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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試“牛刀”

穆珍從染上疥癬那天起,就時好時歹,瘙癢的折磨時時伴隨著他,即便這樣,他私毫沒有放棄對學習的加倍努力,期末考試一結束,穆珍就急急地回了家,他腦海中最為緊要的是他要用近來學校流行的新療法,借寒假期間,用班裡同學送給他的硫磺,打一場疥癬的“殲滅戰”。

穆珍剛到家門,便攔住了正要出門去王天成豬場幫忙的母親,一句話也沒有說,直直地盯著她,秀花被穆珍的這一舉動真的嚇倒了。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秀花帶著一臉的驚恐地俯下身問道。

穆珍沒有吱聲,他真的不知如何面向秀花提到自己的想法,遲疑間,秀花連忙去摸穆珍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或者有什麼毛病?

穆珍推開母親的手,目不轉睛盯著母親試探地問:“我可以住廚房隔壁的那間屋嗎?”

“怎麼了?你不與你弟弟睡一床了?”秀花對於穆珍的問話很是意外,直接反問道。

“不想,我只想自己在廚房隔壁的那間屋,一個人住!”穆珍的語氣十分肯定。

秀花立即想到“兒大不由爺”的古話來,這孩子到這年齡,已經懂事了,恰好前些天有剛剛鋸開準備添些傢俱的木板,恰好有了用處。秀花想到這裡,打掉了去王天成豬場的想法,立即招呼穆珍、穆豔與穆寶,將院裡堆放的磚搬進了屋裡,不到一小時,一個臨時的簡易木板床便搭了起來,秀花坐上去試了試,很是結實牢靠。

穆珍的想法未能瞞住老穆的眼睛,老穆從學校回到家看到秀花為穆珍搭建的小床時,立即明白穆珍每週不願在家住是另有原因的。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與穆珍溝通這件事情。

當天晚上,穆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思索著如何才能使用同學給他的硫磺治療已經糾纏自己兩月有餘的疥蟲,同學交給他硫磺時,一再申明,要先用火烤,必須烤出汗,讓藏於體內的疥蟲跟著汗排出來,然後及時將硫磺塗抹上,才能將疥蟲殺死。這第一步是火烤,並且要烤出汗,他不想因為此事驚動家人,畢竟是個人的隱私部位,怎麼能讓家人看到或知道呢?他一想起來,心裡就突突跳個不停,這個隱秘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方便告知家人,他青春期的萌動,已經在向世人證明自己早已是個知道羞恥心的大男孩了,他已沒有了孩童時的天真。

當他聽到堂屋裡傳出老穆驚天的鼾聲時,穆珍心裡明白,家人都進入熟睡狀態,是自己該去烤火的時候了,他如同做賊一樣,披衣下床,悄無聲息地開啟與廚房相通的房門,並躡手躡腳地踱進廚房,藉著自己房間從中間門傳來的餘光,在地鍋填火口處,緩緩地清理出一片空地來,然後又悄悄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從剛搭建的床下掏出他私自撿來並裝入口袋的幹樹枝來,然後用火柴點燃了一把柴火,引燃幾枝乾透了樹枝,就這樣,廚房的四壁便映得通紅,他掀起披在身上的棉衣,將雙腿叉開,靠近火苗,感覺烤得有點疼痛,他急忙退了一步,然後重新調整姿勢,慢慢將下體靠近火苗,他忍住火苗帶來的痛楚,他一定要烤出汗來,可是此時正處於四九的天氣,室外的溫度不足零攝氏度,想烤出汗來,那簡直不可能的事,雖然下體已經烤得有疼痛幾乎忍受不住,但露在外面的屁股卻依然感到幾分涼意。

穆珍就這樣折騰了十幾分鍾,下體私毫沒有出汗的跡象,所撿的樹枝已經全部用完,看著那堆灰燼,穆珍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將披在身上棉衣裹緊了些,然後又用騰出的手從水桶中舀了一舀子水潑在殘餘的灰燼上,不得不重新回到隔壁的被窩裡躺下。

天剛矇矇亮,秀花早早起來,準備全家人的早飯,當秀花看到地鍋前的灰燼時,驚住了,這灰燼來得太突然,每天晚上她都將灰燼收拾得很乾淨,以防意外發生,今天的這灰燼一定是穆珍點的,他難道偷吃什麼東西,邊想邊用燒火棍撥拉了一下地上灰燼,沒有看到任何燒烤的蛛絲馬跡,那燒火會做什麼呢?

秀花不想打擾穆珍的好覺,儘量不發出大的響動,但穆珍還是醒來了,躺在被窩裡琢磨著如果母親問起灰燼的事來,如何向秀花解釋,母子倆各懷心事,但是沒有點破,因為秀花不想傷孩子的自尊心,至於孩子做了什麼,孩子想解釋是不用問的,如果不想說,問了也不會說的,就是說了也會撒謊的,她將灰燼清理乾淨,依然像什麼沒有發生一樣,忙著做好了早飯。

穆珍看到母親沒有問及灰燼的事,自己當然也不用解釋,他依然想著晚上還要烤,應該準備更多的樹枝或木柴來,他想到房前的看校的三元冬天取暖的火堆,到他那裡去烤,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又怎麼能脫得了褲子,又怎麼能讓三元知道自己長了這可怕的疥癬呢?為了烤出汗,今天不僅要準備些幹樹枝,還要準備些劈材,這樣才能烤出汗來的。

如同往常一樣,穆珍坐在桌前看著書本,但是心思卻沒在書上,腦海中想到的是如何搞到劈材,晚上烤那麼大火堆,又如何不影響到家人,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招數。但是事情還是要進行下去,如果放棄,那褲襠裡疥癬之癢依然揮之不去,假期如果治不好,開學更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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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天,嚴寒而短促,可是這一天對於穆珍來說,確有點漫長,面前的書讓穆珍看著有點模糊。吃過午飯,穆寶跟著老穆去了學校,穆珍從廚房的案板下找到家裡的砍刀,裝入一個化肥袋子,提著化肥袋子便偷偷溜出了家門。

穆珍早已看好村南河邊的那幾排楊樹林,出門直奔村南的河邊,這片楊樹林是村裡早年種的,粗的穆珍兩樓還樓不過來,冬天樹枝自然也多些,只一會功夫,便撿拾了半袋子,樹枝是不缺的了,可是這生火的劈材該如何找呢?穆珍坐下來,尋思要是有個枯了樹樁就好辦了,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孩子們從枯樹樁上掰下已經腐朽的朽木,然後點燃後,吹滅明火,而朽木不熄的事情,如果有上一堆這樣的朽木,那不是更好麼?

穆珍站起身,在樹林裡尋找砍伐楊樹留下的腐朽的樹樁,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處斜坡上,靜靜地立著一個不知什麼原因斷了殘樹段,看上去已經幹朽,他心裡一陣高興,將化肥袋子裡的樹枝重新傾倒出來,從底部倒出壓在樹枝下面的砍刀,他一刀砍下去,許是樹樁已經乾硬,也許是砍刀不夠鋒利,也許是穆珍用的力氣實在太小,這一刀只在樹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痕,穆珍看了看,覺得有點茫然,但是他太需要這根樹樁了,沒有劈材又怎麼能烤出汗來呢?消滅疥癬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他忘記了一切,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天黑之前將這根枯樁砍下帶回去,雖然力氣不夠,但是每一刀都帶著十二分的狠勁,就這樣砍了有十來分鐘,他感到身上發熱,感覺已經汗襟襟了,虎口震得有點發麻,並隱隱作痛,他停下來,看著這根讓他砍得遍體鱗傷的樹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想到——出汗,這不是已經出汗了嗎?沒有必要非得靠火烤,不也一樣出汗了,穆珍立即想到硫磺,如果帶來那硫磺,在這裡不是一樣塗抹嗎?對啊,他太興奮了,他為自己發現的這個辦法而驕傲。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周圍環境,這裡環境很優雅,冬天的河堤少有人來,靜悄悄的,穆珍突然發現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興奮起來,他想到,一刻也不停留,他要回家取來一包硫磺,他依然用這個方法來回快身體出汗,然後用硫磺將那體內的疥蟲殺滅光。

穆珍站起來,提著砍刀就向家中跑去,他甚至將化肥袋子忘在了河堤上,當快到家門時,他突然覺得拿著砍刀會讓母親問起什麼,於是他將砍刀就地埋入路邊的小樹下,若無其事似的進了家門,家裡沒有人,估計母親與穆豔去村裡串門去了,他快速地走進自己的臥室,將那壓在床頭下的幾包硫磺開啟,取了一包,將餘下的包好放入床頭下,飛也似地跑出家門,在小樹下扒出剛剛埋進土的砍刀,向河邊的楊樹林跑去。

跑回河堤的穆珍大口喘著粗氣,不時用手擦拭著額頭的汗滴,此時的他感覺得身上都有點發粘了。

“不能就這麼停下來,還要繼續,讓汗出得再多一些!”穆珍這樣想著,迅速地解開棉襖上的中國節釦子,揮起手中的砍刀向眼前的木樁使勁地砍去,此時的他好似與那木樁有仇似的,每一刀都是使足了渾身的力氣,砍在木樁上時,口裡還不進發出“嗨、嗨”的自配音,他不能也不想停下來,他要的不再是木柴,他要的是汗水,他要的是將纏繞自己近三個月的疥蟲排洩出來,以徹底驅走身上的“惡魔”。

不一會兒,穆珍揮動砍刀的手慢了下來,手中的砍刀也略顯笨重起來,他將砍刀丟在一邊,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包硫磺,蹲下身並小心地開啟紙包放在地上,接著站起身,朝四環視了一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他放心地站定,快速解開了腰帶,將棉褲連同溼透的秋褲退至膝蓋,蹲下身從那紙包上攝起一撮硫磺往腿襠處的小疙瘩塗抹去,粉沫遇到汗液,立即變成了黃色的藥漿,穆珍雙手同時抱住雙腿之間的隱密部位揉搓著,塗抹著……

穆珍拉著編織袋回到家,已經是四點多了,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穆豔,第一眼看到穆珍,立即被穆珍的花臉逗樂了。

“你,你這是去哪裡畫的?”穆豔指著穆珍的臉很吃驚地問。

“怎麼啦?”穆珍沒有回過神來,一臉疑惑地回應道。

“還怎麼啦!你唱戲不用化妝了!”穆豔打趣道。

穆珍明白過來,剛才出汗時,沒有顧不得洗手,連續用撿拾樹枝的手不停地擦額頭,一定是擦出了痕跡,他立即跑到堂屋站在那個老穆從公社教委領的大鏡子前,額頭上幾條灰道道,已經非常亮眼,再加上鼻子上粘著的兩槓硫磺印,已儼然似舞臺的小丑,他看到鏡中狼狽的自己,也不由得笑起來。

穆珍拿了臉盆簡單地清洗了一下,然後坐在自己的小床邊,他實在沒有力氣再做什麼,他只想好好地躺下休息一會,可現在不是時候,如果躺下休息,家人會覺得自己哪裡不舒服,他不想讓家人知道他長疥癬的小秘密,可那被汗液浸透的衣服,像涼水洗過一樣,緊緊裹在身上,難受極了。他不得不起身踱進廚房,主動幫做飯的穆豔燒地鍋,在地鍋前的灶火前,他感覺到一絲溫暖,這暖意足可以用來抵禦溼衣帶來的寒氣。

也許正如同學們傳的,疥癬最怕出汗,再加上硫磺的作用,晚上躺在被窩裡的穆珍感覺身上癢得輕多了,他暗自思忖,只要利用好假期堅持治療,他相信自己身上的疥癬馬上就會消滅掉。

紙裡包不住火,穆珍每天下午鍛鍊至滿頭大汗回家並沒有引起家裡人的過多關注,但是那塗抹在身上的硫磺味卻很難遮掩得住。雖然是正處於三九的嚴寒天氣,氣味是最難以讓人察覺的,但穆珍已塗抹了三天的硫磺,積累的味道實在太大了,不僅衣服上有,就連他睡的被子上也是那種硫磺發出的特有的“清香”。為此,只要有晴天,他就自己將被子晾曬出來,藉以驅散那濃烈的硫磺味。

有一天,穆珍到村南的小河邊活動回來,穆寶迎著穆珍跑過來:“哥哥,都說你身上發臭了,我來聞聞,你身上真臭了嗎?”穆珍羞得不知說什麼好。

“快滾一邊去!”穆珍情急之中怒斥道。

穆珍明白,家裡人已經猜到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都不好意思給自己說透罷了。這幾天來,好在自己偷偷到村南楊樹林裡抹硫磺有事情還沒有被家裡人發現,塗抹的藥也許真的發生了作用,最近兩天身上原有的奇癢消失了,原來的水泡明顯減少,估計再塗抹幾天,疥癬就會徹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