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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我們一起抓泥鰍

“哼,壞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的。”劉永鑫倒背起手來,有理有據地說道:“金彪都看到了,你叫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紋身畫虎的,一看就是道上的混混。但是我劉永鑫要告訴你,黑社會在我這裡不好使,被我搞垮的地痞流氓也有一籮筐,你是下一個!”

嗯?

陸平一臉無辜地道:“姓劉的,你別血口噴人!你……你看清楚了,我陸平有正經工作,我在汽貿城當司機。那些人……那些人只是願意聽命於我,他們也……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黑社會。誰告訴你,開夜場的就一定是黑社會?”

“哈哈哈哈!”劉永鑫氣勢上便越發強硬了起來:“那你告訴我,幹娛樂場子的哪些不是黑社會?聚眾鬥毆,強買強賣,幹違法生意。”

陸平強調道:“他們以前的確這樣,但現在我已經把他們漂白了。”

劉永鑫雙臂一揮:“世界這麼大,你漂的白嗎?就說順世集團的房明海吧,表面上看幹的是正經生意,但是他背地裡卻在做毒,甚至還倒騰軍火。像他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商界中有幾個人像我劉永鑫一樣,堅守本心,幹良心買賣?”

陸平說道:“你有沒有良心跟我沒關係,你也不要跟我來這一套道德綁架。我陸平行的正坐的端,你現在首先要搞搞清楚,是你鋼廠的人挑釁在先。我陸平不是吃虧的角兒,受了欺負就要還擊。所以你最好是跟我就事論事,別給我亂扣帽子!”

劉永鑫反問:“你是說,我劉永鑫冤枉你了?”

陸平道:“竇娥之冤!”

“好吧好吧,你說你自己不是黑社會,不是地痞流氓。”劉永鑫神乎其神地又轉換了一下語氣,說道:“但是我們金部長的醫療費,你得賠吧?被你騙去的那幾十名員工,你得還回來吧?賠個禮,道個歉,從地上爬一圈兒出去,我就不再為難你了。”

陸平冷哼道:“你想的真美!本來這件事我打算到此為止了,但是現在看來,不行。我陸平現在就明確告訴你,人我也打了,但那是該打,醫藥費我是不會賠的。還有那些跳槽員工,我也不可能還,因為我給他們的待遇,比你鋼廠高。高的多。當然,這些都是應該的。下面該算算你欠我的賬了。你的員工囂張跋扈,插隊炫富,影響我心情,耽誤我時間,這是其一;我白天上了一天班夠累的了,正準備睡覺呢,你卻派兩個保鏢過去打擾我,把我帶到這裡,影響我休息,耽誤我睡眠,這是其二;你作為金什麼慶和金什麼彪的老闆,對他們犯的錯誤,進行包庇,扭曲,誣陷我是黑社會,地痞流氓,甚至還出言威脅我陸平。這是其三。所以,你還記得電話裡我跟你說的話嗎?請神容易送神難,你今天晚上不給個滿意的說法,我是不會走的。”

“呀,呀呀呀。”劉永鑫連連咂摸著嘴巴,嘖嘖地說道:“氣勢挺足啊,還你是不會走的,你想走也沒這麼容易啊,你覺得我親自出面把你叫過來,會輕易放你走?”

陸平反問:“我若想走,你能攔得住?”

劉永鑫一臉撇腔拉調地警示道:“你……試試!”

“好啊!”陸平笑了下,便開始往外走。

大疤順勢擋在前面。

倆人形成對峙。

哼,他還想走?劉永鑫看了一眼大疤,記起了很多往事。

前年,鋼廠遭遇一群地痞流氓威脅,一個叫孫葫蘆的道上大哥,帶著十幾個小弟殺到鋼廠,牛逼轟轟地跟自己談判,被大疤一個人全扔了出去。

去年,自己一個多年前的競爭對手,高價僱傭了兩名職業殺手,想做掉自己,被大疤識破,一個折斷胳膊,一個折斷雙腿,然後隻身找出了幕後對手,並將他扭送了警察局。

今年三月份,自己老家的表妹遭遇當地流氓欺辱,便派大疤帶了兩個人過去,大疤闖狼窩,鬥群狼,手裡一根生鏽的鋼管,硬是把二十幾名地痞流氓揍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從那以後,大疤這個名字,成為了一個實力的象徵,武力的符號。

三年時間。

大疤的酬勞從月薪一萬提升到八十萬。

整個鋼廠上萬名員工,誰見了大疤不膽戰心驚?

哼,這個陸平倒好,在大疤面前,他還敢說自己想走?

怎麼走啊?

“嗯?他人呢?”劉永鑫正思量間,抬頭一看,發現眼前只剩下大疤一個人了。

大疤正想追出去,聽到劉永鑫的追問後,馬上回道:“老闆,他……他好像是跑了。”

劉永鑫一臉詫異:“你站那,他怎麼跑的?”

大疤撓了一下臉上的刀疤,一臉茫然地說道:“我也沒反應過來啊,他就……他就這麼扒拉了我一下,人就溜過去了。”

劉永鑫急呼:“你就讓他扒拉啊?”

大疤歇斯底里地道:“我還以為他扒拉不動我呢。”

“那怎麼扒拉動了呢?你……你……”劉永鑫幾乎是吼了起來:“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啊,還不快去追啊!”

“是,老闆!”大疤轉過身,如影隨行地衝了出去。

劉永鑫見大疤身手如此敏捷,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也許是大疤輕敵了呢。

嗐,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嘛。

更何況,房車外面還有二十幾名身懷絕技的保鏢,就圍捕一個人,他能跑的了?

於是劉永鑫便寬下心來,穩坐釣魚臺般地抽了一支雪茄,靜待大疤將這狡猾的傢伙抓捕歸案。

哼!

在永州。

能逃出我劉永鑫手心的人,還沒出生呢!

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一種諸葛亮七擒孟獲般的期待感。雖然,現在一擒還未擒成。

但不知幾時。

劉永鑫突然感覺到面前站了一個人。

還以為是大疤回來了,但抬頭一看,卻是陸平。

不由得一陣暗喜。

“小兄弟,跑得了嗎?跑不了吧?”劉永鑫端望著車門處,遲遲不見大疤上來,便若有所思地說道:“別做無用功了,沒用的。”

陸平笑說:“我壓根兒就沒跑,一直在車

上。”

劉永鑫猛地一驚:“你……你說什麼?”

陸平毫不客氣地從一側小桌上的雪茄盒裡,摸出一支雪茄來塞進嘴裡,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陸平想走,誰也攔不住。但是事情還沒解決,我是不會走的。”

劉永鑫神色有些複雜:“那你剛才……剛才去哪裡了?”

陸平朝前一指:“我只是進去參觀了一下你的衛生間。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裡面沒紙了。是不是忘換了?”

劉永鑫臉上一陣豬肝色:“你……你……你太狡猾了,這個大疤幹什麼吃的?”

陸平晃了晃嘴上的雪茄:“來,借個火。”

劉永鑫緊皺眉頭搖了搖頭:“沒有!”

“騙子!”陸平乾脆一伸手從劉永鑫口袋裡掏出一盒無硫火柴,擦燃。

劉永鑫頓時覺得他抽菸的樣子蠻帥的,而且他居然知道雪茄要用無硫火柴點燃,不由得更是一陣驚訝:“你現在……你現在……大疤他們馬上就回來了,你還是跑不了。在他們來之前,你最好是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那些,否則你會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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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反問道:“你現在都成孤家寡人了,還敢這麼跟我說話?”

“小兄弟,你鬥不過我的。越掙扎越難受。”劉永鑫不斷地打量著門口,等待大疤回來。

外面。

大疤帶著那些個身手矯健的保鏢,向四面八方拉開天羅地網,搜尋陸平。

跟國際刑警抓捕嫌疑人似的。

很專業。

“玉東,你再去那邊看看!”

“小陳,你去那邊!”

“孫和尚,車底下也別放過!”

大疤像是一個出色的指揮員,一邊做出應急部署,一邊自己也鎖定了一個方向,像踩上了風火輪一樣,疾駛在夜色之中。

偶有行人和車輛經過,都看傻眼了。

這些人是從電影裡穿越下來的武林高手嗎?如影隨形,動如閃電。

沒錯。

劉永鑫作為永州的鋼鐵大王,坐擁千億財富,自然把自身安全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他的這些保鏢,個個都是從特種部隊和武術機構精挑細選出來的,且酬勞不菲。

他們每個人都是世人想象不到的強大。

尤其是大疤,更勝一籌。

但可悲的是。

這些保鏢們動作雖帥,行動也快。

可是目標此時卻在車上。

瞎忙活。

陸平從車窗往外看了幾眼,衝面前的劉永鑫擺了擺手,說道:“你來看,你的這些保鏢像不像是一群勤勞的螞蟻,他們現在滿世界的在找我。”

劉永鑫臉上有些掛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按了下去。

這個手錶其實是一個報警器,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一按按紐,大疤等保鏢就會同時收到訊號,趕來解圍。

陸平笑了下:“裝備還挺齊全的。”

劉永鑫道:“那當然。你麻痺得了他們一時,但麻痺不了多時。”

“是嗎?那我們不妨打個賭,等他們來了,我仍然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信不信?”陸平覺得這個劉永鑫倒是還沒到十惡不赦的地步,於是決定採取文雅些的方式,讓他屈服。順便,也算是陪他玩玩兒。

劉永鑫冷笑了起來:“吹吧你就!有了這一回,你還能僥倖呢?”

陸平反問:“你覺得這是僥倖?”

劉永鑫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告訴你,我這房車全是防彈玻璃,從頭到尾,就只有那邊那一個進出口,你告訴我你怎麼溜?”

片刻間。

大疤帶著幾名保鏢疾速返回。

當他們看到陸平正站在劉永鑫面前的時候,頓時都怔住了。

“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大疤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驚呼了起來。

劉永鑫忍不住罵道:“一群飯桶!你們被他給耍了,他一直就呆在車上沒動。”

大疤道:“這……這怎麼可能?”

“別廢話了,你們都在那站好,我跟你們老闆打了個賭。”陸平強調道:“我數三下,然後就會光明正大的從你們老闆眼皮子底下離開,你們攔不住我。”

大疤抽動著嘴角道:“這話說的太大了,甕中捉鱉還能捉不到鱉?”

劉永鑫囑咐道:“大疤,你們這回別再大意了,他要下了車,我讓你們全下崗!”

大疤斬釘截鐵地道:“老闆請放心,就算他是條泥鰍也照樣攔住他。”

眾人頓時嚴陣以待。

自車內延伸到車外,一個嚴密的圍捕隊形自發形成。

劉老板愛玩兒。

陸平也愛玩兒。

本來是一場很嚴肅的博弈,變成了一場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陸平與大疤對峙,問了句:“讓不讓開?”

大疤堅定地道:“不讓!這回你再耍詐也沒用了。”

“你看那是什麼?”陸平朝南側玻璃處一指。

“恍我是吧?哼,我才不上你當呢!退回去,老實退回去!”大疤氣勢恢宏地緩緩逼近。

蹭!

大疤只見眼前一道疾影。

人已翻身躍至旁邊的那個玉石板置物臺上。

“想迂迴?哪這麼容易!”大疤眼疾手快,便猛地揮舞雙手抓了過去。

哐哧!

玉石板裂了。

人呢?

車上飄蕩起一陣不知來自哪裡的聲音:“老劉你可看清楚了,不是我弄壞的,讓他賠!”

車外立馬響起了一陣慌亂的角逐聲:

“快追快追,他在那!他在那!”

“不不,他明明在那兒呢!”

“車底下看看!”

“……”

劉永鑫歇斯底里地望著大疤,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不是說能攔住嗎?”

大疤一臉蠟黃:“明明看著他……明明剛才……差一點就抓住他了。這怎麼回事兒?”

劉永鑫厲聲道:“還不快去抓人啊!廢物!”

“噢

。”大疤隨即奪門而出。

劉永鑫一陣抓狂。

什麼情況?

又不知過了多久。

陸平又如出入無人之境般地,出現在了劉永鑫的面前。

劉永鑫嚇了一跳,抬頭問道:“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陸平笑曰:“我光明正大走出來的。”

劉永鑫急切地朝前張望著:“外面的人呢?”

“他們都去找我了呀!這幫蠢貨,我剛才一直在你這車頂上躺著,還趁機打了個瞌睡呢。”陸平撇了下嘴,說道:“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多久沒洗車了?你看我衣服弄的,全是土。”

劉永鑫憤憤地罵道:“這群廢物!”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陸平強調道:“還想玩兒嗎?我今天玩兒高興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陸平其實挺喜歡玩兒躲貓貓的,用我們老家話這叫‘藏麻呼呼’。你小時候一定也玩兒過吧?今天我就陪你們玩兒個痛快,你也一塊,一塊來抓我!”

劉永鑫趕快又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報警器。

大疤帶著眾人便又匆匆地殺了回來。

嗯?

眾人大驚。

他這回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數一二三,咱們接著玩兒!”陸平豎起一根食指,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始倒計時:“三……二……一……快來追我啊,追不上我吧,我就是這麼強大……”

嗯?

這首歌好像還是當初聽鄭三虎唱的呢。

是挺應景的。

大疤帶領眾人又開始圍獵陸平。

但是追著追著,人就追丟了。

陸平此時正躺在路邊一棵大梧桐樹的樹枝上,還趁機抽了一支香菸。

這樹很高。

從上面往下看,眾人皆是螻蟻。

陸平禁不住記起了在那座Aripulush山上時的一幕又一幕。

那糟老頭子除了對陸平嚴苛要求外,平常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躲貓貓。

老頭喊個一二三,藏起來讓陸平找。

找不到就打屁股。

陸平的屁股就這樣開花,結果……不,應該是結痂。週而復始。

後來小師妹來了,規則才得以改變。

不打屁股了,換作是做俯臥撐……一萬個!

陸平喜歡懲罰格支和龍魂小組成員做俯臥撐,根兒就在這兒呢,這是受人以漁後,再授人以魚。

但是藏著藏著,師妹就‘找不到了’。

陸平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一年後。

陸平和那老頭交換了角色。

陸平藏,老頭找。

起初還是能找到的。

但是後來那老頭就找不到了,乾脆衝著漫山遍野吆喝道:“臭小子,給我滾出來!”

老頭知道,是徒弟出徒了。

再後來。

那老頭也不找不到了。

陸平只見到那茅草亭中留下了師父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你已出徒,為師雲遊四海去了,莫等我。

那一刻,陸平心裡十分的失落。

早知師父會離開,就不應該藏的那麼嚴實,讓他老人家找不見的。

陸平在山上呆呆地呆了三天三夜,才下了山。

於是西方世界才有了‘龍刺’的傳說。

但從那以後。

陸平便再也沒見過那糟老頭子。

他曾多次鋪天蓋地找過,皆是無果。

最厲害的一次,陸平直接拉了幾萬人的隊伍過去,把Aripulush山及附近的山脈,進行了拉網式盤查,仍舊沒有找到師父的蛛絲馬跡。

我那邋遢的師父,你在哪裡啊?

你腳那麼臭,打呼嚕又那麼響,別人會不會嫌棄你?

還有我那可愛伶俐的小師妹,你又在哪裡?

除了父母,你們二人便是我陸平最親的人了,但你們為何都要一個個的離我而去?

我現在。

空有一身本領,又有何用?

空有一方浮華,又與誰去分享?

每次想起師父和師妹,陸平心裡總有一番莫名的感傷。

從回憶中醒來,陸平朝下面看了一眼。

大疤他們還在四面八方的到處尋找自己,車頂,車底,甚至是周邊的車輛都沒放過,盤查的那叫一個仔細。

他們為什麼不抬頭看看呢?

我在樹上。

噢。

就算他們抬頭也沒用,樹太高,枝葉太茂盛,他們又怎能看的見?

幾分鐘後,陸平再次回到了那輛房車上。

劉永鑫抬頭一看,再次被嚇了一跳,這人也太神出鬼沒了吧?

“第三次了,把你們的人叫進來吧,我們接著玩兒第四次……我都玩兒上癮了,你呢?”陸平直截了當地說道。

劉永鑫一陣抓狂……

如是再三。

第五次後。

劉永鑫實在是扛不住了,衝陸平央求道:“小兄弟,服了,我服了!這樣,你打傷我員工,還有你挖我牆角的事兒,我劉永鑫統統不追究了。你走吧!”

陸平反問:“這才哪跟哪兒啊,你這麼多人,不打算讓他們跟我打一打?我看了,他們也都練過。尤其是那個長疤的那個,看起來有兩下子。”

劉永鑫一臉歇斯底里地道:“如果我現在還看不出來,他們加起來都不是的對手。那……那我劉永鑫就白活這四十多年了。”

陸平驚呼道:“變聰明了?”

劉永鑫從雪茄盒中拿出幾支精緻的雪茄,往陸平手上一遞:“這些都是國外進口的上好雪茄,你統統拿去,這盒火柴也送你。我讓……我讓大疤送你回家好不好?我……我也要回家睡覺了,我老婆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催的緊。”

陸平頓時冷笑了一聲:“哪這麼容易啊?”

劉永鑫追問:“那你想……你想怎樣?”

陸平強調道:“一早就跟你說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但是你偏不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