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山郊野外。
這裡的空氣顯然比城區要好很多。
月亮更亮，星星更閃，心情自然也更舒暢了一些。
然而。
在陸平帶著黑白無常上山的過程中，一個行駛在山間小路上的司機，遠遠地望到了這一幕。
不得不承認，眼神太好也是一種罪過。
這司機差點兒被嚇暈過去。
尼瑪的，我看到了什麼？
我居然看到黑白無常帶著一個人的鬼魂上山了。
從那以後，這個路過的司機再也沒敢走過這條路，而且，他居然也相信了世上有鬼的傳說。
半山腰上。
野樹林立，雜草叢生。
細觀之下，周圍還有幾個小山丘。
墳？
是墳。
黑白無常暗中感慨陸平這小司機膽子真是夠大的，這種荒山他也敢爬？
當然，如果他提供的情報是真的，那個被候世傑視為眼中釘的‘神秘人’，更是膽大包天，他居然敢住在這座陰森恐怖的荒山上？
莫說晚上。
就算是在白天都瘮的慌。
黑無常若有所思地說道：“老白，我總覺得這小子在騙我們，真有人會住這兒？”
白無常喃喃地道：“不是說了嗎，他要是敢騙我們，這裡就會多一座墳。看到那裡了沒有，好幾座墳呢。不對不對，連墳都不給他建。”
黑無常感慨道：“這裡陰氣很重，讓我想到了聊齋。”
白無常反問：“你怕了？”
黑無常一揚頭：“我怕個球毛啊，咱倆是誰啊？黑白無常，他們應該怕我們。”
陸平在一處亂石堆處停了下來，把身上的揹包放下，從裡面掏出一隻手電筒，朝周圍照了照，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嗯，就這裡了。”
黑無常驚呼：“你是說，那神秘人住這兒？”
白無常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陣掃瞄，哼唧道：“這裡根本沒住人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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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笑了下，一邊拿手電在地上照了照，一邊解釋道：“我是說，這個位置應該有何首烏。看到了沒有，這株就是。那邊，那邊還有一棵。看來我今天晚上要發財了。二位，你們也別閒著了，我包裡帶了兩把工兵鏟，幫忙挖一下。”
嗯？嗯？
黑白無常頓時面面相覷。
“擦！陪你來挖何首烏來了？你是不是想耍我們？”黑無常怒不可遏地罵了起來。
白無常陰笑了一聲：“看來他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喂，小子，你老實告訴我們，那神秘人根本就不在這兒，對嗎？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輕風吹拂，樹葉沙沙響。
甚是涼爽的很。
陸平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氣息，說道：“我已經讓你們見到了，你們還想怎樣啊？”
黑無常更是暴跳如雷：“見到了？哪兒呢？哪兒呢？擦！”
白無常伸展出五指利爪，衝陸平威懾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那個神秘人是個首烏精？小子，你在挑戰我們的耐心，還有智商。”
陸平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憤惱，兀自地坐在石頭上，順勢抽了一支煙，若無其事地說道：“還沒明白嗎，二位？哪有什麼神秘人啊，我就是騙候世傑的。不過，嚴格意義來說，我就是那個虛構出來的神秘人。噢，只能算之一吧。因為很多事情都是我的手筆，我不想讓候世傑知道我這麼強大，所以就虛構了這個所謂的神秘人。現在聽懂了沒有？”
嗯？
黑白無常皆是一臉懵懂。
“聽懂個屁！你……你胡說什麼呢！”黑無常顯然覺得對方是在漫天扯謊，於是吞嚥了幾下藏在口腔中的黃豆，蓄勢待發地逼問道：“你最好是說實話，否則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白無常眼睛裡折射出陣陣兇狠的神光，五指發出了咔咔的響聲：“我們假設你就是那個神秘人，但是你如果真有那個本事的話，候公子還能活到現在？”
黑無常驚呼：“對呀，你不是早就把他給殺了，還留著他幹嘛？留著他欺負你啊？留著他泡你老闆啊？除非你是神經大條，否則不會……”
陸平打斷他的話：“一看你們就不懂兵法，我這叫以惡制惡。”
黑無常問：“什麼是以惡制惡？”
陸平強調道：“我留著候世傑，其實就是想讓他當我的牽線木偶，讓他替我解決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在這方面，他確實做的很好。包括一開始他出面鎮壓蕭鼎山，再到後面好幾次帶人免費幫忙。那幾個倒黴鬼叫……叫什麼名我忘了，反正就是候世傑一直在默默無悔的替我做事。所以，我一直留他到現在。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啊？啊？
黑白無常又是一臉震驚。
但隨即他們便緩和了情緒，仍舊覺得不合邏輯。
黑無常回顧著候世傑的描述，進而提出置疑：“在候公子看來，那個神秘人的本事大著呢，連黑風雙煞都被神秘人……弄哪去了我也不知道。一個讓候公子怕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你？哼，看來你小子還是不說實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神秘人到底是誰？到底在哪裡？”
陸平苦笑道：“我都告訴你了，我，是我，真是我。”
“不是你！肯定不是你！操！”黑無常急切地拷問道：“你說不說？”
白無常陰笑了一聲：“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好像還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黑無常伸手朝旁邊的一棵野生杏樹一指，神色一斂，一顆類似於‘子彈’的東西，便疾速噴了出去。
咚！
咔嚓！
那棵杏樹一陣劇烈搖晃。
一根枝杈隨即被擊斷，落在了地上。
口噴暗器，出神入化。
黑無常的這項絕技，不知震驚過多少大小人物。
他一臉得意地盯著陸平，嘴裡醞釀著第二顆黃豆子彈，警示道：“看到了沒有？沒見過這麼厲害的絕活吧？我一分鐘之內就能往你身上戳十個透明窟窿。”
陸平撇了下嘴，說道：“黃豆吃多了會拉稀的，你肯定經常拉稀。”
黑無常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嘴裡是黃豆？”
陸平道：“你在我家裡已經用過四粒了，真噁心。又是一個喜歡玩兒口活的噁心之人。”
“啊？你說什麼？”黑無常突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因為自始至終，那四枚噴出去的黃豆，連響聲都沒聽到。
白無常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當即一彎身子，朝陸平身邊的石頭上抓了過去。
咔嚓！
那塊硬實的石頭，居然被他抓裂了一截，拿在手上。
黑無常亦是一臉震驚。
他雖然知道白無常有這項絕活，但是鮮少看到他在人前表演。
白無常將手上的石塊扔掉，拍了拍手說道：“你也看到了，這麼硬的石頭我都能抓碎。這要是抓到人的身上，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黑無常很配合地附和道：“那肯定是被抓個稀巴爛啊，骨頭都能給他抓碎。”
“所以你最好是乖乖配合我們兩個，否則，我分分鐘就能把你撕成碎片。”白無常虎視眈眈地盯著陸平，一隻手仍舊成鷹爪狀，隨時準備攻擊眼前的獵物。
陸平卻面無表情地問了句：“二位都表演完了？”
嗯？
黑白無常又是面面相覷。
他居然還不害怕？
白無常強調道：“喂，這可不是表演，這是貨真價實的功夫。不怕告訴你，死在我這只手上的人，已經不下兩位數了。”
陸平說道：“說完了？是不是該上路了？”
“上什麼路？”白無常問。
黑無常略顯驚喜地道：“他的意思是，想通了，要帶我們去見神秘人。”
“錯！我的意思是，你們是黑白無常，該去見閻王了。”陸平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還趁機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土灰。
白無常陰冷地笑了下：“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說大話？”
“我一會兒還要挖幾隻何首烏呢，所以沒時間再跟你們廢話。”陸平從地上揀起一把帶來的工兵鏟，說道：“當然，在送你們走之前，我不介意向你們打聽一些情況。比如說，楊瞎子。又比如說，鼎盛地產。他們，跟青風堂之間的關係。”
啊？
黑白無常皆是一臉震驚。
白無常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楊瞎子？你跟他……什麼關係？”
陸平強調道：“殺與被殺的關係。”
“你……是你殺了楊瞎子？”白無常那煞白的臉上，黑中帶藍的眼睛一陣滴溜亂轉，像是在思考和分析著什麼。
陸平說道：“他要殺我，我只是正當防衛。”
白無常又問：“那他……那他為什麼要殺你？”
陸平道：“他想強遷我們的家園，我不讓拆，所以矛盾無法調和了。那天，楊瞎子還把我錯當成了你們，或者是你們當中的一個，一口一個‘無常兄’叫著。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們青風堂和楊瞎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白無常矢口否認道：“他那樣的小混混，也配跟青風堂有關係？”
陸平皺了一下眉頭：“你在撒謊！”
白無常道：“我沒有！他楊瞎子算根毛啊，算個屁。”
“就算是個屁也是你們放的，自己放了就不承認了？”陸平將手中的菸頭彈飛了出去，然後強調道：“你們最好是跟我說實話，否則接下來的過程，會很痛苦。可能你們還不太瞭解，我陸平的特長之一，就是嚴刑逼供。在我這裡，沒有撬不開的嘴。”
白無常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子，你好大的口氣啊？嚴刑逼供那是我老白的強項，你也敢在我面前誇這海口？”
黑無常一頭霧水地道：“老白，明明是我們想審他的，怎麼成了他問我們了？”
白無常扭頭說道：“你還沒看明白嗎？他確實就是候世傑口中的神秘人！而且，他也是在寧古縣滅了楊瞎子的那個幕後兇手！”
陸平冷笑道：“變聰明了？我陸平滅了楊瞎子，一直在等青風堂跳出來，但你們就是跳不出來。怎麼，是想當縮頭烏龜啊，還是根本就是一群傻子，破不了案？鼎盛地產裝糊塗我可以理解，他們只想當漁人。但你們呢？你們可是青風堂啊！”
一時間，劍拔弩張。
黑無常再看陸平時，已經不敢再輕視於他了。
倒是白無常卻覺得立功的時候到了，現在正是一石二鳥的苗頭。
看來這趟活沒白接，還有意外收穫。
太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