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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牢中授藝(一)

汪長風道:“你就是敖鼎?”

中年男子長嘆一口氣,道:“你沒進來之前,我都快忘記自己叫什麼了。跟你說了這麼多,似乎又想起了從前的種種。”

故事到了這裡,似乎應該結束了,敖鼎被關在牢裡,敖堅坐上了龍王寶座,大家各得其所。

直到汪長風誤打誤撞進了囚仙牢,還被敖鼎發現了那半塊玉玦。

敖鼎繼續道:“本來我已經死心了,就這樣在這裡呆上幾百年,也未免不是好事。直到你的出現,讓我有了別的想法。”

“什麼別的想法?敖兄可是想出去?”汪長風好奇道。

敖鼎搖了搖頭:“囚仙牢外面有結界,許進不許出,一出去就是天火焚身的下場。我沒有想過要逃出去,只是有些擔心,也有些好奇那個人的下落。”

“敖兄說的可是張雨晴?”汪長風問道。

“沒錯。我懷疑你可能跟她有些關係,但不能完全確定。”

“這種玉玦會不會可能有相似的?”

“絕無可能。天上地下,一陰一陽,只此兩塊。陰的一塊我已經送給了張雨晴,陽的那塊已還給了父王。”

“你的意思是說,張雨晴可能是我的母親?”

“有這種可能,除非她後來又將玉玦送給了別人。”

“那我血裡的龍髓香又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你有我龍族的血脈,又帶著玉玦,應該跟我龍族有莫大的關係。只是這種關係我已無法去查明了,只能靠你自己去探查。”

汪長風點了點頭,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世摸到了一些門道,但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此次答應皇帝出海,其中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原因就是藉機探查自己的身世謎團,他感覺冥冥中有一種聲音似乎在告訴自己,他從海上漂來,而他的身世之謎也將在海上解開。

敖鼎又問道:“故事聽完了,我繼續問你,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汪長風苦笑了一下,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敖鼎道:“不急,慢慢說,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汪長風只好將如何與八臂迷音老怪起了衝突,又是如何追蹤到這裡救人,一五一十跟敖鼎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此行要追蹤建文帝的秘密目的,以及自己在琅環仙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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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敖鼎道:“那八臂老怪算是看著這囚仙牢的牢頭,多少年來我倒與他也算熟悉。平時沒事的時候,那老東西還會帶些酒菜進來跟我喝一杯。只是他應該是逍遙島的人,你這次跟他起了衝突,等於是招惹上了逍遙島,只怕會很麻煩。”

汪長風有些不解道:“他是逍遙島的人?這個是頭一次聽說,我原來只知道他是一個什麼聖教的四大護法之一。”

敖鼎皺眉道:“什麼狗屁聖教?是這二十年新出現的東西吧,二十年前應該沒這檔子事。”

汪長風點頭道:“應該是,那聖教勢力看起來很龐大,八臂老怪在裡面的位階並不多高,我知道他上面還有一個右賢王,還有一位神皇。”

敖鼎嗤了一聲,道:“估計是魔道的那些人搞出來的玩意兒,什麼亂七八糟的。看來我那弟弟當了龍王之後,龍族的勢力大減,否則東海之上哪裡容得下這些人到處撒野。”

汪長風有些疑惑道:“只聽說過龍可以行雲布雨,難道龍族的功夫也都很好?”

敖鼎微笑著,似是十分驕傲,道:“你這只不過是凡夫俗子的以訛傳訛罷了,刮風下雨都有天時掌握,龍族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如果龍族一天到晚到處去行雲布雨,那別的什麼都不用幹了。”

汪長風笑道:“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麼回事。只不過有些愚昧百姓篤信這個,各地龍王廟的香火可是旺得很。”

熬風道:“龍族乃是上古三大戰神種族之一,族中之人的各種絕學可不少。我看你剛才進來那會用了一招手法,隱有風雷之勢,叫什麼名字?”

汪長風心中暗叫一聲得罪,剛才那招風雲龍虎手打到了他的脖頸,雖然沒真正傷到敖鼎,畢竟力道也是不小。便道:“那招手法叫風雲龍虎手,乃是我北斗星雲派的絕學之一。”

敖鼎扭了扭脖子,似乎說起這手法,讓他想起了脖子上被汪長風拍了一掌,多少有些難受。緩緩說道:“名字倒是挺唬人,就是力道、角度和速度都差了一點兒,招式也粗糙了些。”

汪長風心裡有些不平,風雲龍虎手在北斗星雲派也沒幾個弟子能夠修煉,自己僥倖練了之後,還達到了七階以上的功力,已經算是本門裡的佼佼者了,沒想到在敖鼎眼裡就得了這種評價。再說這一路上用這龍虎手的絕學跟不少人交過手,還沒有哪一個人能真正接得住。

敖鼎見汪長風有些不以為然,心裡已猜到他在想些什麼,便道:“你還別不服氣,我看著你這招手法,倒像是偷師了龍族中的絕學雲龍七掌,只是剛學了些皮毛,精髓都沒學到。”

汪長風心想,你就吹牛吧,還剛學了些皮毛,風雲龍虎手已經是絕學了,如果那個什麼雲龍七掌真有那麼厲害,怎麼剛才沒見你使出來?不過靠著力大傷了我的腿而已。

敖鼎繼續道:“不過你的根基倒是不錯,剛才我已探查了你體內的氣息,丹田之中已有真丹成形,假以時日修煉,將對你有很大助益。你這運氣的法門倒像是琅環仙島那一門的路子,講究天人合一,吸納天地之氣為我所用,我沒說錯吧?”

汪長風這下真的驚到了,這人剛才只不過抓了自己的手一把,竟然連自己體內的氣息情況查探得如此清楚,簡直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且還順藤摸瓜猜出了自己修行的法門路子,看來此人之前說的也都非虛。便道:“確實跟琅環仙島的怪仙人學了一些修行之道。”

敖鼎點頭道:“這就是了。那琅環仙島一門跟我們龍族倒是有些淵源,往上數還可能是同氣連枝,只不過後來大家對修行之道的理解不同,才逐漸分道揚鑣了。如今看來,他們那一支的成就倒也不可小覷。”

汪長風心想您老這話倒是越來越託大了,連怪仙人那種高深的道行到您這裡就成了稀鬆平常的水平了。便道:“實不相瞞,我先前在北斗星雲派修習的是自然感應功法,後來到了琅環仙島,又學了些明月洗心經的法門,這兩種功法倒是一脈相承,都走的是以外補內、天人合一的路子。”

敖鼎點頭道:“那就對了,我感到你體內氣息似乎還有一些之前的殘留底子,想必就是前一段修習落下的。但是同樣以外補內的路子,修習之道卻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那明月洗心經聽說是本好東西,也是上古傳下來的絕學,可惜傳到了琅環仙島那一門,並沒有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汪長風問道:“但我修習之後,體內氣息運轉倒確實比之前強了許多。”

敖鼎道:“關鍵就在這裡。據說當初我龍族與琅環仙島一門分開,也就是對這運氣的法門理解不同。琅環仙島的法門重在吸納,只要是天地玄黃之氣,山川河流之風,能吸納多少就吸納多少,譬如一個土財主,見著什麼好的都往家裡收,卻不知善待,更無從發揮每件東西的最大功用,反受其累。你修習那功法之後,有沒有覺得有時空有一身氣力,卻偏偏使不出來。”

汪長風細想了一下,似乎確實如此,雖然自己體內氣息比之前充沛了許多,但在運用之道上確實總覺得摸不著門道,之前在洞外與老怪打鬥之時就差點被體內的氣息撐爆。便道:“好像是這樣,不知敖兄可有破解的法子?”

敖鼎微微頷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道:“我龍族對修行法門的理解則又不同,重在運用之妙。同樣的自然之氣吸納之後,用我族的法門加以調理執行,卻能夠達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龍族的很多不同絕學,其實從本源上都得益於這一點。比如我說的雲龍七掌,就是用了修習法門中的聚字訣,練到五成功力以上,一掌劈出,即可開山裂石,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