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訴叔叔,為什麼想知道白校?”
“我們老師和校長總是跟我說,薛德珠,你媽媽可是白校的學生,那是白求恩的弟子!是你們家世世代代的驕傲!”
德珠說著,又把腦袋轉到珍珠那邊,撓了下頭說:
“幾次想讓媽媽給我講講,可是,她每天回家都很晚了,還要照顧慧來妹妹。
抽出時間又要輔導我寫作業,她哪有時間閒聊呢。只是一次在路上,我問她:媽媽,你是白求恩的弟子嗎?媽媽說:我不是。給你個本子,這上面有句話,你看完分析一下媽媽說的是不是對的。”
德珠說著拿出了一本筆記本,江一峰開啟本子扉頁,上面寫著一段話:
聶榮臻同志--------要有醫學豐富的知識,要有人類高尚的道德,才配稱白求恩的弟子。
“哈哈哈,小德珠,告訴你,你媽媽就是位最合格的白求恩的弟子。”
“那媽媽說她不是!”
“她那叫謙虛!白校的優秀學生就是白求恩的弟子!”
“那一峰叔叔,白校在哪呀?你們的老師是誰呀?都上什麼課呀?”
“小鬼!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吧?哈哈哈。好,一峰叔叔就來一一的回答你。”
江一峰拿起德珠遞給他的一碗溫水,喝了一口。
“我們白校的學校地址,是在晉察冀軍區,那地方地處山西、河北、察哈爾三省邊界。那裡有個葛公村,這個村落位於著名的青虛山腳下,面山背水,風景那叫一個秀麗。
而那青虛山海拔七百多米,山頂之上有一座大廟,很壯觀。”
德珠支著手腕在下頜,認真的聽著,桌上除他們兩人,其他人還在跟江樣討論東北菜。
“葛公村的風景,傍晚和拂曉是最美的。
白雲繚繞,景色十分壯觀。唐河從葛公村東橫流而過,兩岸都是肥沃的稻田,
本地出產的稻米,味香可口,非常好吃,雖然我們那個年代,
很少能飽飽的吃上一頓這樣的大米。
村子的周圍,楊柳成林,風景優美,便於防空。
春季裡,村頭田間,到處可以看到盛開的杏花、桃花,秋季到來,
那山邊的柿林紅葉更是美不勝收。
我們的白校呀,在坐落在這樣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
“這麼牛的白校,為什麼要在這樣一個地方,是因為風影美嗎?”
德珠還是窮追不捨,江一峰刮了下他的鼻頭:
“不只是因為那裡美。葛公村是老村子,又住有三百多戶人家,是個大村莊,村中由於空置房屋比較多,當時還是戰爭年代,白校必須要建在敵人的後方,而這裡是辦醫校最理想的地方,所以,學校就在葛公村長期駐了下來。”
江一峰看了一眼珍珠,見她正在喂懷裡的慧來吃飯,便接著說:
“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們白校的老師。那好,先回答我個問題:為什麼叫白校?”
“白求恩大夫創立的衛生學校,1946年,抗戰勝利後發展壯大,白求恩同志逝世後,為了紀念他,白求恩衛生學校命名為白求恩醫科大學。校址就在長春。”
德珠象背課文一樣流利,洪亮的聲音,驚動了整個桌子吃飯的人們。
“行呀,你小子,瞭解情況呀。”
江一峰又拍了下德珠的頭,接著說:
“好,你答對了我的問題,我也開始回答你的問題。我們白校的老師那都是名流雲集,而且還是高階知識份子居多。我們在白校學習一年半期間,學校先後從冀中的軍區,抽調了殷希彭、劉樸、陳淇園、張文奇、張祿增等五位專家教授,他們都到學校做了我們的老師。
單說這殷希彭老師、劉樸老師,他們在抗戰前,就是保定河北醫學院有名的教授,
而殷希彭老師,那是曾經留學日本國的病理教授、病理學博士,
好象他還擔任了教務處主任;
劉樸老師是微生物學教授,他的醫學知識非常淵博,是個多面手,
我特別喜歡聽劉樸老師的課。
我們除聽了他教細菌學外,還聽過他教的藥物學、外科總論和毒氣學等各種課程,
讓我記憶深刻的,他是一位多面手老師。
陳淇園老師是留學日本的小兒科專家,內科水平很高;
張文奇老師是留學日本的眼科專家;張祿增老師則雖然只在河北醫學院學習過三年,
沒有畢業即參加了抗日戰爭,可他是殷、劉兩位教授的得意門生,
他的解剖學學得非常紮實,對解剖部位背得滾瓜爛熟,他擔任基礎課的解剖學和生理學兩門課,很受我們歡迎。你說是吧?薛院長?”
江一峰的侃侃而談,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也讓珍珠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江一峰的問話,倒讓珍珠發了懵:
“一峰,我自愧不如,這些關於白校老師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樣詳細!消息靈通呀!”
“我還知道,除了這幾位專家教授,都成為了我們白校的骨幹力量外。
在他們之後,不久,又來了任彬、郭慶蘭兩位漂亮的女老師,她倆是北平協和醫院畢業的高階護士,剛來學校時,還習慣穿著旗袍,到校後一週後,才脫去旗袍,穿上英姿颯爽人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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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珠,這兩位老師,雖然只是教過你媽媽,沒有教過我,
但學校有了這兩名女護士老師,我們男生,是沒有不知道的。”
江一峰看到珍珠有些努嘴的表情,及時打住了話頭。
“而我最愛喜歡的老師,是原來手術隊裡醫生魏方老師,
他是後期留在學校當的老師。”
講到這裡,珍珠也面色凝重,接過話題,陷入了對那個時期的回憶。
“那是平型關戰鬥之後,一一五師部隊由兩千多人迅速發展到幾十萬人。但醫務人員奇缺,有的團根本沒有醫生,有的團雖有個把醫生,幾乎沒受過正規醫學訓練,多是那些走村串巷的郎中,因此,在白求恩的建議下創辦衛生學校在葛公村。那裡的一年半時間,我們和葛公村村民猶如一家,現在想想都溫曖。”
珍珠說著眼眶有些溼潤。
“那個環境身處在敵人“三光”政策下,我們昕碰上陣陣的炮聲,仍穩坐釣魚臺,照樣聚精會神地上課,白校就是在這樣的戰鬥環境中,一年半的時間,要學正規的醫學院需要學五六年的課,一批批畢業,去做戰地醫生。”
她指了下江一峰,
“我和江醫生本不是一個班的,但經常會有拾柴、背柴、背糧的勞動機會。記得講解剖學的張祿增老師,沒有任何參考資料,就領我們一起到亂葬崗挖回屍骨,經過泡製,做成骨骼標本,就是一起背屍體的那一次,我認識了江醫生。”
“哈哈,那是因為我出了個笑話,讓大家都對我記憶深刻了!”
德珠好奇的問:
“什麼笑話?”
“那是跟薛院長很丟臉的一次相識,我們第一次,去亂葬崗背死人的時候,分男生組和女生組,男生先去,還是一個人一組,女生後去,可以兩個人一組,我趁著天黑別人看不清,我把自己化妝成女同學,正好和火眼金睛的薛院長一組!”
大家聽了,笑了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