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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不動如松

今天天氣從半上午開始就讓人很悶,始終沒有太陽,可感覺像在火爐裡烤著;沒有一絲絲風,操場邊上的高高樹枝和青葉沒有丁點響動。

天空密佈青灰色暗淡的雲,使人有些壓抑,總是無法歡暢的喘氣和呼吸。姬洪軍又低頭看著地,似乎能看到地縫中悄無聲息地滲出水蒸氣來,虛虛晃晃的,這並非是異象,而是真實的,是水和人被“蒸煮”的感覺。

耳旁,知了們有時像“夏蟬”,鳴叫大喊“熱死啦—熱死啦”、“知了—知了”;有時像“秋蟬”,鳴叫大喊“服了—服了”。正應夏末秋初時分,格外吵鬧。

這是暴風雨前的節奏,姬洪軍抹了下汗水,如是想。

上午時算好些,學生們即使汗水止不住地流,但時還能堅持。

到了中午總算能休息,吃著饅頭和大鍋菜,縱然有大塊雞肉,姬洪軍看著卻感覺下嚥困難。因為時時刻刻在吞嚥著源源不停的發鹹汗水,連脖子上圍著的毛巾早被汗水浸透。

酷暑中吃飯,不可名狀,簡直就是煎熬。

天氣悶熱無比,校園裡封閉管理,買不到冰水和冰棒可以解暑。內陸城裡老百姓似乎能在意面子,還沒有養成處處擺攤的習慣。

下午訓練得有大能量支撐,同學們只能強迫嚥下,不斷用手往嘴裡塞,能吃多少算多少吧。而身上汗流不止又黏糊糊的,一頓飯吃了20分鐘,也是姬洪軍一個記錄啦。

不過還好,210宿舍有獨立衛生間可以隨意洗澡,衝一下趕緊跑到床上,忍受著全身痠痛,躺著睡覺,否則下午大強度訓練很難堅持下去。

下午時間一到就是嘹亮的起床號,接著就是急促的集合號,等同學再次聚齊,正式開始軍訓,已經是全天最熱的時候,14:00。

太陽終於含著嬌羞露出半個來,覺著沒有以前鋒芒畢露,姬洪軍抬頭一看,仍然刺眼,恍恍惚惚,看什麼都是一白一暗。天空下更是憋悶無比,人只要稍微一動彈全是汗水淋漓。

劍眉軍官忍受著酷熱,他無奈命令道:“今天天氣熱,那就先站軍姿。”似乎這是最簡單最輕鬆的專案,哪裡想著學生們的痛苦。

或許他如此看著“仁義”和冠冕堂皇,私下有著特別的目的。

站軍姿,就不用動彈。可是一樣煎熬難忍,耳畔向著從遠處傳來的吱吱咋咋蟬鳴,更是令人煩躁不已。

堅持半個小時後,稍微休息後繼續站著,此時的天空北方開始陰上來了,先是一小片發灰的烏雲,慢慢的如同上萬集合的士兵,烏雲密佈。

學生們瞥著情形不對,個個躁動起來,似乎想跑。

劍眉軍官高聲大喝道:“必須令行禁止,不能隨意,更不能放鬆!抬頭挺胸目視前方,絕不能做逃兵!”可學生們哪裡經歷過如此的冷酷陣仗,似乎嘀咕著憤怒。

不以為意,軍官繼續命令道:“繼續站軍姿,即使天上下刀子,你們現在作為軍人,沒有命令就得一絲不動的立著!”

令行禁止,服從命令!

過了十分鐘,絲絲涼意從臉龐拂過,姬洪軍感覺著終於起風,太好啦,真真是及時風。如果在沒有降溫和水,估計自己也得暈下去。

想著操場上的女生們,她們個個是女漢子。如此高強度訓練了好幾天,竟然沒有一個女生暈倒。或許,因為農村的孩子多的緣故。再者,即使城裡出身,改開沒多久,全是吃苦受累中過來的。

颳風,此時對學生們來說是愜意無比的時刻,他們已經不敢奢求,有點風就好。如今的學生就像被壓榨習慣的老百姓,隨便給點好處就是感恩戴德。

沒有了往日的驕傲和尊嚴,但願不要成為習慣。

感受著美好的涼風,姬洪軍再偷偷觀察著天象,哎,很不樂觀,烏雲在不斷偏移頭頂,下雨那是要看運氣的呢。尤其是今年大夏天,經常是風一陣悶一陣的,真下大雨的時候到如今還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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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眉軍官看了看表笑著大喊道:“再堅持15分鐘!以後好好休息!”

或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受苦的年少的學生們,風越刮越大,狂風把烏雲都卷積到了緡縣城周邊,一中的上方更是黑雲壓城的氣勢,學生們正閉著眼睛享受著涼爽一刻。

突然雨滴就直接被拋了下來,砸在全是泥土的操場上,把圍著雨滴的塵土都給濺起來,頓時操場上都是一股濃濃的泥土氣息,讓人狂躁的氣味,學生們想跑!

伴隨著雨越來越密越下越大,氣味才被逐漸遮掩,都成了冰涼的水的世界。但是劍眉軍官就是不下命令讓學生們解散避雨,雨卻是越下越大,從中雨變成了大雨。姬洪軍的頭上全被雨水淋的溼透透的,順著他的頭髮,眼眉和臉上划著一條條的都是雨水流過的痕跡,直到不再斷流連成清晰可見的線,全身都被澆透,已經看不清水線全是像被一盆盆潑著的連成片的樣子,姬洪軍想著大雨傾盆也不過如此。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走動,同學們的心也被澆滅,過去了整整十分鐘,剛才的狂熱難耐,現在成了瑟瑟發抖的跡象,可是天公就是膽大妄為!又有變成大暴雨的趨勢。

此時就聽軍官終於拿起喇叭高喊:“解體都用!解散!回宿舍等待下一步命令!”

美妙的如同信仰的命令,剛才還是上千個一動不動的青松,轉瞬間,全體的學生立馬鳥做獸散,都狂奔著跑的遠遠的,狂叫呼喊,尤其是領頭的姬洪軍和姬小陽,甩開大長腿,肆意大喊著,雙臂盡是力量不停的擺動,矯健狂放,在暴雨中奔跑是那麼的愜意,自由自在的,他們要回宿舍那才是此時他們的溫暖港灣,他們需要一個溫暖的窩。

雨過天晴,軍訓第四天繼續重複以前的過程,齊步、跑步和正步的步法變換,此時掌握單個軍人佇列動作的基本要領,養成良好的軍人姿態。

上午的時候同學們已經從昨天的涼爽的雨水又迴轉過來,現在依舊悶熱,這就是夏天的無常。到了十一點的時候,站軍姿的女孩們已經不再那麼的堅強,在男同學的期盼中,終於有女同學暈倒了。

這是人之常理,現在的男生都是在咬牙堅持,女生們早就沒有和他們叫板的實力,昨天的雨水可是淋病了不少人的,感冒的都是小病,發燒的都有好十幾個,姬洪軍和姬小陽都感冒中招,一班的72人生病的沒有70人也不會有大的誤差。

4班的女生領銜到了11:30已經暈倒20人,每個班還都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教官們都急切的揹著女生去衛生室了,劍眉軍官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只能無奈的放棄,要不真的大病幾人的話,他也是要擔責任的,磨練學生的意志力是好事情,但是不能過猶不及。

他看著旁邊幾個稍微瘦弱的男同學也有要倒下的趨勢,看看時間11:50,拿起他專用的喇叭,大喊道:“全體都有,中午的時候多喝點熱水,最好喝點綠豆水,現在解散!”

此時姬洪軍的感冒差不多好了,畢竟年輕火力旺盛,一聽解散,什麼也不管啦,撒丫子就跑起來。如此的情形,以後機會不多的,畢竟他的精力得放在學習上,現在只是短暫的軍事訓練而已。

一邊跑和姬小陽對著一眼後兩人就大笑著加速跑向食堂!

下午的訓練已經沒有昨天的高強度,學校還專門為學生準備了大缸式的綠豆水,只有兩個開水閥,學生們都得排著長長的隊伍。這是在調整學生們的體能,等待今後的訓練。

複習加深掌握動作要領,使腿、臂結合協調一致,體現軍人的陽剛之美。三大步法的變換,使同學們進一步瞭解齊步、跑步和正步等要領動作。

第五天早上和上午依舊是魔鬼訓練,昨天輕感冒的同學現在大都恢復,重感冒的已經被特殊照顧。又是一上午的強化訓練,姬洪軍感覺自己的腿不停使喚,像是要斷了似的,怕是受傷啦,但還得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