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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雪山行

新來的三位巫醫與藍婆婆一樣,都是頭髮有花白的老婦,也都不顯得怪異於常人。

接下來,自然是三位巫醫婆婆圍繞著趙吉進行治療,各種吟唱之聲不絕於耳,趙吉又吃到了各種奇怪的藥物,嘗試了各種奇怪的醫療手法。

冰蠍毒粉這樣的猛藥也再次有用到。

甚至,還又有藍婆婆加入,對他進行了四重唱。

更甚至,再加上由四位巫醫婆婆新培養出來的煙兒,進行了五重唱。

總共又耗時近三個月,秋胡草場都迎來了一年之中最暖和的時節,放眼看去,牧草雖然不茂盛,但也是滿目都有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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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處埋葬著另一位趙吉的位置,趙吉去看過幾次,其上的青草長得與周圍一樣,完全看不出來那裡曾挖土又埋土。

甚至,當地的行政官員已經向淳王府通報了第一份王室傳來的捷報:

“兩方面遠征軍都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最先征戰的兩個國度已然被攻克,趙綺稍遲奔赴戰場,但勇冠三軍,已然是軍中傳奇,軍中傳名‘奇將軍’。”

而趙吉的身體除了頭上不長頭髮,已經完全恢復,趙吉甚至還感覺單以身體機能而言,更勝往昔。

但他的靈根還是沒有恢復。

四位老婆婆提出了告辭,她們已經窮盡了手段。

前不久,柳總管和小飛又去雪山之地找過青婆婆,青婆婆卻始終不曾從極寒之地回返雪山,她們擔心青婆婆有意外,要去極寒之地尋找青婆婆。

趙吉向四位巫醫婆婆表示了感謝,雖然最終沒有讓他恢復靈根,但不是巫醫的治療,他也許永遠都是身體虛弱。

他也準備好了面對現實,踏踏實實做一名凡人,對此他是有預判的,這近三個月的時間,在治療的同時,他也在進一步調節自己的心態。

而且,伴隨著巫醫手段宣告無效,他也不太認為因自己曾經得過三十二位古聖王的記憶,就會因此再誕生出靈根。

小飛這個時間修為也升到了築基境一層,他想要護送幾位巫醫婆婆去往極寒之地,最關鍵的是,他姐姐煙兒也要去。

但幾位巫醫卻不讓小飛同去,讓小飛只需將她們送到雪山之地,說小飛無法進到極寒之地的深處。

這明顯說不通道理,小飛一名築基境的修士,還會比不上這幾位不具有修為的老婆婆。

幾位老婆婆只得說出了一個秘密來解釋其中的緣由。

極寒之地深處的寒冷是恐怖的。

從雪山再向北行,呈現冰原地貌,不太再存在高大山峰,除了平整的地勢,就是一些不高的冰丘。

總體卻是地勢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寒冷,冰封萬里,所有的地表盡是萬年不化的堅冰,人若是深入到一定程度,冰原上輕微吹蕩起一股寒風,就會把人凍成一尊冰雕。

而且,面對冰原上的寒冷,修士和凡人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幾位巫醫雖然不是修士,但卻知道那裡的寒冷不是單純的寒冷,甚至可以破壞法則,修士諸多術法在那裡都不能形成。

巫醫能夠知道這些,那是因為古往今來,想要進入那片極寒之地探秘的修士並不是少數,幾乎無一例外都化作了冰雕。

現在甚至連那些冰雕也看不到了,寒冰再是一層一層的形成,覆蓋其上,冰雕最終成了冰面上一個個最是矮小的冰丘。

現在在這裡的幾名巫醫,也是聽前輩巫醫流傳下來的告知,才知道那些矮小冰丘之下都是一個個修士。

而獨有巫醫能夠進到寒地的深處,巫醫說那是巫神在護佑。

極寒之地深處其實並沒有什麼珍貴的出產,但作為巫之傳人,卻視之為聖地。

她們憑藉著藥物,可以抵禦住一定程度的嚴寒,但當她們行至更為寒冷的地境,巫神的護佑就會體現出來,那時候不需要藉助藥物,巫之傳人都不會感覺到太寒冷。

不但如此,在那處法則奇異的地境,巫之傳人邁步之間,會有縮地成寸的功效,一步邁出可達數十丈,神泉境修士的飛行術都不能企及,更何況神泉境修士在那種地界,根本無法施展飛行術。

而她們更往深處再行,那裡的地形純粹的平整,也很是寬闊,很快就會不辯東西南北,但也不需要辯別方向,只管在冰面上漫遊就行,她們終會在又一次踏步間,突然踏入一片不同的地境。

但也不是同行有幾人,幾人就會同時踏入另一片地境,每個人遇到那種奇異狀況,時間上會有不同,但真要是巫之傳人,幾乎都會遇到。

若是在冰面上轉了十天時間,還沒有遇到那種狀況,那也就是說明這一年沒有了這種機會,只好等待來年再來嘗試。

這一次帶煙兒去,也就是看煙兒是不是真正能成為巫之傳人,驗證的方法也很簡單,靠近那處特殊地境,煙兒能有一步跨出老遠,那就能檢驗證實。

而最終所進到的巫之聖地,其實也是除了滿地寒冰就空曠無物,但隱約可以看到冰面上有些痕跡,顯示出其上應當建築過龐大的宮殿群落。

再在其中漫步,巫之傳人偶爾會聽到斷續的巫語在吟唱,而在那其中所聽到的巫語,往往都是沒有在外界流傳過的,再是運氣好的話,會有所領悟,從而得到新的巫醫之術。

但分明是每個人進到的都是同一處地境,彼此卻從不會在其中相遇,每個人都是獨行其中。

那片地境有多大卻又是誰也不知道,在那裡其中,不再能縮地成寸,只能正常的行走,通常都是在其中行走七八天,不曾見到盡頭,又會在一次邁步間踏出那片地境。

但只要從那片地境出來,暫時就不能再進去了,也就只能再等待來年又一次由寒轉暖之時。

幾位巫醫所講的這些,在趙吉聽來感覺很是奇妙,還覺得與小天地有一些相似之處。

他原先本能的認為,巫神再怎麼古老也不會更比三十二位古聖王古老,但現在趙吉忽然產生了疑問,問道:“巫神的出現是早於趙國十三古聖王還是晚於?”

他怕說三十二位古聖王,這幾位巫醫婆婆不知道,直接就說趙國十三古聖王,他知道趙國還是有流傳著趙姓古聖王的傳說。

不料巫醫並不孤陋寡聞,有一位姓“姬”的巫醫婆婆道:“巫神之存在定然早於蒼運大陸出現三十二位古聖王。”

但這位姬婆婆也說不出具詳,只說是巫神誕生的年代更不可考據,還打了一個比方,說巫神就如同那造就了三十二位古聖王的奇花,人族只知其存在,並不知道誕生於何時。

這令趙吉很吃驚,巫神竟這般古老,他趁此機會也問出他早就存在了的疑問,“姬婆婆,巫神是男神還是女神?”

趙吉覺得自己這般措辭,還算是對巫神充滿了禮敬。

“巫神那般的神聖,豈容世人去揣度!”姫婆婆應當於這一點並不知道,但她回答的一點都不漏怯。

趙吉也就沒有再問到更多,但提出他也要同行一段,他現在也算是身體健壯,哪怕進不到極寒之地的深處,也可以送行到外緣一些的地方。

一行人出發,小飛和柳總管一人只能帶著兩人飛行,這次又增加了唐其傑,他也是築基境修士,正好小飛是帶了三柄飛劍回來。

只是大半天的時間,一行人飛抵一片連綿疊嶂的雪山,這裡,趙吉曾遠遠見到過,這一次才是身臨其境。

此時雪山已經只是上半截還有積雪,搭建有簡易的房屋和帳篷,有許多人在山體上挖掘礦石。

此時天色已不早,他們一行人也在一座雪山的山腳搭了帳篷,準備住上一夜。

三名築基修士飛不過這裡的雪山,無論是想從山頂飛過,還是從雪山之間穿行都不行,這裡已然具有奇異的法則,飛行術難以構成。

這裡也有所屬淳王府的一些人,趙吉還借來工具參與了一會兒挖礦,去檢驗自己的體魄。

對於自己的體魄,趙吉當然更早就檢驗過了,他和小飛切磋過好幾次,無一例外都戰勝了小飛,當然趙吉也知道小飛是在讓他。

第二天早上再上路的時候,柳總管和唐其傑留了下來。

原因是再從雪山之間穿行出去,氣溫會陡降,山那邊的氣溫據說不受四季的影響,恆定的嚴寒,而巫醫用於保溫的藥物珍貴而稀少,不願意多作浪費。

沿山腳穿過第一層雪山,趙吉再見到前面的山峰已然純粹是冰山。

這個階段,巫醫還沒有受到護佑,行動能力遠不如小飛和趙吉,煙兒有點修為,但真還也比不上此時的趙吉。

穿行冰峰間,小飛和趙吉時不時都要幫助一下幾位老婆婆和煙兒,煙兒她看到趙吉至少是身體健壯,很是高興。

這幾個月的時間,她在趙吉面前本也是不表現出憂愁,但就算趙吉已經對於自己的靈根死了心,她卻沒有。

她更早時間就知道了極寒之地的秘密,她相信自己能夠成為巫之傳人,她準備以後每年都要去極寒之地,她認為自己終會學得一種奇妙的醫術,要為趙吉重塑靈根。

穿越過幾重冰山,抵達冰原,寒冷陡然更烈,這個時候,本就是一身厚裘的幾人都吃下了一種藥丸,僅是露出來的面部也塗抹上了厚厚的油脂,巫醫說那是狼的油脂。

藥丸在體內散發著熱能,幾人繼續向前行,現在雖然又是天色已晚,但不能再停下來過夜,要趁著藥性趕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