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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青婆婆的怪異

前方平坦,盡是寒冰覆蓋,稀疏存在一些冰丘,不再是冰山那種晶瑩的白色,整個看去都泛有淡淡一點幽藍的顏色,有風,但風不猛烈,有時還完全無風吹動,整片冰原靜謐無聲。

趙吉聽幾位巫醫說過,那些矮小的冰丘,很可能會有一個人埋葬在其下。

而他現在看去,所有的冰丘,無論高低,都是半圓形狀,還真像一個個墳塋,再加上天色已有灰暗,這讓整個冰原更透著幽詭的氛圍。

這裡也很開闊,會讓初來這裡的人有難以取捨方向的感覺,但這一行人前進的方向自然有四位巫醫婆婆把握。

踏行在冰原之上,小飛也感覺到了,他在這裡不能踏劍飛行,但有一兩種攻擊術法還能施展。

可是攻擊術法於這裡沒有什麼用處,這裡不僅人跡罕至,也根本不存在什麼野獸,甚至就不存在任何活物,所面臨的問題就只有要耐住寒冷向前行。

一路再前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只是寒冷越甚,讓人不太敢開口說話,雖有藥物助長體溫,但一旦張開了口,冷氣就會貫入口中,彷彿能冰凍五臟六腑。

吃東西更是一個大問題,早就懷疑小飛在這裡不能使用儲物袋,也真是如此,現在放在包裹中的食物早已經凍成了堅冰。

巫醫們具有經驗,用作食物的乳酪早已經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但就是一小塊乳酪送入嘴中,也立時就讓人有透心涼的感覺,並伴有牙齒的顫動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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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飛在這裡也做不到辟穀,體內元氣的執行有紊亂,也要靠食物充飢。

一路不停歇,頂著嚴寒,幾人走到天色亮了又漸暗,巫醫指示就快到那處奇異地境了,一行人已經穿行過了冰丘較多的區域,

於這裡,倒還又看到了活物,不用別人介紹,趙吉也知道那就是冰蠍。

一座矮小的冰丘上,有一隻寸長的蠍子,通體晶瑩透明,但口器和尾鉤是黑色的,在最接近尾鉤處又是幽藍的顏色。

冰蠍自然也不可能憑空存活,趙吉還看到了冰蠍的一種食物,那是幾隻真正全身透明的小蟲,米粒大小,被冰蠍追逐得四下逃竄。

那只冰蠍被一位巫醫婆婆捉住,冰蠍雖然身具劇毒,但體量太小,面對人類它是弱小的。

趙吉有些唏噓,他對冰蠍以及那米粒大的小蟲是懷有尊敬的,他知道自己要不是服用了藥物,是抵擋不住這裡的嚴寒,那處矮丘下面也許就是被嚴寒凍斃命的一人。

這兩種生物抗住了如此的惡劣的環境艱難求得生存,卻因為人類的介入,冰蠍被輕易的抹殺,小蟲應當是於巫醫無用,倒再是延續了生命。

而自己若再是使用冰蠍毒療傷,是否又會心中生出憐憫呢?

但趙吉也難以再對一隻冰蠍更多的感懷,他知道他自己即將要對煙兒牽掛了,巫醫婆婆說快到那處法則奇異之地了。

其實更在早前,當他從秋胡草場出發,他的心神就沒有安定過。

到了這裡,也許煙兒隨時就會一步邁出數十丈,遠離他而去,那也並不是沒有危險,青婆婆至今未歸,就說明了進到巫醫口中的聖地是具有危險的。

甚至,還有更大的危險性……

那片奇異法則之地界線不很明確,所以,再往前行,幾位老婆婆已經要求趙吉和小飛落在她們身後行走,以免他們兩人也踏入那片奇異地界。

才是又前行了十多米,趙吉忽然聞到了一股幽香,只是幽幽一縷香,卻有沁人心脾的感覺,他抬目張望,不知道幽香從何而來。

“在那裡。”小飛也聞到了幽香,他的目力比趙吉強,發現了幽香的來源,並抬手為趙吉指明了方向。

順著指引,趙吉又看到了冰原上活的生物,他看到了一株青綠顏色的蘭花生長在一座冰丘較高的位置,蘭花的植株不大,不足一尺高。

但離地有十多米高,趙吉甚至不太看得清幾匹蘭葉間當中是不是包裹著花朵,卻是仍然能嗅到幽香入脾,還能見到整株蘭花青綠中帶著剔透。

“那是冰蘭。”前面的藍婆婆回頭對趙吉和小飛說道:“已經出現冰蘭就說明很接近那片法則奇異的地帶,你們兩個不要再上前了。”

幾位巫醫婆婆必須要慎重對待,她們以前從來沒有帶人來過這裡,但聽前輩說過,那處地帶對於巫之傳人而言,會大幅度減低寒冷,但實則是溫度又會暴降。

曾有非巫之傳人在前路之上沒有被凍成冰雕,強頂著嚴寒踏足其中,那就不是簡單被凍成冰雕,而是凍成了冰雕,又瞬間被凍裂成冰粉,潰散於冰面,再有風吹散冰粉,就完全消散於無形。

這一點趙吉和小飛都知道,這也是他兩人最為擔心的,雖然幾位巫醫一致認為煙兒能成為巫之傳人,但真是不是?並不是完全確切,而煙兒要邁出可能讓她化為無形的一步去驗證結果!

小飛勸過姐姐不要去,煙兒堅持要去,小飛也就沒有多勸。

小飛生就這個世界,沒有趙吉那種對“巫”之一字的成見,他其實也希望姐姐成為巫神女,那樣,姐姐會有較長的壽命,並且可以為趙吉哥哥恢復靈根多添一份希望。

而且,既然幾位老牌巫神女都對煙兒很肯定,他也認為煙兒去驗證自己是否能成為巫之傳人的危險不大,但肯定也存在有危險,也只能視為如修士去逆奪造化一般,是應當承受風險。

趙吉則沒有勸過煙兒,他知道自己勸不了煙兒,只是煙兒真要是有了意外,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

他知道煙兒選擇成為巫醫,最大的原因肯定是為了自己。

趙吉和小飛停了下來,前面幾人再踏足的冰原已經是純粹的平整,沒有了或高或矮的冰丘。

煙兒此時也在不斷的回望,她也知道,特殊的時刻就要來臨。

終於,隨著前行,縮地成寸的奇異出現,有一名巫醫婆婆邁步之間,身形如同飛掠,落身之處在三十丈開外,由她確定了特殊地境的界線。

剩下所有的人都止住了腳步,但另三名巫醫婆婆只是看向煙兒點了一下頭,又是邁步向前,同樣的,她們三人也是一步邁出了三十多丈。

煙兒再是回頭,沒有說話,只是向趙吉和弟弟露出了微笑。

“姐姐!”小飛很緊張。

“煙兒!”趙吉也很緊張,而且他現在說不出更多的話語,他的一隻手還被小飛緊緊抓著。

煙兒沒有讓這種糾心的時刻多作維持,她再是一笑,回首就是一步邁出。

“好耶!”一瞬時,小飛蹦了起來,他看到姐姐也享有奇異,一步如飛掠,趕上了等在前面的四位巫醫婆婆。

趙吉懸著的心落在了實處,長長松了一口氣,最大的擔心算是解除了。

“煙兒!”趙吉又高聲叫道,這一次心情要輕鬆了許多,他也蹦了起來,向著遠處的煙兒揮手。

“好了,沒事了!”煙兒的聲音遠遠傳來,聲音也充滿了激動,也在揮手,還像是要向對面的人展示奇異,她還將頭上的皮帽又摘下來揮舞。

然後,煙兒和四名巫醫婆婆再是邁步,趙吉和小飛又見到幾人幾次邁步如飛掠,就再見不到蹤影。

所見到的冰原又是空曠,趙吉和小飛再凝望了片刻,也只得迴轉,就是這樣,他兩人也要再服下一粒保暖藥丸,才能保證自身能夠回返到雪山之地。

回返雪山以後,趙吉兩人沒有繼續再回到秋胡草場,會同柳總管和唐其傑,就在這裡等待煙兒和幾位巫醫婆婆回來,

趙吉不敢對煙兒在巫之聖地的際遇多作想象,每天都是埋頭挖礦,他不祈求煙兒學得什麼驚奇醫術來為自己重塑靈根,只願煙兒能夠平安歸來。

小飛也沉不下心來修煉,每天也伴著趙吉挖礦。

第九天的時間,藍婆婆第一個回來,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她看到青婆婆了,但狀況太過於怪異。

四名巫醫婆婆以及煙兒同在冰原上行走,藍婆婆是第三個進到那處殘留有痕跡的冰地,煙兒還比她早一些從冰原上消失。

但藍婆婆進到其中,卻沒有任何頭緒去判斷青婆婆遭遇了什麼狀況,那裡面的景象一如既往,看到的只有冰面,她也遇不到先她進入其中的人。

她只得像往常一樣就在其中不辨方向的轉悠,也如往常一樣,她聽到了一些斷續的巫語吟唱聲。

卻在第七天的時候,她突然第一次在那種地境見到了有個人影。

她當時還沒有看得清楚,就懷疑是青婆婆,但當她走近一些,看清真是青婆婆,剛對青婆婆叫了一聲,她就被傳送回了外界,而且青婆婆也是看見了她,也喊了她一聲。

出來以後,藍婆婆也不敢停留,因為她們被傳送出來後,只有很短的時間不被寒冷侵蝕,必須要趕快服下藥物離開冰原。

此時,面對著趙吉幾人,藍婆婆仍無法想象,青婆婆居然能在那處地境呆那麼久!

要知道,那裡可是巫之傳人的聖地,每年以朝聖的姿態艱難前往,也只能在其中駐留幾天而已。

還有,青婆婆在那其中呆了好幾個月了,按理說她準備的食物應該早就消耗完了,她又是如何生存到如今?

她們巫醫畢竟不是修士,是做不到辟穀的,那處地境雖說是巫之傳人的聖地,可除了寒冰還是寒冰,並沒有任何食物的來源。

趙吉幾人聽聞之後,只能是感覺稀奇,更不能為藍婆婆解釋這些疑問。

但趙吉安慰藍婆婆道:“能夠知道青婆婆還活著,那就是大好事,那定是巫神另有護佑!”

藍婆婆對巫神有虔誠的信仰,她也願意相信趙吉的說法。

這之後,倒沒有讓趙吉幾人過度擔心,兩天之內,其餘人也陸續回來了,但又是離奇不斷,。

她們幾人,包括煙兒,都是與藍婆婆遭遇相同,都是在那處聖地轉了幾天後,最後突然遇到了青婆婆,最多隻容得相互招呼一聲,都就被傳送了出來。

而青婆婆至今還是沒有出來。

聚起了所有巫神女,卻仍是討論不出結果來,還是只能定性為趙吉提出的那種說法,那是巫神另有護佑。

雖然她們都不知道巫神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