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1 哀傷還是慶賀
魏老大聽到李鶴開場的那句話，臉色有些陰沉，很快又轉為和煦，笑著問沈季道：“你朋友？”
沈季連忙說：“我表弟。”
“那你招呼好他們，別耽誤工作，別影響公司，儘快離開。”魏老大說完就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沈季問李鶴：“小鶴你怎麼來我上班的地方了？還帶這麼多人？他們是幹嘛的？”
李鶴沒有回答沈季的話，對著魏老大的背影說：“你自己開豪車住豪宅，結果連員工的基本工資都不發，良心不會痛嗎？”
魏老大步履不停，恍若未聞。
“小鶴，你先走吧回頭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沈季看到公司同事的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過來，有些焦急。
“解釋？你有什麼好解釋的？該解釋的是那個人。”見魏老大沒有交流的意思，李鶴向後揮揮手。
身後的柳經理拿著公文包上前一步，朝魏老大喊道：“魏老闆請留步，有些關於合作方面的問題想和你談談。”
魏老大扭頭，眼神有些煩躁，語氣不悅地問：“談合作？和你們有什麼好談的？”
柳經理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打印紙：“這邊是柳柳柳金融，貴公司有一部分債務到期，目前由我公司接手，想瞭解一下你打算以何種方式償還？”
“催債公司的？”魏老大恍然大悟，隨後臉色更加不耐煩：“是資方讓你們來的吧？要錢就讓他們自己來談，期權也好抵押也好，我們公司與資方之間的事情你們這些第三方不瞭解，也做不了主。”
“不好意思，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柳經理攤開紙張：“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就是貴公司目前的資方，債權已經基本轉入我公司名下，連本帶利一共一千七百五十三萬，沒錯吧？”
魏老大終於轉過身，皺著眉頭仔細打量李鶴一群人。
往回走了兩步，伸手示意幾個準備喊保安的公司管理稍安勿躁，看向李鶴與沈季道：“什麼意思？沈季，你調查我？為了工資找一幫人來演戲給我看嚇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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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經理橫移一步擋在李鶴身前表示有問題衝我來別打擾我爸爸，隨後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說了句“態度有點強硬，你們和他說”。
魏經理的手機很快響起。
他看了看來電號碼，滿臉狐疑地接聽。
幾句過後。
電話結束通話。
魏經理的臉色陰晴不定。
半晌。
他綻開笑顏，伸出手邊走邊做握手狀笑道：“貴人臨門招待不周，站著說話不方便，請諸位移步跟我來辦公室，大家坐下喝茶慢慢詳談。”
柳經理回頭看李鶴等他定奪。
李鶴看了眼呆呆傻傻的沈季，搖頭道：“不用了，就這麼說吧，很簡單兩個選擇，一是你把公司交出來自己走人，債務都由我們接手負責與你無關。二是你名下資產該抵抵該押押，看值多少數還多少賬。”
魏老大臉上湧現怒意，也不握手了，伸手指著李鶴鼻子喊：“區區一千多萬就想吞掉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公司？你們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柳經理又橫移了一步，用鼻尖擋住對面的手指，舉起手裡的紙張平靜地說道：“根據審計統計，貴公司近半年來的業務量為零，就算結合過去兩年的業務表現，最多也就值一千來百萬，連4A的門檻都摸不到，更別提還債了，現在能有機會轉移所有債務，老實說，你賺大了魏老闆。”
他看了看對面魏老大鐵青的臉，忽然笑道：“至少你還可以保住你的車和房，不是嗎？”
魏老大的身體晃了晃，扶著旁邊的辦公桌擋板勉強支撐住身子。
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以目前公司的狀況，這種處理方式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可他不甘心啊！
好比一個炒股被套，借錢補倉的人。
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把價平到與當前股價差不多的位置，就等一朝反彈立馬開始回本，不但可以還清債務還能把自己的股本賺回來。
例如某股5元，買了10股，共花50元，一段時間後股價跌到4元，再買100股，花400元，一共花了450元買了110股，相當於4.09元一股買的，只要這支股隨便漲個0.1元，就能回本，稍微來個漲停就倒賺幾十元。
結果還沒來得及反彈。
債主來催債了。
要拿走他的股票，否則就實實在在地還錢。
他的錢都在股市裡，哪還有現金能還？
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拿走這支眼看就要反彈升值的觸底股。
魏老大很絕望。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底裡惡毒地詛咒這支“股”永遠不反彈，一路破底到退市！
“考慮好了嗎？”柳經理喚來自家的法務人員，對魏老大說道：“手續都齊全，你在這幾份檔案上簽字蓋章就可以走了。”
魏老大顫顫巍巍地拿起筆。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喊來公司法務幫忙看檔案。
法務總監趕過來，拿起檔案看了幾眼，臉色大變，轉頭看向魏老大：“老闆，這？？”
“沒錯，公司是他們的了，你幫忙看看有沒有對全體同事不利的條款，順帶也看看我的。”魏老大故作輕鬆地說道，他只能這樣，誰知道換了老闆法務還認不認他。
只能儘量表現大義，打感情牌，讓法務出於人道主義幫忙。
畢竟如今這個時代，有奶才是娘。
誰發工資聽誰的很正常。
何況自己最近發工資發得也不是很準時。
法務總監點點頭，表情複雜地拿起檔案繼續看。
從頭到尾看完後，他的表情更複雜了。
魏老大被他的表情看得膽戰心驚，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有什麼問題？”
法務總監搖頭，表情複雜地看著魏老大說：“一切正常，沒有問題，而且檔案裡還特地說明了公司當前架構不變，所有員工不止不削減，反而全體漲薪百分之二十！”
到總監這個職位，月薪已經破兩萬，再漲20%就是憑空多四千。
原本以為公司要完蛋，結果變成了大好消息？
中間的落差太大了，法務總監的心情非常復雜，不知該表現哀傷還是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