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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來自深淵的凝視

克洛覺得自己應該擁有獨享一間臥室的權利,儘管面前這張床足夠大,但他確實很介意和其他人分享它,尤其是和一個同性分享它。

“洛先生,您是不是走錯了房間?當然,如果您喜歡這間臥室的話,我可以把它讓給您。”

克洛很快便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連忙恭敬地說了一句,便彎腰去撿那被自己丟在地面之上的凌亂衣物。

“也許,我們還需要簡單地聊上幾句,您應該不會介意吧?克洛·弗羅洛博士。”

坐在床沿的洛不知什麼時候竟出現在了克洛的背後,而此時的克洛卻仍保持著彎腰要撿起自己褲子的尷尬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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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了自己臀瓣之間的那幾小點冰涼,應該是餐廳那種用來對付柔韌牛排的叉子。

自從洛在廢棄核電站第一次聽到那被軍刺捅破某個部位的老者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之後,他便迷上了這種獨特而令人懷念的逼供方式。

克洛的身體僵住了,他甚至不敢放肆地呼吸。克洛博士可不想剛把它洗乾淨就體驗一把走後門的酸爽感,而且還是被一把鋼叉。

所以,他很明智地保持了自己這種姿勢,儘管這種姿勢已讓他的大腦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暈眩。

“尊敬的洛先生,您請吩咐。”

克洛表現得極為配合,儘管對方的表情始終是平靜的,但他已隱隱感覺到了悲慘命運的逐漸靠近。

“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和海蒂閣下曾經認識?或者說,您有什麼迫切地想要向我傾述的東西。比如,關於海蒂閣下負責的這次血脈融合計劃。”

侯爵極為看重的血脈融合計劃,洛還沒有來得及去問海蒂,而且他也並不打算只聽取海蒂一個人的說法。這個已拿回了自己記憶的博士,應該能告訴他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是的,我和海蒂閣下認識。準確地說,我們是曾見過一次面,在摩斯·阿道夫博士的課堂上……”

克洛將海蒂如何在摩斯·阿道夫博士的課堂上令摩斯難堪的事情一字不落地敘述了一遍,說到激動之處,兩片臀瓣都興奮得發抖起來。

洛自然能夠分辨出克洛是否在說謊,但克洛說的這些東西並不是他想聽到的。

“您沒有其他更有趣的東西要跟我說了嗎?或者您認為我會感興趣的東西,克洛博士。”

洛的聲音依然平靜而充滿著磁性,就像情人之間的呢喃一般,而他手中那把冰冷的餐叉已經捅入了一個齒,還微微向上抬起了一個俏皮的角度。

克洛的喉嚨之中發出了低沉而壓抑的悶哼聲,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幾乎連俯身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可他仍然緊咬著嘴唇,愣是沒有再說出一句話。

洛並不會殺掉自己,這是克洛極為肯定的一點。他是海蒂欽點的副手,即使被洛殺掉,馬爾斯也會再次讓他從培養槽裡走出來,所有一切的不愉快,就彷彿做了一場夢而已。

而如果說了不該說的東西,那麼他就徹底地失去了再次醒來的機會。

克洛的想法是對的,洛並沒有真的殺掉他的念頭,實際上洛在意識到自己已經問不出什麼的時候便住了手。他甚至還把這渾身癱軟的克洛博士扶到了床邊坐下,並凝視著對方的眼睛,送上了自己真摯的歉意。

“對不起,克洛博士,請原諒我的冒犯。那麼,接下來,請讓我閱讀一下您的內心。”

洛凝視著克洛的黑色瞳孔逐漸變得明亮而妖異,彷彿能透過克洛那充滿恐懼的雙瞳窺視到他的內心世界一般。

靈魂窺探,得自夥伴朱利葉斯的讀心術,被洛毫不猶豫地開啟了。

洛在克洛博士的臥室內待了很久才離開,而且他似乎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腳步聲。在已經解鎖了十九對基因序列的主宰馬爾斯面前,一切的掩飾都是徒勞而可笑的。

馬爾斯並沒有半夜打擾自己客人休息的習慣,所以他僅僅從那微開著一條縫的門邊瞅了那臀瓣之間淌著血跡,趴在床邊精疲力盡的克洛博士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在新時代,像洛先生這種有著特殊癖好的人,並不在少數,這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而且侯爵大人只交代了洛先生不能擅闖的三個房間,克洛博士的房間顯然並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洛重新回到了那被黑暗籠罩著的餐廳,微垂著頭,靜靜地消化著從克洛內心世界窺探到的一切。

就像洛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一樣,侍者馬爾斯也並沒有掩飾自己對洛的好感。馬爾斯站在餐廳通往臥室的走廊拐角的陰影處,朝著洛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會意的笑容,然後才轉身走向府邸的大門處。

儘管做了侯爵幾十年的侍者,並早已邁入了主宰的行列,但馬爾斯仍固執地居住在府邸之外那低矮而簡陋的僕人房間。

在新時代,任何能存在足夠久的東西,都絕對有著自己特有的東西,就像馬爾斯始終謙恭的表情那樣。

洛從克洛博士的內心讀到了足夠多的東西,有些是他早已預料到的,比如血脈融合計劃的程式,以及與之相伴的風險。

而有的東西,是洛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極為厭惡的東西,這種東西甚至比克洛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汗臭味,比曾經想檢測洛速度異能的傢伙那滿嘴的口臭,更讓洛感到厭惡而憤怒。

原來真正在踐踏著人類最後一絲尊嚴的,始終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類自己。

海蒂並沒有因工作環境的改變而影響到自己的工作效率,她早已給依做完了全部的身體基礎檢查,並獲取的足夠多的樣本之後,才陪著依一同進入了臥室。

處於地下研究基地內的臥室。

依早已沉沉地睡去了,長途跋涉的勞累和海蒂繁雜的檢測讓依終於感覺到了些許的疲倦。

海蒂卻並未睡下,儘管她也早已像依一樣,披上了那僅可以勉強遮擋住身軀重要部位的絲質睡衣,但她仍沒有絲毫要休息的打算。

她微屈著雙膝坐在床頭,手臂攏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凝視著面前這個女孩那如傾瀉的瀑布一般將大半個枕頭映在湛藍色泉水中的秀髮,呆板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掙扎,像極了一個迷惘而孤獨的孩子。

酋長那只溫馴的黑色羔羊正慵懶地躺在依的身旁,就像一隻仍未成年的樹懶,將自己的身體倒掛在依的懷中。

猶豫,彷徨,掙扎,無助……

這些早已被海蒂遺忘的情緒如潮水一般向海蒂襲來,慢慢地浸沒她那始終高速運轉著的大腦,沉重得令人發狂的陌生感覺撕扯著她那並不算豐腴的潔白嬌軀,幾乎要將她生生撕扯成兩半。

她想要讓依說出那未曾說完的名字,海蒂自己的名字。

在海蒂的記憶中,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猶豫和彷徨過。她早已習慣用自己無所不能的大腦去分析任何的問題,去面對一起的危機和挑戰,並透過一串串冰冷而直接的資料,來決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依應該會在黑夜散去之後醒來,而且那始終守護著依的男人早已經被擋在了研究基地的門外。

他應該已經睡下了,或者由於對女孩的關心,他也許會失眠,但這些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海蒂確保洛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在這個時候。

他對女孩是如此的呵護,以致於他甚至不敢去瞅上一眼女孩早已長成的身體。甚至為了徹底杜絕洛出現在這間臥室內的可能,海蒂也全身了無牽掛地和依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海蒂只需要稍稍控制自己的毛孔,分泌出一絲的特殊氣味,那麼便可以在這寂靜得只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的夜裡,親耳聽到從她口中說出自己的名字,便可以徹底擺脫那場幾乎陪伴了自己無數個夜晚,無休無止的夢魘。

這絕對是明智而正確的選擇,是刻有海蒂標籤的選擇。

她絕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她甚至都不會醒過來。而洛,他也許會懷疑,但這沒有任何根據的懷疑會因為依的完好無缺而迅速地消失無蹤。

靜謐而溫馨,籠罩著淡淡黃色光暈的臥室內忽然響起了一絲微弱的鼾聲,鼾聲出現得有些突兀,還有些低弱,但足以把海蒂從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拽出來。

海蒂抬起了頭,看到了依偎在洛身旁的那只小小的黑色羔羊。

在海蒂坐在床頭靜靜凝視黑色羔羊的時候,那始終坐在侯爵府邸內黑暗之中的洛也在靜靜地凝視著,凝視著坐在床頭的海蒂。

對荒野有著深刻理解的洛,也許會完全信任把依當做女兒看待的帕妮絲,會完全信任那絮絮叨叨的暴民潮酋長,但他並不打算完全信任海蒂。

正是這份不信任,讓他最終選擇了按照海蒂的要求離開地下研究基地,讓海蒂有了和依單獨相處的機會。

就像曾在H913聚集地的地窖內捕捉那些變異螞蟻一般,必須要有令對方垂涎欲滴的麵包條,對方才會邁出自己的巢穴。

當然,洛並不打算用依的安危去試探海蒂。他早已不是那個只解鎖了三對基因序列的中階異能者,他早已邁入了超階,他有著足夠多的空白基因序列去容納自己認為有必要的異能。

比如,那曾經被他的本能放棄掉的心靈鎖鏈。

洛從來沒有放棄過對依的守護,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絕對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