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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春蠶到死絲方盡和捐款

95年,因為國家還沒有施行雙休制,學校是週六下午和週日放假。從寒假到現在,姬洪軍經常在休息的時候去小峰和小陽家,三個人也經常一起出入,學習的小圈子是真正的建起來了。

學習其實件很興奮的事情,探索,懂得了,再探索,真正的明白了,這個過程很美妙。如果形成好習慣,這就是養成了信心。很多困難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暫時沒有辦法,那僅是時間問題而已。如此,一個人就會自覺的追求這種享受,甚至沉迷。

沒有人想被遺棄和瞧不起,更有了無數的額外動力。

又是一個星期天,早早的姬洪軍和小陽去了姬小峰家,主要是姬洪軍對養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漂亮的絲綢是怎麼出來的。現在小峰家的新房子都裝修好了,專門開闢的養蠶室更是密封了有3天了。

先是用石灰粉末初步消毒,然後又是專業的化學藥劑強消毒,黃煙瀰漫非常的刺鼻,又是7天的消毒處理。這裡比一般的醫院都乾淨衛生,蠶寶寶也真是享受了高階病人的待遇呢!

小峰家養蠶已經有3年了,這個投資相對不大,主要還是要人經常的照顧,費人力,非常的嬌貴。

現在養的是春蠶,專門從鎮上農技站拿到蠶種,也就是2張紙張的東西,表面上就是蠶卵密密麻麻的,這個都有孵化的時間限制。

伴隨著萬物復甦田,田地裡的桑苗發出嫩綠新芽,翠綠鮮明。此時,蠶寶寶緊追著孵化了出來,小小的非常小,一個小手指頭都能砸到幾十個幼小的蠶寶寶。

姬洪軍是有點輕微的密集恐懼症的,看著密密麻麻的蜜蜂,他會立馬扭頭轉臉不忍直視,看著頭頭皮發麻。但看更為密集的小蠶寶寶一點問題也沒有,斑斑點點就是一個鮮活的生命,看著他們是那麼的可愛,萌萌的,它們都在抬頭仰望著呢。

這或許是心裡作用,絲綢是古代的貢品和國寶,現在也是很漂亮的東西。蜜蜂除了姬洪軍小的時候貪玩被蟄了一次,紅紅腫腫的,非常的疼痛,就對它們敬而遠之了。

就拿從地裡剛採回來的嬌嫩的還有點嫩黃色的桑葉,輕輕的鋪在它們上面一層,從此開始了它們只知道吃的一生。不到半個小時就露出了無數的小蠶,它們是順著桑葉進食,直到吃完剩下嫩細的小梗。

伴隨著小蠶寶寶越長越大,餵食採集的桑葉眼色越來越深,越來越厚,直到最後的深綠色。這個時候桑葚也慢慢的長出來了。蠶寶寶對吃的東西要求不算高,只要綠色的食品。

所以,田地的桑樹不能打農藥,即使有了蟲害也不行。而且對成長的環境要求也很高,經常性的撒石灰粉、消毒等,蠶室得恆溫恆溼,而且測量計就掛在蠶室裡。姬洪軍被震撼了,老百姓自己過日子一般不會用什麼溫度計天天測量溫度,用溼度計測量房間內的乾溼問題。

姬洪軍想著,如果如此養人的話,應該會取得比長的壽命,太嬌嫩啦!

這是姬洪軍見過的最嬌貴的養殖,可以說它真是綠色無汙染的寶寶,無愧於曾經的國寶。

一般每天都得早晚兩次採集桑葉,都是新鮮餵食,這個就需要姬小峰的爸爸媽媽在吃早飯前,在下午下班回家的時候去採集桑葉,一般都是用手擼桑葉。但是它們的食量非常的大,一個人每天最少的花4個小時專門採摘桑葉,還得用人照看、餵養、定期消毒等等,非常的繁瑣。

小蠶從微不可見到一手指粗細大小,從顆顆斑點到白白胖胖的大寶寶,都得有專人照看,這個還非常適合高中畢業的小峰爸爸。他照顧的非常好,幾乎從來沒有生過病,甚至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沒有被他如此精心的照料,包括他自己,這或許也是種寄託。

到了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快養熟了。最後的幾天,蠶寶寶直到個個長的白白胖胖的,身體開始非常的白嫩。人的胳膊碰它們的身體,軟軟的涼涼的蠕動著,還有一絲絲的冰冰的感覺,能讓人非常的舒爽。

直到看著它們個個快樂的高昂著頭,像是等待命運的召喚。就開始停止進食,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就蛻變了,仍舊是白皮,但蠶寶寶的身體照在陽光下通體發亮,是那種淡淡的可以迷惑人的黃光,晶瑩,又溫潤如玉,非常的漂亮。

尤其是成千上萬個,個個高昂著頭,那迷人的透明的小生命,似乎在相約一起羽化成仙,一起吐絲直到生命盡頭,再化蠶成繭,它們還要相約化繭成蝶!

留來了絲絲爽滑的絲綢和可以治療頭暈腦熱的蠶沙。它們的生命有四次升級轉型昇華!真是那讓羨煞,震驚!

姬洪軍感覺人類跟它們比,太……,可以說只要不好的詞語套上都是對的。

說句不太協調的話,蠶沙就是蠶的排洩物,它的一生全是寶物,讓主人受用不盡。

看著蠶寶寶沒了,姬洪軍也有點傷感,現在經常感慨,人的生命真是令其它生物搖頭的,它們都化繭成蝶了,而人還要繼續走著他的人生。

媽媽回到家已經是95年五一,家裡的蒜薹都在出薹,爸爸一個人真是忙不過來啦,還好洪軍姐弟兩個也放假幫忙搶收。媽媽只帶了些大家都喜歡的蕨菜,其它的家裡也不缺了。

媽媽跟爸爸還有姐弟兩個說著隴南的育苗情況,她現在也是有點顫抖的聲音訴說著:“投的錢真的大了些,還好不是真的打水漂,要不這幾年的辛苦都白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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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只是訕訕的笑,沒辦法還得掙錢養家啊!不過,爸爸媽媽要求全家保密,在小範圍內知道就可以了,省的別人眼紅出點差錯就麻煩呢。

現在每半個月,媽媽就和專門去鄉里的妗子打電話聯絡。她們用的是隴南方言,說話又快,本地人根本聽不懂,而隴南那邊,山高林密,連人都找不到。

時時關注著要命的小樹苗,妗子一個人也是壓力很大的,生怕出錯,小舅也每半個月聯絡一次。每個月長途電話費都是不菲的開銷,但是軍心最重要!不能亂!

有時候在家裡聊天,姬洪軍就直言建議說:“要不,直接在家裡安裝電話得了。”但是媽媽想了好久,她還是捨不得太貴了,每年的座機費都好幾千呢。她還笑著說:“最起碼,我比你們妗子好多了,她每次打電話要走20多里的山路呢。可是我騎著三輪車,最多10分鐘就到了郵政所。人啊,得知足啊!”

搶收蒜薹和大蒜就現在的老百姓就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大會戰!

這是他們全年的收入的主要來源,現在縣裡搞了個大蒜特產出來了,據說特產稅已經正式立項了,那就意味著以前繳納的特產稅是臨時的,合法的當然要漲價!每畝最好150元!

除此還要繳納公糧、提留什麼的,反覆的收,總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稅費算上,不到你收入的一半那是得感謝。以前種麥子可是收一半的公糧呢。當時,一年到頭的純收入也就是200元出頭,而現在都種上值錢的大蒜了,讓每家剩餘2000元是不是進步呢?

爸爸媽媽和大家庭都是起早貪黑的幹活,即使他們口中的休息都是削蒜頭。有時候,突然聽到村裡的婦女都累的直哭,哇哇大哭!請不要意外,更不能太過悲哀,大家都是一樣的!

但是還得咬牙堅持,拼著命的幹!姬洪軍和欣燦也得跟著幹,有時候看著爸爸媽媽實在是太累了,就早上早起跟著幹上1個小時再去上學,中午也在學校吃飯。

看著烈日下的鄉親們,有時候真的是心酸吶!這樣的如此大的勞作是在透支生命!很多農村的老百姓到了中年就衰老的不像樣子了。

沒有知識沒有向外的拼搏闖蕩,只能自己欺壓自己,多用些力就能多掙點錢,家裡才會好些!要走出原始的鄉村才行啊!姬洪軍想著,想著感覺現在的整個社會也是一個樣的,到底是不是呢?

繁重的農活總是拖著時間,在慢慢的向前走,讓人不堪折磨,但是不會回頭。

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全國都在發大災,松遼流域,松花江和渾河,尤其是遼陽,還有江西等等。不是乾旱就是洪澇,電視在播放災區人民都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學校也在加大宣傳,要求全體學生有錢捐錢有無捐物,學生大部分都是窮的。相對來說,家裡都不還富裕,而且現在還不能產生價值,只能從自己的身邊想辦法。

姬洪軍現在的每週生活費是15元,這個幾乎是初中生的最高標準啦。但是姬洪軍每個星期是有多少花多少,一分都不會剩下。現在他是真的餓啊,每天一到吃飯的時候就興奮,像打仗一樣,估計一頭活著的大牛,允許他啃的話,一定毫不客氣的吃完為止。

可是看著那些同齡人,姬洪軍也動容了,心想過年後自己已經是光榮的共產主義青年團的成員了,而自以為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的!自己怎麼能無動於衷?!

但是沒錢沒有物,左看右看兩手空空,就給爸爸報備要錢,爸爸給了10元要他省著點花,2張5元的。姬洪軍心想是得省著點,家裡掙點錢也是千難萬難的,都是血汗水換來的。

那就看看同學們捐多少吧,絕大部分都是5毛。姬洪軍暗想,嗯,都差不多,但是我是團員啊,掏著自己的小兜。他一直在思索,我得比他們多點才合適,具體多少到了學校全體大會再說吧。

胡校長親自上臺宣講災區的困難,同齡人都在等著救命錢和物資,整個的大會氣氛都很壓抑,有的女同學都哭了,更多的是在抹眼淚。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姬洪軍自以為見多識廣的也算是鐵石心腸了,竟然還跟著一邊抹眼淚,一邊無聲的哭泣!

真的是非常的激動,這一激動就把自己的小兜掏乾淨了,全部都捐了。大不了自己就少吃點,最起碼比災區的小朋友強多了。而且能救助更多的人,他們將來或許能薪火相傳下去,這才是社會主義的優良傳統!

初中一年級的生活馬上要結束,就意味著又要考試了。還好老師們還是比較的務實,不會像初中的畢業班老師總是有做不完的卷子和試題,現在還是打基礎的階段,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來。還是老規矩,分考場:尖子考場和平等生考場。少年們除了學習都是單純的,單純的只能比較考試成績,除了這些,其它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這次姬洪軍被分配到了尖子考場,姬洪軍對上次的考試結果和前前後後都有自己的分析,自己的成績按照高標準的話,應該得降低30分。

為什麼?因為一頭狼闖進了羊群裡,老師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對一些不嚴謹的答案,該扣分的,一看是如此的優秀,都是愛才的,心一軟就是姬洪軍得了點便宜。他們對學校和一些分類考試的做法有的是不滿的,尤其像姬洪軍這種情況還很常見,中間到底為什麼?原因千奇百怪,這些學生被貶嫡是壞事還是好事,只能看個人,有的人為了尊嚴而分發;而有的很氣餒,甚至之後自暴自棄,之後更是泯然眾人矣。

但是即使扣除也是年級二名。還是去年的老樣子,現在新的教學樓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預計在暑假開學就搬啦。考試的氛圍是緊張的,學生的心情仍然是活潑的,老師的臉依舊是嚴肅的,未來的暑假是真是盼望著的!

這幾年的夏天西瓜市場很走俏。大概是蒜農們忙著大蒜事業,一些農副產品就少了,老百姓的腰包和習慣卻是養成了。爸爸媽媽看著一直買西瓜不是個好事情,就把東地裡種了一畝半的玉米地套上了西瓜。他們的想法是收成好、市場好就賣點,差點的話就自己吃,省的花錢,自己種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