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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話 我有一計

【待修】

侯茂彥神色一凜。? ww?w?.?

胡承修這話說得很不客氣,但卻挑不出什麼毛病。

大周與大金相交多年,禮部官員必備的能力之一便是通習金人言語,以便在大金前來朝覲之時能與金人直接溝通,由此彰顯泱泱大國氣勢。

所以今日為首的黑衣人以大金話給其餘幾人傳令之時,禮部出身的侯茂彥便明白了那些人的身份。

只是他沒有想到,潘炳涵今日竟然敢派出親信,以挾持翟秋雲的方式來威脅清言以換他性命。

這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叫板了!

此時的潘炳涵不僅不怕得罪他,連掌管杭州府政務的清言以不放在心上。

若不是有反心,潘炳涵如何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侯茂彥只覺此事比先前軍需私用的事情更嚴重。

“我要上奏陛下陳明詳情!潘炳涵若真的要反,定會引起朝中大亂,尤其如今大金朝覲使臣正在上都,此事牽涉已經不僅是大周內務,更有大周和大金兩國關係,斷然不能貿然處理!”

“此去上都,一來一去最快也要十幾二十日,等到侯大人的奏摺送上,只怕侯茂彥造反的訊息也傳到上都了。”

胡承修冷笑一聲,這就是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些文人的原因。

迂腐遲疑,規矩猶豫,一思二索,直至錯過最好的時機。

“潘炳涵殺你不成,自然料想得到你接下來的舉動。再加上歸家女從他手中逃出生天,以他的性子,侯大人覺得他會坐以待斃,等著朝廷拿著證據派兵圍剿他嗎?”

“不用猜也知道,潘炳涵舉兵起事就在這幾日。等到侯大人上達天聽,只怕整個杭州府都姓潘了。”

一句一句,胡承修那不掩嘲諷的話像鼓點一般,就這麼敲在侯茂彥的心上。

然而侯茂彥這次卻沒有頂回去,而是闡明利害:

“此在大金朝覲的關鍵時間,使臣仍在上都,如此輕率處理,若是由此導致兩國交惡,誰擔得起這個後果?”

“潘炳涵造反在先,大周鎮壓在後,便是對上大金使臣也不理屈。若是大金藉此生事,那倒是正好,北地的鎮西軍有十二年沒動過手了,此番也該是時候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胡鬧!戰事怎可輕言!”

侯茂彥對胡承修的輕狂之言很不贊同。

“戰事一起,那便是生靈塗炭!北地這些年剛安定下來,百姓安穩日子剛過了沒幾年,若是貿然舉兵,屆時得有多少無辜之人受此殃及!”

“按侯大人這麼說,只有北地百姓的性命才金貴,江南百姓的性命就不算命了。等到潘炳涵真佔了杭州府乃至更多的江南州府,屆時大周是為了避免戰事將這些地方都拱手送上,還是派兵鎮壓?”

將自己手中的劍“砰”地一聲放在桌上,胡承修看向侯茂彥。

“武為止戈,非為窮兵。此刻侯大人不及時決斷,日後會有更多百姓因你的遲疑而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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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整間客房頓時變得有些壓抑沉悶。

就連翟高卓面上,也顯出幾分凝重。

作為朝廷命官,他很能理解侯茂彥的考慮,這是從大局出發該有的顧慮潘炳涵身份特殊,不僅是金人,更是林齊留下來的官員,若是動了他,最壞會致使大周內外難安。

萬一大金藉機發難,陛下想動的那些地方官員也由此人心惶惶,屆時將很難收場。

這不是侯茂彥的怯懦,是如今的處境本就如此為難。

但對於胡承修的話,他卻也沒法反駁。

潘炳涵若真的起兵,第一個遭殃的便是杭州百姓。

一邊是他守護十年承平日久的煙雨水鄉,一邊是他所效忠的大周朝廷,不管怎麼選,都難得輕易兩全。

望一眼面露不屑的胡承修,再看看兩位憂心忡忡的朝中官員,天歌心道好笑。

胡承修看起來與翟高卓和侯茂彥二人同仇敵愾,實則卻將二人耍得團團轉。

尤其是侯茂彥,被胡承修賣了卻還仍不自知

若要仔細追究起來,逼得潘炳涵此時出手的人,正是對面抱劍的胡承修。

昨日屋頂一戰,若不是胡承修昨日話裡話外刺激潘炳涵,表示自己會將所知之事說與侯茂彥,讓作為績考官的後者以大周律法對潘炳涵論處,潘炳涵也不會被逼的狗急跳牆。

換言之,翟府今日這一場大鬧,其實是胡承修在後推波助瀾。

潘炳涵若真的舉兵,亦是胡承修的把戲。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將此事逼得如此之急,但終歸心思並不簡單。

或許胡承修對侯茂彥沒有惡意,但也不見得是真的為侯茂彥好。

但是這話她卻不能說,因為一說,不僅會招致胡承修的不滿,更不可避免地要提及自己為什麼會與潘炳涵之間生出嫌隙。

為了免除自己的麻煩,不放看著這二人互相傾軋,反正跟她沒有關係。

但是胡承修卻不知為何,好似看出了她在旁邊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態度,反而直接點了她出來:

“林花師對潘炳涵先前的事情查得如此清楚,想來對於這事也早有打算了吧?不知林花師有何高見?”

天歌本想直接送他“沒有”二字,誰曾想胡承修這話說完,眾人頓時齊齊朝她看來。

就連侯茂彥此刻也不顧她小小年紀,抬手請教:

“敢問林小哥高見。”

方才天歌說完潘炳涵的事情之後,侯茂彥便對這個少年人刮目相看。

那些他沒有查到以及來不及查的事情,都被這個少年人娓娓道來,此刻他的確也想聽聽天歌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翟高卓看出了她的猶豫,只當她不敢說,此刻也開始為她鼓氣:

“你莫要怕,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的就是,就算是說錯了也不打緊。”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天歌若再藏拙,就顯得有些故意拿喬了。

是以她想了想,說出了一句讓眾人都意料不到的話來。

“其實這件事,倒也不是難以兩全。”

此話一出,侯茂彥登時面路激動之色,跟翟高卓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當即對著天歌拱手:

“願聞其詳!”

就連胡承修也帶著幾分玩味看了過來。

天歌這次倒是不避胡承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淡然開口:

“第一,潘炳涵雖是大金人,但他先前卻是大金第一勇士布亥,此人從大金來到中原的時候,是以死囚身份。這一點胡公子也知道。”

這時候胡承修終於知道為什麼天歌會看向自己了。

這個人竟是想讓侯茂彥等人以為這些都是天歌從他這裡得知,由此不再關心天歌為何會知道這麼多。

胡承修錯了錯牙,嘖,還真是好盤算吶。

天歌繼續開口:

“大金汗王本就因為潘炳涵與自己的波斯美人有染而意欲處死此人,大金就算是以大周收納此人作伐,那也該先去找當初為潘炳涵賜官的齊哀帝。”

“若是大金不計較這個,而是想要將潘炳涵帶回大金處置,那這事就更為簡單如今大金來朝,尊大周為母國,那麼母國代為處置一個死囚犯,又有什麼可以指摘?若是大金不依,那就證明他們早就有不朝之心,就算沒有今日的潘炳涵,明日他們也會以李炳涵、王炳涵為由頭生事。”

侯茂彥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第二,潘炳涵屯兵造反證據確鑿,就算他是前朝官員,也沒有道理因此忽視他造反的事實,就算他是皇子皇孫,造反也是一樣該誅。若是有人因此而有微詞,覺得朝廷打壓前朝官員,豈不正說明這些人本就是非不辨?”

說到這裡,天歌頓了頓。

“況且人之本性,乃是趨利避害,除非潘炳涵拉攏了各方勢力與自己一道起兵,否則有誰會在這個冒著與潘炳涵勾結意圖謀反的風險站出來,去跟朝廷說什麼打壓之事?”

“第三,相比於擔心北地,眼下杭州才是最重要的。潘炳涵掌握著杭州府軍五萬兵馬,而翟大人的衙役滿打滿算連百數也不過,如何可與之敵?況且潘炳涵身邊還有那樣一群黑衣死士,但胡公子這邊白衣高手又有多少?當真動起手來,官府又能有多少勝算?”

天歌的層層分析剝盤,尤其是最後的三問,讓屋內眾人面上都微微凝結。

尤其是胡承修,他曾闖過潘炳涵府邸,對潘炳涵如今手上的勢力,也有些微微摸不準。

這也是他如今不敢直接端了潘府的原因。

“若是先前胡公子所料不差,潘炳涵的舉兵就在近日,那麼我們最大的機會,就在這場雨。”

天歌抬起頭來,看向窗外沒有一點減弱的雨勢,在帶著幾分晦暗的屋內,眼中有光芒微灼。

窗外雨聲如刷,似是上天想要將這幾個月來拖欠杭州百姓的雨水一次全部給足。

“若是潘炳涵想在這幾日動手,定然會呼叫天目山上存放的兵甲,可是今日大雨,山路並不好走。天目山雖不如北地高山巍峨,但要在這樣的雨勢下取用大量兵甲,也會耽擱不少時間,是以這場雨便是官府最好的便利。”

天歌走到窗邊,抬手推開面前的窗戶,頓時瓢潑大雨被狂風挾裹而來,更有沾雨的樹葉被吹到窗戶邊。

抬手拈起那片葉子,天歌看著守在外頭的白衣人,慢慢半轉過身來。

“擒賊先擒王,為今之計,當先發制人主動出擊,率先擒住潘炳涵,官府才能搶佔先機,避免生出更大的動亂。若是大人們怕大金以他生事,留下他的性命就是了。”

“至於他手下的那些兵馬,就得有勞幾位大人想法子跟臨近州府請求兵馬增援了兩廂齊動,若是趕得快些,在潘炳涵的人馬準備充足之前,鎮壓之兵也該到了。”

“除此之外,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盼著這場雨能多庇護杭州百姓一些,多下些時日了。”

天歌輕輕翻手,手中的葉子從緩緩飄落,但她卻望著窗外大雨,目光有些渺遠微茫。

在她心中,更有幾分唏噓。

晨間她想一探藏兵之處時,尚且苦悶這雨下得不該;但如今明白了如是種種,卻又覺得這雨實在及時,甚至期盼它多留一時是一時。

由此可見,這世間事,是真的難用一言蔽之,更難以一論定之。

窗外光線比及屋內亮堂許多,從褚流的方向看去,透過天光剛好看到一抹側身剪影。

記憶中昭懿皇后的身影好似又再次湧上心頭。

只是這一次,他知道眼前的少女跟她的母親不一樣。

比起昭懿皇后,小公主顯然更堅毅,也更有決斷。

如果皇后娘娘能看到小公主今日的樣子,應當也會高興吧?褚流握緊了手中長劍,心中隱有澎湃。

“胡大人手下高手如雲,與那些黑衣人對戰自是沒有問題;但是沒有皇命,杭州府向周遭州府借兵怕是難啊。”

翟高卓嘆一口氣。

天歌的主意是不錯,可是借兵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一個府尹所能做到的,周帝為了防止地方坐大,府尹連掌管本府兵馬的權利都沒有,更罔論染指其他地方州府的的兵力。

至於侯茂彥這個績考官,雖有先斬後奏的特權,但這權力,卻並不包含兵權。

這才是最為難的地方。

天歌彎了彎唇角,她能提出這個法子,自然不會是無用之招。

翟高卓和侯茂彥不能調兵,卻不代表另一人不能。

先前翟高卓說出胡承修的身份以及另一個名字之後,她終於想起來,胡承修到底是誰了。

上一世,她沒有聽過胡承修這個名字,卻聽過羅剎。

當初盧光彥勾結西南勢力叛亂,周帝率兵親征,卻身陷孤城,身邊羅剎司護衛悉數戰死,眼見天地不應之時,從北地趕回手中,手中沒有護符與聖意的羅剎司司正羅剎卻領兵馳援,最終將周帝魏寧救了出來。

而這些人願意出兵,只有一個很簡單的原因,那就是羅剎接連血洗手握兵權的大將營帳,更以司中酷刑對之,使得那些領兵大將駭然出兵,再也顧不得盧光彥的金銀利誘。

彼時事關帝王生死,胡承修可以做到那麼狠辣,如今情勢遠不如當初危急,但天歌卻相信,這位羅剎司的司正,這位被周帝看重可與易相並舉的官員,有這樣的能力。

果然,沉吟片刻之後,胡承修看了過來。

“我去。”

“那就有勞胡公子了。兩位大人和杭州百姓應當會非常感念你的恩情。”

天歌彎了彎唇角,她有些期待魏寧知道自己看重的少年人無令便可號令各州府兵的時候,會是何等反應。更期待朝中百官,又將如何表現了。