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納德接過玉釵,咬破食指,擠出一滴血液。
兩者方一接觸,便有無形黑氣蒸騰而起。
虛空中傳來陣陣嘶吼,他的體表冒出一縷縷汙濁氣體。
旁人僅僅只是驚鴻一瞥,便覺得頭暈目眩,腹中翻湧欲嘔。
這僅僅只是他體內汙染的冰山一角,卻也足夠令人嘖嘖稱奇。
“有用!你果然就是傳說中的癲狂血脈覺醒者!”
確認了這玉釵與歐文修士傳授給自己的儀式裡的描述相符,林納德也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感覺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他的升級之路早已籌備規劃好,只差‘消除汙染’這一個步驟。
如今曙光初現,縱然他自制力過人,卻也不免內心活躍。
“癲狂血脈?”
除開克拉克與江元等人明確知曉林納德本次劇本的目的之外,白骨屍魔與阿碧都是目露疑惑。
尤其是阿碧,在聽到他稱呼自己為‘癲狂血脈’時,想起來那兩個詭異的天師同樣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納德曬然一笑,隱晦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美婦人道:“某種說法……”
白骨屍魔插話道:“主人乃是域外之人,恐怕這是他們那個世界的講法吧。”
他故意讓白骨替自己說出,目的就在於試探劇本空間是否會有所反應。
實際上,在之前的幾次談話中,他就故意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自己等人並非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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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白骨屍魔的反應來看,他相信對方應該早就悟出了自己的含義。
如今特意點明,就是想看看結果如何。
氣氛依舊,除了江元與克拉克有些驚訝之外,蘇魚正悶頭大吃。
耳畔沒有什麼懲罰的提示音。
‘看來,只要不透露出關於劇本世界的資料,適當的隱喻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此事揭過不提,阿碧後續又追問了幾次林納德為何他們都叫她‘癲狂血脈覺醒者’。
卻得到他這樣的回覆:“我也不太知曉,我只不過是知道只有沾染了癲狂血脈覺醒者的物品能夠清除我體內的汙染。
如今你的玉釵起了正確的反應,我自然會認為你是癲狂血脈覺醒者了。
至於為什麼,說實話我也很好奇。
看來,只有抓到那兩個傢伙,才能夠得知真相。”
阿碧瞧著林納德的樣子不似作偽,便也就略過不提。
只是內心更加期待他突破之後,與自己聯手對付那兩個有著化神實力的傀儡。
幾人風捲殘雲般將菜宴席捲一空,三下五除二吃飽喝足。
如此多的食物,被這四個女子,兩個男人全都吞下腹中,倒讓旁邊悄悄圍觀的旁人大跌眼鏡。
稍後,他們便包下了白官城的一間露天溫泉,一齊入住。
作為大妖魔,白骨屍魔這些年收刮了不少金銀,倒是不愁吃穿用度。
這溫泉就開在客棧的後方,倚靠著一處山頭,風景怡人。
明明佈設在城內,卻給人一種迴歸野外的淳樸。
若不是有兩個實力恐怖的敵手壓在眾人心頭,倒真像是出門遊玩般愜意。
這也是阿碧執意所要求的一環,她性子喜歡玩樂,雖然大戰在即,可必須得幾人伺候好她。
否則,就算有林納德這個令她感興趣的傢伙在,她也會直接撂挑子不幹。
為了籠絡住阿碧,雖說克拉克滿心憂愁,卻也不得不陪著笑臉,坐視時間流逝。
溫泉居·女湯
“還有十六個小時……哦,就是八個時辰,那兩個人就會抵達。”
克拉克泡在池子裡,旁邊白霧騰騰。
阿碧隨意的斜躺著,霧氣朦朧,僅能瞧見她的樣貌,依舊風華絕代。
褪去衣衫後,她手臂上紋的那條青蛇越發鮮活,在水霧中彷彿將要躍出,有了活性。
白皙的手腕,纖長的五指刺出薄霧,捏住一盞薄如蟬翼的酒杯,遞到嘴邊一飲而盡。
離得稍遠一些的地方,白骨屍魔有些百無聊賴,正有一瓢沒一瓢的往後背澆水。
蘇魚的下巴沉入水中,咕嚕嚕學著金魚吐泡泡。
偌大的溫泉中,僅有她們四人。
其餘的客人,在白骨屍魔拍出五根小金魚的時候,就被老闆勸著退房了。
看著其他三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克拉克輕輕嘆氣。
“李法,希望你能夠突破吧……”
江元盤腿坐在竹臺之上,抬頭仰望夜空中那輪彎月,銀白色的光輝照耀在他臉上。
“已經閉關幾個鐘頭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他深呼吸一口,下意識瞟了一眼隔壁的高牆。
……
空地之內,地面上用血液化出無數奇異的符號。
所有的符號都與人類所知的文字毫無關聯,看起來像是稚童隨手塗鴉般毫無邏輯。
然而,結合所有圖案來看,卻又能從其中發覺一絲詭異的和諧。
好似這些符號乃是延續了某種規則書寫。
若是想在深入去瞭解的話,就會感覺頭疼發脹,眼眶凸出,恨不得立刻自盡。
沒有大主教級別以上的實力,是無法掌握這個儀式的。
也只有林納德,能夠憑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強行記憶下每個節點的形狀而不發瘋。
歐文都為他的這種‘儀式天賦’感到驚歎。
竟然能夠跨級學習儀式。
不過他自然不知道,林納德並沒有什麼儀式天賦,只不過不懼怕失控,同時有著過人的記憶力罷了。
相比起學習這些駭人知識增長的汙染度,對比他自身天生就有的汙染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值一提。
此刻,所有的符號中央,靜靜呈放著一根玉釵。
而在玉釵的另外一頭,則是一座小山般巨大的觸鬚叢。
這個通體長滿噁心粘稠觸手的集合體之上,不斷冒起一縷縷煙氣。
那些煙氣在半空中不斷變化,抽象不止,隱隱約約能瞧出無數張痛苦的人臉來。
這就是林納德的本體,自儀式開始之後,他便不可控的露出了本來面目。
一波波的精神侵襲不斷沖刷著他的腦海,無數的念頭在耳畔迴盪不止。
他已經保持了這種‘舊日狀態’長達四個小時。
若是平時他使用解放氣息的方式來變化形態的話,此時他已經徹底失控。
好在,如今他是在儀式的影響下被動變身,因此神智不受影響。
體內的舊日氣息也不受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