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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底牌和汙染

在依依不捨中大家各奔東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集體學習大的方向是共同進步,但還得有自己拿出手的東西,或者叫底牌。而建軍哥看著小弟洪軍確實學東西比較快,而且也能靜下心自己鑽研,還是個追求極致的性子。反正姬建軍還得在家察缺補漏自學,也讓洪軍跟著,還加上了欣燦。

只是每天凌晨和上午都下地幫忙,去棉地裡幹活,劈叉子,捉棉蟲,再或者去高深嚴密的玉米地割草、施化肥等等。下午太熱,三兄妹就在家繼續學習。

姬爸爸媽媽都非常支援,媽媽也常常的跟姐弟兩個嘀咕:“現在一直種地真是沒有前途的,咱們在家蓋平房,你看電視裡,人家城裡都是高樓大廈,一眼望不到頂棚啊!比著窩再小村裡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啊。還是得走出去,以後不再像我們在大太陽底下修地球!不過,家裡的地還是得留著,這是起步的根本呢!”

這樣有規律的過了幾天,今年暑假姬洪軍和欣燦幾乎沒有走親戚,都在家裡學習呢。一般也只能去兩家,姑媽家和小姨家,但還是跟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是不一樣的,都已經玩膩了。其他的親戚家也可以去,但關係是比不了的,存在天然的關係隔閡。姐弟兩人算是長大了,有了獨立的思考,不再如兒童肆無忌憚的不管不顧啦。

這時候郎代芷家的幾個小家夥也跟著小姨來了,正是農民們還沒有下早班的時候,早上午9:30。雖然農田裡有永遠也幹不完的農活,但是小姨和姨夫還想讓三人跟著學學東西,他們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但走出這一眼看不到希望的農村,是不滅的期望。

郎代芷是帶著半塑膠化肥袋子裝著的白色小甜瓜來的,據說有個響亮的名字,叫“伊麗莎白”,據說是歐洲祖母來著。

還有一小框子半熟的有紅有黃還有青的沙果,小姨抓了一把,笑著遞給姬洪軍,樂呵呵地道:“趕緊的,洪軍,欣燦,這是恁姨夫給你們的,都趁著涼快一大早摘的。”姬洪軍是第一次吃這東西,小姨說是沙綿好吃。

千挑萬選,姬洪軍撿了一個黃中發紅的,顏色鮮豔的沙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咔嚓很爽脆,卻沒有小姨說的沙綿。正想說自己喜歡這一口,突然,姬洪軍反悔啦!只見他緊閉著雙眼,小臉周圍被眉毛、眼睛、鼻子和小嘴都擠在一處,還咧著嘴,小手不斷的如同小馬達揮動,還不斷的哈著氣,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酸的倒牙!啊!嘶嘶嘶!快點!媽媽給點水喝。”姬洪軍被剛吃的沙果刺激到了。姬媽媽在一邊看著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如此,都喜歡瞧別人的熱鬧,不嫌棄事情大的。

最後,還是姬爸爸送給了兒子一辯剝好的大蒜。只見姬洪軍也沒有拒絕,生生的全部咬下去,自己是不怕大蒜的,但此時的大蒜還很爽脆,比較辣,咔嚓咔嚓的大口咀嚼,一口竟然都吃了。剛咽下去,姬洪軍完全沒有了所謂的酸爽啦,完全好嘍。

可是,有時候人就是那麼的奇怪,總喜歡嘗試那種別樣刺激的感覺,屢試不爽的。

姬洪軍又收了跟班,姬建軍收了小跟班。他們拿著各自的書本,一起自學,不懂的再單獨問,正好三兄妹是幾乎是年級挨著的,可以舊書當新課本用。看著姬洪軍每天都在比著書模字帖練字,三兄妹也起了興趣,好吧,大家一起練,都期望的寫一手漂亮的小字。傍晚的時候,兄弟幾個再打打籃球,一天到晚也是不錯的。

小學的知識量很有限,小跟班們每天主要還是練字。雖然枯燥但是因為有好的榜樣,也就只能堅持。還別說,有時候榜樣的力量真是無窮的,可以承受不能承受的,堅持不能堅持的。

尤其是最小的小青松,在他家和姬洪軍家,他是最受寵的,什麼都得緊著他,要不就是撒潑打滾,最後落埋怨的肯定是姬洪軍。但是到了寫字帖的時候,他也老實了,板板正正的坐著,一筆一劃的反覆練習,極其認識耐心。因為這些,沒有人能幫著他自己練習,而人家越練越好的,都比著來嘛。

姬洪軍感覺雖然還沒有到練習書法的程度,但習書確能靜心。

想想信仰的力量,心中的堅持產生的能量,有時候這些都是可怕的。鳥隨鸞鳳飛騰遠,人隨賢良品德高就是這個道理!

又持續了10天,今年的暑假真是太充實了,比一個學年的學校生活都學的多,自學還真是厲害!主要是多見識外面的世界。俗話說:讀書破萬卷,行萬里路!

馬上要開學了,姬爸爸開著三輪車送楊青松、楊翠穎和楊寶燈,還帶著洪軍,反正今天也自我放假,去小姨家散散心。

據小青松說他們家的新房地基早已經打好了,而且他來這邊的時候正在建房子呢。去看看他們的新房,也看看姨夫。

到了小姨家,大門卻緊鎖著,都不在家啊。小青松人小鬼大的,就立刻起身自己下車,人小卻最活潑,倒退著禿嚕著下,著急忙慌的樣子很可愛,等落地站好又左右看了看,笑呵呵說道:“俺爸爸媽媽,一定都去新房的地方幫忙去啦!”

只見小輕鬆一小嘴巴巴不斷的說著,又邁著小短腿,還一蹦一跳的,小跑著就自己過去,還不斷的回頭揮舞著小手,笑嘻嘻的喊道:“姨夫,恁跟著俺就行啦。快點啊!”

引著姬爸爸跟著。姬爸爸只好按著小青松的跑著的方向開去,楊村雖小,但確是很多人去鎮上H縣裡的必經要道,時不時的有機動三輪嘭嘭啪啪的快速飛奔而過。姬爸爸很擔心,大聲勸道:“小青松,你可跑慢點,別著急,小心路邊的大車啊。”

不到3分鐘就到了楊村西頭,還真有個建築工地,看著面積挺大的呢。

小孩子都不走尋常路,各自蹦蹦跳跳的下車。姬爸爸有豐富的自家建房經驗,本來還跟姬媽媽說,準備參加建築隊掙錢的。但是姬媽媽沒有同意,搖頭道:“這太辛苦,你可別忘了,洪軍他們小時候,你跟著石匠們幹活,都累的瘦脫了相啦。而且村裡建築隊規模太小,工程生意還沒有準時候,都是些散活,也只能掙些菜錢,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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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姬爸爸的身體並不健壯,高中畢業又算個知識分子,出不了大力,如此的他們這批人,好像幹活或者做生意都不太利索,總是慢半拍的樣子。媽媽還笑說:“你啊,如果是個動腦子的頭頭,幫著管理後勤還是可以的。可是人家才不請你呢,等著出大力最後賠錢啊!”

姬爸爸看著工地,很疑惑,邊嘀咕著:“看著這地方,怎麼也得是5間正房的面積,還起了樓板,還有鋼筋,這是準備建2層的?看來郎代芷家還是積攢了厚家底的。”

姨夫看到客人到了,還是久久沒有到登入自家門的大姐夫。他急急忙忙出了工地,很高興的,還一邊拿著紅公雞煙讓給姬爸爸,又是幫著擦火柴點火點菸的。兩人雖然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但還是熱絡的笑呵呵的聊起來,一通暢聊。新房是青松爺爺的老宅子,是原來楊家祖宅一部分。現在的實際上是6間正房的面積,院子很大,但是他們設計正房大5間,上面3間,然後廚房也是3間,開放式的儲藏室還是3間,菓底2間,還有2個廁所。

姨夫有點不好意思,還笑說:“本來是準備搞個一層就好的,但是想想,在農村裡10年內是不再建房,家裡孩子又多,就狠心一步到位了。”

但是姨夫用的水泥和鋼筋都是一般價位的,沒敢用學村裡的鐵公雞用太差的,更不敢學習姬洪軍家用高標準的,他們家實在是支撐不起花費啊,如此這樣,費用也就省了些。

不過,一般價位的東西,這質量最起碼比附近鄰居的剛建的紅磚房,包括就像洪軍家的老院子要好。姨夫笑說:“哎,農民啊,差不多就可以了!總共費用也沒有超過兩萬五。”這些姨夫還能承受,姬爸爸毫不在意,他附和說道:“確實,現在農村建房子,一年一個樣子,都互相攀比,真沒必要,自家夠住,住著舒服就行啦。”

說完,姬爸爸就要準備帶洪軍開車回家,這姨夫怎麼會同意呢。姨夫硬拉著說:“姐夫,你可是總共沒有多少機會上門,今天怎麼也得吃了午飯才行的。”姬爸爸回不去,也不能幹看著人家幹活,就跟著姨夫幫忙。

楊青松三兄妹本來也想湊熱鬧,一起動手豐衣足食嘛。但是,被幾個大人連連趕走,像攆小雞崽子。小孩子在工地就像是瘟神似的,幾個小家夥一腔熱血、滿臉熱忱都被澆了涼水,一個個的耷拉著腦袋苦著臉。

姬洪軍卻在一邊看著小姨家的新房佈局,他才不參合上杆子幫忙。他樂呵呵的指著三人,笑道:“行啦,這建築工地雜物太多,還有磚頭鋼筋,容易磕著碰著,真是那樣就不好了。你們都是小胳膊小腿的!走,咱們去河堤玩去!”

一句號召,一眼不見,呼啦一下,一群人全跑著去了河堤。

正在此時,郎代芷也回來了,遠遠看到小孩子們跑的方向就明白了,高喊道:“洪軍,照看著他們點,別讓他們下河,都別亂跑。”一幫人一邊連連回應著,但還是絲毫不停歇,一邊呼喝著,快速跑著。像糖葫蘆連成串,腳下的塵土被濺起,浩浩蕩蕩聲威十足,一溜煙就都不見了。

河堤上滿滿的綠色,都是高高的棉花高苗,長的茂密旺盛。河床上還種著的是片片玉米,有的被河水淹著,有的長的還不錯,有的整整齊齊的站立著,大都節穗了,紅紅的玉米櫻子,一縷一縷的。像紅纓槍頭,保衛著大河兩岸的人們。只是,到處散落著,就像一群散兵遊勇,烏合之眾。

來的時候在,在橋上只是看到這紅衛河的變的更黑了,墨綠的濁水,還有的發黃,像小孩子喝的糖漿。姬洪軍暗想一個是害人的,一個是救人的,都是一樣的顏色,但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離著河邊不遠就能聞著彆扭的味道,比冬天來的時候更臭了,恨不得躲八丈遠!

此時,河水也就是有豐水期的一半都不到,河裡時不時還漂浮著一指長的死透了的小雜魚。裡面沒有一絲的生機。幾個小孩子們都討論著那些該死的東西,竟敢把河水都給汙染了!

正好,附近也有幾個想看曾經波光粼粼大河風光的青年們,據他們憤恨著說:“是什麼破廟鄉建了個小造紙廠,這都是那裡出來的汙水!現在僅是開始,以後河裡溝裡還有地下水,都可能被汙染!以後老百姓喝水吃水一定得注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