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2 站著
可能從來沒有一次千萬級的簽約環節是站著完成的。
等魏老大垂頭喪氣地“簽字畫押”，完成公司的轉讓手續。
李鶴拍了拍一直傻眼不敢動的沈季，說：“去吧，人家簽完輪到你簽字了。”
魏老大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們，公司，是給沈季的？？”
沈季嚇得腿都軟了，不僅沒往前走，反而後退了兩步，抓著李鶴的手連聲說：“小鶴，小鶴你別嚇我，這公司比我爸的廠還大，你別嚇我。”
李鶴拿過柳經理送過來的檔案，塞到沈季的手裡：“等你冷靜下來慢慢籤，回頭寄一份給魏老闆就行。”
說完，不理傻愣愣抱著檔案一臉不知所措的沈季，轉頭對魏老大說：“謝謝配合，出於人道主義，允許你帶走自己的私人物品，當然打包過程需要接受行政部門的監督。”
魏老大臉色鐵青，甩手就往公司大門走。
走了沒兩步又停下，轉身返回辦公室收拾東西。
沈季還在抓著李鶴的手大喊“小鶴別嚇我”。
李鶴推開他的手把人扶正，直視他的眼睛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你的夢想嗎？現在夢想就在你手裡，做出點樣子給我看看，別再讓二姨擔心你！”
“小鶴。。”沈季縮著肩膀嘟囔了半天。
周圍已經有熱心同事忍不住壯著膽子湊過來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剛剛幫忙看檔案的法務總監。
是一位大約四十出頭的中年女士，只見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對沈季說：“沈季，恭喜，以後我就該叫你老闆了，都是老同事，別來無恙呀！”
話音未落。
辦公大廳的某個角落突然炸開巨響。
有人一把砸斷電腦鍵盤仰天嚎叫道：“臥槽！！！沈季！！！臥槽老沈你！臥槽臥槽臥槽。。”
那是一個年紀輕輕大約二十來歲的青年。
他飛也似的從角落轟然劃過大廳衝到呆愣的沈季面前，雙手摑住他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勁前後搖晃，呲牙咧嘴地大叫：“你居然變成老闆了啊！我要喊你老闆了啊！老闆老闆老闆老闆老闆老闆老闆老闆老闆。。”
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走出來的魏老大，正好看到眾多老同事熱情洋溢地圍著沈季的場景。
心裡哀嘆人走茶涼的同時，又氣得牙癢。
靠邊擠過人群發現只有寥寥幾個人對他打了聲招呼，說了句“魏老大再見”。
他實在忍無可忍，回身對沈季李鶴幾人大聲喊道：“這公司已經半年沒接到訂單，債務累累業績為零，對外沒客戶願意相信，對內好多員工的工資拖欠未發，公司賬上一毛錢都沒有，拿了個空殼公司看你們能得意幾天！”
李鶴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好像在看一坨大便。
柳經理越眾而出，走到沈季身邊故意當著魏老大的面大聲說：“沈老闆，既然這公司現在是你的了，那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未來多多合作哦，資金方面有需求儘管開口，利息保證你滿意。”
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檔案，遞給沈季道：“這裡是貴公司目前95%左右的債權憑證原件，其他剩餘部分數額過小或時限未到，就留給你自己慢慢處理吧。”
魏老大看著那一疊檔案，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什麼意思？
一千七百多萬！
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抹去了？？
你們是流氓地痞黑設會嗎？
沒等他將眼珠子塞回眼眶。
一直跟在李鶴身後默默無聞毫無存在感的一人越眾而出，擠到沈季身邊，悶悶地說：“你們手續辦好了吧？現在可以談生意了沒？我是時偉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的老闆，我們新出一款產品想請你們幫忙做電商廣告策劃與多平臺投放，你們具體是怎麼收費的？有沒有一個表格套餐什麼的？”
沈季懷裡捧著一大堆珍貴檔案，呆呆傻傻地看著他。
魏老大眼珠子這次真的掉出來了。
什麼意思？
我XX找了大半年客戶，說理念不同只是騙騙下面人的話，實際根本就是沒人看得上！
結果剛一換老闆，就有生意送上門了？？
你們是流氓地痞黑設會嗎？
沒等他將眼珠子塞回眼眶。
李鶴身後又有一人擠出，跟擠地鐵似地扒拉開人群擠到沈季旁邊，先對站在一旁問價的人吐槽道：“得了吧老童，讓你發一批小夜燈給我們主播當道具背景幫你免費宣傳都不肯，還想來打廣告？瞧你那摳摳搜搜的樣！”
被吐槽者立馬臉紅脖子粗地爭辯：“說了多少遍不是小夜燈是早教機！”
“行行行機機機。”吐槽者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沈季笑道：“沈老闆，我是音音公司專案總監張聰，我們現在有一個大作品，是著名大導演胡導拍攝的廣告短片，計劃投放大致為國內所有城市的地鐵、公交、小區電梯、商場可見廣告牌等渠道，當然這方面還是你們更專業一些，具體可以再商量，但合作協議得先簽，因為我們進度很趕，合同一簽，第一筆款子立刻到賬，你們就得立刻安排人手負責操作起來了。”
聽到具體事務，公司的市場部負責人出聲了：“稍等一下，生意不是這麼談的。”
負責人對沈季高聲道：“沈季。。老闆，您剛接手公司可能有些方面還不太熟悉，談合作不是這麼談的，我們得先坐下來開會，確定一些東西。”
張聰問：“我們公司的時間很寶貴，老總不讓加班，你需要確定什麼東西現在說。”
負責人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周邊嘈雜的環境，如此這般的辦公體驗還是頭一次，他想了想，說：“至少要先確定貴方的廣告預算是多少。”
張聰搖頭：“總預算不知道。”
“所以你看，還是得開會慢慢談。”負責人熟練地攤手道：“你們先出個大概的預算，我們再根據預算做個對應的方案，你們再回去給領導審批考核，透過了再談，沒透過我們再改。也或者你們把具體的需求給到我們，我們根據需求做出方案和可能產生的費用，你們拿回去給領導審批，透過了再談，沒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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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張聰連連揮手打斷他的長篇大論：“不用審批我就是這個專案的領導，這麼點小事如果辦不好還要打擾大老闆我都該引咎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