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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九章州考

“啪!”

一聲巨響,金老夫子把手裡的書狠狠的摔在桌案上,手顫抖著指著跪在地上的金木根道:“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你看看這是什麼書!自己私下看也就罷了,居然敢塞給我!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一聲怒吼,金老夫子呼哧呼哧的坐到椅子上,閉著眼生悶氣。

今天,自己可是丟死個人,本來是刊印一本從州學裡借來的詩經,結果印出來的居然是一本男女幽會的禁書,這狗奴才也不知道檢查一遍,就拿著它分發給與自己相熟的幾位學究,惹來他們陰陽怪氣的取笑,真是丟人。

現在回想下,怪不得那印刷作坊裡的小廝看自己總是乖乖的表情,唉,一大把歲數了,居然幹出這事兒,斯文掃地啊!

想到這兒,金老夫子後悔的搖搖頭,他這一搖頭,可把金木根嚇壞了,直接在地上咚咚咚磕倆頭,抬起來哭道:“冤枉啊大郎!”

“別叫我大郎!”金老夫子怒道。

“嗯,那,院長,這事兒不是我幹的!我給你的真是新語書經,不是這‘偷香記’!冤枉啊!”

“冤枉?”金老夫子怒道:“難道說是印刷作坊的匠人印錯了書?我可是看了,那書背面可是寫著我鹿苑書院的記號,由不得你抵賴!”

金老夫子被人嘲笑的時候,金木根也在場看著,曉得這事兒他肯定要發火,可是自己給他時,的的確確看了確實是新語下策,而且自己當時還被狗兒嘲笑來著,狗兒?對了!

“院長,您聽我解釋!小人確實沒有騙你,這種事兒我怎麼敢來胡鬧,而且這書是趙大狗給我的,然後我直接給了你,您要是不信,我去喚他過來一問便知。”

話說完,金木根就從地上站起來,想轉身出去尋狗兒過來給自己作證,結果被金老夫子呵止住了。

“回來!你還想讓多少人知道?嗯?還嫌我不夠丟臉?”

這……

金木根乖乖的跪在地上。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許久後,金老夫子才嘆口氣道:“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出去吧!去後廚給我端些吃的來!”

金木根低聲應一聲,站起身拱拱手,默默的走出屋外。

這事情,也沒的查,畢竟鬧大了院長的名聲更加難堪,只好吃個啞巴虧。

夏日的池塘是小娃們最喜愛的地方,三五成群的在水裡蹦噠,一會兒潛進水底,一會兒又跳出水面,濺起的水花,落的哪裡都是,有幾個還故意衝著路人潑水,搞得過路的小娘子們叉著腰咒罵。

池塘邊,頭戴著一頂大荷葉的王厚,扭頭對著咬著竹筒噴水玩的花十四輕聲道:“十四,昨日拿來的書你放哪了?”

花十四打個哈欠回道:“問它幹嘛,那書裡滿篇都是這個曰,那個說,沒寫一點功法的事兒,所以我就扔了。”

“扔了?”王厚吃驚道:“你扔它幹嘛?”

“不扔它幹嘛?你又用不到,再說那書是偷摸來的,留著是個禍害,萬一有一天被發現了可就壞事了!”

“好吧!”

書已經丟了,說再多也沒用王厚晃晃頭,把荷葉摘下來,朝著天上的太陽狠狠丟去。

轟隆一聲巨響,烏雲趁著風勢,片刻間就把火炭一般的炎日,遮擋了起來。

一道閃電緊隨其後,張牙舞爪的在烏雲間翻騰。

縮在水裡的王厚,愣愣的瞅著掉在花十四腦袋上的荷葉,嘆道:“莫不是我功法有成?”

一場暴雨,讓多日炎熱的天氣終於得到了緩解,提著竹籃的狗兒,仰頭瞅著天際耀眼奪目的彩虹,心裡道,好兆頭,就慢悠悠的往貢院走去。

上一次各縣學子鬧事的處理結果來了,知州衙門為了安撫眾學子,重新組織了一次測試。

這一次,從出題到判卷,條條框框都比上一次規矩了許多,按照呂知州的話,既然你們想考,那咱們就動真格的,認真考一次,看看這龍州今年到底有那些好苗子可以去東都參加大比。

他這一發話,全州上下總動員,哪怕是作為監察指責的蘇通判也是沉默不語,不對,應該是悶聲發大財。

因為這次測試所用的物事,全部是他採買而來,別的不說僅僅是筆墨紙硯這一項,蘇府所有人的夏衣就有了著落。

今次考試,嚴格按照“發解舉試”的要求來,當然啦,題目難度也會相應的增大,只要是有心明年參加科舉的學子都可以報名參加。

此訊息一出,全州士子譁然,這麼好的練手機會,腦袋被驢踢了才不會參加,所以全州學子,只要是過了蒙學的,統統跑到各自縣衙進行報名。

等人數彙總完畢,各縣縣令差急腳吏緊急遞送至知州衙門,呂知州一看,好麼,四縣二寨,總計一千二百餘人,這一下可把他嚇一跳。

往年統計的人數,最多也才五百來人,今年可是翻了兩倍還多,難道是自己治下今年文氣大盛的緣故?

不等他從暢想中出來,旁邊伺候的黑大漢,咳嗽一聲道:“呂相公,這王成財一個到處騙人的商賈之流,怎麼還能參加州考?”

“嗯?”呂知州一愣,疑惑的看著他道:“崔三你說啥?”

崔三抱拳施禮道:“呂知州您公務繁忙,一些事兒不曉得,這下面的人最易糊弄差事兒。”

“小的聽說,這些來報名的學子,真是三教九流都有,有些人的身份,根本過不了核查,這些膽大的賊官就敢讓他們來報名。”

“相公請看,這個叫王成財的人,平日裡混跡西城皮貨街,坑蒙拐騙一些外地來的商戶,多次被人告到衙門裡,像這等身份卑汙之人也來貢院考試?豈不是沾汙了法場貴氣!”

“還有這幾個人,要麼花甲之年,要麼黃口小兒,進咱們貢院來科考,更是讓人貽笑大方的事兒!請知州明鑑!”

俗話說,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堂堂一州長官。

所以呂知州一拍公案狠狠斥責道:“真是豈有此理,崔參軍,你速速差人,不,你親自帶人至各縣各寨,嚴查此事,對那些敷衍了事之人,準你緝捕之權,再對這次報考的學子,認真篩選,不合身份者統統剔除,絕不讓一人來沾汙這文昌法場。”

“是!相公!”崔三合掌抱拳唱個諾,就挎著腰間鋼刀氣勢洶洶的走了去。

在科舉制度被實施之後,這種能直通權利階層的方式,就被官府和當權者嚴厲把控,類似後世的政審一般,也限制了諸多條例禁止一些人來參加。

例如隋唐兩朝,能參加科舉考試的,只有書香門第或者權貴人家的孩子才成,平民之家,對不起,你不夠格。

那要怎麼才能擁有資格?答案是,你祖上當過官,或者得到某官某名士的舉薦信。

所以這兩朝的科舉考試就是一個笑話,能參加科舉的都是和當權著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朝政大權一直壟斷在他們手裡。

黃袍加身的趙匡胤自然看到了這個缺點,所以揮舞大棒,絕心打破這種壟斷,於是從宋朝開始白丁子弟也可以參加考試了。

當然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參加,畢竟宋朝也是封建王朝麼,所以那些娼優子弟和隸、皂的後代,是不能參加科舉的,還有囚犯、僧人、道士、商人、奴僕、犯諱的人,也都不行。

嚴格執行士農工商的階級身份,說到這裡,就順口提一聲,人們常說的“三教九流”之輩。

原本“三教”指儒、佛、道三教,而“九流”指的是先秦至漢初的九大學術流派,像指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農家,這些都歸屬與九大流派之中。

後來隨著各行各業的發展,以及社會的前進,根據所從事的職業劃分,“三教九流”這個詞慢慢的含有了貶義。

三教倒是沒變,“九流”分成了高低兩種,像上九流,就是指:帝王、聖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民、工匠、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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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下九流,有句兒歌道“一流戲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龜,五剃頭,六擦背,七娼,八盜,九吹灰”,被選進裡面的每一種職業,都含著深深的歧視之意。

真可謂“萬惡的舊社會意識!”

崔三郎得了命令,自然領著差役下到各縣寨去查,而龍州這邊肯定也不能忽視,所以倒黴的龍州縣衙,三“泥人”,只好挑起了擔子。

今次考試,雖說比照“解舉試”的要求來進行,但是畢竟只是個“試考”,真正實行開來,要求並沒有那麼嚴格,甚至還有些通便之處。

比如說狗兒,籍貫在祐川縣,但是人在龍州城,總不能為了一個“摸底考試”就跑回去吧!

所以官府貼了告示,只要符合條件的學子,拿了戶籍或官府開具的路引,甚至就讀書院的身份牌,都可以來縣衙登記,因為人多,所以登記點設在了貢院門口。

伴著天上的彩虹,狗兒提著竹籃,慢悠悠的來到了貢院門口,滿眼望去全是人頭攢動,最中心的,是頭戴士子巾的學子,之後是跟隨在一旁的小廝僕人,隔著十幾步遠,就是值守秩序的衙役官差,他們是一條隔離帶,再往後就是圍攏過來找熱鬧看的百姓,混在他們之間的是推著獨輪車,挑著貨擔高聲吆喝著做買賣的小販們。

真是好一副太平盛世圖,可惜天上的彩虹卻被北邊刮來的狂風,漸漸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