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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3 章 第 853 章

甄惜默搖搖頭:“不能讓她的人有閃失,那就讓她的事業有閃失就是了。她不是要做入殮師要推廣入殮師嗎?那就讓她做不成好了。”

甄惜玉皺起了眉頭:“入殮師那麼晦氣,我們讓她做不成,不是幫了她的大忙,便宜她了嗎?”說到這裡不住地搖頭,“不行不行,我要讓她不好過,可不是普度她的。”

甄惜默將一條大長腿翹起來放到另一條腿上,道:“這你就不懂了,對有些人來說,想做的事比什麼都重要,一旦做不成,就會備受打擊,彷彿人生都沒有意義了。尤其是對一個有追求的人來說。”

“做個晦氣的入殮師叫做有追求?”甄惜玉一臉的不以為然。

甄惜默看向她:“惜玉,從這句話來說,程展舍你而喜歡那個入殮師,其實是有道理的。”他說到這裡,不顧臉上露出怒容和哀容的甄惜玉,看向窗外顯得高遠的藍天白雲,輕輕地道,

“對有追求又有自己想法的人來說,喜歡做的事不一定符合世人的喜好,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他們只是想實現自己的追求,但如果用盡全力都無法達成,他們就會很痛苦。類似理想的破滅。”

甄惜玉被兄長否認,心裡亂糟糟的,難受得厲害,當下便低聲道:“那就聽二哥的,總之,我想她死,實在不行讓她難受不得不滾出華國,也是可以的。”

甄惜默微微頷首:“那麼,我們就雙管齊下吧。”

過兩天,網路上出現一則新聞,這則新聞以罕見的速度傳播,瞬間傳遍了各大論壇。

新聞內容是,某地喪葬攀比成風,一戶人家年收入貧寒,但為了面子,不被左鄰右里看低,不得不給其去世的父親大辦,不僅接連辦了三天流水席,還請了八音隊、花圈隊以及車鼓隊以及群眾演員,成車的鞭炮以及燒給逝者的東西更不用說,結果三天下來花費高達18萬!

這筆錢由兄弟倆分別分攤,但每戶九萬塊也實在夠嗆,畢竟他們家庭的年收入也就三四萬,於是兄弟倆都不想認賬,跟殯葬行業的起了爭執,當街大了起來。

雖然這事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這樣鉅額的喪葬費也實在太高了,所以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以及熱議。

這種熱議過了一天,就變成傳統殯葬陋習需要改革,種種鼓吹殯葬排場的行為都屬於商家的別有用心,需要嚴厲打擊。

蕭遙和簡雍原打算到處遊玩的,但郝先生給他們偽造過已經玩過很多地方的跡象,他們不好再去同樣的地方,但是出來一趟不玩一玩,也有些可惜,所以兩人一合計,便決定入蜀遊玩。

蜀地的美景實在太多,兩人時間有限,玩了幾個地方,便打道回府。

之前蕭遙是去京城辦事的,事情已經辦好,所以這次便和簡雍直接回綠島。

她回到綠島,跟簡雍分開,坐在閒適的小店裡,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和叔公叔婆吃完晚飯,又一起聊一些出門“遊玩”的見聞,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九點多。

大家打著哈欠,準備去洗漱休息。

這時,黃小芬發來資訊:“蕭遙,你看到網上的訊息沒有?這幾天大家都在抨擊殯葬攀比的現象,有很多人還扯到你身上,說你一直鼓吹為逝者入殮讓逝者體面離去,也是無良商家中的一員呢。你說,我們的事業會不會受到衝擊?”

蕭遙看到這一大段的話有點吃驚,細看完了,又去看網上的原始新聞,看完了給黃小芬回覆:

“我去看了一下新聞,發現網上葬禮攀比花大錢的,都和我們入殮師無關,不過,畢竟是同一個行業,會扯到我身上也不出奇,這樣吧,晚些時候我們再回覆,說明我們只是給逝者整理遺容,讓逝者面容安詳地離開,重在人文關懷,不需要諸如八音隊、花圈隊和群眾演員這種花錢的面子工程。”

如果做得好,這樣充滿人文關懷又不怎麼花錢的小清新殯葬儀式,還有可能收到奇效,從此流行開來。

韓冉和宋翊都在微信發來資訊,讓她不要多管,說將她牽扯到這次事件中的網友都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抹黑她的,她不管就對了。

蕭遙回覆,表示自己不受影響,又謝過兩人關心,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發現簡雍之前給她澄清的賬號下面,有很多人評論,其中一半是罵她的,一半是讓她出來回應的。

蕭遙翻著這些資訊,覺得挺對不起簡雍的,分明是她的事,網友卻去簡雍那裡罵,想了想便註冊圍脖。

她正在埋頭填寫各項資訊,剛註冊好,微信就收到簡雍發來的資訊:“我回應了一下入殮師和這次的殯葬攀比行為,你去看看我回應得是否合適?”

蕭遙沒料到簡雍居然幫自己回應了,她馬上回道:“我剛註冊了賬號了,以後這種事,我自己來處理吧,你不要多管了,不然網友都去罵你了。”

說完不等簡雍回覆,便去看簡雍在網路上的回應。

看完簡雍的回應,蕭遙有點吃驚,因為簡雍的回應思路,和她的完全一樣,不過簡雍措辭極佳,叫人看了就覺得容易接受。

蕭遙為了避免這是自己戴上了濾鏡才產生的錯覺,便去看這條回應下面的評論。

這一看,發現支持者甚眾,很多網友說,如果入殮師只是入殮,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那的確以這種方式送走逝者最為合適。

蕭遙看到這裡,便決定回微信感謝簡雍,重新開啟微信,見簡雍回覆她讓他不要多管的話:“我倒不是多管,而是跟著你走了這麼一遭,我也想為入殮師發聲。至於網友的謾罵,我和你是一樣的,都不在乎。”

蕭遙看到這裡,笑著打字:“雖然知道你不在乎,但我還是不想看到你被罵。還有,你的回應很棒,和我不謀而合。”

簡雍回覆得很快:“我們如果營銷,說不得便可以靠著這次殯葬攀比的熱度讓入殮師火起來。不過沒必要,逝者需要的是尊重,我們沒必要整那麼多。”

蕭遙深以為然,見天色不早了,又跟簡雍聊了幾句,便躺下睡了。

程展也看到蕭遙被抹黑了,他知道是甄家出手了,很是擔心,可是卻沒臉跟蕭遙聯絡,便默默地轉發了簡雍的圍脖。

甄惜玉看到蕭遙在網路上的輿論居然好轉了,馬上憂心忡忡地問從外頭應酬回來的甄惜默:“二哥,怎麼辦?那些網友居然被洗腦了,認為殯葬攀比跟蕭遙無關!程展又幫忙轉發宣傳,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多買一些水軍,弄得聲勢浩大一點?”

甄惜默微微有些酒意,聽了這話便看向甄惜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想著娛樂圈粉黑那一套,那些沒用,不管粉還是黑都是熱度,弄起來意義不大。”

甄惜玉馬上問道:“那怎麼辦?”

甄惜默揉了揉眉心,道:“明天會有官方檔案批評這種行為,連帶著批一下入殮師。”

甄惜玉聽了頓時大喜過望:“怎麼批?真的有用嗎?”

“入殮師水平有高低,請一個好的入殮師不是攀比是什麼?打擊了傳統喪葬及相關行業,可不是為了讓入殮師興起的。”甄惜默說完,站起身,

“好了,你看熱鬧就是了,不用管那麼多。如果看網上的熱鬧不夠解氣,就去綠島,那裡很快也有新的熱鬧可以看了。”

甄惜玉又驚又喜:“二哥是什麼意思?還會出手搞他們的店嗎?能成功嗎?哎呀,如果能成功,真是太解氣了!”說到這裡,想起蕭遙那張美人臉,咬牙道,“我倒要看看,她到時還端不端得出美人的架子!”

到時驚慌失措,跑去找程展家求助,程展家能不生氣嗎?他們一生氣,肯定會對程展施壓的。

甄惜玉越想越高興,又對正在上樓的甄惜默來了一頓彩虹屁。

第二日,蕭遙吃完早餐拿過手機,回覆了韓冉和宋翊的關心和問候,便上網看時態的發展。

她發現網上對自己褒貶不一,讚揚的稍微多一些,而抹黑的,或許是因為有程展那些老婆粉的原因,也破成氣候的。

不過,她不靠粉絲吃飯,也不靠路人口感度吃飯,所以略略掃了一眼,便放好手機,下去剪花了。

清晨的鮮花還帶著晨露,顯得嬌豔欲滴,蕭遙一邊修剪鮮花一邊迎著清晨的海風插花,再聽著陣陣海浪聲,偶爾一抬頭,更能看見遠處的海洋,心情十分悠閒舒暢。

將所有鮮花插進花瓶裡,又在店中擺好,蕭遙便站起來一邊欣賞自己插好的鮮花一邊滿意地點頭。

看了一陣,蕭遙拿了一本書,上了二樓坐在太陽傘下看書,看了一陣,聽到手機有微信提示音,便拿過手機去看。

黃小芬發了一連串的訊息給她,先是一份檔案的圖,隨後是好幾句話。

“蕭遙,你看到了嗎?官方下了正式檔案,說要整頓喪葬攀比成風的傳統陋習!”

“裡頭寫的需要整頓的行業包括喪葬行業中的八音隊、花圈隊、車鼓隊,還包括我們入殮師!”

“蕭遙,我們入殮師是不是完蛋了?”

蕭遙從這接連不斷的文字中看得出黃小芬的擔憂,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點開那張檔案的照片。

她快速瀏覽完,發現黃小芬總結得沒毛病,這整頓的,的確包括入殮師。

盯著檔案上的紅色印章看了一下,蕭遙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

入殮師因為同名電影以及她,名氣雖然大,但是並未形成產業鏈,入殮師一般都在殯儀館工作,根本就不在攀比的行列之中,可是這份紅頭文件,卻明確指出。

這個,難道就是甄家對她的報復?

果然是好手段,不過將權力用在這樣的地方,分明就是濫用權力!

黃小芬或許是等不到蕭遙的回覆,馬上又急切地問:“蕭遙,你在嗎?我們這個行業是不是完蛋了?我們是不是要轉行了?哎,我本來想著,趁著年紀大幹不動之前,再咬牙做幾年,多掙點錢就退休,沒想到,提前就得退了。”

蕭遙回神,給黃小芬回覆:“目前看來,這份紅頭文件對我們的確有影響,但是這種傳統的喪葬禮是不可能杜絕的,所以收費如果在標準內,應該不受影響的。”

這份檔案對黃小芬的影響就是,她不能全國到處跑接業務了,因為到處跑需要交通費,入殮費用不高的話,再要支出交通費,賺得就不多了。

但在本省或者本市內,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黃小芬也明白,當下回蕭遙:“這樣的話工資就不高了,既然工資不高,那我還不如改行呢。跟死人打交道很忌諱,不是為了高工資,誰肯幹啊。隨便找個電子廠上班,工資也差不了多少。”

蕭遙默然。

她做入殮師,是因為喜歡,可是黃小芬卻不然,黃小芬是為了錢。

這沒什麼好說的,芸芸眾生,先溫飽後禮儀和理想,這很正常。

黃小芬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又發了一會兒牢騷便話題一轉:“蕭遙,我回去這些天,蕭海陽和張琴經常來我這裡打聽你的訊息,問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繼承公司,我說你過得十分普通,需要繼續跟我去做入殮師才能維持生活。”

她顯然十分自得,噼裡啪啦又發了一長段過來,

“他們聽了我的話很失望,應該不會去找你的。蕭海陽那雜貨店已經辦不下去了,夫妻倆又不肯出去打工,賺不到什麼錢。蕭芸大學畢業了,但是嫌工資低,正在考公務員。你那個弟弟,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天天沉迷遊戲,借花唄買什麼裝備,據說花了蕭海陽夫妻倆不少錢!”

蕭遙不曾關注過蕭海陽和張琴他們,驟然聽到這些訊息,只是微微有些詫異,隨後就拋到一邊不管了。

本來就沒有感情,又十年不見,她實在沒有那麼充沛的感情為他們感傷。

黃小芬又絮絮叨叨發了很多文字過來,末了才道:“我們如果不做入殮師,以後便不能見面了,你以後如果想回來老家這裡走一走,記得來我家裡坐坐啊。”

蕭遙想起那個炎熱且滿是鮮花的小漁村,心中終於起了波瀾,回覆道:“好。”退出微信後,她上網看了一下,見網友對整頓喪葬攀比多數持支援態度,便將手機放一邊,輕輕嘆息一聲。

她喜歡做入殮師,但是有其他理想,原打算在大學這個暑假再做一做並推廣一下,以後便全心全意為理想服務,現在看來,得提前結束入殮師的工作了。

雖然從時間上來說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想到被人為打斷了喜好,還是被討厭自己的人制裁,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中午時分,新聞頻道忽然播出一個驚人的訊息。

那就是西南某高原,國內和某國因為邊界線起了爭執,打了起來,雙方互有傷亡。

近些年來,網路環境比從前好了很多,網民的愛國之情也上漲,所以驟然看到這一條新聞,各大論壇全都炸了,刷屏似的討論這件事,一邊為駐守的邊軍心疼,一邊罵某國挑起戰爭。

整頓喪葬攀比一事,頃刻間便沒有多少人討論了——其實本身的熱度也不是很高。

蕭遙看到這條訊息,心情十分低落。

這些邊軍,以及她接觸過的緝|毒|警察,都是最可敬的人,他們在邊疆,守護著身後的和平。

心情低落了一陣,蕭遙登入自己新註冊的圍脖,轉發了相關的熱搜。

她這次忽然想看評論,於是便點開評論挨個看起來。

很多有才的網民發起了悼念,寫了很多催人淚下的文字,她看著看著,眼睛模糊了起來。

看了一圈,蕭遙將手機放到一邊,站起身,去看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

其實看到網民被煽動,在帖子裡粉黑大戰互相謾罵,她是十分不認同的,可是此刻看著,又覺得這些網民,是最可愛的網民,他們會掐架,可是他們也會為逝去的英雄難過。

第二天蕭遙中午正在看著網路上的訊息,忽然見叔婆走了進來,便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

叔婆接過茶,看向蕭遙:“阿遙,我們遲些還是搬家吧。”

蕭遙不解,忙打手語問為什麼。

叔婆嘆了口氣,道:“今早收到一份通知,說我們這一帶需要整頓,我們這個小店,是開不下去了。”

蕭遙馬上拿過紙筆,問是哪方面的整頓。

經過整頓喪葬行業攀比問題之後,她遇到這件事,第一時間就是懷疑是甄家故意整他們的。

叔婆看了蕭遙寫的問題,道:

“說遊客反映景區物價虛高,不利於宣傳和推廣景區,景區內所有商家都需要出具價格制定標準,以方便物價局管控。實物不多賣設計的,可不出具價格標準,但是需要出具相關的設計師資格證,並達到中級,而且需要是店鋪相關行業的。”

她說到這裡搖著頭嘆息一聲,“我們都不是學設計的,哪裡拿得出中級資格證?另外,還要求店鋪門面裝潢需要統一,我們賣的就是別具一格,店鋪門面統一,誰還肯來?就是肯來,也不會接受我們這個價格。”

蕭遙聽完這些話,更肯定了是甄家搞的鬼。

她沒料到,甄家為了針對自己,居然如此煞費苦心。

當然,也由此可以證明,甄家真的是恨極了她。

叔婆看著蕭遙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多想,我們換個地方,做普通的小生意就是。橫豎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賺不到錢也沒什麼。”

蕭遙看向叔婆,想了想低頭寫字:“我在京城得罪了一個人,這次的事,估計是那個人故意的,目的是想把我們趕走。叔婆,是我連累了你們。”

叔婆有些吃驚:“真的假的?”見蕭遙點頭,便又道,“可是這不合常理啊,做這麼多,官方也出馬,居然就是為了把你趕走。”

蕭遙寫字:“如果對方是龐然大物,這些對對方來說,輕鬆得不過是隨手而為之的呢?”

叔婆看完愕然,半晌才安慰蕭遙:“那我們就走吧,我們只是有些小錢,對上這些有權勢的,沒有半點勝算,沒有必要跟他們對上。”

蕭遙看著叔婆年邁的臉和滿頭的銀髮,點點頭:“好。”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她不想年邁的叔公叔婆為自己擔驚受怕,甚至受自己的連累,所以縱使心裡不舒服,她還是決定讓步。

不過,蕭遙的眼神暗了暗。

這讓步,只是暫時的。

總有一天她會回來,讓甄家奈何不了她!

叔婆下去跟叔公說關店的事,蕭遙則回房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了一陣,宋翊便來了,他被叔婆引上來時,一頭的汗水,一看到蕭遙便問:“蕭遙,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見蕭遙看過來,便又道,“你不要瞞著我,接連兩次的檔案,都是觸及你的利益的,一看就不簡單。”

蕭遙見他一臉的執拗,知道自己不回答不行,便拿出紙筆寫字:“是和人有一些齷齪,不過沒什麼,我遲些開學了,本來也打算去上學了。”

宋翊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可是我看得出你不開心,你不甘心。”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又道,“你別急,我已經託我爺爺去打聽了。”

蕭遙忙搖搖頭,馬上拿出紙筆給宋翊寫字:“宋翊,我不希望你們插手,因為我怕連累你們。你如果想幫我,就不要管這次的事。我堅持!”

宋翊臉上露出難過之色:“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才不讓我幫忙嗎?”

蕭遙搖搖頭:“和這個無關。因為有可能連累到人,所以我不想任何人幫忙。”

宋翊聽得好受了一些,便問蕭遙是否馬上離開大陸了。

蕭遙點頭,寫字:“原本也沒法常住的,遲些要開學了,所以提前離開,回校適應一下也好。”

程展一直密切關注著蕭遙,從整頓殯葬行業起,他便知道這是針對蕭遙的,想到這會對傷害造成的傷害,他將自己桌上的所有東西砸到了地上,連原定錄新歌的行程,都推遲了。

他神色陰鷙地坐在房間裡,心中滿是痛苦和懊悔,還有從未有過的恨意。

接著,他又知道了綠島那邊的整頓。

程舒也知道,更明白,這是甄家出手了,而且是甄惜默的手筆——不顯山露水,一旦出手,就是致命一擊,這向來就是甄惜默的行事手段。

知道這些,他想到程展,便特地回家一趟。

他到家時沒看到程展,眉頭皺起來,想了想去敲程展房間的門,敲了一陣沒有回應,便擰開門把。

剛開門,他便聞到了濃郁的煙味,打眼看過去,更是一片可怖的濃煙。

程舒第一時間以為出了火災事故,忙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進去了他才知道,不是火災,而是程展在抽菸。

不過,程舒的心情並未因此而好轉,因為對他來說,程展這樣抽菸,也是十分恐怖的。

故他快步走向程展:“你在做什麼?你瘋了不成?”說話間,一把將程展嘴裡的煙抽出來,扔進菸灰缸碾滅。

程展站起來:“大哥,我就抽抽菸緩解一下,緩解了,我馬上去看書。”

程舒低頭看著自己的弟弟:“程展,她沒有危險,只是不能做事業不能開店而已。”

程展看向程舒:“大哥,你有信仰嗎?”

程舒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半晌才道:“當然有。”

程展聽了點點頭:“我也有。”旋即直直地看著程舒的眼睛,“可是現在沒有了。”

程舒覺得很不舒服,當下便說道:“程展——”他想勸,沒到那地步。

卻不想,程展打斷了他的話:“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有權可以為所欲為。什麼堅持,什麼理想,無論多少美好的東西多麼本該存在的東西,在權勢面前,都不值一提!”

程舒受不了程展的眼神,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程展的眼睛:“程展,不是這樣的。”他為自己弟弟的轉變而難受,他不想他變成這樣,於是繼續快速地說道,

“你聯絡過蕭遙嗎?她一定不是這麼想的,你不是說過,她身處過十分難熬的逆境,可是最終長成了美好的模樣嗎?她從不會被逆境打倒,你打算再一次和她背道而馳嗎?我認為,她那樣的女孩子,是十分堅韌的,她一定有辦法的。”

程展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我去做題了。”他低垂著頭,快步離開滿是煙味的房間。

程舒親眼看著程展走了出去,走進書房,自己便回房,拿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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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是不是非得和甄家合作?是和程展有些關係,可是我很看不慣甄家的作為。一個暗中抹黑別人,一個仗勢欺人,實在不值得合作。對,好的,我知道怎麼辦了。”

韓冉也看得出蕭遙被針對了,他想故伎重演幫蕭遙,但是這次電話打出去,得到的答覆卻是:

“你家裡打過電話,說為了讓你好好考公,不許我們幫忙了。當然是好兄弟,可是你也別為難兄弟啊,不是,是真的不行,我敢幫你的忙,保準被你家裡打電話給大人,然後我不得被削死啊!”

韓冉打了一圈電話都沒用,晚上跟父母開口,父母都表示,想要權勢,就自己爭取,不能靠他們,鐵面無私地拒絕了。

韓冉幫不上忙,十分難受,只能給蕭遙發資訊安慰。

蕭遙謝過他,去幫叔婆收拾東西。

當天晚上,她接到郝先生打來的電話,郝先生在電話中只說了一句:“蕭遙啊,我有事找你,你上一下微信,我們微信聊聊。”

蕭遙以為又是緝|毒的事,掛了電話便連忙開啟微信。

郝先生:“看到我國和某地邊境衝突的事情沒有?”

蕭遙馬上回覆:“看到了。我們的戰士是最好的!”

“沒錯,他們是最好的!”郝先生回覆,

“我有個老朋友就是帶隊的人,所以我瞭解了一些情況,由於雙方都不敢開火造成衝突升級,所以都是拿的冷兵器打。警棍、鐵鍬自不必說,還有用石頭的,所以犧牲的戰士都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樣了。還有兩位小戰士失蹤了。”

蕭遙看到這些文字,心中十分難受,馬上道:“我可以幫忙找的!”

“好!”郝先生發了一個字過來,隨後又發了一長串:

“我帶隊的小戰士也是這樣,所以我跟老戰友交流了一番,告訴他有你這麼一位入殮師,可以幫戰士們恢復原貌,讓他們體面地離開,還能找人,我的老戰友便提出,想請你走一趟。不過,工資不高,也沒有補貼,你願意去送那些為國捐軀的小戰士一程嗎?幫忙尋找失蹤的戰士嗎?”

蕭遙二話不說便回覆:“這是我的榮幸!”她十分樂意!

郝先生回覆:“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你等著,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那個老戰友,這是我老戰友的微訊號,你們自己聯絡吧。”

蕭遙很快和周連長聯絡上了。

周連長急著找兩位失蹤的小戰士,讓蕭遙儘快過來,但也一再叮囑:“別坐飛機,坐高鐵,先慢慢適應高原氣候。”

蕭遙馬上去訂當天出發的高鐵票,不過訂票前,她猶豫著,要不要聯絡簡雍。

她不能說話,需要一個人幫忙翻譯手語。

想了想,蕭遙還是聯絡了簡雍。

簡雍聽了事情的經過,馬上便表示很樂意前往,並馬上去訂票——為了節省時間,他提議先乘飛機,再轉高鐵。

當天,蕭遙叮囑叔公叔婆儘快離開大陸,自己便和簡雍直奔西南。

一通換乘,兩人到達了高原,沒多久便遇到了來接的車子。

車子一路顛簸,往祖國的邊陲開去。

蕭遙和簡雍都只有細微的高反,在坐高鐵過來時,慢慢適應了,所以不是很難受,當然,也不像在低海拔地區那麼舒服。

周連長一見蕭遙,知道蕭遙和簡雍沒有高反,便馬上拜託蕭遙幫忙找人——這樣離奇的手段,他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從領導那裡知道緝|毒那邊這次戰績為何這麼漂亮,便信了幾分,抱著忐忑的希望讓蕭遙幫忙。

蕭遙也知道,救人如救火,所以馬上便跟著到出事的地點。

其實不遠,但由於這裡是高原地區,氣候寒冷,氧氣含量低,所以去到出事地點,彷彿攀登了一座高山。

來到出事地點之後,蕭遙馬上祭出一張符籙開始招魂。

她剛祭出符籙,便見好幾個小戰士的魂魄圍著周連長焦急地說話:“連長,你看到我了嗎?小李他們在下游,被水衝下去了,但都活著,現在迷路了,你們快去救啊!”

“連長根本聽不見,怎麼辦?”其他小戰士一臉血淚地問,聲音裡滿是絕望。

蕭遙聽到這裡,連忙對簡雍打手語,將小戰士們的魂魄說的話告訴簡雍。

簡雍已經幫連長貼了符籙,讓連長看見那些小戰士了,見了蕭遙的手語,馬上幫忙翻譯。

周連長驟然看到已經犧牲的小戰士的魂魄,竟沒有半點害怕,反而一臉激動和難過:“你們……”聽到簡雍的話,馬上看向小戰士們的魂魄,問道,“真的嗎?”見小戰士們瘋狂點頭,忙道,“我馬上讓人去救援,我馬上去……”

蕭遙給簡雍打手語。

簡雍忙問:“你們知道那兩個小戰士的位置嗎?”

犧牲的小戰士紛紛回答:“知道的,我可以馬上帶路。你們都看得見我們,你們是大師對不對?太謝謝你們了!”

周連長迫不及待,急匆匆地對蕭遙和簡雍道:“兩位我們馬上去救援,你們辛苦一點,走快一點吧。當然,如果感覺到不舒服了,就放慢腳步。”

大家一路趕回去,累得氣喘吁吁,卻不肯休息,馬上便乘坐直升機去救援。

由於有小戰士們的魂魄帶路,一行人很快找到已經昏迷在山中的兩位小戰士,馬上展開了急救。

跟著來的急救人員十分專業,救援時有條不紊,將兩位戰士救了回來,但是由於兩位戰士飢寒交迫的時間長了,所以需要送去大醫院進行進一步治療。

周連長派人跟了去,自己則帶著蕭遙和簡雍回去,讓蕭遙幫幾位犧牲的小戰士入殮。

開始入殮前,他看向蕭遙:“犧牲的小戰士都評上了烈士,我們希望戰士們以最體面的方式離開,所以蕭女士,麻煩你了,希望你能讓他們恢復原本的面貌。”

蕭遙認真地點點頭,讓簡雍幫忙問何時開始。

周連長道:“再等一等,等我們央視的團隊到達再開始。”說完見蕭遙一臉吃驚,便道,

“官方想拍攝一些相關的鏡頭,展示我們戍邊戰士的生活,再者,這次犧牲的小戰士普遍年輕,又正值國際形勢十分復雜,需要這麼個影片激勵民眾。再加上響應整頓殯葬攀比的規定,我們才決定請你過來,並且拍攝一期節目。”

蕭遙馬上表示,自己可以等著。

回頭,便跟簡雍打手語:“我總感覺,他們在幫我,我受之有愧。”

她的事業受到了打擊,郝先生馬上便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雖然是順帶的,但是在這樣嚴肅的事情上這麼做,她還是覺得心裡有愧。

簡雍卻道:“你為什麼受之有愧?你幫了大忙,不必愧。至於他們對你的照顧,周連長羅列的每一條,都有正當理由,幫你,其實是順便,當然,就算他們特地幫你,也是因為你值得!而且,著重為逝者入殮,而不是其他鋪張浪費的行為,本來就應該支援以及宣傳開來。”

說到這裡摸摸蕭遙的腦袋,“所以,你不必多想。”

蕭遙心裡不再愧疚,卻重新熱血沸騰,她覺得,自己可以再做點什麼,為這些戍邊的戰士和警察!

她想,她就算被甄家算計打壓,卻始終沒有想過完成學業之後不再回國,或許,就是因為,在國內有這麼一群可愛又可敬的英雄和長者吧。

簡雍見蕭遙聽了自己的勸,便跟她出去散步,一邊走一邊道:

“這次的宣傳片播出後,甄家被打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橫豎也差不多需要上學了,便早點離開大陸準備上學事宜吧。官方宣傳入殮師,入殮師這個行業註定不會式微的,你可以放心了。”

蕭遙點了點頭。

兩人又走了一陣,就被周連長叫回去,準備幫戰士們整理遺容了。

此刻,遠在京城的甄惜玉得知蕭遙家位於綠島的店鋪關門了,心情大好,馬上請小姐妹吃飯以示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