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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第 307 章

大姑瞬間板起臉, 訓道:

“這就是你不懂事了, 你家就一小片自留地, 給了我,你兩兄妹吃什麼?吃草?你讀中學就讀中學,蕭遙自己在家讀小學就行了, 怎麼不放心?多少人家八歲就能掙工分了,你還不放心她,已經不是地主小姐了,怎麼還有這樣的臭作派?”

蕭博被訓得漲紅了臉,很是生氣, 但想到有求於人,還是忍著氣解釋:

“別人家有大人在家,我家裡沒有,我怕她一個人出事。大姑,你不要菜地, 我放學和放假掙的工分和上山扎掃把賣的錢, 都給你, 你讓蕭遙住你家, 行不行?就蕭遙住,我不住。”

大姑搖頭:“不行,蕭遙這樣太小資作派了, 是階級敵人,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不然我可就要生氣了。”又瞪眼看蕭遙, “還有你,年紀也不小了,懂事點,別總是懶懶散散的!”

蕭博一個小孩子,掙的工分根本就沒多少,她若答應了,到時得養兩個孩子,虧死了!

少讓蕭遙吃東西或者剋扣,卻是不行的,蕭遙她姑丈就不答應,所以她才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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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博見她不僅拒絕,還反過來曲解他的意思說他們的不是,半分親戚情分也沒有,又拿自己兄妹訓,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又有著無盡的委屈,蕭爸蕭媽去世之後,他們唯一的長輩親人就是這個大姑了,沒想到這個大姑居然這麼絕情。

蕭遙扯了扯蕭博,說道:“哥哥,別難過。”剛想開口叫蕭博回去,說自己一個人行的,就聽到大姑道:“我要去上工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別總想著佔別人的便宜,好好改造好好做人,讀書要好好讀,記住書上的道理,別偷懶。”

被內侄內侄女找上門來求助,親大姑不僅不願幫忙,還反過來指責他們想佔便宜和偷懶,自己半點錯誤都沒有,反而還對內侄內侄女有教育之功!

蕭遙想起這位大姑素來以嘴巴伶俐見長,頓時有種長了見識的感覺。

原來,語言的運用居然這麼有用。

蕭博氣得渾身發抖,赤紅的眼睛裡帶上了薄薄的淚光,用發育期顯得尖利的嗓音大聲叫道:“連自己的侄子侄女都不肯照顧,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我大姑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來找你們,你們也不要來我家!”

說完拉起蕭遙就要走。

大姑卻怒了,叉著腰罵了起來:“你這個小兔崽子,兩兄妹偷懶不幹活,就想來吃我的,居然還跟我耍起脾氣來了,行啊,以後別來我家,我看你們怎麼橫!小小年紀就知道偷奸耍滑,沈愛國就該抓你們去繼續改造!”

她小時享過福,少年時就倒黴了,在趨利避害中練就了好口才,知道不管如何,一定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當然,她是不懂這個詞的,但是不妨礙她這麼幹,說的話做的事,總是能找到理由,並說得極好聽,讓人聽著,全是別人的錯,她受盡了委屈。

表哥表姐這時有從屋裡出來,其中表姐指著蕭遙和蕭博,昂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叫道:“你們不許這樣跟我媽說話,我媽媽能幹,遲些我媽就是婦聯的幹部了,你們不能這樣跟幹部說話,要叫首長好!”

蕭博沒理這個表妹,而是看向大姑蕭媛,額頭上青筋畢露,馬上就要罵這個大姑。

蕭遙正在琢磨語言的魅力,只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給對方扣帽子,別的也捉摸不出來。

不過聽到表姐說大姑遲些有可能做幹部,不由得詫異。

都說幹部要名聲好,影響好又能幹的,大姑屬於這個行列的人嗎?

還要想,眼角餘光撇到有蕭家的長輩和大姑這生產隊的人一邊說一邊走過來,腦瓜子一轉,忙一把拉住蕭博,哇的一聲哭了:

“大姑,你不願意幫我們就算了,為什麼要罵哥哥?我哥哥從來不哭,都被你罵哭了。我爸爸說,他去世之後,大姑就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了,說有困難找大姑幫忙,我們來找你,你不幫我們,還罵我們,你怎麼跟資產階級一樣冷酷無情,心裡只有自己的利益?”

大姑這輩子最討厭就是被人說自己和那什麼階級有關係,所以聽了蕭遙的話,勃然大怒,幾步上前揪起蕭遙,一邊打一邊叫:“我怎麼就是資產階級了,叫你亂說,叫你亂說,你這個死丫頭,小小年紀就不聽話。”

蕭博看到大姑居然打自己的妹妹,眼睛一下子變得赤紅,怒吼著衝過去,對著大姑就是拳打腳踢:“你居然打我妹妹,你居然打我妹妹,你不是我大姑!”

蕭遙自然不會任她打的,在她衝過來動手時,手腳就下意識打起來。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知道的,打的地方很不常見,卻叫大姑痛得不住往後躲。

雖然詫異,蕭遙卻沒多想,當前先打這個女人一頓是正經,因此小拳頭揮舞得更起勁了,抬頭看到大姑,想起語言的魅力,一邊打還一邊大聲叫:“大姑別打我,大姑別打我。”

她後來才知道,語言的魅力,並不包括這樣撒謊。

大姑氣壞了,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可能連個丫頭片子都打不過,另一方面又覺得真打不過孩子太丟人了,因此是一直揪著蕭遙不放的,一邊打還一邊罵:“你這個死丫頭,還打人,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

她為了迎合廣大人民群眾,將小時的教養全扔了,將最市井的話學了個遍——她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底層人民,真正的無產階級。

這一幕落在蕭家長輩和另外兩人眼中,就是大姑先衝過去打蕭遙,蕭遙瘦小的身體不住撲騰,蕭博見妹妹被打,衝過去幫忙,可大姑就是揪著蕭遙不放,一邊打還一邊罵,罵得特別難聽。

蕭家那位長輩當即就火了,還沒走近就喝道:“蕭媛,你做什麼?一個大人,怎麼還打孩子?他們還是你大哥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你看你罵的什麼話?”

大姑自己生產隊兩個幹部也看不過眼,跟著叫道:“快放開,別再打了,兩個小孩子呢!”

就算是一個生產隊的,他們也沒辦法幫蕭媛,因為她做的事實在太令人髮指了。

不肯幫大哥留下的兩個孩子,還打人,罵他們有娘生沒娘教,難怪兩個小孩發瘋了似的打她。

蕭媛聽到這聲音,頓時驚呆了。

她敢動手,就是算準了這時大家都在田裡地裡上工,看不到她做了什麼,萬萬沒料到居然被看到了,連忙鬆開手,第一時間辯解:“實在是這兩個孩子不聽管教,居然想偷懶,來我這裡蹭吃蹭喝,還罵人,我才忍不住動手的。”

她的丈夫衛國忠也是幹部身份,這些日子正想努力也幫她弄個婦聯的職位,她自恃自己會說話,認為職位十拿九穩了,不想這時居然被看到了。

不過,想到自己平日裡的好風評和衛國忠的能幹,蕭媛的心定了定,她相信,這事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大不了別人說幾句嚼舌根罷了。

蕭遙和蕭博異口同聲道:“我們沒有!你撒謊騙人!”

說完了,蕭遙還加了一句:“大姑在吃早飯,沒叫我們吃,我們也沒提,更沒吃。”

蕭家長輩一聽,更是氣壞了,指著蕭媛道:

“連個早飯都捨不得給自己內侄內侄女吃,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嗎?虧了當初蕭墨處處照顧你,你卻這樣對他的兩個孩子,你還是人嗎?還罵他兩個孩子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你以後真的不要孃家了是不是?”

本來呢,大家鄰近生產隊的,朝不見晚見,這位長輩按理是不該這樣直接罵蕭媛並直接得罪她的,可是蕭媛這些年不說沒怎麼照顧蕭遙蕭博兩個,還連孃家都不怎麼回,蕭博去世也不大肯回來,蕭家族人本來就很不滿了,此時這位長輩再親耳聽到蕭媛罵蕭遙兄妹倆,還動手了,一下子爆發了。

蕭媛生產隊的兩名幹部也看向蕭媛:“這真的過分了,怎麼說,也是你大哥留下來的兩個孩子。”

蕭遙見大姑又嘴巴微動,又要舌燦蓮花,準備洗腦別人了,就道:“大姑說了,她嘴甜會說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到時她隨便說幾句,又有姑丈幫忙,大家就都信她,不信我們,讓我們最好乖乖聽話。”

蕭博目瞪口呆。

大姑蕭媛怒髮衝冠,馬上衝向蕭遙,伸出巴掌就要抽蕭遙:“你這個死丫頭片子,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蕭遙馬上往蕭家長輩身後躲。

蕭家長輩攔住蕭媛,和蕭媛生產隊那兩名幹部意味深長地看向蕭媛,不點破,紛紛說道:“行了,當著我們的面也要打這兩個孩子嗎?”

大姑蕭媛頓時氣得死去活來,有心要再說,那三人已經不管她了,紛紛安撫看起來似乎在瑟瑟發抖的蕭遙。

蕭遙長得好,小臉白白的,很瘦,此時一副受驚的模樣,讓大人都動了惻隱之心,對蕭媛越發不滿。

不過蕭媛的丈夫衛國忠也是大隊幹部,大家怒意下來之後,就沒再說,而是開始勸和。

蕭博牽住蕭遙的手,對蕭家的長輩說道:

“六叔公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大姑,幾乎沒回來看過我們,更不要說照顧過我們。我爸媽去得早,我們得不到父母的教養,全賴你們這些長輩百忙中教一些,可是也不該被人罵有娘生沒娘教。這樣的大姑,我不要。我家我能做主,從今天開始,她就不是我的大姑了,和我蕭家再也沒有關係,六叔公你做個見證。”

六叔公覺得蕭博這太剛烈了,到底是親戚,血脈相連,難道真的就能徹底沒關係了?再說蕭博兄妹還小,以後估計少不得還要蕭媛幫忙的,就算蕭媛不肯幫,衛國忠這個姑丈,礙於情面也要幫一兩分。

若真的沒關係了,人家衛國忠不幫忙,也說得過去,就說蕭博把蕭媛除名趕出來,人家為了老婆生氣,誰能說他什麼?

當下就勸蕭博。

蕭博卻鐵了心,還讓蕭媛生產隊的兩名幹部也做個見證。

蕭媛如今過得好,也不願意有兩個拖油瓶親戚,且早說和地主階層的家裡決裂了,說不說決裂她都不想回孃家走動,可是話卻不能說出來,只能在旁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等六叔公定奪。

蕭媛生產隊的幹部也覺得,徹底斷了親戚關係有點過了,就上來說和。

雖然蕭博年紀小,但是這些年,他跟個小大人似的幹活掙工分,閒暇又帶蕭遙到山上割草做掃把或者找藥材賣,倒把日子過起來,大家也沒把他當小孩。

蕭博不肯鬆口,堅持和蕭媛斷了親戚關係。

蕭遙也不想和這個大姑有關係,見蕭博只一味堅持卻沒說任何理由,就道:“她不像個大姑,我們村裡,別人家的大姑不是這樣子的,不會打人,也不會罵內侄內侄女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更不會幾年沒回來探望過。”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用責怪的目光看向蕭媛,也不覺得她一臉委屈的樣子有什麼委屈了,反而覺得她是在做戲。

蕭遙又說:“大姑平時很會說話,可是這會兒都沒有開口辯解一句,估計也不想和我跟哥哥有關係,不如就遂了大姑的心。”

六叔公和蕭媛生產隊的兩名幹部聽了,心有所動,看向蕭媛,見蕭媛似乎要開始辯解,更肯定了蕭遙的話。

蕭博說斷了親戚關係,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被蕭遙說,她才想起辯解,這證明什麼,證明蕭遙說的沒錯。

當下不再勸了,六叔公甚至道:“反正現在也差不多斷了親戚關係,不如就索性斷了吧,我們蕭家在這裡不算什麼頂級大族,但少一門親戚,還是有魄力的。”

蕭媛因為長得好,所以嫁給了家裡有點關係的衛國忠,自己又嘴甜會說話討好人,加上揚言遠離蕭家這樣的壞分子,從大方向上來說思想端正沒問題,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而蕭家,因為評了兩個地主,又護短,蕭家族裡無人得以掌權,算是落魄了。

這麼一來,蕭媛幾乎沒有回來過,連親戚也不走了,大家認定她不要落魄親戚,早對她不滿了——雖然對外大義凜然地說跟家裡劃清界線,堅決要做無產階級,可是到底怎麼回事,誰不知道?

蕭家的長輩都發話了,兩名幹部不好再勸,因此就在旁不說話。

蕭媛還想假惺惺說幾句,挽回印象分,卻見六叔公連看也不看她,轉身對蕭遙和蕭博道:“我是來生產隊借牛和板車的,等會兒你跟我們一起回去。這會兒回去,還能有工分。”

至於讓牛車拉人,卻是不可能的,現在這年月,牛比人還金貴,怎麼捨得拿來拉人?

再說,這牛和板車都是借的,本來就要好好保護,省得累著了出了問題,他們生產隊賠不起。

蕭遙和蕭博點點頭,卻也不想在大姑家門口等,而是走到外面的路上,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慢慢等著。

蕭博看向蕭遙,見她瘦瘦的,比其他家的女孩子瘦許多,小臉又比別人白,跟個病弱兒童似的,不由得一陣心酸,道:“妹妹,你餓不餓?回去了,你去煮點粥吃,哥哥去掙工分。”

家裡其實還有大米,但因為想早點到大姑家裡,不耽誤她上工,所以兩人才沒吃,一大早就出發的,不過想再多也沒用。

蕭遙的肚子很餓,卻還是搖搖頭:“我不餓。”可是實在太餓了,話也快沒力氣說了。

不一會兒,六叔公和蕭媛生產隊的兩名幹部出來了,那兩名幹部手裡用拿了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番石榴,遞給蕭遙和蕭博。

蕭遙和蕭博謝過兩人,這才跟著六叔公回家。

吃了個番石榴,肚子總算不至於燒得那麼厲害了。

到家後,蕭博去地裡撿摘花生,蕭遙回家開始煮粥。

因為米不多,她就按照原主那樣,多放水,少放大米,而且洗一遍米就下鍋了。

蕭遙一邊燒火一邊託著腮,想到底該怎麼辦。

家裡什麼都沒有,她年紀也小,根本找不到什麼營生,找不到,日子就會越來越不好過。

想了一圈,直到粥煮好了,蕭遙將鍋提起來,直接拿到溪中鎮著,然後開始打量四周。

她和蕭博住的是三進青磚大房子的柴草房,柴草房並不大,隔出兩個房間,她和蕭博一人一間。

廚房是另外蓋起一小間的,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活動空間了。

估摸著粥差不多涼了,蕭遙自己就著蘿蔔乾喝了一碗,趕緊拿了盛粥的銅壺,將白粥裝進去,又放了蘿蔔乾,然後提著到生產隊勞作的地方,當然,也沒忘了帶小板凳。

大家看到蕭遙提了銅壺過來,紛紛問:“還沒吃早飯呢?難怪蕭博小臉刷白刷白的。”

因家家都有孩子,因此生產隊是願意讓孩子幹活的,不過一般只能拿三四個工分,小的拿三個,大的拿四個,實在太小的,就不算工分。

蕭遙招呼蕭博過來吃粥,自己去代替他摘花生。

摘著花生,蕭遙見有人從另一處回來,問起蕭媛的事。

眾人聽到蕭博居然要和蕭媛斷絕關系,從此不來往,都有些吃驚,紛紛問是不是真的,得到蕭遙和蕭博的肯定答覆,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大多數都是贊同的,因為蕭媛看起來,實在太沒良心了——不管蕭媛理由找得怎麼好,他們這些過來人卻只看到一點,那就是她出嫁發達之後,不和孃家來往了。

當然也有人認為,蕭博和蕭遙還小,就這樣和唯一的親姑姑決裂了,未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這話一說出來,就被人啐了:“現在這樣,決裂不決裂,根本就沒區別。”

兩個知||青聽了笑笑,笑容卻有著這個年齡段沒有地悲涼與諷刺:“這樣的事,到處都有。”

他們說得小聲,可蕭遙就在他們身旁,因此都聽到了。

她看了看一男一女兩個知||青,沒有說話。

現在,還是先吃飽飯再管別的吧。

蕭博吃完,繼續摘花生。

蕭遙也去掙工分,就有人叫住她:“你手腳慢,現在又快中午了,還是不要幹了,不然白白幹了活沒工分拿。”

沈愛國對蕭遙和蕭博兄妹倆一直很嚴苛,想方設法為難,蕭遙現在才開始做,如果做得和平時一樣慢,他肯定認為太少,不給算工分的。

蕭遙說道:“我試試,實在太少,不計工分就不記。”說完坐下來幫忙。

一開始,她速度有點慢,但是幹著幹著,速度越來越快,差不多大小的一堆花生,她摘得速度跟大人差不多。

四周也來幫忙幹活的小朋友目瞪口呆,紛紛叫道:“蕭遙,你怎麼這麼快?”

蕭遙道:“就這樣認真摘。”嘴上說著,手上卻沒停。

有大人看到動靜,扭頭看向蕭遙,見她小手摘得飛快,摘滿了一小把放進框裡繼續摘,快得叫人眼花繚亂。

起先,大家認為蕭遙速度快,可能摘不乾淨,還把沒有花生米的也摘了,然而仔細打量,發現她摘得很乾淨,大花生全摘乾淨了,沒有花生米的小花生則沒摘。

頓時大人們也都驚呆了,這速度,認真算起來,比他們還快。

蕭博看到蕭遙的動作,也十分吃驚。

蕭遙這人平時做事十分細緻,因此一向做得比較慢。

因此,同齡的小孩有3個工分,她只能算2個,但就是2個,通常也被沈愛國認為太慢不計的,所以後來蕭博不讓蕭遙出來幹活了。

蕭遙看到大人們的神色,就問道:“我做得快一點,可以多拿工分嗎?”她打量過其他大人,的確也不算很快,因為大部分人是出工不出力的。

大人們面面相覷:“這個還得看大隊長,不過我們會幫你說話的。”

雖然被個小孩子比下去不痛快,但蕭博這對兄妹家裡沒個大人,小小年紀就由蕭博自己撐起這個家,如今難得蕭遙能幹活,大家自然願意幫襯一二的,畢竟大家都喜歡聽話勤快的孩子。

一男一女兩個知||青喜歡蕭遙,因為小姑娘長得好看,而且嘴巴嚴,聽了他們說的不會到處說,因此就走到蕭遙身旁,逗她說話。

蕭遙一邊幹活,一邊跟他們說話。

女知||青笑著考蕭遙讀的書,發現蕭遙很多記不住,就笑她:“你哥哥那麼聰明,你可也要刻苦學習。”

蕭遙點頭,她以後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到了下午放工,蕭遙工作的量和大人差不多,沈愛國卻來為難,認為是小孩子,就要按照小孩子的來計算。

四周許多人看不過眼了,尤其是蕭家族人,一個個站出來講道理,加上其他幹部也幫忙說話,沈愛國沒轍,卻也不希望蕭遙好過,最後只肯退讓一步,給8個工分,不能再多了。

8個工分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支援,大家雖然願意蕭遙多記工分,但是記10個,碾壓他們所有,還是有點太多了,8個工分正好。

晚上回到家,蕭博雖然為蕭遙拿到的工分比自己多而高興,但是也煩惱,自己去讀中學之後蕭遙一個人在家怎麼辦。

至於每天騎腳踏車回家,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因為不說有沒有票,就算有票,他們也買不起!

蕭遙安慰他,說自己一個人在家也行的,讓他去住校。

然而蕭博想到蕭遙一個人在家,足足五天那麼久,哪裡放得下心?

最後他決定,不住校,每天下了晚自修,跑步回家。

蕭遙反對無效,最後只得聽他的了。

而蕭博放話,和蕭媛斷絕關系,這事很快就傳遍了全公社,大家起初覺得,這應該是假的,後來從蕭家族人那裡知道,這是真的,還得到了蕭家族老的同意,都十分吃驚,在接連幾日內,都當作談資。

其中蕭博小小年紀為什麼突然做這樣的事,就成了大家談論的中心。

世界上是沒什麼秘密的,一來二去,大家很快就知道,這次蕭博如此生氣,是因為蕭媛打罵小兄妹,還罵兩人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人蕭博一怒之下,就斷絕關系了。

除了直接的導火索,還有蕭媛出嫁多年不怎麼回孃家也被人提起,許多人證實,就是兄長蕭墨去世,蕭遙也是被衛國忠強迫帶回去的,她本身不想回去——雖然她一直喊口號,說要和封建家庭劃清界線,做徹底的無產階級,可是老百姓管自己吃飯管一直用的那套人情世故,礙於外部原因不說,心裡卻一直明白的,這就是白眼狼嘛,說那麼多漂亮話幹什麼?

如今這些事被提起,許多人心中那桿秤就開始稱量了,並且暗地裡一再說蕭媛是個冷酷無情的白眼狼。

當然,大家明面上,並不抨擊這個,而是抓住她罵內侄內侄女“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這一句來說嘴。

蕭媛原以為,蕭博和蕭遙那樣一鬧,最多就讓那兩個幹部暗地裡說自己幾句,不會影響別的,哪裡知道全公社都知道了,全公社都在討論自己,許多人表面上說她思想覺悟很高,暗地裡卻說她白眼狼,沒良心,並且一再說教女兒不能教得像她這樣。

蕭媛的名聲肉眼可見地壞了,衛國忠使用關係打聽了一下,得知蕭媛影響不好,在婦聯的職位是不用在想了,都很生氣,也很憤怒。

然而即使他生氣,人家該說的還是說:“蕭媛這樣,的確不對,你也該多管管她了。一對小兄妹,哥哥小小年紀就撐起一個家,這是要鼓勵的,很多大人也佩服,你家蕭媛作為大姑卻說這樣的話,你說這對嗎?”

衛國忠聽了這話,一肚子怒火,就轉向蕭媛了,回家見蕭媛居然還上來問她的職位怎麼了,頓時壓抑不住怒火爆發了,恨恨地罵了蕭媛一頓。

蕭媛驚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蕭博蕭遙兩個小孩子鬧了一場,自己居然就丟了即將到手的職位,頓時勃然大怒,不住地罵蕭遙和蕭博。

然而,罵完了,該幹嘛,還得幹嘛。

這不,在蕭遙蕭博上大姑家的第三天,蕭遙的姑丈衛國忠領著蕭媛來蕭家村,還帶了一些禮物,做出一派認錯的架勢。

可是他們想得美,卻少看了蕭家族人的氣性。

大家在村口就攔下了他們,拿著掃把把兩人給趕出去。

蕭遙蕭博小小年紀沒了父母,他們這些叔伯嬸孃和長輩們挨個教育一些,蕭媛一口一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這是罵誰呢?

再說,平時不上門,現在職位丟了,才上門,這做得太明顯,當大家是傻的嗎?

衛國忠原以為,蕭家人不管心裡怎麼生氣,也會給自己這個幹部幾分面子的,沒料到居然被大掃把給趕出來,頓時狼狽極了,一張臉漲得通紅。

大姑蕭媛放下心裡頭所有的憤怒和怨恨,開始抹眼淚,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好聽話,說自己情非得已。

蕭遙聽著,見其他大人有些動容,就在蕭媛說完之後,馬上用力鼓掌,大聲道:“大姑這嘴皮子利索,比唱戲的還厲害。”

蕭家族人那點子動容,一下子就沒了。

兩個知||青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音,忙捂住了嘴。

衛國忠最後也沒能進蕭家村,而且丟盡了臉,他心裡也惱了,回頭罵了蕭媛一頓,心裡也發誓,回頭蕭家任何人做任何事,求到他頭上,他一定不會幫忙的。

而大姑蕭媛也慘,她從此得了個好稱號,那就是百靈鳥!

大家提起,都帶著嘲諷之意,又加上那些嘴笨沒少被蕭媛暗算過的婦女大力推廣,蕭媛的綽號全公社聞名。

從此再有人說蕭媛會說話,大家就提百靈鳥,後來,蕭媛會說話,就成了一個笑話。

衛國忠不死心,繼續用自己的影響力活動,想給蕭媛弄個職位,蕭媛自己也積極送禮到處拉關系說好話。

可是婦聯的職位公佈之後,名單上還是沒有蕭媛的名字。

為此,蕭媛在家裡破口大罵,恨不得操傢伙回蕭家找蕭遙和蕭博算賬。

衛國忠喝住了她:“你還嫌不夠丟臉嗎?抄傢伙回去鬧?你能進得了村再說!”

只怕在村口,就被蕭家的人像上次那樣拿著掃把趕出來了,還說什麼算賬?

再說,這件事說到底,是蕭媛自己蠢,把把柄送到別人手上。

衛國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蕭媛這件事一定有人為了搶婦聯幹部這個職位,暗中舉報或者推波助瀾,才導致蕭媛沒辦法上位。

可就是那句話,是蕭媛自己蠢,他能怎麼辦?

不過兩個小孩子,拿出點兒耐心勸一勸,不過是一件小事,蕭媛卻偏偏不肯,簡直自作孽。

想多了,衛國忠不免也有些心寒。

蕭媛這樣無情,若將來他失勢,她會不會也這樣對他?

所以自這天起,衛國忠對蕭媛,就不像過去那樣貼心了,凡是總在心裡防備著。

蕭遙不知道,但她丟了職位,心裡怨恨蕭遙和蕭博乃至所有蕭家人,一旦提到相關,總會忍不住對蕭家人破口大罵。

這麼一來,衛國忠更覺得她可怕了。

兩個知||青住蕭遙家的大宅子裡,當然,比蕭遙和蕭博住得好,是蕭媛蕭墨小時候住的正房——房子充公之後,除了分給鄰里,還用來安置知||青以及放生產隊的各種農具。

晚上兩個知||青就過來,問蕭博之後的打算,得知蕭博打算晚修後跑步回來,就表示,他們可以幫他看顧一下蕭遙,讓蕭博不用擔心。

蕭遙也看向蕭博,可蕭博還是搖頭,表示自己跑步回來,就當鍛鍊身體了。

兩個知||青走後,蕭遙問蕭博為什麼這麼不放心。

蕭博就道:“爸爸臨終前跟我說過,一定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說男人都會有壞心眼,讓我一定要好好看好你。就算親人,只要是男人,就要小心。”

蕭遙恍然大悟,馬上表示,自己一定會小心的。

日子從這之後就步入了正軌,蕭遙和蕭博白天上學,中午和傍晚蕭遙去生產隊幹活拿工分,晚上回家休息,和蕭博說一下日常遇到的事,告訴他沒有人欺負自己,還認真學習。到了週末,兄妹倆一起在生產隊幹活拿工分。

過了差不多半年,蕭遙幾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學習成績也趕上來了,到了期末考試,成績已經年級第一了。

兩個知||青見蕭遙進步快,晚上考不到她了,又見兩人實在聰明,卻只能在這樣的年月被埋沒了,就打算教兄妹倆英語。

這天晚上,蕭遙正和蕭博在月光下背詩,兩人走了過來,問兩人是不是在背誦功課,得到肯定的答覆,便笑著說道:“我教你們英語,你們學不學?”

中俄關系交惡之後,學校就不教俄語了,開始教英語。

所以,她教蕭遙和蕭博,並不會被人抓什麼辮子。

蕭遙和蕭博馬上點頭。

男知||青陳林則把幾本小冊子遞了過來:“你們平時不是抄書嗎?多抄書,當成練字了。喏,只是練字的拓本,你們照著寫。”

蕭遙和蕭博沒錢,買不起教材,因此平時是借同學的書,買了最便宜的紙抄寫。

他們這樣的人不少,但那些懶的,乾脆不抄,上課蹭同桌的書看,或是幹聽,不看書。

不過這種,學得自然就不怎麼好了。

蕭遙和蕭博再次高興地點頭答應,又一再謝過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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