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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水迷局與入殮師的起源

千默並沒有使用教學樓設定的電梯上樓,他很清楚,如果是在密閉的電梯中被幽魂伏擊會帶來什麼後果。

主要是他自認為出不起錢修理被打壞的電梯……

一路小心翼翼,千默悄悄的摸上了三樓。只要再走幾步,轉過兩條走廊,他就能夠見到教員辦公室了。

“我記得主教學樓似乎沒用山水風格裝修過吧……”

看著眼前的場景,千默有些懵比。在轉過了記憶中的最後一個路口後,映入眼前的並不是印象中寬敞明亮的教員辦公室,而是頗有江南小鎮風格的山水景觀。

看著映入眼簾的清澈碧水,黛眉遠山,天空中白雲飄蕩,日光溫和。時而有微風拂過,煙波浩渺,楊柳依依,鳥鳴獸啼。雲煙緩緩飄蕩,好似獨立世界,人間仙境。

“嗯……可能是走錯了,我決定回去再走一遍。”

站在原地思考再三,千默自語一聲,轉頭就走。

可是事情往往不能按照人的自身意志發展,捲入到這種看起來就明顯是非自然事件中的人就更別指望劇情能夠合理發展。

當千默回頭後,哪裡還有什麼走廊扶梯,就連原來看著就透露出一種後現代主義野獸派風格外加抽象技法的禿頂校長自畫像都沒了!

這一刻,千默甚至有些懷念當初一看到那自畫像就想吐的感覺……

在他轉過那個路口之時,就已經深深的陷入了這山水迷局。那個幽魂就好像一個張開口袋的獵人,靜靜等著獵物被誘餌引入自己的陷阱,在獵物入袋的一瞬間將其合攏,使獵物深陷於自己的掌握之中。

“看來現在除了破局而出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千默搖了搖頭,還是承認了自己處於被人陰了一把的險境。剛剛進入這迷局之中他就一動不動,唯恐幻化出這場景的幽魂擅長奇門遁甲,移形換位之術,貿然行動導致自己越陷越深。

現在看來,可能情況比自己預計的還要糟糕一點。能直接掌控場景幻術主動改變,這片山水迷局的主人應該是來頭不小。而且看樣子丫完全不在乎自己入殮師的身份,因為它根本沒有放自己離去的打算,哪怕是自己先前故意說出要撤退的話依舊是將自己捕入迷局深處。

“得,能夠變換現實場景,改天換地,在我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引我陷入迷局,然而不直接攻擊我卻也不想放我離去,看來閣下還真是惡趣味啊,難不成是誠心想要看我的笑話?”

千默環顧四周,單手負於身後,朗聲說道。不過在他身後攥緊了的手掌中,那散發出如玉熒光的狼毫筆卻是以微小的幅度悄悄勾勒著,而在他筆尖掃過的地方皆會留下玉色光痕,這些痕跡彼此相連,隨著他的描繪漸漸組合成了一個奇特的符咒。

“年輕的入殮師,你的確天賦驚人,但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不會浪費魄力畫出那最後幾下。而且在我的山水迷局之中,你也無法溝通自己的幽魂世界。當然如果你對自己很自信,那不妨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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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默通靈符咒就要完成的前一刻,彷彿是從遠山之中傳來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將他嚇了一跳,手中魄力差點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提醒”直接逸散開來。

沉吟片刻,千默終究是沒有將手中的符咒完成。揮了揮手,毛筆將完成了大半的光痕打亂,緩緩消散而去。

“不知閣下深夜到訪此地所為何事。須知人魂兩界相隔甚遠,不管閣下生前如何強大,但如今卻已是幽魂。貿然擾亂人間界已是大罪,襲擊入殮師更是罪加一等,想必以閣下的能力,不會不知曉吧?”

雙手抱拳,千默先是對著遠處最高的那座山峰行禮。在他的感覺中,那座山峰之上有一個強大無比的力量波動。那是一股從他十二歲覺醒以來到現在都沒有見識過的強大能量。

“知曉?我當然知曉!我這一輩子就執迷在“知曉”這二字之間。生前因為這二字聞名於世,享盡了世人尊崇。卻不想因為知曉的過多,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我明白了一輩子,卻連殺我的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入殮師,你能告訴我知曉,又有何用嗎?”

千默沒想到,僅僅是想要自保的一句話,竟然還能戳中這迷局主人的痛處。這種坑爹的命中率,自己是不是應該嘗試去買個彩票玩玩?家裡老頭子不是說碰到實在打不過的對手時,這麼威脅百試百靈嗎!怎麼今天還能趕上這麼一個不怕開水燙的!還真是個死豬不成?

“哈哈哈,入殮師,你怕了?實話告訴你,我這山水迷局集五行奇門之大成,輔以周天星辰運轉之則,一旦陷入,除非我主動將你放出,否則神仙難逃!你不是第一個陷入這裡的活人,也做不了第一個逃離這裡的活人!哈哈哈,真是沒想到,我沉睡數十年剛剛醒轉,本來只是想要奪取那老人的一些知識作為養料,竟然還能捉住一個如此年輕天賦驚人的入殮師!此行不虛,此行不虛!”

那清朗聲音的主人好似喜怒無常,剛剛還瘋癲的像是被戳到痛處,現在卻又得意洋洋。

“老家夥,跟你交個實底,我在入殮師一脈中地位非同小可,你就不怕我入殮師一脈追的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嗎?”

千默也是確定了這喜怒無常的幽魂沒有絲毫放自己離去的想法,當下也不再繼續那知書達理的做派。本著不管死不死,我先爽了的原則,丫直接改上威脅的了。

“呵呵,你們入殮師一脈確實有些門道。不過你們畢竟只是人類,壽命有限,這就決定了你們的能力終有極限。況且你們的力量與幽魂相輔相成,原本還能以幽魂的力量延續自身壽命。可自從五千年前天地大變以來還能生存在世間的幽魂已經越來越少,越來越弱,缺少了最快捷的魄力來源,僅僅依靠自身修煉又能強大到那裡去。我已經在這世間存在了太久太久,你們入殮師的傳承就好像在我的眼前不斷缺失一般。我何懼之有?”

說實話,千默自己都沒想到這幽魂對入殮師一脈的歷史與現狀瞭解的這麼清楚。他口中所說正是入殮師一脈的現狀。遠古洪荒時期,混沌初開,天下大亂,萬族爭鋒。在那個各族都很懵懂的時代,生存才是最首要的主題。亂世之中,沒有偉大力量,基礎過於薄弱的人族就好像螻蟻一般,在強大異族的鐵蹄下掙扎。妖族,巫族,魔族,異獸……還有無數的險地,這些強大而又危險的因素,都能讓人族觸之必死!

所幸,生命存於世間皆有其意義。經歷了最初無盡征伐的夾縫中艱難倖存下來的人族,終於在各族休養生息的時間內獲得了前進的力量,造物主賜予的智慧與思想終於能閃爍出希望之光。他們收集自己能收集到的一切,去研究那些能治癒傷痛的藥物,去打磨那些尖銳致命的武器,一點一滴的強大著。直至那一天,人類最強大的領袖軒轅氏,在逐鹿之野與戰死於此的世界最初的龍族族長相遇。沒有人知道軒轅氏用了什麼方法,但從那以後,他的身邊多出了一個至強的幽魂,龍帝九爪金龍。而這,就是入殮師的開端!

為了人族的興旺,軒轅氏與龍帝研究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則修煉法門,透過降服幽魂,驅使其魄力,使原本羸弱的人族獲得能與其他強大異族爭鋒的力量。

而世界之初的大戰就好像是恩澤一樣,使人族成為了最大的贏家。無數強大而又善戰的幽魂盡歸人族掌握,這些幽魂深知各族的弱點,能使人族趨吉避凶。有了這般利器,人族開始征服,消滅一個又一個敵人,趁著各族無力再戰休養生息的間隙。主動掀起兵戈,無數年的征戰,直到最後,萬年以前,天下之間,人族獨尊!

可是,盛極必衰,消滅了外敵之後,已經變得殘暴好戰的人族,已經無法安定於平靜的生活,終於開始了內亂。無數諸侯,依靠著強大的幽魂開始了征伐,他們甚至要將人族的元勳軒轅氏,拉下馬來!

那是一場持續了數千年的戰爭,就好像是已經逐漸式微消亡的天下異族在報復人族一樣,人類又反過來被異族的幽魂瘋狂屠戮。在戰爭的最後,僅存的八位諸侯約定,合兵一處,戰於逐鹿之野,消滅自平定異族以後就定居於此,不再過問世間的軒轅氏。他們要消滅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類,瓜分天下!

起初軒轅氏勸導八位諸侯見好就收,可以平息戰火,各自安民,繁衍生息,自己保證不會過問世事。可他們那能容忍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加強大之人?戰鬥一觸即發,作為人族崛起的元勳,軒轅氏強大無比,甚至沒有御使九爪金龍,便以一敵八輕鬆獲勝,將諸侯的軍隊打了個七零八落。

獲勝以後的軒轅氏深感人族興於幽魂,更可能衰於幽魂。他收繳天下修行幽魂法門,全部銷燬。封印,超度天下兇魂。最後,建立祭臺,召集親信五人,分別傳授最後的幽魂修煉之法,令其乃至其後輩為天下未能超度之魂入殮,稱為入殮師。隨後登臺羽化而去,消散於天地之間。離別之際,唯留一語:“汝敗,而吾甚之。”

而接下來,才進入了華夏有史記載的文明歷程。而這,也正是入殮師的由來。所謂入殮度人,度世,度幽魂也。從幾千年前至今,入殮師不斷的度化幽魂,加上異族銷聲匿跡,導致世間幽魂罕見,入殮師漸漸只能依靠自身修煉增長修為。

可這些秘史,甚至涉及到人族在廣闊大地上的起源。哪怕是在入殮師一脈的秘典中都記載不詳,山水迷局的主人,又是如何得知?若是其偶然所知還好,千默更害怕的,是第二種情況這個幽魂,存活了足夠久的時間,久到能和人族的歷史比肩!根據迷局主人先前的話語來看,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甚至更大!它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