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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55

薛餘做了一個夢:

傳呼機裡傳來一條訊息,吳玲說:“我想見你。”

我撥通電話過去,告訴她我可能出了點事,要找個地方躲幾天,沉默了很久,吳玲回了句:“來我家吧。”

這是我第一次去吳玲的家,是一間三層高的別墅。

吳玲站在門口等我,穿了件嫩黃色的睡衣,屋內亮著暖黃色的燈。

走進屋內,鋪砌著高檔大理石,坐在廳內的雕花暗紅色真皮沙發上,吳玲遞給我個好看的杯子,杯子裡是玫瑰花茶。

“這屋好看嗎?”她問。

“很壯觀。”我回答。

“這屋不是我的。”她輕聲地說。

“你父母的?”

“不是。“她那肯定的回答就如同冰,吞進了我的心。

“他,一個月只會來三四次。”

吳玲抓起了一粒冰塊,在嘴中咬得嘎嘣嘎嘣。

“他會給你錢嗎?”

“我不要他的錢。”

吳玲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他會帶我去打麻將,輸了算他的,贏了一人一半。”

隨後吳玲看著我,

“所以每次只要一胡牌,我就會笑得特別開心。”

或許是淋了雨有些發燒,那晚我的身體一直忽冷忽熱。

迷迷糊糊中吳玲摟著我,我想要推開但又留戀不放手。

嗡嗡的腦中飛速閃爍著各式各樣的夢境,那夢似乎只要一秒就清醒,但又一秒恨不得進入下個夢中。

半昏半醒間,我突然問了一句:

“你願不願意為我離開這裡?”

吳玲沒有說話,我說:

“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孩。”

“十八歲以後任何的第一次都沒有意義。”

她的回答在空蕩的房間裡折射出無數迴響,萬箭穿心。

我回到家,房內的東西搬得七零八亂,牆上的步步高海報已被撕下大半,只剩下了一句廣告語是:

“說到不如做到”。

我坐在沙發上,回憶著曾經熱鬧的場景。

例如一夥人赤膊喝著酒打著撲克,例如在鏡子前為自己又貼上了一條青龍的紋身。

我曾經問過吳玲,你這麼喜歡紋身為什麼不去紋一個?

那日她回頭看我說:

“其實,我挺喜歡唸書的。”

我還會舉著刀在房中揮舞晨練,或者穿著便宜的西裝對著一群業務員規劃宏圖大計。

這時的我,突然會很想寫點什麼,開啟電腦,貓撥號上網。

開了幾個論壇,例如網易,榕樹下。

看著上面有一個叫做安妮寶貝的作者的文章,和滿屏都是王小波去世的悼念。

吳玲也來找過我幾次,她沒有上來,而是在樓下朝住處看了看,默默抽完手裡的煙,然後上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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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夜深人靜,我會下樓開始跑步,沿著這個城市一直跑一直跑,但終點都只有一個,就是吳玲家。

她拉開門,我進去。

然後我們會在客廳裡坐一會兒,不言不語,忽然就開始擁抱。

報紙上說在美國有一個很有趣的職業,叫做擁抱者。

一個人蒙面站在街頭,路人丟一元錢,可以和蒙面人擁抱三分鐘。

什麼都不必說,你有哀愁,我必相抱。

而記刻時間最好的方式就是新聞,新聞上說英國王妃戴安娜車禍離世。

新聞上說臺灣歌手張雨生去世。用一個日期讓每個過去都有名有姓。

我們僅保持有愁必抱的關係,很多次我會掙扎的想對吳玲說出“我可以”,但心裡始終烙下了那個“我介意”。

相遇像是流星,轉瞬即逝空歡喜。

突然有一天,吳玲的門外傳來汽車的發動機聲和淅淅碎碎的腳步聲。

她驚了一下,我驚了一下。慌亂之中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朝裡屋跑,然後躲在了一張床的床底。

雙手貼著地面,不敢發出一點兒氣息,靜的可以聽見時鐘滴答的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吳玲跪在地上,看著床下的我,她說:

“你出來。”

支支吾吾裡我問:“他,走了嗎?”

“我不想再跳舞了,那真的好累。”她嘆了口氣。

“不要問我可不可以,願不願意,你又可不可以,願不願意?”

那聲音像是自己和自己談心。

“如果沒有那些過去,或者我們會談一場很棒的戀愛。”

吳玲說完了最後一句。

有天回家的時候,樓下停著輛三輪車,車伕就是原先接送吳玲的車伕。

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搖了搖車鈴,叮鈴叮鈴。

他讓我上車,我問他要去哪裡?

一路上車伕聊起了他的生活,閒來無事就回家看步步高VCD,強力糾錯。

三輪車抵達一個大飯店,門口站著一對夫妻,手裡抱著一個女嬰。

先生雙手用力握住我手說:

“小兄弟,謝謝你那天把車讓給了我老婆。”

我說還可以,最近我開始在網上寫文章了,還收到了一個影視制作公司的約稿,讓我寫一個劇本。

“哦?是什麼內容的?”吳玲饒有興趣。

故事說的是兩個小和尚在烏龍院發生的事,比如他們要去山上挑水啊,練武功啊,烤地瓜啊….

“噗呲!”

我話還沒說話,吳玲沒忍住笑了出來,手裡的煙在半空中抖啊抖的。

我也笑了,那天晚上我們笑了很久。

而後吳玲一本正經的說道:“薛餘,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編劇。”

分別後我在城市裡行走,路過PASSBY咖啡館,要了一杯冰塊咬得嘎嘣嘎嘣。

繼續走,看見棋牌室有人在打麻將,路上很多白色的摩托車,還有藍色的電話亭。有一個流浪歌手坐在地上,用吉他彈奏著《諾言來之不易》。

街上裝扮了很多亮閃閃的聖誕樹。

聖誕將至,我看見了在匡威專櫃的櫥窗裡的海報明星,是徐靜蕾和蘇有朋。

櫥窗內擺著一對紅色的復古帆布鞋。

所有的訊息互不相連,又彷彿統統都在提示著我,我還掛念著吳玲。

買了那對復古鞋,我拎著跑去吳玲家裡,我努力練習著臺詞,想要讓接下來發生的每個片段都不留遺憾。

屋內亮著燈,門開著,我走了進去。

吳玲坐在地上,身上套了件皺巴巴的睡衣,她臉上的妝就像個花貓一樣,兩眼無神呆呆盯著頂上的水晶吊燈。

她的男人帶著一個客人來到家裡,客人睡了吳玲。

吳玲一手拉著我說:“你別去了,明天我就會搬出這裡。”

第二日吳玲帶著行李住進了酒店,這段時間她要辦理出國的簽證,她對我說:

“我們能不能暫時別見面。”

“你的出現和他的離去對我來說是在同一個記憶點,如果想要刪除一段記憶,那必須讓好的壞的都統統歸零。”

我會在每天早晨,中午,晚上買些吃的東西,放在她住的房間門口,而後輕釦三聲門,默默離去。

如果吳玲想念我,她會用BB機給傳呼臺留言。

“吃飯了沒有?”尋呼臺的接線員在電話裡傳達吳玲的口訊。

“少吃點冰塊。”我將想說的話告訴尋呼臺的接線員。

“還有沒去PASSBY。”

“明天這個城市會下雪。”

“她後天就走。”

“她還會回來嗎?”

“今晚八點,電影院看《鐵達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