眼。

石破天本來還想要再堅持,想要開口反駁他幾句,但穆然間身前的姬歌轉過了身來,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在空中激盪起陣陣的靈氣漣漪,最終卻是淬體八重樓的石破天率先敗下陣來。

因為這位出神武夫所看到的是一道威嚴霸道,睥睨蒼生的金眸龍瞳。

“屬下遵命。”石破天身形有些踉蹌的向後退卻了兩步,高大勇猛的身軀竟然有些忍不住顫慄起來,最後他雙腿一軟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嗯。”神色異樣的姬歌輕嗯一聲,又重新轉過了身去,沒有再看石破天一眼。

雖然他知道石破天是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但就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件事他需要自己來做,他要用這座龍凰不朽法身送他穆襄最後一程。

“我還以為你會讓石破天代你出手。”穆襄此時的頭髮已經變得花白一片,原本俊朗英毅的臉龐也此刻也滿是皺紋,仿若在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之間他就衰老了數十載。

此時的他不像是剛過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更像是一遲暮老人。

而這些皆是因為他不惜燃燒體內精元凝聚磅礴血海所致。

“不會。”姬歌冷聲說道:“難道你猜測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不會假以他們之人取你性命。”

已是白髮蒼蒼的穆襄不置可否呵呵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能夠遇到一直敬仰的那位大人的傳人是自己的幸運,可是卻與自己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說是造化弄人也不過如此。

隨後姬歌便看到面容雖然滄桑年邁但身軀卻依舊挺拔如槍戟的穆襄雙手迅速結印。

而後一道透露著血腥且腐朽死亡的氣息自他已是八面透風的身軀內盪漾散佈開來。

姬歌一直漠然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凝重。

此時隨著穆襄手中那道印法的完成,遮蔽在天幕上空的那片猩紅血海終於有了動靜。

那片若是倒灌下來足以讓整座應天城不復存在的血海猛然間翻卷起數十道十丈之高的龍捲血柱。

那一道道即便是轟擊在造化境強者身上都會魂飛魄散支離破碎的龍捲血浪如同一條條血龍在天幕下血海上開始興風作浪開來。

那一條條血龍宛若有所生機般在血海中倒騰起浪,掀起了陣陣驚濤駭浪。

一時之間整座應天城中都瀰漫起猩紅熱的血霧,城中的大街小巷中都充斥著濃郁刺鼻的血腥之氣。

最終那血海上總共一十三道面目猙獰的血龍都盯上了凌空而立的白衣男子身上。

它們在這個青年的身上嗅到了一絲極為厭惡的氣息。

所以他們就想要將他拖入血海,將其撕碎,讓其魂魄永世沉淪在血海當中。

姬歌察覺到那一十三道陰狠暴戾的目光後,微微抬頭,看向那翻滾血海中的巨大的漩渦處,嘴角微微揚起,發出一聲嗤笑。

“還真當你們這十三頭孽畜能翻了天不成?”姬歌右腳向前邁出一步,眼神冷漠,威嚴浩蕩的話語驟然間便在這片天穹下,城池中響徹了開來。

而後他雙眸之中金芒乍現,輕輕掂了掂手中蘊含著天雷威壓的雷槍。

此時的姬歌仿若就是這片天地間唯一的主宰。

緊接著自他的喉間發出一聲似龍吟又像凰鳴的低吼之聲。

最後在貞觀大道上觀照的數百人皆是看到自那身披雷芒鎧甲男子手中有驟然生長至三丈的雷槍被他施展出全力投擲而出。

那杆雷槍脫手而出,自虛空中化作一條三丈之長的雷龍昂首長嘯,舞動著銀芒閃爍的身軀朝著那片雲海汪洋,朝著那一十三頭兇戾狂暴的血龍,以摧枯拉朽之勢飛襲而去。

雷龍所經之處,虛空支離破碎,九霄雲天外驚雷炸響,天地黯然失色。

“這是一凝神境的練氣士所能夠施展出來的手段?!”那條將虛空層層轟碎開來露出了虛空壁壘後滾滾的虛空長河來的雷龍自然也是被那幾大家之人看在眼中。

所以雷龍那一擊不僅使得虛空破碎,而且還差點使得貞觀大道上的觀戰之人心境都破碎跌落。

“這怎麼可能?恐怕就連那些個擁有帝子之姿的年輕妖孽一輩都做不到吧?”

“可是天幕之下與穆襄交戰的那個姬歌不是做到了嗎?而且我們在底下還瞧得真切。”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嗓音顫抖地感慨了這麼一句,將眾人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給揭了下來。

“家主,若是我們同他交好還好說,可若是家主您已經動了想要將他留在巫域的念頭,那便最好當機立斷,這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站在賈同酒身後的那名浮屠境八轉的老者嗓音低沉地在他耳畔邊提醒道。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賈同酒聞言忍不住訕訕一笑,心有餘悸地攏了攏身上的衣襟,說道:“翁老,你就不怕我這麼反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步了他穆家的後塵?”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啊。”賈同酒悠悠開口說道:“我們賈家雖然不懼他,但最後還是對這位少年英雄敬而遠之,畢竟在全城百姓眼中,他才是擊敗了穆家定海神針的英雄。”

“是屬下老糊塗了。”被賈同酒稱呼為翁老的老人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又想到了家主身旁站著的景嵐的身份,臉上便露出一副恍然神色。

家主的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恐怕還輪不到賈家來做,畢竟還有一景家在應天城的主事人就站在這裡。

景嵐聽到了身旁二人的對話,當然也不排除是賈同酒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但卻沒怎麼放在心上。

姬歌的生死不是他賈同酒定的,也不是自己定的,而是那位遠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間的自家少爺定的。

只不過少爺知不知道現如今自己的大道之敵正在以就連她這位浮屠境四轉的練氣士都感覺詫異的速度成長著。

她擔心若是少爺與他第二次相逢見面,落敗的就可能是少爺了。

“轟!”

一道震盪九霄的驚天巨響在這城池當中響徹席捲開來。

那道巨響所掀起的巨浪,不但將景嵐的思緒也給打斷,也將城中近半數的屋舍高樓給摧毀化作齏粉。

城中霎那間煙塵漫天,不見天日。

貞觀大道的眾人在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這次伐穆的目的,在看到四周的房屋倒塌後紛紛逃離此地尋找著避難之所。

賈同酒看了那群作鳥獸散的家族子弟,搖搖頭,感慨一聲,“終究是爛泥扶不上牆。”

穆家的那些青年子弟雖說平日裡驅鷹鬥犬橫行霸道,當然也有貪生怕死

只為瓦全之徒,雖然臉上露出來的是惴惴不安誠惶誠恐之色,但此時穆家家主穆軻沒有動一步,那他們也都是不敢亂動絲毫。

這便是他穆家的家風。

這次他們以賈家為首的這幾大家每夠將穆家覆滅,除了景嵐暗中佈局之外,也還有不少的運氣成分。

若是單憑他們幾大家,哪怕再給他們的百年的光景都未必能夠真正做到與穆家分庭抗禮。

那條雷龍裹挾著浩蕩威勢撞入那血海漩渦與那一十三條血柱所化的血龍纏鬥在一起後,那片血海便開始翻騰開來。

血海之中不斷傳來龍嘯怒吼之聲,只不過分不清那龍吟聲究竟是來自哪一方。

穆襄神色晦澀地望向那片血海,體內的精元燃盡,眼力也沒有之前看的那麼通透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一天會選擇踏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姬歌同樣是看向那片驚濤拍岸捲起千堆血的血海,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雷龍更勝一籌還是他的一十三條血龍立於不敗。

“砰!”

那片使得城中所有所有百姓都心神不安的血海中突兀傳來一聲如悶雷般的沉悶聲響。

隨後包括姬歌與穆襄在內的城中所有人都看到那片遮天蔽日的血海自那道巨大漩渦為中心,自上而下截斷開來。

沉悶的聲響之中還夾雜著數道悽慘無比的龍吟聲。

響徹開來的悲慘的龍吟聲使得城中的百姓更加的惶恐不安,唯恐遭受無妄之災,大禍臨頭。

那條血海截斷以後,漩渦之中的那總計一十四道龍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其中的一十三道血龍有超過半數的龍身從中撕裂開來,而且龐大身軀的斷裂處還有細微的銀色雷芒閃爍,看樣子就是那條雷龍所為。

剩餘的那幾條血龍雖然身軀還沒有徹底地斷裂,但也是受傷不輕,身上的殷紅龍鱗被那條雷龍揮舞著龍爪強行撕扯了下來,遍體鱗傷哀吟不已。

此刻它們早就沒有了與雷龍所抗衡的氣勢,一個個氣息萎靡,怕極了那條“氣焰囂張”的雷龍。

雖然那條雷龍斬殺了八條血龍,但自身也是受傷頗重,身上的銀色龍鱗有在纏鬥混戰中被他們所噬咬下來的,也有被他們聯手撕扯下來的。

不過天雷素來就是這種血腥之物的剋星,所以先天對它們有壓勝的作用。

這也就是它能夠以一敵一十三的底氣所在。

姬歌看到那條雷龍雖然有傷在身但仍舊是睥睨那僅剩的五條血龍,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啪啪啪。”穆襄朗聲一笑,“不愧是那人的傳承者,這龍凰不朽法身修煉的倒是爐火純青。”

姬歌聞言狹長的雙眸微眯,想不明白穆襄的這句話是所意何為。

只不過就現在的局勢而言,穆襄已經顯露頹敗之勢,自己不介意痛打落水狗,也好報當初狩春之獵時他圍追堵截自己一仇。

穆襄不再理會姬歌,他雙手迅速出一道複雜晦澀的印法。

緊接著血海之上所剩餘的那五道血龍皆是仰天長嘯一聲,紛紛聚攏匯聚而來。

幾息過後,那五條血龍便凝聚成了一條數十丈身軀盤踞橫亙在天幕之下的血色巨龍。

“家主,四爺當真是這般手段盡出這麼看得起他姬歌嗎?”有穆家的青年子弟站在穆軻身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若是只憑藉著這一招威勢,恐怕即便是剛剛踏入浮屠境的強者都接不住,更何況那個在他們這一眾子弟看來只是裝腔作勢徒有虛表的姬歌了。

“好好看著吧。”穆軻雙手負後,感慨說道。

他這個當大哥的知道,自從那片血海出現以後自己這個四弟就沒有回頭路了,徹底地走上了一條斷頭路。

當然,他身後的一眾年輕的穆家子弟還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他們很快也會知道了。

聽到家主的嚴厲語氣後,那名主動詢問的穆家子弟連連點頭,神色拘謹。

那條數十丈之長的血色巨龍衝著那條在它眼中宛若螻蟻一般的雷龍,滿眼盡是戲謔笑意。

看到這一幕的姬歌臉上沒有半點焦急惶恐,那只生著鱗甲的龍爪微彎,在其指尖便有細微的紫色雷芒閃爍。

“既然你還願意多走一會兒,那我便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程。”

此時他地雙爪之間皆有紫色的雷芒閃爍,短短的數息之間他雙掌之間便凝聚出了一團蘊含著幾分雷劫威壓的紫色光團。

在其中雷芒閃爍遊弋,紫色光團外虛空因為承受不住那沉重的威壓而層層塌陷開來。

而姬歌身上銀白色雷芒並沒有此消彼長,反而更加的耀眼。

最後城中有人注意到,有一道銀白色身影手託一紫色光團以勢不可擋千軍辟易之姿闖入了那片壓抑厚重的血海之中。

至於那條雷龍,則是緊緊跟隨在了其身後。

隨後穆襄口中宛若用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