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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你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二十分鍾後。

別克商務駛到了一條不算繁華的街道上。

兩側的商戶大多都已經關門歇業,偶爾有幾戶亮著燈,也只是星星點點。

陸平衝開車的那名保鏢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保鏢甲答曰:“前面就到了!”

保鏢乙跟著道:“去了老實點兒知道嗎?”

陸平一笑了之。

右拐後,車子繼續行駛了大約七八百米。

前面出現了一輛加長版的公交車,正停在路邊。奇怪的是,這公交車四周被十幾個人圍攏著,而且這些人有的站的筆直,有的則在來回移動。

保鏢乙朝前一指,說道:“劉總就在那輛車上等著你!”

陸平撇了下嘴:“公交車?你們這個劉總還真有品味,出門坐公交。”

“那是房車,那是房車!”保鏢乙恨恨地強調道:“價值三千多萬的大房車,裡面比總統套房還豪華,沒見過吧?”

陸平強調道:“這個房車就是大個的公交車把裡面掏空,裝修成房子的樣式。不是嗎?”

保鏢甲和保鏢乙面面相覷,一時竟無言反駁。

嚴格意義上來講,確實是這樣。

不光如此。

房車的外形和種類,花樣繁多。

還有卡車式房車,拖掛式房車,皮卡式房車,等等。

而劉總這輛價值三千多萬的超級房車,從外面看,就是一輛長的漂亮些的大公交車,不進到裡面,你根本不知道內中乾坤。

有錢人就是奢侈啊,出個門還要坐房車。

房車本來是旅遊用的,或者是針對那些大城市裡買不起房子的人群,晚上有一個小窩。

但現在。

它卻成了有錢人手裡的玩具。

車子在房車後面停下,陸平下了車。

倆保鏢引領著陸平,來到了房車前,其中一個在外面彙報道:“劉董,人帶來了。”

稍傾,一個臉頰上有一塊刀疤的兇面男子走到車門處,面無表情地說了句:“老闆讓他上來,就他一個人上來。”

陸平抬頭看了這人一眼,大眾國字臉,濃眉小眼,但很聚光。

一身幹練的黑色緊身裝,一條牛皮腰帶,束出了他結實的肌肉線條和健美先生般的身材。

臉上的刀疤很嚇人,疤痕四周呈深青色,眉宇之間自帶陰森,像是在向大家無形中闡述一段恐怖的故事。

他腳上穿了一雙軍鉤皮鞋,前頭的鋼板把皮鞋撐的有稜有角。

而且。

看的出來。

這兩個保鏢對這個疤痕男子甚是敬畏。

陸平緩緩地走上了房車。

那刀疤男子突然陰森森地問了句:“你見了我不害怕?”

陸平笑了下:“誰告訴你的,臉上有個疤就能嚇唬別人?你這種我見多了,碗口大的疤,我都見過。”

刀疤男子道:“吹吧!碗口大的疤還能活嗎?”

陸平道:“我也沒說是活人啊。”

確切地說,這房車裡面的設施甚是豪華。

房車內部的空間,除了其他房車標準的配置之外,還有一些堪稱神筆的設計。比如說跟飛機引擎一樣的螺旋式雨刮器,還有那360隨意旋轉的駕駛座椅,外形更是酷炫無比。臥室、客廳、洗手間都是裝飾的美輪美奐,宛如宮殿。而且這輛車還配備了隱藏式的酒吧空調和地暖系統,再配上55寸的大電視和多媒體娛樂系統,堪比總統套房。

你會覺得,在這輛車上住,會比在家裡舒服的多。

客廳不算小。

刀疤男子把陸平帶了過來,但這裡卻並沒有人。

陸平反問:“那個賣鋼的呢?他約我過來,就是想顯擺一下他的房車?人呢?”

刀疤男一臉歇斯底里:“什麼賣鋼的!鋼鐵大王劉永鑫!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劉永鑫這三個字,在永州意味著什麼概念。”

陸平道:“什麼概

念?”

刀疤男道:“呼風喚雨的概念!”

陸平咂摸著嘴巴說道:“道長啊?那厲害了,反正那套活我幹不了,添香、燒符、唸咒、打令牌。你告訴我,哪個地方能旱的這麼厲害啊,還需要道長求雨?人工降雨它不行嗎?還非要靠封建迷信,你們都是在哪一帶行騙?”

嗯?

刀疤男子一臉茫然。

哪是這個呼風喚雨啊!

“咳咳……”

隨時一陣做作的咳嗽聲,傳說中的鋼鐵大王劉永鑫,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此人四十歲左右,五官端正,氣宇軒昂。個頭中等,白襯衣黑褲子,身材微微發福,油光可鑑的大背頭,彷彿是成功人士的標誌性頭型。

“他來了?”劉永鑫並沒有直接跟陸平打招呼,而是衝一側的刀疤男子問了一句。

大人物往往都喜歡旁敲側擊。

明明眼見著對方坐在那裡,卻還非要多餘地問這一句。

刀疤男子點了點頭:“老闆,這個就是。沒看出有什麼過人之處啊,還用您親自見他?”

“大疤你不要小瞧人,他既然敢挑釁永鑫鋼廠,自然有他的道行。他看起來不起眼兒,但是他做的事,已經到了讓我不得不親自出面的地步了。”劉永鑫輕輕地甩了幾下手上的水,這才騰出時間來打量了陸平一眼。

陸平扭頭看向這刀疤男子:“你叫大疤?”

劉永鑫從一旁拿過一條毛巾擦著手,淡淡地說道:“這是他的外號,他真名叫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了,倒是這個外號,很能唬人。”

陸平笑了下:“我就想問問,大巴和公交車有什麼區別?”

“都能撞死人。哈哈!”劉永鑫表現出了一臉謙和和幽默感,隨即從容地走過來,坐下。

又是一個笑裡藏刀的狠角色。

有時候,越是喜歡衝你笑的人,便越是想弄死你。

就像三國中的曹操,他就喜歡跟對手談笑風生,尤其是每次大戰之前,他在對手面前往往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但是大戰一開,便生靈塗炭。

“我這房車坐著還舒服吧?感覺怎麼樣?”劉永鑫笑眯眯地問了一句,然後衝那位外號叫‘大疤’的男子揚了揚手:“去給這位小兄弟拿杯飲料。”

陸平笑曰:“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劉永鑫晃了晃手,說道:“很精準的描述。其實我有時候就喜歡在這輛車上睡,它不是家,勝似家。可能你還不知道,我這人不喜歡住酒店。一個字,髒。”

陸平驚呼道:“那簡直巧了,我也不喜歡住酒店。”

“哦?”劉永鑫兩隻手交叉在一起,饒有興趣地反問道:“那是為什麼?莫非,你也嫌酒店環境太髒?”

陸平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不想花錢。”

劉永鑫道:“但你看起來並不缺錢,雖然你穿的很樸素。”

“好眼力!”陸平讚歎道:“不愧是賣鋼鐵的,鋼鐵大王。其實論起來,我還給你們鋼廠做過貢獻。應該……應該有幾回。”

劉永鑫笑眯眯地道:“哦?願聞其詳。”

陸平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曾經賣過一些廢銅爛鐵,有時也送。這些廢鐵最後的歸宿就是你們鋼廠,經過多少道工序後,變成鋼材,謀取暴利。這幾年房價一直在漲,你們鋼廠的生意不錯吧?我聽說你給那些部長啊,副總啊,發的獎金都不少。”

“有意思,有意思。”劉永鑫說道:“你說的沒錯,掙了錢了嘛,不能虧了底下人。像金華慶和金彪,他們一年能從我這裡領到上千萬的薪水。他們倆吧,雖然算不上是我鋼廠的中流砥柱,但也都是獨當一面的王侯將相。但是小兄弟,你今天下午的做法,卻觸動了我鋼廠的根本。金華慶被你打了,還住了院,我的三十多個員工,被你挖了牆角,你……怎麼想的?”

陸平接過大疤遞來的一杯飲料,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終於聊到正題了,我還以為你叫我是來聊家常的呢。那麼我想請問,他們

是怎麼跟你彙報的?”

劉永鑫道:“小兄弟,你不覺得你下手有點兒太狠了嗎?只是在超市裡發生了一點口角,你就把金華慶一條胳膊打折了。他這一住院,我鋼廠損失很大啊。”

陸平反問:“有嗎?其實你應該感激我,我幫你們收拾了一條害蟲。”

劉永鑫道:“此話怎講?”

陸平道:“這個人整天穿著你們鋼廠的黑色工裝,到處顯擺,炫富,插隊。而且他今天插的是我的隊。本來我並沒有心情跟他一般見識,但是他錯就錯在,他不該把一沓錢丟在地上,讓我揀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廢他一條胳膊,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劉永鑫咂摸了一下嘴巴,說道:“聽你這麼一說,金華慶做事是招搖了一點兒,但你也不該下手這麼狠吧?就你能打?就你野蠻?就你——憤世嫉俗?”

陸平說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劉永鑫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那你可以投訴他呀,我們鋼廠有投訴信箱,你把他的事情寫下來,往裡一投。我們調查清楚後,該罰款罰款,該停職停職,這樣豈不更好?”

陸平冷哼道:“說的輕巧!老劉啊老劉,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疼,你這嘴裡噴的是人話嗎?噴的是糞吧?你這是吃了多少公斤大便,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敢罵我們老闆,看我不宰了你!”一旁的大疤臉色一陰沉,便要上來揪打。

劉永鑫也氣的夠嗆,頓時撕下了和煦的偽裝,猛地一拍桌子:“我劉永鑫難得跟你好聲好語的在談,你卻不知道珍惜,那我只能先教教你怎麼說話了。大疤,掌嘴!”

“等等!”陸平一揚手,盯著劉永鑫,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陸平剛才說話是損了點兒,但是你們也不該動手啊,你說呢?你可以去投訴我啊,我們汽貿城也有投訴信箱,你把我罵你的事情寫下來,往信箱裡一投。等我們老闆調查清楚後,該罰款罰款,該停職停職,這樣豈不是更好?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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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劉永鑫猛地一怔。

這小子居然還將了自己一軍。

以彼之矛,戳彼之盾。

就連大疤伸出去的手,也跟著收了回來。

按照剛才自己老闆的說法,這傢伙的邏輯,沒毛病。

“好吧,算你猾頭。”劉永鑫揚了揚手,示意大疤退後,然後接著引申道:“金華慶這一篇我們先翻過去,再說說我那三十多名員工,我不知道你把他們忽悠到哪裡去了,哦,我想起了,我聽金彪說,你叫了一百多號人呢,連哄帶騙的,就把我的員工給忽悠跑了?”

陸平強調道:“我就問你,金彪帶這三十多個人,是去幹什麼的?”

劉永鑫裝糊塗地道:“我哪知道啊!應該是……肯定是他們聽說金華慶受了傷,是要過去看看。”

陸平道:“你這混淆概念的本事還真不小呢!他們是被金彪叫過去收拾我的,但是我陸平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沒動他們一手指頭。不光這樣,我還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工資更高,待遇更好的平臺,這種以德報怨的優良品質,劉總難道只理解為挖你牆角?說句不好聽的,按我陸平以前的脾氣,什麼金華慶,什麼金彪,他們今天統統都得……死!”

劉永鑫用手指撓抓著桌面,突然情緒激動地了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死啊?你弄死他們,我每年都能省下好幾千萬的工資!現在倒好,金華慶變成了殘廢,他不用上班我還得養他後半生!我劉永鑫虧大了!”

這情緒,轉變的確實有點兒快。

陸平神色也跟著一斂:“所以你叫我來的意思是?”

“黑社會是吧?人多是吧?仗著你開了幾個夜場,籠絡了一些烏合之眾,就敢跟我劉永鑫叫板?”劉永鑫頤指氣使地強調道:“實話告訴你,我劉永鑫最恨的就是特麼的黑……社……會!我不妨明著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陸平一怔:“黑社會?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