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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79

醫院裡一位很有名望的老醫生跟萬慧來說:

“你看到馬路口修理腳踏車的吧,經常有腳踏車裡帶被什麼東西扎破了,到他們那裡去補車的裡帶,多少錢?不貴,兩塊錢,但是他是補個腳踏車裡帶啊!我們的醫生值夜班,經常接到急性心臟病患者,有時一搶救就是幾個小時,等於是把心臟給補好了,給補上了,醫生的夜班費是多少,也是兩塊錢!”

據萬慧來的調查,他從不收取患者紅包的,吃頓飯都非常罕見。

不僅這樣,他有時還自己拿出錢幫組貧困的患者。

他說了這番話,萬慧來記憶深刻:

“我們這一代沒有什麼,不是說我們怎麼高尚,習慣了。過去就是這麼過來的,後來者就不好說了,還得靠制度吧,光靠教育是不行的。呼籲考慮醫生護士的待遇問題,雖然不能與日本韓國等國相比,起碼別搞得太低了!”

因為人們有公費醫療,有些人錯誤地認為這是國家給的福利。

正因為有這個制度,醫生才有飯碗,只要服務好就行了。

一位兒科的護士長說:

“小孩打吊瓶扎頭皮針,每個家長都希望一針見血,讓孩子少遭點罪,這是人之常情,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萬慧來點頭認同。

“但是大部分嬰兒血管細如髮絲,加上孩子大小、胖瘦、血管好壞各不相同,一天紮上百個甚至幾百個吊瓶,要做到100%一針見血是不可能的。有的家長非常急躁,有的則是暴跳如雷,甚至破口大罵,我們也非常為難,解釋也不聽。”

萬慧來說:

“真的可以理解。但也只能讓護士們苦練基本功,一紮一個準。”

護士長說:

“我們得考慮統計學上的機率,這是科學,國際上也是認可的。一針失敗者,肯定存在,說不上落在那個孩子身上,從統計學上講是個數字,可是對於孩子親人講則是100%的痛苦,這真是沒有辦法,還是希望大家互相理解。”

萬慧來每天跟醫生們討論,再找一些患者進行調研。

一方面是社會各界,對個別醫護人員的不良醫德醫風,提出了批評,

另一方面大家也對醫生職業的特性、醫患之間,如何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提出了很好的建議。

基本上是在原有體制內,側重思想政治工作和道德教育層面。

但是萬慧來還是附上了自己的個人觀點:

在醫療沒有成為社會基本保障的堅強支柱,當國家沒有更多投入而預設以藥養醫這個收入渠道存在時,再談醫德醫風就顯的非常偽善,甚至非常滑稽。

她個人覺得,這個問題絕不僅僅是個看病問題,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這是個社會道德底線問題,是一種社會疾病。

所以向上提建議,下最大決心、拿出鉅額財政收入,建立基本醫療保障制度,並再三申明,這是最低階的、最基本的、最應該馬上做的,在此基礎上,我們還要往前走。

有個手術室的醫生跟萬慧來說:

“有的病人家屬候在醫院走廊裡,瞅見我走過來,就往我白大衣口袋裡,塞個東西扭頭就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塞的是什麼,人早就沒影兒了。”

他嘆了口氣說:

“我非常理解家屬的心情,無非是希望醫生能盡力做好手術。但在我看來,作為一名醫生,病人將生命託付給我,我自然會盡力做好每一臺手術,這與紅包無關。”

萬慧來點點頭,表示有同感。

“對我來說,患者家屬每送一個紅包,就是在給我“添一次麻煩”,因為每收一個紅包,我就必然得往住院處跑一趟,耽誤的時間也不少。為了拒絕紅包,我還會“威脅”病人家屬:“你把錢拿走,不然我就不做這手術了。”

萬慧來知道這位醫生的的手術每週都安排得很滿。

在他看來,時間不是人們常說的“時間就是金錢”,而是“時間就是生命”。

“時間能讓病人少一份痛苦。”他說。

萬慧來說:

“你們科有時一個手術下來就得10多個小時,連正常吃飯、作息的時間都不能保證。採我記得你們科的人說過一件事。”

“說我什麼?”

“說你才做完手術,想在辦公室休息,可剛躺下一會兒,隱約感到有人敲門。開門後,值班護士帶著歉意說:平時敲門您一下子就醒了,今天我敲了三分鐘您才醒,看來您是太累太困了,又來了個病號,還要請您去處理一下。”

“所以我經常給病人家屬說:‘你們不要給我送紅包,這是在給我添麻煩,我的時間太緊張了,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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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說:

“拿著紅包,我就得惦記著這個病人什麼時候該出院了,我得趕在病人出院前把錢送到住院處。”

萬慧來感慨的說:

“感同身受,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的心聲,我會代為向上傳遞。”

幾個月脫離科裡的醫護工作,投身到這樣的現象調查和反思中,萬慧來覺得一個人思索的重要性。

不久,陳嬌來找她,跟她說自己和紀良已經結婚了。

萬慧來很意外,話衝口而出:

“不是分......”

“分手了?是嗎?那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陳嬌低著頭說:

“可每一次分手,我又去找他。我發現自己離不開他。”

他們原本計劃在幾年前就結婚,一拖再拖,到了今年。

在她家裡的要求下,他們緊急籌備在上個月結了婚。

在過去的幾個月的時間裡,買上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能省則省,已無常規可守,因為錢已經用在紀良的出國進修上了。

陳嬌跟萬慧來事無俱細的唸叨著。

例如,臉盆等小物件,常規是買二個的,風俗習慣成雙成對的,單個彩頭不好,他們堅信那只是心理作用。

把紀良的宿舍牆壁用紙糊上,地面油漆一遍,沒有當時標配彩電洗衣機冰箱大三件,也沒有金飾品半件。

只是邀請單位同事,辦了酒席五桌,只邀請了至親和個別同學朋友。

結婚本是人生的一大樂事,於他們卻只是一件必須克服重重困難而完成的任務,目的是讓陳嬌能跟這個準丈夫出國陪讀。

也能夠讓年過半百的父母看到一個女兒成家了,略為安慰為父的責任。

在他們成婚後第四天凌晨,陳嬌的父親心臟病發作,去世了。

是紀良為岳父合上他不捨的眼睛。

婚服即換成孝服,哭聲取代笑聲,悲痛取代快樂。

陳嬌說,當時,他們沒有一點婚變喪的遺憾。

所有的事務,按需要進行,我們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挑起一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